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一名斥候飛馬奔至呂布馬前,對著呂布一禮道:“太尉,沿途城池盡皆緊閉城門。”


    “看樣子,是怕了太尉威名,不敢出戰。”一名騎將對著呂布笑道。


    “此時不出,待我們過去,便要斷我軍糧道!”呂布搖了搖頭,這魏豹和劉邦出來打還行,但現在閉門堅守,反而讓局麵變的不利於他。


    “那……”副將有些擔憂道:“不如攻城拔寨,一路攻過去?”


    如果後路被斷,那別說救章邯了,呂布自身也會陷入困局,直接殺過去接應章邯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攻城拔寨?”呂布看了看他,點點頭沒說什麽,騎兵怎麽攻城拔寨?但也沒必要因此就打擊部下的積極性,至少思路是沒問題的,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步步為營,一步一個腳印打過去。


    但實際上執行起來就另當別論了,至少如果魏豹和劉邦他們死守城池,呂布想要一路打過去隻憑騎兵是不行的。


    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對方引出城來,然後再打。


    “派人去看看章邯那裏如今戰況如何?補給是否充足。”呂布其實是想讓章邯撤軍的,跟自己兩麵夾擊這劉邦等人的地盤,但問題是項羽現在也在泰山郡一帶看著,雖然沒有動手,但呂布相信,如果章邯此時撤軍,項羽絕對會以雷霆之勢殺出來。


    巨鹿之戰已經證明了項羽野戰能力,野外交鋒,章邯就算兵多恐怕都未必是項羽的對手,另外一點,齊地如今究竟是什麽情況,這個也很重要。


    “領命!”副將答應一聲,便去安排人過去跟章邯交接,而後又派了幾人去往齊地探索消息。


    呂布則是開始安排斥候,四處探查,找尋劉邦、魏豹可能的屯糧之所,看看有沒有機會將劉邦和魏豹連根拔起。


    不過劉邦是不敢跟呂布正麵碰撞的,至於魏豹,之前被聚集大軍想要跟呂布一較高下卻被呂布打的潰不成軍,如今帶著殘兵敗將苟延殘喘,哪還敢出城迎戰?


    呂布帶著騎兵在碭郡四處找尋下手機會,尋求決戰,但劉邦和魏豹鐵了心死守城池不出來,也讓呂布頗有些無可奈何。


    這日,呂布正在帶著親衛查看城池,突然間副將快馬奔來,對著呂布一禮道:“太尉,章邯將軍急信!”


    “哦?”呂布聞言,連忙接過竹簡攤開來看,確是章邯的信箋,不過內容卻讓呂布有些意外:“田橫出事了?”筆蒾樓


    “田橫?”副將有些愕然的看著呂布,不解道。


    呂布默默地點點頭,將竹簡遞給他,思索片刻後:“通知陳餘,讓他繼續與敵軍對峙,我帶騎兵先去一趟齊地。”


    “遵命!”


    當下,呂布點齊騎兵,直奔齊地而去。


    時間迴溯到章邯給呂布送信之前,其實一開始章邯是先給田橫寫信的,這些時日齊地叛軍此起彼伏,章邯已經察覺到有些不對,所以他給田橫寫了封書信著人送去。


    田橫對於治下的叛軍原本並不在意,隻以為稍稍鎮壓便能將其消滅,畢竟就是一群賊匪而已。


    但結果卻大大出乎自己預料,這些叛賊戰力不算太強,但卻相當惡心人,他發兵去攻,對方直接調頭就走,根本不與田橫大軍交手,但等田橫撤軍,他們卻立刻衝出來,搶奪糧食或者直接追著田橫大軍跑。


    等到田橫大軍不耐煩的想要轉身跟對方認真打兩場,將對方徹底消滅時,對方卻又跑了!


    田橫對此頗為惱怒。


    “莫讓我抓到這些人,否則定要將之碎屍萬段!”田橫咬牙切齒,得益於齊地多山的地形,這些叛賊往山裏麵一鑽,田橫空有大軍卻是不敢追擊,隻能望山興歎。


    “主公,這是章邯將軍送來的信箋!”一名家將把一卷竹箋遞給田橫道。


    田橫接過竹箋打開,皺眉看了看,跟以往一樣是來催糧的,不過所不同的是,催糧之餘,章邯還提醒田橫,這境內叛軍不簡單,莫要大意。


    “一群隻知躲藏的鼠輩,有何不簡單?”田橫有些鬱悶的丟掉竹箋,有道是當局者迷,迄今為止這些叛軍遇到田橫就隻知躲避,不敢與他正麵交鋒,要讓田橫相信這些人有多厲害,田橫自然是不信的。


