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已經沒了主意,聽到趙韙計策,見其他人再無異議後,連忙下令照辦,趙韙趁此機會,命麾下大將龐樂領兵一萬兵出綿竹關,直奔浮現,勿要將這處本不屬於要地的地方守住。


    沒辦法,如果涪縣丟失,那蜀軍丟失的就不隻是一座涪縣,而是綿竹關以北的所有地方以及李異如今屯駐在劍山的所有蜀軍,恐怕都要被呂布所得。


    李異手中還有一萬多殘軍,加上龐樂新得的一萬以及趙韙直接控製的蜀軍,至此,蜀中大半軍權可說是落入趙韙手中。


    出了州牧府後,龐樂略帶幾分興奮地對著趙韙道:“恭喜將軍再得一部軍權!”


    “如今大敵當前,休要想這些!”趙韙看了看左右,隨後瞪了龐樂一眼道:“這軍權想要拿在手中,至少也是那呂布退兵之後的事情,此戰你可莫要大意,我會你二人一月的糧草發於你,你一並帶去涪縣,以免為人所趁。”


    “末將明白!”龐樂連忙端正態度道。


    “還有!”趙韙拉著他繼續囑咐道:“那張遼亦是呂布麾下猛將,龐羲便是被此人打的丟盔棄甲,狼狽奔逃,你與之相去甚遠,到了涪縣之後,你隻需負責給李異運糧便可,隻要守住涪縣,便算你一大功!”


    “將軍放心,末將知道輕重!”龐樂連忙肅容道,不過這心裏多多少少有些膩味,畢竟自己也不是剛剛入伍,有幾斤幾兩自己不知道嗎?


    龐羲那可是正兒八經文能治理一方,武能上馬殺敵的人,自己平日裏吹吹牛,對他表示一下不屑也就罷了,真的傻不拉幾的以為自己就比別人厲害,那才叫蠢貨。


    趙韙見他態度端正,滿意的點點頭,想想沒了其他囑咐,當下便讓他早些動身,盡管趕往涪縣,也少一分變數。


    現在對於趙韙乃至劉璋來說,變數真的是越少越好,因為變數越多,就代表著越不穩定。


    “末將告退!”龐樂對著趙韙一禮後,轉身匆匆離去。


    趙韙這才找來一名心腹,皺眉詢問道:“最近那劉闔可有再出現?”


    “未曾見他。”心腹搖了搖頭。


    劉闔乃是荊州別駕,至於為何讓趙韙如此警惕,卻是在此之前,劉闔曾來蜀中策反了一些人,最終沒能成功,被趙韙很快壓下去了,但劉闔卻並未就此罷手,表麵上,還是代表劉表來蜀中聯絡兩家友誼,但事實上,卻是探聽虛實。


    畢竟也是使者,明麵上也沒怎麽樣,所以趙韙也不好發作,隻能多派人暗中監視,看看那劉闔是否安分。


    “未曾見到他?”趙韙突然停住,看向心腹皺眉道:“此言何意?”


    “派去監視劉闔之人,已經有半月未曾見過他了!”心腹躬身道。


    “何不早報!?”趙韙心下一驚,暗道壞了,劉闔失蹤可不是小事,誰知道是不是想要趁亂謀劃什麽!荊州入蜀可比從關中往蜀中打容易多了!


    劉表謀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最近將軍一直在為呂布之事繁忙,此事也非大事,卑職不敢打擾。”心腹見趙韙色變,心知不妙,連忙低頭認錯道。


    趙韙瞪了他一眼道:“帶我去!”


    “喏!”


    心腹不敢怠慢,連忙帶著趙韙去往劉闔的住處。


    劉闔是作為使者來益州的,住處自然不會差,不過此人喜歡獨處,所以拒絕劉璋派給他的婢女。


    隻是住在一處不起眼的宅院中,身邊除了兩個隨他一同來的護衛之外,再無他人,但趙韙趕到時,卻沒見那兩名護衛。


    “可曾進去看過?”趙韙來到劉闔府外,將暗中監視這裏的人叫來,詢問道。


    “卑職不敢!”那暗中監視之人搖了搖頭,他們隻是奉命監視,可沒有強闖人家房間的權利。


    “蠢貨,你就算闖進去看一眼,若他責怪便說認錯了地方,他一個外來人,還能將你怎樣!?”趙韙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踹了他一腳,對於這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行事之法深惡痛絕。


    “卑職知錯!”那監視之人連忙躬身道。


    趙韙也懶得再罵他,這麽不知變通,他前途沒了。


    當即帶著人來到劉闔門前,讓人去叫門,但卻無人應答。


    “開門!”趙韙麵色陰沉著喝道。


    “喏!”有了趙韙的命令,那侍衛自然不怕,上前一腳踹上去,卻被反震力震得坐倒在地上。


    “將軍,門栓卡著門,開不了!”


