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府。


    呂玲綺坐在庭前,再一次將打在一起的小白狸和赤犬拉開,赤犬明明老被欺負,還老愛往小白狸身邊湊,這讓呂玲綺很多次想要任他自生自滅,卻又聽不得小赤犬那哀嚎之聲,隻能再把它救迴來!


    “赤犬,你不乖!”看著一臉可憐巴巴看著自己的赤犬,再看看趴在一旁的小白狸,呂玲綺忍不住點了點赤犬的小腦袋,笑罵道。


    嗚~


    赤犬突然對著門外大叫起來,任呂玲綺如何安撫也靜不下來,小白狸也站起來,咬了咬呂玲綺的衣袍,想要將她拖離此處。


    院子角落的角樓上,突然響起了鳴笛,那是呂府示警的聲音,呂玲綺茫然的看向前方,正看到一人從院牆上反過來,而後寒光一閃,一杆長槍破空而出,將對方釘死在牆上


    呂玲綺被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前方,眼眶漸漸紅了。


    “少主,快隨奴婢迴來!”聞聲而至的夏竹麵色有些發白,連忙拉起呂玲綺,便往後院走去。


    張繡扛著長槍走出來,看著一個個從牆頭冒出來的腦袋,不屑的冷笑一聲:“還真有不怕死的!”


    一揮手,一排排手持勁弩的將士衝出,不等那些刺客落下,便是一通弩箭射出,同時隨著鳴笛聲響起,四周負責巡視的虎賁軍迅速往這邊衝來。


    虎賁中郎將是王方,聽得呂布府上出事,哪敢怠慢,帶著大量兵馬衝過來,那些刺客攻不進大院,被張繡帶著將士死死擋住,外麵又有虎賁衛瘋狂進攻,不過片刻便被殺的狼狽奔逃。


    “怪哉!”張繡翻牆而出,看著被殺的沒幾個的刺客,眉頭微皺。


    “何事怪異?”王方聞言,扭頭看向張繡,不解道。


    “這幫人,好似全是來送死的一般。”張繡揉了揉太陽穴。


    “本就是送死的!”王方不屑道,在長安城裏搞刺殺,還是直奔呂家,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不太對!”張繡搖了搖頭,還是覺得有些不對。


    “你小子,少些心思,好好守著便是,這裏出了事情,小心主公扒你的皮!”王方瞪了張繡一眼道。


    不一會兒,華雄也趕來了,看著這一幕,確實有些奇怪,這兩百多個刺客,真的好像送死一般,這指使刺客之人,難道還不知道呂府有著比皇宮更加森嚴的防備嗎?派這麽些人來刺殺,根本就是送死嗎。


    “要不去問問文和先生?”張繡提議道。


    “嗯,我這便去他府上。”華雄點點頭,賈詡那老胖子平日裏鬼點子多,讓他想想問題在哪兒。


    “不必,文和先生還有他家眷都在這邊。”張繡搖了搖頭道。


    華雄:“……”


    很快,華雄跟著張繡在呂布府邸見到了賈詡和他全家。


    “你怎在此?”華雄看著賈詡,一臉無語道。


    “多事之時,為免我軍兵力過於分散,是以詡帶家人來這邊,也免得將軍兩邊相護,左右為難。”賈詡笑眯眯的道。


    你騙人,分明就是怕死,知道這邊一出事,我等必然是往這邊趕,所以才提前躲來的。


    看著賈詡那笑眯眯的臉,華雄最終歎了口氣,算了,主公都不管,我管個屁?


    張繡對著賈詡一禮道:“文和先生,這次突來襲殺,不知為何,總覺不妥,好似故意前來送死一般,先生可否為我等解惑?”


    賈詡捋須笑道:“兩位將軍皆乃久經戰陣之人,既有此惑,多半確實如此了。”


    “為何?”華雄皺眉道。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若是攻下主公府邸,必能令主公有所顧忌,卻以此為餌,顯然是有更深謀算,這長安城中,有何處比主公家眷都重要?”賈詡笑問道。


    “主公!?”華雄和張繡同時說道。


    賈詡迴了兩人一個關愛智障的笑容:“莫說主公驍勇,天下無雙,單是為了保護此番考核士子,太學院便有重兵把守,還有典將軍在側護衛,當年虎牢關外十萬聯軍未能阻得主公,袁術號稱五十萬大軍被主公殺的丟盔棄甲,兩位將軍以為,在這長安城中,要想伏殺主公,需得多少兵馬?”


    多少兵馬不重要,重要的是,長安城中要是真出了那麽多人圍殺呂布,那他們這些將領有一個算一個,都抹脖子算了!.Ъimiξou


    不是這裏,也不是呂布,那是何處?


    張繡和華雄一時間有些茫然了。


    賈詡揉了揉太陽穴,微笑道:“無妨,大概主公也未曾指望兩位,兩位暫且守在此處,等主公調令便是。”


    “文和先生,你這是何意?”張繡一臉無語道。


    華雄更是目光不善的看向賈詡,這死胖子最近膽量見長啊!


