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魏王凱旋,不日將迴!”鹹陽,皇宮,幾名朝臣議論紛紛。


    自楚國被滅,大秦重歸一統已經過去十年了,這十年來,呂布對朝政基本上是半放養狀態,在建議削藩之後,逐步將權利歸還嬴子嬰,而呂布則整日埋首於神機營中,跟相裏逸、公輸家的子弟研究匠學。


    這些年,呂布做的最多的就是在這方麵推陳出新,不止是軍用,還有民用上,比如農具,比如紡機,再比如播種機。


    除了這些之外,呂布最關心的就是農事,這些年在呂布的帶領下,關中同樣的耕田,糧產翻了三倍還多,弄出來的新種推行往全國,如今大秦真的是物阜民豐,百姓無衣食之患。


    這次呂布出征,卻是因為北方匈奴的冒頓來犯。


    前些年大秦內亂,蒙恬一死,沒人再壓製匈奴,致使匈奴在不知不覺間壯大起來,前兩年又跑來鬧事。


    本來這事兒也用不著找幾乎已經不再過問軍事的呂布,但章邯率兵出征卻病死在半道,彭越也已年邁,英布早在五年前不滿呂布削弱王權,起兵造反被彭越和章邯斬殺,大秦一時間找不出適合掛帥之人,嬴子嬰隻能請呂布出山。


    呂布倒也沒有拒絕,放下手中的活計向朝廷要了十萬兵馬便出征了。:筆瞇樓


    說實話,匈奴有足足四十萬大軍,還都是騎兵,隻憑十萬兵馬,哪怕呂布戰無不勝,但畢竟放下兵事多年了,很多人對此都不看好。


    然而有時候,少數人的存在就是為了告訴普通人這世上真的有天賦一說,近十年沒有碰兵事的呂布,帶著十萬大軍一出雁門關,便在陰山屠殺了匈奴十萬。


    沒錯,就是屠殺。


    這位在大秦愛民如子,心心念念想著讓百姓如何活的更好的魏王,在麵對匈奴時露出他不為人知的一麵。


    要知道呂布在平定諸侯過程中,別說屠城,降軍都沒殺過,但這次一出雁門關,那所過之處是寸草不留,幾乎是一路平推出去。


    那一戰殺的可不隻是匈奴的控弦之士,還有匈奴的老幼婦孺,項羽當年屠城都沒有屠的那般幹淨,世人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位魏王竟然也有如此重的殺心,隻是他的殺心很少對向自己人,所以在過去的戰爭中很少見呂布大規模屠戮,但這次,呂布給冒頓上了一課。


    本來最精擅騎兵的該是匈奴人才對,秦人不可能在這方麵超過匈奴人的,但呂布就是用神機營製造的連弩配合騎兵,一路從雁門關將冒頓追殺到北海,聽說最後還是匈奴人自己把冒頓單於給交出來,呂布才沒有繼續趕盡殺絕。


    但從傳迴來的戰報看,剩下的匈奴人已經逃往西域或是北海更北麵,莫說後勤,呂布想以戰養戰都難找到能提供糧食的地方。


    所以呂布在接受了冒頓之後,還是決定迴來,畢竟再打下去,也很難真的將草原滅族,就算沒了匈奴,也會有其他部族出來,就像後來的鮮卑。


    大秦雖然一直以來對胡人都是壓著打,但像這次直接打的對方將自家單於交出來乞降還是第一次,而這一次呂布率軍橫掃草原,根據大秦不少人估計,可能未來兩三百年大秦都不會麵臨來自匈奴的外患了。


    “若非這幾年我朝老將凋零,年輕一輩將領卻尚未成長起來,何至於勞煩魏王親自掛帥?”


    對於百姓而言,其實在朝中帶領大家致富的呂布遠比帶兵出征的呂布要強的多。


    不過大秦在經過二世的反麵教材之後,三世子嬰對於治國很是小心,常常詢問呂布意見,如今秦律比之以往已經寬鬆了許多,朝廷不過分幹涉百姓生活,幹涉最多的反倒是呂布的神機營,基本上呂布都在研究怎麽提升糧產,不幹涉也不行。


    “魏王如此強勢,於軍而言,未必是好事啊。”


    “說什麽呢?信不信我抽你!”


    呂布畢竟還是權臣,哪怕他已經還政於子嬰,但隻要呂布在一天,秦朝就沒人敢動他,不止是因為呂布的勢力,更因為呂布的人望,真有人動呂布,哪怕呂布手中沒有半分權利,都能讓大秦立刻再陷入一次動亂。


    呂布幾乎成了一種信仰,隻要他活著一天,朝廷就不敢動他。


    但也有人認為呂布這般存在,已經幹擾到朝廷的正常運行了,隻是這種聲音往往一出現就沒了。


    “別說了,快看那邊,是魏王旗!”又一人打斷了爭吵,指著遠處道。


    眾人看去,正看到一支人馬進城來,大軍自然是不能進城的,但呂布的護衛是有資格進城的。


    沒有想象中的氣派,王旗有些殘破,將士們衣甲陳舊,嘴唇幹涸,有的身上還有凍瘡,這還是呂布身邊的,很難想象那出征的十萬大軍是怎樣一副場麵。


    但就是這樣一支看起來並不威武的部隊,身上卻透著一股讓人望而生畏的氣勢,哪怕身上有傷的,走在路上依舊將腰杆挺得筆直,哪怕衣著襤褸,依舊能讓人感覺到這是一支精銳。


    這就是我大秦銳士!


