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吾舊王?”呂布愣了片刻後反應過來了,這不就是那個到處蹭吃蹭喝,最近又賴上了孫權,之前在宴會上蹭的江東的桌子:“不見。”


    呂布待人和善那也是對自己人,不是什麽人都見的。


    親衛猶豫了一下道:“主公,此人看起來像是被追殺的,身上有傷,而且他說有重要的消息告訴主公。”


    “哦?”呂布聞言有些詫異,雖然是個無賴,但敢在長安動手殺人的可不多,莫非真有什麽隱情?看了看天色,點頭道:“傳。”


    “喏!”親衛答應一聲,轉身離開,不一會兒便帶著一臉狼狽的伊吾王進來。


    “參見溫侯!”在呂布麵前,伊吾王可不敢耍他那無賴,見到呂布,納頭就拜。


    呂布看到他背上的傷口,這絕不是自己能砍下的,伸手虛扶道:“無需多禮,扶他起來吧。”


    “喏!”親衛點了點頭,將伊吾王扶起來。


    “發生了何事?何人傷你?為何不去京兆尹報官反而來了我這裏?”呂布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溫侯,是那些貴霜使節要殺我,京兆尹恐怕不敢管呐,小王是不得已才不得不來驚擾溫侯,望溫侯恕罪!”伊吾王悲聲道。


    “貴霜使者為何要殺你?”呂布不解道,沒記錯的話,這位伊吾王跟貴霜不少貴族也算有些親緣了,雖然這親緣在他看來有些恥辱。


    “我知道了他們的大秘密!”伊吾王臉上露出幾分貪婪。


    “若想我幫你,最好知無不言,否則……”呂布看著伊吾王,這人腦子有泡吧,這個時候還想從自己這裏討要好處?


    “是,是~”伊吾王反應過來,心中將孫權罵了一千遍,如果不去跟貴霜人索要好處的話,也不會這樣了,真是個蠢貨,連累了自己。


    伊吾王不敢再有什麽其他心思,連忙給呂布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獅子不是鄭泰做的手腳,而是貴霜人自己做的?


    呂布雙目微微眯起,倒不是覺得冤枉了鄭泰,鄭泰怎麽著也跟冤枉沾不上邊兒,不過貴霜人內部看來並不是鐵板一塊兒,這小小的使節團中都有內鬥,那放到整個貴霜又如何?


    如果貴霜中能有一支親近大漢的勢力那就再好不過了,當下正襟危坐:“你詳細說與我聽。”


    “喏!”伊吾王答應一聲,將自己知道的以及這幾天的經曆說了一遍,這也就是在長安,貴霜人不敢明目張膽的殺人,加上伊吾王也有些激靈,讓他一路跑到這裏來,換個其他國家,恐怕他現在早已經屍冷了。


    伊吾王知道的顯然也不是太多,不知對方底細的情況下,呂布也不好貿然下手。


    “典韋!”呂布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末將在!”典韋大步從門外進來,對著呂布問道:“主公,有何吩咐?”


    “帶著他,去貴霜人那裏一趟,告訴他們,就算是外使,到了長安也得守我大漢的規矩,下次再動他,那就讓貴霜王再換一批人來談吧!”呂布冷然道。


    典韋聞言答應一聲,正準備帶伊吾王走,卻被呂布叫住:“繼續打探,我需要知道貴霜內部的情報,還有這位長老為何要對獅籠動手,破壞梁國建立盟約的機會,有重賞!”


    伊吾王聞言,目光頓時一亮,對著呂布一拜道:“明白,隻是……萬一他們還要殺我該如何?”


    “其他事情,典韋會辦妥,你不必操心!”呂布指了指典韋,讓他不必擔心,自己都知道了,並且出言警告的情況下,這些貴霜人還是一意孤行的話,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伊吾王看了看典韋,想起他當日在大殿上幾下滅殺屍群的恐怖力量,一時間,安全感爆棚,對著典韋一禮,幾步跑到典韋麵前:“典將軍,在下為你帶路!”


    好賤,好想給他一拳!