    “若我所料不錯,如今長安兵力都向太學與此處集中,皇宮之處恐怕無甚兵馬守衛。”賈詡微笑道。


    “天子(陛下)!?”華雄和張繡對視一眼,齊聲道。


    賈詡微笑著點點頭,以呂布如今對長安的掌控力,沒人能夠在這裏跟呂布討得了好,哪怕這次朝廷選士,的確是個不錯的機會,但呂布準備的也更加周全!


    隻要背後之人不傻,就不會期望在長安找呂布的不自在,既然呂布拿不成,除了天子和傳國玉璽之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政治資源值得這般大的謀算了。


    甚至西涼軍中可能都出現接應之人。


    “我這便去皇宮!”華雄麵色冷肅,起身道。


    “莫急,主公的命令應當很快便到了!”賈詡有些無奈的勸道。


    “主公以長安安危相拖於我,便是知道主公有後手,我又豈能坐視?”華雄卻不允,這是他的職責,當下提起兵器,對著張繡道:“好好守備,此處出了問題,誰都保不了你!”


    “將軍莫要嚇他!”賈詡無奈道,把孩子嚇壞了誰來保護這邊?


    “將軍放心,隻要末將還有一口氣在,必不叫賊人踏入府門一步!”張繡挺胸傲然道。


    華雄和賈詡同時點了點頭,華雄對著賈詡一禮,而後出門翻身上馬,喝令將士緊閉門戶,而後帶領著部下將士便往皇宮衝去。


    隻是當他趕到皇宮時,卻見皇宮中已是一片狼藉,不少宮中衛士的屍體還有宮女、宦官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宮中,華雄從繞了一圈迴到未央宮,哪還有天子蹤跡。


    “將軍,可是溫侯部將!?”一道尖細的聲音在大殿角落中響起,略帶幾分淒慘的聲音在大殿中迴蕩,有些滲人。


    華雄聞聲看去,正看到楊禮抱著一枚錦盒從一處地窖中鑽出,華雄認得此人,在呂布那裏見過好幾次,連忙迎上去道:“末將華雄,你是……”


    “奴婢宮中小黃門楊禮,也是陛下近侍。”楊禮躬身道。


    “陛下去了何處?”華雄對他是誰沒興趣,簡單問過之後便直奔主題。


    “迴將軍,是種輯、楊定他們!”楊禮嘶啞道。


    “楊定!?”華雄瞪大了眼睛,這楊定以前可是董卓麾下大將,在董卓尚未入京之前,那可是跟胡軫同級的,是屬於西涼大將,此人背叛讓華雄有些接受不了。


    “正是。”楊禮肯定道。


    華雄起身便想離開,前去追擊,卻被楊禮拉住:“將軍且慢!”


    “還有何事?”華雄疑惑的看向楊禮。


    “此物至關重要,乃是溫侯所托,一旦有人攻入皇宮,奴婢要第一時間將這東西藏好!”楊禮將懷中的錦盒亮出道:“請將軍護我去見溫侯,親手將此物交於溫侯!”


    “這是何物?”華雄皺眉看向楊禮。


    “傳國玉璽!”楊禮沉聲道。


    嘶~


    華雄聞言,倒抽了一口冷氣,若是其他東西,那自然是天子更重要,但涉及到傳國玉璽,這個他可沒法做主了,猶豫片刻後對著楊禮道:“隨我來!”


    徐榮應該會攔住他們吧?


    華雄帶著楊禮,直奔太學院而去,抵達太學院時,這邊的戰事還在膠著,但見羽林軍跟一群刺客廝殺在一處,竟是有來有迴。


    看到這一幕,華雄直接氣樂了:“那王子服是不想幹了!?”


    就在他準備出手之際,遠處的天空中,一枚響箭高高升起,四周的刺客聽到那尖銳的鳴聲,立刻開始四散撤退。


    華雄大怒,衝上去便是一陣狂砍,殺的那些刺客屍橫遍地,若非還要護送傳國玉璽到呂布身邊,他能將這些刺客殺絕了。


    “王子服何在!?”一進太學院,華雄立刻讓人守住四方,清繳太學院中殘存的刺客,同時來到羽林軍前,一聲怒喝。


    “將軍找我何事?”羽林中郎將王子服走上前來,微微一禮後,皺眉看向華雄。


    “廢物!”華雄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腳將那王子服直接踹倒。


    “將軍,這是何意!?”王子服又驚又怒,怒喝道。


    “一群烏合之眾,竟然糾纏這許久,你到底是何居心!?”華雄一把將王子服拎起來,咆哮道。


    王子服奮力的掙紮著,想要掙脫,卻哪裏掙得開?


    “華雄住手!”呂布的聲音傳來,將王子服救下:“莫要為難他,他隻是能力不足,換個羽林中郎將便是!”


    “喏!”華雄這才冷哼一聲,將王子服鬆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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