看到孫策屍體的那一刻,不少將領人都傻了。


    賀齊突然踏出一步,一把拎住一名將士怒喝道:“淩操相隨保護主公,淩操何在?”


    “淩將軍讓我等先行,自去擒賊。”那將士連忙道。


    “都莫要吵了!”周瑜臉色有些發白,但他是最快冷靜下來的一個,看著眾人道:“此事切莫生長,子明!”


    “末將在!”一小將踏步而出,對著周瑜一禮道。


    “帶人將知情者看管起來,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外出!”周瑜沉聲道。


    “喏!”小將答應一聲,躬身告退。


    “幼平!”周瑜又看向周泰。


    “末將在!”周泰踏前一步。


    “你帶他二人去接應淩操,迴來後立刻迴營,不得與任何人接觸,可懂?”周瑜看著周泰,沉聲道。


    “喏!”


    周泰領命,轉身便帶著兩人以及一隊人馬離開。


    “諸位,事關重大,且先隨我迴營商議對策!”周瑜看向眾人,沉聲道。


    江東幾乎是他跟孫策一起打下的,在軍中素有威信,不過此時周瑜如此做派,不免令人犯起了嘀咕,孫策一死,孫家就剩下一群孤兒寡母,這個時候,周瑜如果想要擁兵自重,自己是否該支持?


    畢竟這江東是孫策和周瑜打下來的,眾人相信周瑜和孫策的感情,但這是周瑜和孫策之間的情感,與孫家無關,周瑜是否會繼續支持孫家,這誰也說不準,如果周瑜選擇自立,那他們該支持誰?


    一時間,眾將都有些茫然。


    周瑜是跟他們一起打天下的人,他們也很尊敬他,但按照法理來說,他們又該支持孫策。


    當然,也有人是絕對站在周瑜這邊的,不過此時孫策剛死,而且死的突然,眾人誰也不敢先開口,一個個默默地跟著周瑜進入帳中。


    周瑜自己腦子也有些亂,孫策一死,不但這裏的江東將士沒了主心骨,江東未來會是什麽局麵也很難說。


    畢竟孫策定江東,采取的是霸道手段,江東士族不降便殺,可說是幾乎得罪了所有江東士族,這點跟呂布有些像,但又有不同。


    如果孫策在,自然能壓製住這些江東士族,但如今孫策突然沒了,那接下來,攻打南陽已經不是關鍵,更關鍵的是,江東很可能迎來一次因為孫策死而產生的權利爭奪。m.Ъimilou


    士族、孫家內部乃至袁術都是問題。


    周瑜看著眾將,深吸了一口氣:“諸位,主公突然遭難,這仗是無法繼續打下去了,為穩江東局勢,我等當盡快趕迴江東,穩住江東局勢。”


    太史慈猶豫了一下,對著周瑜一禮道:“將軍,不知將軍有何打算?”


    這話看似是問周瑜準備怎麽做,但實際上是問周瑜是否有自立之心,太史慈當年是孫策收服的,自然也隻認孫策,雖然佩服周瑜,但周瑜要想奪孫家基業,太史慈是第一個不讓。


    更重要的是,太史慈在軍中也是素有威信,並不比周瑜差多少,此時如果周瑜說錯話,那太史慈可能就要直接拔劍了。


    “主公之死暫且不能傳開,否則不但軍心易亂,若讓荊州軍知曉其是否會趁機來攻也未可知。”周瑜看了看太史慈,點頭解釋道。


    太史慈點點頭,眼下確實不適合將孫策遇難的消息傳開,不過接下來該如何?


    “此處卻是不能再待,我等當盡快趕迴江東,另立新主。”周瑜看向眾將道:“諸位,我知伯符留有子嗣,然而如今天下紛亂,卻並不適合幼子繼位,我看在幾位公子間擇一賢明之主而侍,諸位以為如何?”


    如果天下太平或者環境相對穩定,那由孫策之子繼位也沒什麽,但現在的情況是天下分割,江東內有世家之患未曾解決,外有諸侯虎視眈眈,此刻若立幼主,隻會加劇江東內部的權利爭奪。


    太史慈聞言,神色緩和了一些,雖說效忠的是孫策,但他也清楚現在這局勢,若將江東之主的位置交給一個稚童,那絕無可能。


    周瑜沒有自立之心,那他就放心了。


    當下對著周瑜一禮道:“將軍若有計策,末將願效犬馬之勞。”


    周瑜點點頭,太史慈的心思他如何不知道,但他更知道自己但凡有些自立之心,那江東就徹底完了。


    現在正是最為危急之時,他們內部絕不能亂。


    當下點點頭道:“確有一事要子義來做。”


    “將軍請吩咐!”太史慈躬身道。


    “主公已死,我等絕不能再戰,今夜會連夜拔營撤軍,然為免荊州軍阻攔,還請將軍斷後,事後退守江夏,若主公陣亡消息傳開,荊州意圖東下,還需將軍擋住荊州軍。”周瑜沉聲道。


