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莫要再跟著在下了!”韓信迴頭,看著劉邦和蕭何,他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個無賴了,沒想到還有比自己更賴的。


    蕭何微笑著對著韓信一禮道:“韓將軍莫要誤會,沛公聽聞將軍在齊地之戰,對將軍之能頗為讚賞,今日特來結交!”


    雖然韓信是敗了,但這一仗韓信對的可是呂布啊,而且帶的還是一群烏合之眾,如果給韓信時間,訓練出一批銳士來,那是怎樣的結果?


    結交?


    韓信瞥了劉邦一眼,歎了口氣道:“沛公之意韓某自然知曉,可惜……沛公還是安心輔佐項王吧!”


    說完,韓信轉身便走。


    劉邦眉頭微皺,這韓信,多少有些不知好歹,自己都這般請了,正想說什麽,卻感覺蕭何碰了碰自己,低頭看時,正看到蕭何遞來一把短劍。


    劉邦愕然的看向蕭何,小何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劉邦會意,轉頭看向韓信,將匕首藏在袖中的同時趕上去:“韓信兄弟,莫要誤會,我知你要去何處,我等也想跟你一起。”


    “哦?”韓信詫異的迴頭看向劉邦,雙目微微眯起:“沛公知我要去何處?”


    心中暗暗生了殺心,任由劉邦靠近,伸手摸向自己的寶劍,他要去何處可沒跟任何人說過,劉邦顯然是猜到了,若是如此,可不能讓他活著,目光不經意掃過蕭何後,韓信臉上泛起了笑容,迎向劉邦。


    劉邦臉上保持著微笑,靠近韓信的瞬間,短劍自袖中滑落,一臉微笑著將短劍刺入韓信胸口,臉上依舊是那副微笑的表情:“你要去何處我如何知道!?”


    突然感覺腹部微涼,低頭看時,正看到韓信那把拔出一半的劍割在了自己腹部,原來他出售的時候,韓信也出手了,隻可惜拔劍終究不如短劍直接刺快。


    劉邦嚇了一跳,一腳踹開韓信,抹了一把肚子,低頭看時,掌中一片殷紅,幸虧自己下手的早,否則可能遭了韓信的毒手。


    “你個瘋子!”劉邦怒罵一聲,想要起身,一旁的蕭何連忙上前將劉邦扶起,看著抽搐的韓信,劉邦罵道:“他為何也要殺我?”


    “當是怕主公知道他要離去投奔呂布,所以動了殺心。”蕭何看著韓信漸漸停止抽搐的身體,歎了口氣,若非韓信鐵了心要走,這等人才,真不想失去。


    “他要投呂布!?”劉邦愕然道。


    “主公不知?”蕭何也有些錯愕的看著劉邦。


    劉邦搖了搖頭,他就隨口一說,鬼知道他要去哪兒,誰知道竟遭了這等無妄之災。


    “如今天下,非呂即項,韓信不為項王所容,又有一身韜略,自然不會願意就此埋沒。”蕭何有些遺憾:“本想將他拉入主公身邊,但看來韓信並不遠跟隨主公,這等人才,若是被呂布所獲,不啻於如虎添翼,所以隻能殺之!”


    劉邦看了看蕭何,韓信的才能是蕭何第一個發現的,得知韓信迴來就第一時間拉著自己來見人,正看到韓信麵色陰沉的從項羽帳中出來,但讓劉邦沒想到的是,眼見拉攏不成,蕭何竟是要直接殺人。


    “蕭何,你真覺的此人很厲害?”劉邦到現在對於蕭何對韓信的忌憚還是有些不以為然,這一個敗軍之將而已,不能說他跟呂布交過手就覺得他牛啊。


    “若非呂布及時趕到,齊地如今已為此人所奪!”蕭何一聽這話就知道劉邦想說什麽,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道。


    無論用兵還是謀略,韓信在這一仗中的表現都堪稱亮眼,隻可惜過早遇上了呂布,但就算如此,以一群烏合之眾能跟呂布過招還能活著迴來的,天下又有幾人?


    現在韓信鐵了心想跟呂布,蕭何自然不能讓此人繼續活著。


    “既然如此,為何要殺?”劉邦聞言,頓時有些心疼起來了,他現在缺的就是這種人呐。


    “主公……”蕭何苦笑道:“若不能以恩義將此人留下,主公以為當如何留下此人?”


    如果韓信沒有展現出本事來,活著項羽和呂布都拒絕了他,那劉邦確實有機會,但如今隻是項羽拒絕,而已蕭何這兩年對呂布的研究,如果韓信去投呂布,恐怕多半是會被呂布收留的,雖然都是勇貫天下,但呂布跟項羽還是有所不同的,呂布用人敢用也敢放權,賞賜更是毫不吝嗇。


    有這麽好的選擇,韓信選呂布真的一點都不奇怪,而劉邦沒能在韓信最需要證明自己的時候出現,就隻能打感情牌了,但韓信也不是傻子,根本不給他們接觸的機會,正是看清了這一點,所以蕭何才讓劉邦殺韓信。


    “那你為何不直接動手?”劉邦捂著自己的肚子道,雖然是皮外傷,但疼是真的疼。


    蕭何無語的看了劉邦一眼:“我如何殺他?”


