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彭越雖然歸附了呂布,但這心裏多少是有些不痛快的,他感謝呂布不殺之恩,但畢竟是答應了項羽的,現在這種行為多少有些背叛的嫌疑,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背叛的毫無心理負擔,哪怕彭越跟項羽並非從屬關係,但至少也是他違約了。


    至少彭越對項羽是有一些愧疚感的,不過這些愧疚感並不妨礙他和呂布、田橫聯手搞韓信。


    呂布一封拜帖破掉了韓信天衣無縫的計劃,原本韓信的打算是借呂布之手除掉彭越,然後他再出手將呂布困死在這裏,而後與項羽前後夾擊章邯,徹底破掉秦國的希望。


    這計劃其實真的是天衣無縫,畢竟無論從哪方麵來看,呂布在知道田橫的處境和捧月的具體位置後,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擊敗彭越,另一個就是撤走。m.Ъimilou


    若是呂布撤走,韓信也不會意外,畢竟這明顯是個陷阱,呂布不可能看不出來,到那時,自有辦法對付,這個計劃其實一開始是用來對付章邯的,章邯要破局就必須保證齊地在田橫手中,但誰知道章邯沒來,卻來了呂布。


    韓信多少是有些興奮地,想要證明自己的本事,那最快捷的辦法就是踩人上位,被踩的人能力越強,名氣越大,那上位的速度自然也更大。


    章邯自然是合適人選,但再合適也比不過安陽之戰力挽狂瀾的呂布,但呂布卻走了第三條路,不費一兵一族,隻憑一張請帖就破了韓信二虎相爭之局,不但救出了田橫,還成功策反了彭越,不管彭越對項羽是什麽感官,但在對付韓信這件事上,彭越是沒理由反對的。


    所以在放出田橫,大家握手言和之後,第一時間在田橫的帶領下奪迴齊都。


    田橫畢竟是齊地的正統,至少在齊地百姓看來,田橫是比韓信更正統的,再加上與呂布、彭越聯手,三方相加,兵力上占據絕對優勢,韓信雖然占據城池多,但基本都是插旗就走的狀態,如今三人聯手是韓信沒有算到的,並且迅速做出反應,之前準備包圍呂布的兵馬迅速撤走沒跟呂布硬碰,而是迅速收縮,做出要決戰之勢。


    呂布跟田橫以齊都為中心,呈品字形駐紮,本沒有與韓信決戰之意,他隻需要保證齊地糧草在自己這邊,那韓信必定無法持久,堅持個月餘,韓信養不起這麽多兵馬就隻能撤走了。


    不過呂布和彭越看的清楚局勢,並不代表田橫能,雖然降了秦朝,但因為田橫是齊地之主,呂布如今集中全力準備對付項羽,不想節外生枝,所以田橫雖降,卻保留極大地自主權。


    但也正是呂布給他留了這自主權,讓呂布原本互為犄角的局麵出現了漏洞,哪怕呂布交代過無需出戰,但田橫最終還是沒忍住受了韓信挑撥出兵了。


    田橫鎮守的是齊都,而呂布和彭越守的各是一處險要,三人這般一堵,基本上就讓韓信失去了進取的機會。


    齊都外,韓信立於高山上,眺望著齊都地形,一支令箭在他指間旋轉。


    “先生,那呂布以掎角之勢以齊都為核心築成一道防線,如此一來,章邯那邊糧道可通,反倒是我軍這邊補給會出現問題!”韓信看向身邊的謀士,這位謀士是他這段時間招攬到的一位謀士,名為蒯通,頗有幾分見識,韓信對他頗為倚重:“先生以為我等該如何破局?”


    “呂布此舉看似簡單,但卻正擊在我軍軟肋之上。”蒯通手捋胡須,看著遠處的城池,歎息道:“呂布、彭越皆是用兵高手,田橫麾下兵馬眾多,相互之間互相照應,無論我等攻哪一支,都可能受到另外兩支的襲擾,除非能讓他們主動出兵,否則若他們死守,我等也隻能撤軍了。”


    “主動出兵?”韓信點點頭,目光落在齊都方向:“呂布和彭越想誘他們怕是不易,但這田橫……差了一些,就以此處破敵吧。”


    無論是彭越的誘敵深入而後一子絕殺,還是呂布一封請帖化解韓信殺招都是頗為令人驚豔的,田橫作為昔日齊國大將,如今的齊國之主,要說他差,那自然是不太客觀,但也得看跟誰比?


    與前兩人相比起來,田橫還真就是個凡人。


    韓信要以一敵三,破掉呂布布下的大局,那田橫無疑就成了呂布的突破點。


    “這田橫,應該不會無視呂布軍令才對。”蒯通看向韓信,不說田橫已經向呂布投降,單說這次救命之恩,田橫也不能公然打呂布的臉。


    韓信搖了搖頭:“若有絕佳機會又如何?”


    “何為絕佳機會?”蒯通不解的看向韓信。


    韓信沒有說話,次日,韓信聚集的楚軍浩浩蕩蕩的圍向齊都,開始攻城,這讓蒯通很不解,對方是以掎角之勢防守,韓信這般一打,豈非吸引另外兩家來攻?