    但章邯作為旁觀者,他卻是察覺到這些名為叛賊之人這般做法一來是為保存實力,二來也是在麻痹田橫,擔心田橫不查之下中計,所以書信提醒田橫,讓他小心,別中了對方的計策。


    但田橫對於章邯這般對自己指手畫腳顯然是有些不爽的,再加上這些日子被齊地叛軍搞的心態有些失衡。


    哪怕章邯措辭已經十分客氣,但田橫還是覺得章邯在對自己指手畫腳,本能的排斥下,對於章邯的提醒自然也沒有放在心上。


    “去將章邯的糧草給他送過去,告訴他好好打仗,這齊地之事,不勞他操心!”田橫寫了一份調令,讓人去將發給章邯的糧草送過去,冷哼道。


    “遵命!”田橫正在氣頭上,家將也不敢多說,答應一聲,拿著調令轉身便走,不敢有絲毫停留。


    接下來兩日,田橫依舊在想著如何將這些該死的叛軍給徹底消滅,派出大量的人馬去搜查那叛賊的老窩,隻要找到了叛軍的老窩,他集結兵力定能將這幫狡猾的叛賊一窩端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第三日傍晚時,第一個好消息終於來了。


    “主公,我等找到了叛賊!”一名將領興奮地找到田橫。


    “在何處!?”田橫聞言大喜,當即問道。


    “正在禹王山中!”


    禹王山乃齊國名山,地勢複雜,汶水西注,淄水東流,皆源於此,這些叛賊將此處作為據點,確實難以找尋,不過這裏是齊國,田氏的地盤,在這裏叛亂,那就得做好死的準備。


    “召集眾將,隨我出兵討伐!”田橫是一刻也不想等,隻想將對方碎屍萬段,當下點兵出征,率領大軍浩浩蕩蕩直奔禹王山而去。


    禹王山確實有大量叛軍駐紮,雖然奮起抵抗,但這些叛軍哪裏是田橫這些經曆過戰事的精兵的對手,雖然抵抗激烈,但卻是徒勞的,被田橫步步為營,一步步逼近對方核心地域,位於東北部的險地之上。


    此處地勢奇偉,易守難攻,也讓田橫更加確信對方的根基就在這裏,打到這一步,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田橫將兵馬分成十隊,輪流對敵軍據點發起了進攻。


    經過三天三夜輸死搏殺,終於攻入了敵軍據點,並找到大量財物,這讓田橫大喜過望,就在他準備迴師時,卻從後方殺出一支人馬,將他退路給斷了。


    這一下子,田橫傻眼了,前文已經提過,這處據點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但也正因如此,對方若借地形將後路一斷,想出去也不容易。


    而更要命的是,這裏雖然有大量財物,但卻沒多少糧食,僅存的存糧此前已經被吃的差不多了,田橫有些迴過味來了,這根本就是對方布置的一個局。


    當下哪敢猶豫,連忙指揮兵馬向外突圍。


    但讓田橫絕望的是,這些不久前拚死也不是對手的叛軍,此刻卻展現出讓人跌破眼鏡的戰鬥力,絲毫不比他們差,而且調度也頗有章法,跟此前交手簡直好像換了一個統帥一般,田橫依著之前的打法,將部隊分作十股,輪番進攻,想要打出去,但對方組成的防禦卻是如銅牆鐵壁一般,任他如何猛衝都衝不出去,反而折損了不少兵將。


    到此時,田橫哪還不知道對方的意圖,這分明是想將自己困死在這處險地,沒有糧食,相信用不了多久,軍心便會潰散。


    田橫可以想象,到時候,對方隻需要派人出來勸降,大半將士都會投降!


    卑鄙啊!


    田橫此刻有些後悔了,章邯顯然是察覺到什麽了,所以送信來提醒自己,但當時自己心情不好,辜負了對方的一片好意。


    隻是此刻就算知曉了又能如何?


    連續幾次突圍失敗,田橫有些絕望了。


    “主公,出不去了。”家將看著田橫,有些難受:“不如……降了吧。”


    “我田氏乃名門,你要我向一群叛賊投降?”田橫怒目圓睜,瞪著家將道。


    “但如今這局勢,不降便隻有等死了!”家將歎了一口氣道。


    田橫怒哼一聲,他也知道是這個道理,但要讓他向一群叛賊投降,他做不到,這齊地本就是他田家的,這些反自己的賊匪也該是他田家治下的黔首,但如今這幫黔首竟然聯合起來叛他!?


    田橫可是連項羽都敢硬杠的人物,怎會容忍一群黔首威脅,更別說如今竟然還要自己向這群黔首投降,那是想都不用想,不可能的!


    但不降就隻能困死於此,是死亡還是投降,這本不是什麽問題,但對於名門田氏子弟來說,這還真是個問題。


    “總之先拖延一二,去問問對方究竟是何人,田某便是死也想死個明白!”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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