    “翻牆進去打開!”趙韙怒道。


    “喏!”侍衛見他滿臉怒色,不敢反駁,連忙來到一邊的牆邊,在兩名同伴的幫助下翻身入牆,而後從裏麵幫趙韙將大門打開。


    這處隻是一座小院,並不大,房間也隻有五間,在走到院中的時候,便聞到一股腐臭的味道,眾人麵色一變,紛紛護在趙韙身前。


    “去看看!”趙韙右手食指堵著鼻子,指揮一人道。


    那人不敢違拗,隻得提劍上前,小心翼翼的將門打開,並無什麽攻擊,但房間裏的景象卻讓他麵色大變,一屁股坐倒在地。


    “將軍,是屍體!”那人一臉惡心的看著趙韙。


    “屍體有甚好怕?”趙韙無語的瞪了他一眼,徑直帶著其他人上前,撲鼻而來的屍臭叫人腦袋有些發昏,趙韙來到門前,看了看裏麵,三具屍體顯然已經死了多時了,肉都開始腐爛,還有蠅蟲在裏麵亂爬,要說有多恐怖……三人死的其實挺安詳的,但就是很惡心。


    “找人來驗屍!”趙韙強忍著惡心退出來,從衣著上看,其中一人應該是劉闔,隻是……誰殺的他?


    趙韙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將那負責監視的幾人叫來:“那劉闔之前曾見過何人?”


    “迴將軍,劉闔此前,曾拜訪過幾名官員。”


    “都有何人?”趙韙退出院子,深吸了一口氣詢問道。


    “主簿沈彌,還有倉署婁發,郡丞甘寧,對了,再之前,還見過朝廷使臣法正。”


    “法正!?”趙韙腦海中山國一道靈光,他感覺自己找到什麽重要的點了,法正自呂布抵達漢中的消息傳來之後就消失不見了,趙韙派人四處查找也未能找到。


    這劉闔之死,是否和法正有關?


    隻是好端端的,為何要殺?


    “讓甘寧、婁發還有那沈彌來見我!”一時間想不出這其中關聯,趙韙幹脆不再去想,先見見甘寧這三人。


    一個郡丞,一個倉署還有一個郡主簿,都是連正式台麵都上不了的人,也不知道這三人跟朝廷和荊州的使者能夠扯上什麽關係。


    “此三人早在月前已經各自請辭,郡中已經批複。”心腹躬身道。


    “請辭?”趙韙扭頭,皺眉看向對方,劉闔見到這些人,然後這些人就請辭了?你要說巧合,這也太巧了,看向心腹道:“找到他們!”


    這三人,跟劉闔之死,還有法正必定有關聯,雖然有什麽關聯趙韙一時間想不出來,但絕不簡單就對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不在這裏,這幾人趙韙也隻是覺得可疑,或許能順著他們找到法正也說不定,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跟呂布之間的大戰。


    不過戰事的發展,卻遠遠超出了趙韙的預料,蜀地雖險,卻也險不過當初的阿爾泰山,張遼在擊退龐羲之後,便在閻圃的指引下,馬不停蹄的趕往涪縣,龐羲雖以急報報知成都,比張遼行軍要快,但成都發兵到龐樂率軍出綿竹關這段時間,張遼也早已抵達涪縣附近。


    本是想直接強攻涪縣,卻得探馬來報,一支蜀軍前來支援涪縣,龐樂當機立斷,放棄進攻涪縣而是直接率兵繞過涪縣,直奔龐樂而來。


    龐樂做夢都沒想到會在自家的地盤上遭遇敵軍,這才出綿竹關沒多久,怎會有關中軍在這裏?


    但此時顯然也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但見張遼帶著人馬在蜀軍中橫衝直撞,蜀軍雖然竭力抵抗,奈何無論戰力還是兵器,都遠非關中將士對手,隻是一輪衝鋒,便出現潰敗之相。


    張遼穿插而過,殺透重圍後,繞了一圈,再度殺迴來,龐樂還來不及重新整軍,張遼已經帶著人馬再度殺到。


    如此反複幾次,龐樂的一萬大軍被張遼殺的七零八落,眼見抵敵不住,龐樂心生退意,但就在此時,他這中軍帥旗卻是被張遼逮到了。


    之前不直接衝擊中軍帥旗,是對方中軍保護最為強悍,如今大軍已經被殺散,張遼哪還有什麽顧慮,率領大軍直奔中軍帥旗而來。


    龐樂早已被張遼這般兇狠的殺法殺的嚇破了膽,如今見張遼氣勢洶洶的直奔帥旗而來,心膽俱裂,哪還敢戰,直接丟盔棄甲,帥旗也不要了,瘋狂的打馬往綿竹關方向狂奔而去。


    張遼一戰得勝,也不追擊殘兵,而是派了數百精銳換上蜀軍衣甲,扮作殘兵前去涪縣詐城。


    之前一場大戰,不少蜀軍是朝著涪縣逃跑的,這些精銳扮作潰軍到了涪縣,涪縣守軍不疑有他,便讓潰軍進城,而後的事情自然也就簡單了,張遼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涪縣拿下,至此,蜀中之戰局勢立刻大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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