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先一步迴到火神寨,這小別勝新婚,尤其是剛剛嚐過個中滋味的少女,最是難以忍受這種久別,呂布迴來一直癡纏在側,直到成都傳來的急件。


    “關東聯合了!?”呂布看著成都送來的書信,皺眉道。


    從長安到南中,光是送信都得跑兩三個月,這事情發生怕是更久了。


    “傳我軍令,讓張遼和甘寧率軍迴成都,屯駐蜀郡的關中將士立刻啟程去往長安!”呂布一邊快速寫下軍令,一邊讓人招來信使,將他的書信傳迴去。


    呂布伐蜀是興平五年初,如今已是興平七年夏了,兩年多時間耗在蜀中,一開始,確實沒人知道,甚至到呂布攻下成都,長安那邊都沒人察覺。


    但蜀地這邊卻有人知道啊。


    張鬆雖然前腳出蜀,後腳巴蜀便被呂布秋風掃落葉般拿下,但這消息卻是傳出去了。


    而長安這邊,隨著大批蜀中士族被搬遷過去,伐蜀的事情自然也就瞞不住了,其時呂布已下蜀地,就算有些心懷不軌之人也做不了什麽事了,緊跟著呂布沒有立刻迴朝,而是征伐南蠻,這就讓一些人開始心動了。


    朝中內有李儒、郭嘉、荀攸,外有徐榮手握兵權,自然也就無人能夠作亂,但關東諸侯在得知呂布伐蜀的消息後,那就是另一種心思了。


    其實最開始關中諸侯的反應與呂布預料的差不多,曹操成了呂布的天然屏障,無論袁紹還是袁術亦或是劉備想攻打呂布,都要過境曹操。


    別說劉備、孫策接受過呂布的冊封,就算沒有,曹操也不可能讓他們從自己的地盤上走,誰知道是不是假途滅虢?同時曹操一直將徐州當做自己的,隻是被劉備撿了便宜,這才一直未動。


    袁紹這兩年都在忙著消化擊滅公孫瓚的勝利果實,如今青州、冀州、幽州三州已盡數被其收攏,隨著袁術的衰敗,袁紹實際上已經成了新的天下第一諸侯。


    但呂布伐蜀的消息,卻打破了這個脆弱的平衡。


    時間迴溯到張鬆出蜀那段時間。


    要想解蜀地之困,能最快援助的自然便是荊州。


    “呂布伐蜀?”劉表和蔡瑁、蒯良等人聚於一處,商議此事,當得知呂布伐蜀的消息時,眾人都有些震驚。


    “子喬兄,據我所知,蜀道艱難,呂布若是大舉出兵,這般久了,不該全無消息,定是兵馬不多,若是如此,他是如何突破重重阻礙進入蜀地?”蒯越看著張鬆,有些不信呂布能這般快就攻入蜀地。


    “異度可知張魯否?”張鬆看向蒯越,反問道。


    “自是知曉……”蒯越點點頭,張魯的母親跟劉焉的那些風流事並不是什麽秘密,劉璋後來殺了張魯之母,張魯割據漢中,也是知道的,皺眉道:“如此說來,呂布入漢中,未耗費一兵一卒?”


    張鬆點頭道:“而且漢中之軍盡為其所得,加上我主登位不久,軍心未穩,連失白水、葭萌二關,讓那呂布率軍抵達綿竹關,不過異度兄放心,綿竹關之險固,諸位當有所耳聞,加上成都兵精糧足,呂布便是攻入蜀地,隻要成都上下一心,誓死抗爭,固守一兩年不成問題,隻要關東諸侯可以共力攻伐,何愁呂布不敗?”


    蒯越點點頭,呂布出兵伐蜀,這確實是消滅呂布的最佳時機。


    “主公,呂布狼子野心,早有篡漢之意,若讓其得了蜀中,他日順江而下,我荊州便是被那呂布南北夾擊,隻要呂布意動,荊州危矣!”蒯越看向劉表,沉聲道。


    劉表看了看地圖,南陽一直被呂布占著,他幾次想要奪迴都被那高順擊退,相比起蜀地來說,他更想將南陽拿迴來。


    不止是因為南陽時荊州的前站,更重要的是,呂布將南陽士族壓製的淒苦,如今南陽百姓被呂布遷往關中,隻剩下一群士族豪紳,沒了人口,隻能想方設法的招攬流民,結果招來的流民直接入了戶籍,想要雇傭也是可以的,但家裏的田地就隻能收點佃租,真的隻是一點兒,朝廷在對於士族和百姓衝突時,通常都是占據百姓這邊,壓得地方士族豪強喘不過氣來。


    家中無人做官,更難,所以哪怕排斥呂布,也不得不給呂布幹活兒,為的隻是一點稅負的減免。


    這要放在以前,誰讓?