    江東權利交替,需要一個相對安穩的外部環境,江夏也不能丟,所以需一大將鎮守江夏,太史慈有勇有謀,正合適。


    “末將領命!”太史慈答應一聲。


    “其餘眾將,立刻整備兵馬,我等連夜退至漢水,走水路直抵吳郡!”周瑜沉聲道。


    之前他們是在柴桑出兵,但江東的治所卻在吳郡,包括孫家老小也都在吳郡這邊。


    眾將此刻已明周瑜心意,心中疑慮盡去,當下齊齊應命,而後各自前去整備兵馬,連夜拔營退至漢水便,帶著孫策的棺槨一路順江東去。


    到次日清晨時,荊州金驚異的發現,一夜間,江東大營空了大半,剩下的將士也在退兵。


    “發生了何事!?”劉磐愕然的看著新野城外空蕩蕩的一片,不明白江東軍為何就突然走了?


    文聘茫然搖頭,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劉磐皺眉道:“若無江東相助,我等恐難敵那高順,速速派人前去詢問緣由,莫不是又有什麽奇謀?”


    好端端的,孫策沒理由退兵,應該是那周瑜又想出什麽計策,這有計策是好事,但若自己被對方當做棋子,那就不太美妙了。


    不止是劉磐,新野城中,高順也有類似的懷疑。


    “這江東軍突然撤走,莫非有何陰謀?”高順來到城樓上觀望著城外,卻見城外本是江東軍的防區已是空蕩蕩一片,一名隨軍謀士疑惑道。


    高順踏遍城樓四方,仔細觀摩,卻並未發現有何不妥,江東軍隻留下一軍也在撤退。


    有何計策?


    高順仔細觀察著四周圍可能對自己產生威脅的地方,確定江東軍撤的這般幹淨不可能給自己及帶來威脅後,當機立斷道:“出兵。”


    “可是追殺江東?”謀士目光一亮道。


    “不,直接攻荊州軍!”高順搖了搖頭,江東軍就剩一營還在撤軍,其餘兵馬,就算有詐,短時間內都不可能攻過來,既然有這麽大的空檔,哪怕這是江東軍的計策,那也得先把荊州軍這塊到嘴的肉給吃下來。


    失去江東軍合作的荊州軍,那就是一塊兒肥肉。


    高順不會輕易亂下決斷,但隻要下了決斷,那就是立刻執行。


    當下,一萬大軍自兩門殺出,迅速列陣,攻向荊州軍大營。


    劉磐剛剛派人前去江東那邊詢問,這邊高順便親自提兵殺至,連忙阻止將士謹守大營。


    劉磐帶著文聘來到箭塔上來看,正看到南陽軍在營外集結,前排的盾手手持大盾不斷向營寨這邊移動,連忙喝令放箭,但南陽軍的盾牌相互之間竟能契合相連,形成的盾麵遠比尋常的大,同時弩手手持連弩,隔著縫隙朝著寨牆上方便射。


    這連弩不但威力大,而且射速極快,很快寨牆上的弓箭手便被殺的不敢抬頭,緊跟著從那盾陣之中,一枚枚鉤爪勾住了寨牆,在劉磐鐵青的麵色裏,一段寨牆就這麽被生生的拖倒,而後便是密集的箭雨鋪麵而來。


    南陽軍的連弩箭!


    劉磐咬牙切齒,這東西無論是攻城還是守城都太犯規了,別說尋常弓箭,便是二石大黃弩全配上,也抵不住這種連弩箭的傾瀉。


    也幸虧高順軍中的這種連弩也不是人手一把,應該是精銳才會配備,否則這仗沒法兒打了。


    不過現在麵對步步緊逼的南陽軍,荊州軍也難以抵擋。


    高順可不是隻會用弩兵,在正麵連弩壓製的同時,大量的校刀手、長矛兵迅速湧入其中,攻占寨中各處高地,而後由連弩兵爬上去,專門射殺各種難啃的骨頭。


    荊州軍雖然在文聘和劉磐的帶領下不斷反撲,想要仗著人多將這支南陽軍擊潰,奈何高順調兵實在太穩,不但變陣齊快,而且一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


    每前進一步,便是占據要地,設防,而後繼續前進。


    等到弩箭射空後,荊州軍中要地幾乎都被對方占住,而後以弓箭開始繼續壓製。


    荊州軍至此已經再無辦法,隻能放棄大營撤往鄧縣。


    而另一邊,前往太史慈那裏詢問的劉虎也在劉磐兵敗之後,跑到鄧縣跟他們匯合,太史慈給出的理由是江東後方有山越宗賊作亂,必須撤迴去平定亂賊之後,才能再來。


    不管是不是真的,但人家都撤兵了,他們能如何,沒了江東的支持,僅憑荊州軍,在防守狀態下被高順以一萬兵馬打的抬不起頭來,哪還敢繼續圍困,隻能跟太史慈一樣,渡江撤迴襄陽。


    南陽南部之圍至此得解!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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