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說這武關守將會不會投降?”武關以東,劉邦的軍隊距離武關已經不遠,樊噲騎馬追上劉邦,看著這鳥不拉屎的古道,周圍除了山就是樹,讓人很煩悶。


    “必須得降啊,不降我他降誰?降那個呂布?”攻占南陽顯然給劉邦帶來了極大地自信,過了武關就是關中了,先入關中者為王,劉邦這一路猛趕是為何?作為未來的關中王,怎會怕一個篡權奪位的呂布?


    “主公不可大意!”張良搖了搖頭道:“此人我見過,非常人也。”


    “子房見過他?”劉邦有些詫異的看向張良,張良剛迴來不久,對於呂布的事情,還沒說過。


    樊噲也好奇道:“他長的是否如傳說中一般尖嘴猴腮,一副奸臣相貌?”


    “對對,定是這般。”劉邦也跟著點頭,呂布是最近幾個月才突然冒出來的,而且跟其他諸侯紛紛找六國皇室掛靠不同,呂布是打著勤王的旗號出來,明顯跟他們就不是一路人,所以傳說中呂布雖然殺了趙高,但卻也是跟趙高一樣的奸臣嘴臉。


    “容貌甚偉,頗具氣度。”張良搖了搖頭道:“傳言怎可當真?”


    “你胡說。”樊噲不信:“奸臣能長這樣?”


    “閉嘴,你懂什麽?”劉邦瞪了樊噲一眼,看向張良道:“子房別理他,繼續說。”


    “此人曾尋到過我,其學識、對天下局勢看法都有頗深見解,更兼精通兵法、權謀之術,其才……我不及也!”張良歎道。


    “那也很一般嗎?”樊噲不屑道。


    劉邦和張良同時看向他,樊噲哼哼兩聲,策馬走到一邊,踹了一名士兵一腳:“慢吞吞的,還不快些趕路。”


    士兵:“……”


    “子房說笑了,這天下還有這等人?”劉邦不信道,張良別看平日裏溫文爾雅,但那骨子裏的傲氣劉邦可是能夠感受到的,張良這麽說,那這呂布的本事顯然是不弱的。


    “世間之大,奇人何其之多?”張良對此倒是不如何在意,強者之間的博弈,通常在細節處見真章,並非一定,他說自己不及,也有自謙之意,倒不會真認為自己不及呂布,但雙方水平基本在一個層次,但可怕的是,呂布是個全才,兵法、政令、心術等等都有極高的造詣,這就有些恐怖了。


    “那這關中還能打?”劉邦有些遲疑了,他對張良是了解的,有這麽一個人在鹹陽,能打下嗎?


    “主公放心。”張良聞言微笑道:“這勝負不會係於一人之身,巨鹿一敗,秦大勢已去,加上呂布勤王之師剛入關中,具體如何尚未可知,便是真的成功,如此局勢,那呂布也難挽狂瀾!”


    “有子房此言,我便放心了!”劉邦聞言,頓時放心了許多:“你說他會不會來武關?”


    此前張良已經暗中買通、說服了武關一員裨將去勸說投降,必要時還能幫他們奪關,但如果呂布到了武關的話,以武關地形之險要,想要攻破可就難了。


    “確實不可不防。”張良點點頭:“主公還是小心為上,明日若不見那裨將,便是敵軍開城獻降也不可冒進。”


    “好!”劉邦點點頭。


    另一邊,武關之上,呂布整合武關兵馬,隻有三千人,守將想要戴罪立功,找到呂布道:“太尉,此前那劉邦曾派人來勸降,末將受了蠱惑,答應投降,不如借此機會將計就計,誘那劉邦入城趁機殺之如何?”


    “倒也是個計策。”呂布閉目思索,若真能如此簡單殺了劉邦,那是再好不過,但……會這麽輕鬆麽?


    想了想,呂布問道:“那劉邦多久會來?”


    “最晚明日便會抵達。”守將躬身道。


    “明日?”呂布皺了皺眉,他是擔心武關出事,出城後將兵馬交給副將,自己快馬趕到武關的,按照行軍速度來算,自己的大軍少說也需後天才能到。


    “陳振。”呂布問的不是守將,而是守關眾將中的一個,是個君侯,但呂布看此人頗有幾分能耐,是以收到身邊讓他實際負責武關軍務,至於守將……沒殺他是為了穩定軍心,如今軍心已經被呂布掌握,自然不可能再讓他碰兵權。


    “末將在!”陳振聞言肅容道。


    “留五百人與你守關,那劉邦若來勸降,你隻管開門,在城門附近設伏,隻要他敢進城,便立刻亂箭齊下,記住,多備旌旗,動手時將聲勢做大。”呂布看向陳振道。


    “末將領命!”陳振慨然應命。


    “其餘眾將各率兵馬隨我出城。”呂布看向眾將士道。


    “連夜出城?”守將有些為難道。


    “不錯,帶足熟食,今夜我等便在山中過夜。”呂布起身道:“此戰勝負皆在於此,望諸位將軍與我共力破敵!”


