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繁華的長安到了漢中,給人的感覺就像突然迴到鄉下,關中的炒茶大都是來自漢中,但在漢中卻喝不到炒茶,那種煮出來的茶湯又苦又澀而且沒有炒茶那種迴味無窮之感,跟喝藥沒什麽區別。


    “呸~”典韋直接將自己的茶湯給倒掉,看向一旁愁眉不展的賈詡道:“不是說主公那些茶大多來自漢中麽?怎的這般難喝?”


    “唉~”賈詡看了看典韋的茶碗,最終沒學他一起倒掉,小口小口的抿上一下,搖頭歎道:“以前的茶湯就是這般,隻是後來被主公改良了。”


    要不呂布之前,怎麽少有人喝茶?那玩意兒就不是給人喝的,很多地方都是當藥湯來喝。


    “你怎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這事兒很難辦?”典韋讓人給自己弄點兒熱水來喝,這茶湯實在是喝不下去了。


    “如今張魯與劉璋有弑母之仇,這漢中之地,除了益州,朝哪邊都是我軍治下,說服張魯投靠不難。”賈詡搖了搖頭,這事兒有什麽難的?


    “那你這是……”典韋看著賈詡不解道。


    “我們迴去時,走岐山吧。”賈詡猶豫了一下,看著典韋道。


    “那得多繞八百多裏路,為何?”典韋不解的看著賈詡,趕緊完事了迴去啊,閑的?


    隨即想起賈詡走棧道時那模樣,典韋恍然:“畏高?”


    賈詡瞪了他一眼道:“我們走陽平關,順便看看隴西風物你說如何?”


    “不行我背你,繞道走得多走一月。”典韋哈哈笑道,很少見賈胖子這麽為難,這還是漢中的棧道,聽說從這裏去蜀中也有不少棧道,比從關中到漢中的棧道更險峻,若要入蜀,真不知道這賈胖子會是什麽表情。m.Ъimilou


    “你我二人這般體態,若加在一處,豈非要將那棧道給壓垮了。”賈詡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管典韋如何想,反正他是不會走的,等辦完了這事兒,他就走陽平關那邊迴去,主公可是讓典韋來保護自己的,就不信他真敢不管自己。


    “話說這張魯怎的這般久還未與他那些將領商討完。”典韋看著眼前的茶湯,一臉不耐道。


    兩人所在,正是張魯府邸,說明來意之後,張魯便招來麾下文武商議此事。


    賈詡聞言,動作不由微微一頓,典韋言者無心,但賈詡可不是無心之人,本來張魯投靠朝廷,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這麽久了,遲遲沒個結果,那就隻有一種可能,生出波折了。


    “你去將那侍者叫來,我有話問他。”張魯沉吟片刻後,看向典韋道。


    “好!”典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他相信賈詡,當即起身,來到門外,將那侍者叫來。


    “不知先生有何事需卑職告知?”那使者對著賈詡一禮道。


    賈詡看向侍者笑道:“也無甚事,隻是對方才進去的諸位漢中賢才不識,稍後見麵,總要招唿,是以先向小兄弟問一問,這些都是何人?有何家世?免得不覺得罪了人就不好了。”


    說著,賈詡取出一枚金餅,起身塞到那侍者手中。


    本就不是什麽重要信息,卻得了這麽大好處,侍者自然沒理由拒絕,悄悄地收起了金餅,而後竹筒倒豆子般將來商議的人的身份說出。


    張衛和張愧是張魯的兄弟,張衛帶兵,張愧則是輔佐張魯處理內政。


    楊任和楊昂雖非兄弟,但也算同族,是這漢中大族。


    楊鬆、楊柏兄弟雖然也姓楊,但跟楊任楊昂卻沒關係,是外來人,加入五鬥米教之後,漸漸得了張魯信任。


    閻圃是功曹,也是張魯帳下謀士,從巴西跟隨張魯過來的。


    還有其他一些次要人物,不過在漢中說話算話的,就這幾個。


    “有勞小兄弟。”賈詡微笑著向侍者致謝,雖然有用的消息不多,但寥寥數語,已經讓賈詡對著漢中的派係有了個基本認知。


    楊任和楊昂是漢中大族,也就是張魯麾下必須倚重的力量,同時也是張魯的大將,這個可以劃為一係。


    張衛和張愧作為張魯的兄弟,一文一武,幫助張魯把持漢中權利,此二人必然跟張魯同心,不過從目前的漢中來看,此二人能力一般,隻是因為張魯兄弟的關係,才身居高位。


    閻圃、楊鬆、楊柏三人作為外來人,可以歸為一類,他們為了生存,也隻能依附於張魯,而不像楊任和楊昂一般,有著較高的自主權甚至兵權。


    那如果有人要阻撓呂布入漢中的話,以目前來看,最大的可能就是楊任和楊昂了,呂布動的,從來都是當地士族的利益,所以這楊家兄弟,除非真的深明大義,否則但凡有些私心,必然排斥呂布入漢中。