    韓信卻不多做解釋,隻是指揮大軍有條不紊的攻城,他的指揮能力確實極強,一人遙控三麵部隊,卻無絲毫混亂,叫人不得不佩服此人本事。


    但就如蒯通所說,韓信這般肆無忌憚的攻城,那邊呂布和彭越很快便有了迴應,各自率軍來援。


    “撤軍!”韓信聞訊之後,二話不說,立刻撤軍,根本不給對方圍攻自己的機會。


    呂布和彭越趕來時,韓信已經撤走了。


    “快迴防!”彭越麵色一變,連忙率軍撤走。


    呂布倒是不急,他雖然率軍來援,但並非傾巢而出,而且韓信此舉,應該不是簡單地調虎離山才對。


    呂布沿著對方撤軍的痕跡走了一段,見對方真的徹底撤走了,眉頭微皺,再度找到田橫,告知田橫切勿輕易出戰。


    “太尉,那韓信真有這般厲害?”田橫看著呂布,有些不解,今日攻城,也未見韓信有多厲害。


    “真正厲害的高手,等你知他厲害時,怕已經晚了。”呂布見田橫心態動搖,好聲勸了一句,示之以弱在用兵中是很常見的。


    “末將明白!”田橫答應一聲,目送呂布離開。


    接下來的幾日,韓信幾乎每隔三日便會前來搦戰,呂布和彭越兩次撲空,幾乎都知道韓信這是在算計他們,但他算計的是田橫還是自己,這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點呂布可以肯定,韓信此計是針對田橫性格來的,能明顯感覺到田橫越發暴躁。


    被敵人牽著鼻子走可不是呂布的風格。


    又一次無功而返,這一次,迴城之後沒多久,呂布帶了五百名騎兵出城,來到齊都附近的山頭上,三日後,果然韓信再度率軍來攻,不過這一次,能夠明顯感覺到韓信攻城有些疲軟。


    “不好!”


    山峰上,見韓信攻城疲軟,呂布頓時知道韓信定有所圖,果然沒多久,韓信直接開始撤軍,而且不同於以往,這一次韓信撤軍撤的頗為狼狽,很混亂。


    而田橫也終於沒忍住,突然打開城門,揮兵追殺韓信,幾乎是田橫率眾出兵,風卷殘雲般席卷韓信大批兵馬之際,一支人馬直奔齊都而來,這要是讓對方趁虛奪了齊都,那田橫大敗呂布已經能夠看到了。


    “走!”呂布沒有猶豫,當即殺出,韓信伏於暗中的那支人馬還沒靠近城門,已經被呂布追上,奔行間,呂布舉弓便射,箭發連珠,接連射殺六名敵將,而後趁著敵軍大亂之際,一鼓作氣殺入對方軍中,將敵軍擊潰。


    韓信的部下明顯沒想到這裏還有一支騎兵等著自己,加上將領被呂布殺了個幹淨,沒了統屬,一窩蜂散開,呂布趁機進入齊都,正要命人鳴金收兵,卻聽城外喊殺聲震天,呂布迴頭看去,有些無語的揉了揉額頭。


    雖說齊都被呂布救了,但韓信布局這麽多日,好不容易將田橫勾出來,顯然不止是這一計,此刻但見四麵八方突然殺出大量楚軍,從各個方向將田橫包了餃子。


    田橫現在是什麽心情呂布不知,但呂布現在心情很糟糕。


    “走!”


    也不用鳴金了,呂布讓城中田橫帳下將士守住城門,他則帶領五百騎兵飛馬而出,不管如何,田橫作為如今的齊地之主,他不能有失,否則民心這塊兒,呂布拿不住。


    五百騎兵在數萬乃至十數萬人的戰場上,頗為渺小,不認真去看甚至發現不了,但當騎兵殺入亂軍中時,威力卻是極為恐怖。


    呂布一馬當先,赤焰龍駒猶如一團火焰般掠入敵軍後方,方天畫戟一戟掃出,便是數人被掃飛,這般來迴幾次掃蕩,便生生殺開一條通道,後方五百騎兵洶湧而上,楚軍陣型頓時一亂。


    韓信掌控全局,很快察覺到不對,原本緊密的包圍圈被人撕開一道口子,連忙迴頭看去,正看到一人一馬在大軍中來迴衝突,所過之處,如劈波斬浪般殺出一條血路,後方五百騎兵在這以步兵為主的大軍中也顯得頗為刺眼。


    韓信想不明白,隻是數百騎兵如何在這人海之中造成如此可怕的傷害的?


    他非項羽、呂布這種勇將,很難理解這樣的勇將對軍隊士氣的提升有多恐怖,但見呂布閃電般穿插而入,那一杆方天畫戟掀起血浪竟是生生殺透重圍,與田橫匯合在一處!


    嘖~


    韓信捏緊了手中的令箭,默默地一揮令旗,想要將呂布和田橫困死在這裏!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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