    但現在,這些世家就算想將這些佃農用作私兵,佃農也不聽他們的,你如果敢克扣我的糧食,我直接去衙署告你,自己靠自己的勞動就能養活自己,為何要提著腦袋跟你去造反?


    幾年下來,士族豪強雖然還在,但在南陽的影響力幾乎沒有。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能夠拿下南陽,不但士族豪強歡迎,更重要的是,自己可以拿到南陽實權,而不必像在荊州這般還要不斷在士族豪強之間施展手段來保全自己的一點實權。


    雖然這其實就是常態,但作為諸侯,其實沒人不羨慕呂布治下的狀態,那種不必向士權妥協的感覺,是所有人都羨慕的,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如呂布,甚至能這般做的,隻有呂布一個,其他人誰做誰死。


    現在天下士人不但抗拒呂布,同樣也在警惕他們這些諸侯,誰有這個苗頭,立刻反撲,之前袁紹就有過打壓士族的趨勢,卻最終不了了之。


    如果能夠得到南陽,對劉表來說,比拿下蜀地更開心,哪怕如今的南陽早不如當初那般人口廣盛,但這是一塊兒自己可以完全控製的地方。


    默默地點點頭,對於蒯越的說法,劉表是讚同的,呂布之前隻有關中西涼時,已經展現出不俗的力量,如果把蜀地也拿下,那以如今的局勢來看,就是僅次於袁紹治下的勢力。


    以地勢來看,呂布占據的都是易守難攻之地,再加上他手握天子大義,恐怕就是袁紹與之相鬥都難以占得上風。


    如今呂布雖得蜀地,但這也的確是將呂布徹底滅絕的最佳時機。


    先取南陽,而後若能拿下蜀地自是最好,至於關中,劉表暫時沒想,他吃不下,其他諸侯也不可能讓他吃。


    “但呂布驍勇善戰,諸位當知曉其厲害,若隻憑我荊州一家,恐難成事!”劉表看著眾人道:“而且諸位莫忘了那江東孫策,數度犯我荊州,若此時我等全力攻伐呂布,孫策卻趁此機會來攻荊州,又當如何?”


    孫策或者說整個孫家就沒一個善類,想想當初孫堅,殺荊州刺史王睿絕對是公報私仇,而後率軍抵達南陽,南陽太守張諮待孫堅絕對算得上客氣,但隻因拒絕給糧草也被孫堅給砍了,雖說善戰,但人品上,孫堅真不咋地。


    後來死在呂布手上,那也是報應。


    他兒子孫策,也是以霸道手段製霸江東,在如今天下諸侯之中,孫策治理地方之法絕對是最像呂布的一個。


    若荊州空虛,孫策趁虛來攻是絕對有可能的,那家人做得出來。


    “景升公,討伐呂布,乃天賜良機,不可失之,在下願前往江東說服孫策,大家聯手攻打呂布,若能聯手,不知景升公願否?”張鬆看著劉表問道。


    “若無後顧之憂,理當為國除賊!”劉表點點頭。


    “既如此,在下前去江東遊說,但以鬆之見,隻憑我等還不足以將那呂布逆賊徹底打殺,當聯絡天下諸侯共討國賊,不知景升公以為如何?”張鬆起身肅容道。


    “昔日諸侯共討董賊,不也無功而返麽?”說到這個,蔡瑁有些不樂意,當初董卓那也是群雄並起,雖然後來宣稱把董卓打敗,逃往長安,但實際上就是諸侯往自己臉上貼金,真實情況是什麽,旁人不知,蔡瑁這些士人怎會不知?


    如今董卓沒了,但呂布怎麽看都比董卓強了不止一籌,再來個諸侯聯盟又有何用?


    “德珪兄此言差矣!”張鬆聞言笑道:“昔日天下英雄共討董賊時,各路英雄麾下皆是新征之兵,自不如常在邊地殺伐的西涼軍精銳,然而如今卻已今非昔比,各家英雄麾下,精銳頗多。”


    “再者,當初諸侯多不通行軍,如文舉公這等全不懂兵勢之人,自然不知時局,然如今諸侯紛爭多年,自能看清形勢,若此時聯盟討呂,天下精銳盡數聚集,何愁國賊不除!?”


    說到最後,張鬆卻是一臉的慷慨激昂。


    想想其實也有些道理,當初諸侯的兵馬不但東拚西湊,而且還多是新征不久,說白了,都是剛剛放下農具的民夫,但現在呢?經過這些年中原各路諸侯殺伐,大浪淘沙,留下來的都是精銳,將領那也都是身經百戰的猛將,諸侯聯合起來,何愁一呂布!?


    “既如此,我便派人前往冀州,邀請本初發文,共討呂布!”劉表沉聲道。


    “以鬆來看,還需派人去往曹操、劉備、袁術處曉以利害,促成此番聯盟!”張鬆沉聲道。


    “此事,我等前去遊說!”蒯良和蒯越起身道:“主公隻需在荊州籌集兵馬,以待戰時便可。”


    “好!”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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