    而事實,也跟賈詡所想的差不多,當張魯召集眾人商議是否歸降朝廷之事時,張衛和張愧覺得可行,閻圃和楊鬆異議不大,反對最為激烈的,確實是楊任和楊柏。


    “天師若要為母報仇,征伐蜀地,末將願肝腦塗地,但若說歸降呂布,那請恕末將不能尊從!”楊任冷然道。


    “不錯!”一旁楊柏大步踏出,朗聲道:“呂布,豺狼也,生性暴虐兇殘,天師莫非忘了多少士卿飲恨長安?多少家族妻離子散,呂布又犯下多少天怒人怨之事?而且天師可曾想過,若天師降了呂布,五鬥米教焉存?昔年老天師立下的道統,若因那呂布一言而廢之,天師他日如何麵對我教先師?”


    “這……”張魯被這兄弟二人說的心中惴惴不安,畢竟傳說中,呂布的確有些兇暴殘忍,但也有傳說,呂布愛民如子,身處漢中,對外界的信息了解有些匱乏。


    再說了,名聲這東西,在關中時是一個樣,等傳到漢中了就是另外一個樣了。


    其實如今巴蜀和漢中的士人也是去關中做買賣的,蜀錦隻有在關中或者說在長安能賣個好價錢,是其他地方的三倍,但跟呂布做交易可以,讓呂布進來,那他們可不願意。


    “非也,溫侯殺戮,也是早先為太師複仇爾,你看字溫侯坐鎮長安以來,何時還聽過溫侯濫殺無辜之事?”楊鬆微笑著看向楊任兄弟,搖頭道。


    他沒有立場,但能打壓一下對方就很高興。


    “笑話,關中還有何人給他殺?”楊任怒視楊鬆。


    就當年那一場殺戮,長安九成士人都沒了,後來不少人會長安訪友訪了個寂寞,都跑去哭墳了,之後雖有小打小鬧,但最大的一場也就是當初呂布征南陽時,徐榮在關中展開的殺戮,將殺戮從長安蔓延至整個關中,不過當時其實已經沒多少可殺得了,而這份殺孽也是算在徐榮頭上。


    但呂布迴來後,可是連句責罰的話都沒有,甚至還給徐榮升了官,顯然是讚同徐榮那般做法的,如今要往迴掰扯,那可真要好好掰扯掰扯了。


    兩人就這般在張魯麵前吵起來,這讓張魯很無奈。


    “天師,我等可以與那呂布互通有無,但要我等歸附於那呂布卻絕無可能,或許那呂布真的不會迫害天時,然天師可曾想過這些追隨天師者的前途否?”楊任看著張魯大聲道。


    張魯聞言微微皺眉:“不至於,我自會為諸位謀好後路。”


    “如何謀?”楊任反問道,頗有幾分咄咄逼人之意。


    怎麽謀?還能怎麽謀?去呂布那裏要官啊,呂布派使者過來,顯然是商談來的,既然是商談,那就好說了,給他們要幾個官不過分吧?


    這有什麽好為難的。


    張魯不知道的是,這些人要的其實不是自身的前程,而是家族的前程,這就有些為難了,像他們並非漢中人,沒什麽根基,跑去哪裏都一樣,但楊任他們的根就在漢中,一兩個官爵可換不來幾代幾代積累的家底。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而這些,張魯別說不知道,就算知道也給不了,所以這次商議,最終以楊任和楊昂等人的堅決反對而告終。


    至於誰去告知賈詡這個使者,張魯自然不會讓楊任去,就算不歸降呂布,他也不想招惹呂布,呂布的使者,他還是要給出尊敬的。


    “文和先生,我家主公有恙在身,不便見客,至於先生所言之事……”最終出來見賈詡的是楊鬆,對著賈詡搖了搖頭,有些遺憾道:“恐怕要讓先生白跑一趟了。”


    “此番入漢中,能遇到文煜兄這般蜀地人傑,怎能算是白跑,縱使天師不願歸附朝廷,但此番入蜀,能夠識得先生這般人傑,亦是我等之幸也,既然此事不成,那在下休息一日,明日便迴長安複命,卻不知在歸去之前,是否有幸能請文煜兄共飲一番?”賈詡沒有絲毫失落的樣子,反而是看著楊鬆微笑道:“畢竟今日一別,再見不知到了何日。”


    “這樣……”楊鬆歎道:“在下也傾慕文和兄久已,不如今夜過我府中一敘?在下略備薄酒,也算為文和兄踐行如何?”


    “不好吧?”


    “來吧。”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呂布的人生模擬器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會說話的胡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會說話的胡子並收藏呂布的人生模擬器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