    看著這些衣衫襤褸的將士,不少人心中莫名的振奮。


    在這些將士中央,呂布一襲殘破戰袍隨風而動,高大的身形如同山一般有種莫名的壓迫感,所過之處,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唿吸,盡管呂布沒有任何動作或表情,但那股無形的壓迫感還是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呂布還朝,第一件事就是交還兵權,他真的不是太想過問這些,這些年不是在神機營就是陪伴妻兒,朝廷對呂布來說有些陌生。


    “陛下,臣不辱使命,這冒頓已被擒迴鹹陽,聽候陛下發落。”呂布對著嬴子嬰一禮,讓人將冒頓帶上朝廷。


    “魏王受累。”嬴子嬰微笑道:“不知魏王以為,此人當如何處置?”


    “留著,製約匈奴!”呂布也沒多想,沉聲道:“冒頓一走,匈奴必定會立新單於,若聽話便由他執掌,若不聽話,或是這匈奴又有了威脅,便將冒頓放迴去。”


    言簡意賅,到了呂布如今的地步,已經不需要在意朝廷上的勾心鬥角了,不是這些人不會算計他,而是過往的前車之鑒足夠讓這些人閉嘴。


    “朕看,朕與魏王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嬴子嬰半開玩笑的道。


    匈奴都被呂布打殘了,就算什麽都不管,隻是生孩子,估計沒有個上百年繁衍也恢複不過來。


    呂布笑了笑道:“陛下,兵權已經送往太尉那邊,若無要事,臣就繼續迴神機營了。”


    呂布盡量不幹擾嬴子嬰的皇權,畢竟他來這個世界不是為了爭霸天下的,若真當了皇帝,每天數不完的公務要處理,哪裏有時間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如今天下已定,呂布真不想管那些虛頭巴腦的事情,煩。


    “魏王自去,不必在意。”嬴子嬰笑道,這麽多年了,試探也試探過了,他知道呂布的心思不在朝堂。


    不過嬴子嬰了解呂布,但太子卻不解。


    散朝之後,太子終於忍不住怒火道:“父皇,那呂布也太過目中無人了!”


    “啪~”話未說完,便被嬴子嬰一把打在臉上,力道之大,直接將太子打翻在地。


    “父皇?”太子不可思議的看著嬴子嬰。


    “這天下幾乎都是魏王打下來的,朕見了魏王都不好直唿其名,你個小輩安敢直唿其名姓!?”嬴子嬰怒道。


    “父皇,功勞再大,但君君臣臣,他呂布這般藐視皇威,有違臣道!”太子不甘道。


    “儒家那些書,看看就行,何為臣道?”嬴子嬰冷然道:“居功不自傲,掌權而不欺上,這便是臣道,你給我記住了,哪怕有一天你繼承帝位,隻要魏王在,便決不可怠慢了呂家!否則,天下無人能救你!”


    “父皇,這……”太子不解的看著嬴子嬰,呂布橫掃天下時,他才幾歲,尚不記事,後來記事了,對呂布的事情更多是從書上得知,總覺得有些誇大,不明白自家父皇明明已經掌握了大權,為何還對呂布那般客氣?


    “記住便可,否則我贏氏能否坐穩這天下都未可知!”嬴子嬰冷哼一聲道:“你該慶幸他對皇位並無興趣,否則你我父子如今最多也就是個富貴閑人!”


    “是!”太子默默地一禮,但心中對呂布的不滿卻是越發多了。


    呂布活著不能動他是吧?那就等他死了,我比他年輕這麽多,不信熬不死他!到時候必定要毀其宗族,挖墳鞭屍!


    懷著這個心思,太子一直蟄伏,直到嬴子嬰病故,他登基當了天子,直到當了皇帝,他才知道自家父皇為何那般忌憚呂布,天下民生都與呂布息息相關。


    所以他繼續蟄伏,他相信呂布總有死的一天,那時候……


    四十年後,太子病危,臨終前,拉著自己兒子的手,嘶啞道:“我兒記住,隻要魏王還在,待他要如為父一般!”


    又三十年,嬴子嬰的孫子病危前,拉著兒子的手,語重心長的道:“待魏王要誠,他是我大秦擎天柱,要以國士待之!”


    這一世,呂布活了一百四十二歲,送走了四代天子,一百三十歲時,匈奴再度興盛,當時天子還是忍不住請呂布出山,又擒了一位匈奴單於迴來,直到呂布病故時,皇室對呂布的態度已經從一開始的得而誅之變成了朝廷的擎天柱,但人終究會死的,即便呂布能活,也不可能一直守護大秦。


    呂布離開時,呂家已經遍布大秦各個行業,與大秦融為一體,要滅呂家,等於廢了半個大秦,沒人敢動,當然,於天下而言,這未必是好事,但這些與呂布已經無關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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