    “末將領命!”


    當下,呂布除了留陳振五百兵馬在城中之外,其餘兵馬盡數帶出城去,連夜伏於林中,派出探馬打探劉邦消息。


    不過劉邦顯然不急著攻打武關,並未連夜趕路,直到次日上午方才抵達武關。


    “將軍,我等何時動手?”守將來到呂布身邊,看著下方黑壓壓的劉邦大軍,有些擔心,他們這點兒人馬出去,真打起來,怕是給人家塞牙都不夠。


    “武關那邊打響了,不管成敗,立刻殺出!”呂布默默地觀望著下方地形,武關北依少習山,南涉險要,拒山川之險隔斷東西,乃三川之險要,也是進入關中一條要道,現實中,呂布當初讓宋憲守住武關,侯成、魏續守住函穀關一帶,關中便幾無外患,便是因為此處地形險要,易守難攻,呂布這邊要設伏,武關外根本做不到,兩邊地勢頗為險要,是出關近三裏才找到合適的位置,所以戰機一定要把握準,否則若讓劉邦看出武關虛實,讓對方反過來搶了武關,那就成了笑話了。


    守將默默注視著下方劉邦軍的軍陣,這劉邦軍中,有不少都是投降的親兵,讓人看著頗不是滋味,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


    而劉邦這邊,看著眼前的關城,那邊似乎已經打開城門準備投降了,劉邦見此,便要上前受降,卻被張良叫住:“主公,莫忘了昨日所言。”


    劉邦想起來了,點點頭,看著那洞開的城門,壓住揮兵進城的衝動,對著灌嬰道:“去看看那吳免是否在城上?”


    吳免便是他們買通的那名裨將,之前是張良跟灌嬰去見的,灌嬰答應一聲,策馬來到城下,大聲喝道:“吳免何在?為何還不出城獻降?”


    城樓上,聽著對方的叫喊,陳振心頭一沉,知道事情多半敗露,那吳免竟然早已被敵軍買通?現在指望劉邦進城是不現實了。


    一名百人將上前,低聲道:“將軍,現在如何是好?”


    陳振想了想道:“先將城門關上!”


    當下便有人去關城門,灌嬰見狀,大喝道:“果然有詐!”


    劉邦見到這一幕也是倒抽了一口涼氣,剛才差點就自己跑出去受降了,若真去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看著要關閉的城門,劉邦心思一動,嘿笑道:“現在想要關城門?樊噲!”


    “末將在!”樊噲大吼一聲,已經衝出去。


    劉邦在後方叫道:“破城之後,將其守關將領給我拿下!”


    太特娘的陰險了,幸虧自己小心,不然這把老骨頭進去可就不一定能完整地出來了,現在劉邦隻想把那守關將領拿下。


    另一邊,陳振見此,立刻命令藏在女牆後的將士齊出,對著城外瘋狂放箭,扔滾木、礌石,同時旌旗豎起,一時間,武關之上好似藏有千軍萬馬一般,將劉邦嚇了一跳。


    這埋伏也太多了吧。


    “主公,是虛張聲勢!”張良看到這一幕,麵色卻有些難看,沉聲道:“快快收兵!”


    “既是虛張聲勢,為何要收兵?”劉邦不解,但他習慣聽人建議,還是準備讓部將收兵。


    但就在此時,早已在山上埋伏的呂布聽到這邊廝殺聲起,二話不說,便帶人馬自山上殺出,山下的劉邦軍猝不及防之下,被呂布殺的陣腳大亂,輕易便被呂布切斷。


    呂布一擊得手,卻不停留,這種密集的戰鬥,若不能盡快擊倒對方帥旗,將對方殺成幾段都沒用,自己還是神仙重圍的狀態,因此在衝亂敵軍陣腳之後,呂布二話不說,帶著將士直奔劉邦帥旗而至。


    劉邦大軍本是朝著武關,此刻呂布突然殺出,背後出現敵人,很多人根本來不及掉頭,便被洶湧而過的秦軍殺的潰不成軍,朝著前方擠去。


    劉邦明白張良為何如此說了,但此刻貌似已經晚了,但見呂布在軍中來迴馳騁,一人一戟所過之處無人可擋,那身影哪怕是在萬軍從中也極為醒目,讓劉邦不禁想到自己那位好兄弟項羽,他打仗也是這般兇猛的,如今又出現一個,頓時讓劉邦有些招架不住了。


    對方兵少,但卻士氣如虹,劉邦這邊,不少剛剛招降的秦軍已經在四處亂跑了,根本收不住!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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