    他可是個文士。


    見劉邦還要再說,連忙拉著劉邦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等還是先離開為妙,項王不識英才,範增定然會讓項羽派人來找!”


    劉邦點點頭,一邊跟著蕭何走,一邊皺眉道:“為何不說服他繼續幫項羽?”


    “若有此人在,他日項羽如何會倚重主公?”蕭何沒好氣的道,若韓信不出,劉邦還是有幾分統兵能力的,之前跟項羽配合的默契無比,否則以項羽的脾性,劉邦若真的隻是個無賴,哪會跟他結拜?多半連正眼都不會看上一眼。


    但以韓信的本事,若是被範增留下來,多打幾場仗,那必然會成為項羽的左膀右臂,到那時,就算項羽不冷落劉邦,劉邦從項羽這裏分權的機會也會大大降低,而且日後如果劉邦從項羽這裏分出去,韓信也是個大敵,自然不能讓他繼續活著。


    “你這般說,感覺好似在罵我!”劉邦一邊走一邊道。


    感覺好像說自己不行一般。


    “主公多慮了,就事論事爾!快些走吧。”蕭何拉著劉邦道。


    劉邦無語,也隻能不爽的跟蕭何離開,迴去後立刻找人給自己處理傷口,幸好隻是皮外傷,加上劉邦這兩年日子過得比較墮落,肚子上攢了不少肥膘,這一劍沒能傷到他內髒。


    另一邊,項羽大營,範增在韓信被趕走後的第二天急匆匆的趕迴來時,項羽正在跟龍且等人飲酒,見到範增,連忙笑道:“亞父怎的這般急?快來喝些酒。”


    “韓信何在?”範增看了看周圍眾人,沒見到韓信的影子,連忙問道。


    “亞父何以對這敗軍之將如此上心?”項羽不解道。


    “人呢!?”範增心覺不妙,連忙喝問道。


    “昨日被我嗬斥一頓,出營去了,至於如何安置,我尚未想好,不如還做個執戟郎吧。”項羽摸索著下巴,韓信長的高大帥氣,項羽一直覺得執戟郎挺適合他。


    “鍾離昧,快去將人帶來,記住,客氣一些!”範增扭頭,目光在龍且等人臉上掃過,最終還是覺得鍾離昧靠譜一些,對著鍾離昧道。


    “呃……”鍾離昧站起來,猶豫的看向項羽。


    “先去將人招來!”項羽點點頭,鍾離昧這才離開。


    “亞父何故在意這等無用之輩?”待鍾離昧走後,項羽這才問範增,很不理解他為何要在意韓信這麽一個小人物。


    “無用?”範增聞言有些無語道:“齊地之戰,韓信用一群烏合之眾差點將呂布圍剿,你說無用!?”


    雖然最後韓信是敗了,但你若換一批精銳楚軍給他會是什麽結果,這誰都說不準,範增昨日已經問過從齊地退迴來的楚軍,大概複盤了齊地之戰。


    彭越固然不錯,但終究還是在戰術層麵,但韓信從一開始就是縱覽全局,若非遇到的對手是呂布,哪怕換成是項羽,韓信的目的都達到了,可惜他遇到的是呂布,所以韓信敗了。


    但並非是技不如人,而是手中都是一群烏合之眾,若讓韓信統帥的是楚軍精銳,那誰勝誰負可就未必了。


    呂布很強嗎?


    當然很強,一年多前在安陽打的諸侯抬不起頭來,哪怕項羽都沒能在正麵交鋒的過程中討得便宜,怎能不強?


    能將這樣一個人物給包圍就已經足以說明韓信的能力了,而且這一仗若沒有呂布的話,可能田橫已經沒了!


    項羽聞言也迴過味來,這還真是個能人,當即道:“亞父莫要動怒,稍後見了人,我向他陪個不是。”


    “我大楚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尤其是這等人才,更不能放走,一會兒見了好好說!”範增瞪了項羽一眼道。


    “是是是~”項羽連連點頭,有些聽煩了,看著門外道:“鍾離昧怎的還不迴來?”


    範增皺眉道:“若是人跑了……你親自去將此人殺了!”


    “殺!?”項羽愕然的看向範增:“不是說是大才麽?”


    “此時若走,必投呂布,不殺如何?”範增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若是昨日好生安撫,哪會有這麽多事?


    項羽幹笑一聲,正想說什麽,卻見鍾離昧帶著韓信的屍體迴來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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