    看著剛剛還一副可憐兮兮慘樣的伊吾王瞬間變成一副狗腿子模樣,典韋拳頭下意識的捏緊了。


    許久方才忍住,對著呂布一禮後,跟著伊吾王離開。


    事情擺在明麵上,貴霜使者要這樣還敢殺人,那就是不給呂布麵子了。


    伊吾王過來後的第二天,孫權和張昭前來拜會。


    “這戰場之上,各為其主,我對文台兄也並無私怨,隻是當時的你我分屬敵對,仲謀能來,我很欣慰,之前有些忙,難免有所怠慢,還望仲謀莫怪。”呂布見到孫權,倒是並沒有擠兌。


    “哪裏!”孫權連忙一禮:“家父生前便教導我等,男兒戰死沙場不丟人,此乃誤會,我等也未有記仇之意。”


    本來嗎,天下之爭,諸侯之爭,那都是要見血的,你殺我,我殺你,很正常,有什麽好記仇的。


    道理是這樣,至於本人怎麽想那就是另外一迴事了,反正若換做是呂布,殺我至親,我滅不了你全族那算你族人改姓改的快。


    呂布看著孫權的模樣,點點頭,這小子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種話,比孫策多了幾分權謀和忍讓,但也少了幾分進取,其他能力暫時看不出來。


    當下,呂布和孫權默契的沒有談政事,而是說說江東風土人情,聊聊山越之患,畢竟眼下雖然諸侯爭鋒,但名義上,大家都還是一家人,聊天的時候,聊聊外敵那是最好的。


    呂布在模擬世界中南方是去了好多次的,甚至居住過很長時間,但現實中的南方是怎樣的就不知道了,秦末時的南方和滿、乾的南方是不一樣的。


    以後難免要打交道,從這些風土人情中,了解一下江東的氣候變化,以後打的時候也順手些。


    孫權就是再精明也不可能會想到呂布能通過他說的一些南方氣候、風土人情,節令等不找邊際的東西,就能大致推斷出江東的概況。


    不過無論張昭還是孫權都沒想到呂布竟如此博學,孫權且不說,張昭已經算得上博學了,但他每一個話題,呂布都接的上,而且聽其內容,並不是半吊子裝,而是真的懂甚至精通,這就有些可怕了。


    自己所有的問題人家都接的住,並不是你們對等,而是對方檔次遠在你之上,至少跟呂布聊了這麽久,張昭根本沒提過半點兵法什麽的,而這些才應該是呂布最擅長的東西吧?


    想著這些,張昭看著呂布的麵色也變了。


    倒是一旁孫權對此感觸不是太深,隻覺跟呂布聊得有些投緣,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比當初跟自家老爹聊天可強多了。


    當然,也沒忘記正事,孫權微笑道:“溫侯,有一事在下頗為好奇。”


    “哦?”呂布聞言笑道:“何事,仲謀且說來聽聽。”


    “在下在坊市間看到有不少書攤,所售書籍頗為精致,價格卻低廉,哪些書籍好似是拓印出來?”孫權看著呂布笑問道。


    “不錯,仲謀好眼力。”呂布點點頭道:“某有感於世人求學艱難,幾次與蔡翁探討拓印之術是否可以大量拓印書籍,而後在一眾巧匠協助下,終於相處了刊印之法,這其中對墨還有刻板都有極高的要求。”


    “竟有如此神物?恨不能一睹,實在可惜。”孫權有些遺憾道。


    也沒想過呂布會接這茬,誰知呂布笑道:“仲謀若有興趣,我叫匠作大將將這印刷之術如何製作交於你。”


    “這……”孫權愣了,看了張昭一眼,之前張昭就說過,呂布巴不得往外送,現在看來是真的了,但這份心胸也著實讓人欽佩,愣了片刻後,方才猶豫道:“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待明日我便叫匠作營將製法整理好,讓你帶迴江東。”呂布笑道。


    江東有了這個,一些蔡邕這裏沒有的孤本肯定會隨著印刷術的推廣而流傳出來,到時候就能設法弄上幾部,然後在這邊大量刊印,總之這邊藏書是越多越好。


    “多謝溫侯!”孫權躬身道。


    若隻看這次進長安的過程,大概會將呂布當做一個敗家子,先是萬國宴,然後又將這等珍貴技術往外送,但真正見到呂布,才能感受到那種包攬天下的氣魄,這天下都是人家的,區區印刷術,送出去不等於是左手倒右手麽?.Ъimiξou


    萬國宴也一樣,江東跟朝廷這邊明顯有過節,但呂布仍舊以上賓之禮相待,位置不亞於與大漢並列的貴霜。


    哪怕是有殺父之仇,也不得不感歎呂布身上有著旁人所不及的魅力,讓人見之心折。


    可惜如此人物,卻注定是敵人。


    印刷術的事情定下了,氣氛一下子融洽了不少,最後,孫權隱晦的提了提自家兄長如今已經是實際江東之主,卻屢屢受袁術欺負,想要朝貢,卻幾次被袁術攔截的事情。


    對此,呂布卻是大筆一揮,直接將揚州牧交給他。


    不仔細推敲的話,還真會將呂布當成什麽都不懂的白癡,但張昭和孫權都知道,恐怕在他們到了長安之後,呂布這邊就商討過這事情了。


    一直到離開衛尉署,張昭和孫權才鬆了口氣,這位溫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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