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重三,還不快去幹活?牛都不敢似你這般歇息。”再次看到呂能那圓潤的體型,不知怎的,呂布腦海中閃過的卻是賈詡的身形,今年他確實胖了許多!


    “說你……”正當呂能想要踹呂布一腳時,呂布突然抬起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大膽!”呂能莊上的護衛見狀大怒,拔刀就衝向呂布。


    呂布順手一抄,那刀在護衛愕然的目光中落入呂布手中,而後隨手一劃,好像做了一件無關緊要之事,卻是輕易地割開了護衛的咽喉。


    護衛雙手死死扣著脖子,怒瞪向前方,想要堵住鮮血外流,但哪裏堵得住。


    呂能被呂布一腳踹飛,本是憤怒無比,但看著呂布毫不猶豫的殺人,而後一臉漠然的朝他走來,那股上位者的壓迫感以及視生命如草芥的默然,讓他麵色有些發白,不明白這呂重三為何突然這麽有種了,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自己現在很危險!


    “重……重三,你莫要亂來,你爹的事當年我也不想的……”呂能戰戰兢兢的看著呂布,今天的呂布給人的感覺很恐怖。:筆瞇樓


    話未說完,刀已經割破了他的喉嚨,直到此時,呂布方才轉頭看向那另外幾名呂能的護衛,皺眉道:“自今日起,呂莊我說了算,諸位可有異議?”


    平淡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噤若寒蟬。


    “莊主!”三名護衛猶豫片刻後,對著呂布一禮,這得得益於滿人對中州人的壓迫,中州人的死活,哪怕是呂能這種小地主,在滿人那裏有記錄,隻要肯給錢,還是可以免災的,呂能死了……就真是白死了,除非他們有更好的地方去,否則倒戈呂布是個不錯的決定。


    至於四周的鄉民,他們早已被壓迫的麻木了,此前畏懼呂能,如今呂布殺了呂能,心理上自然是不服的,而且這事兒可能引來滿人的懲罰,不少人雖然不說話,但心理上卻是有些希望看到呂布被滿人收拾的場麵。


    “埋了他!”呂布指了指呂能的屍體,這一次,他不準備跟滿人硬杠,他要掀翻這個朝代,但不願做掀翻它的犧牲品。


    英雄他已經做過一次了,這一次還是讓旁人來做吧。


    讓人該幹嘛幹嘛之後,呂布在莊裏找到了弓箭,而後交代了兩句便準備離開。


    “重三,你若是這般走了,那滿人大人來了,我等會被屠莊的。”見呂布要走,莊中老者拉住了他。


    “我會迴來。”呂布一臉厭惡的掙脫了對方的手掌:“不想被殺,那便拿起兵器來反抗,要我說幾次!?”


    這個時代最讓人討厭的就是百姓的麻木,他們習慣了逆來順受,讓人憐其性命之餘,也怒其不爭。


    呂布徑直來到同在武戎山的另一處莊子,這裏已經被滿人貴族屠空,但滿人貴族還沒走,被趕來的呂布射殺,同時還得了幾匹戰馬和弓箭。


    他沒有迴莊,呂莊人如今尚不足信,呂布不在的情況下,那些人背叛他甚至通風報信的可能性極高,這次離開,除了做事之外,也算是一次試探,如果自己迴來時,遇到了滿人圍堵,那他會考慮換個地方作為自己的根據地。


    日頭已經西斜,呂布卻沒有停馬,武戎山他早已了若指掌,上一次一開始在山中兜兜轉轉三天才出去是因為不識路,這一次自然不會出現這般情況。


    所以他來到李九兒的鄉莊時,滿人還沒來。


    “九兒啊,那是個苦命孩子,她爹、她娘還有她兄長都死了,自那以後,她就沒再開過口,好像是啞了。”酒樓裏,掌櫃見呂布打聽九兒的事情,有些無奈的歎道。


    九兒就在這酒樓裏謀生,每日端茶倒水,因為容貌姣好的緣故,經常被人調戲,不過她出手很狠辣,隨身帶著一把尖刀,一動手就是跟人拚命的架勢,時間久了,也就沒人敢再調戲了。


    默默地注視著九兒,她確實話很少,跟呂布以後,也很少提自己以前的事情,如今呂布也不著急,在這裏保了間客房,跟掌櫃打聽九兒的過去。


    說起來,九兒還算是書香門第,可惜這年月對讀書人並不友好,父親是在她麵前被滿人活活打死的,聽說為了不嚇到女兒,他爹到死的時候,臉上都在笑。


    同為父親的呂布大概能夠體會她爹當時的心情。


    母親不久之後憂鬱成疾,不治而亡,兄長為了照顧李九兒去偷東西時被抓住送官後,本是不大的罪,因為無錢打點,被活活打死。


    九兒無疑是悲苦的,但也隻是這個時代的一處縮影,這世上悲喜總是相應的,享樂的人通常都是建立在另一群人的悲苦之上,享樂的人越多,悲苦之人也會成倍增加。


    “跟我走如何?”這日,呂布叫住給他送飯的李九兒,笑容帶著幾許懷念和憐意。


    李九兒沒有迴應,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便走了。


    呂布也不意外,時辰差不多了。


    沒多久,滿人來襲,作為這小鎮中唯一的酒樓,自然也是滿人施虐的地方,李九兒被連拖帶拽的拖出去,然後手中的尖刀毫無征兆的刺入趴在自己身上的滿人體內。


    周圍的滿人暴怒,開始瘋狂殺人,有兩人撲向李九兒。


    李九兒奮力的掙紮了幾下沒能掙脫出來,認命般的等待死亡的降臨,眼神中,甚至帶著幾分解脫之意。


    想象中的劇痛臨身沒有出現,殺向自己的滿人被人殺了!


    李九兒怔怔的看著踹開屍體,將自己拉起來的男人,滿是鮮血的臉上帶著幾分迷茫。


    “跟我走,我教你殺人技!”呂布看向李九兒,再次發出了邀請。


    這一次,李九兒沒有拒絕。


    滿人快瘋了,又是兩個同伴被殺,這讓他們大怒,現在的中州人竟然敢反抗了嗎!?


    但接下來,那個殺掉他們同伴的男人開始將目光落在他們身上,那種感覺,很熟悉又很陌生,就好像他們看即將被殺的中州人一般,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成為被殺的那個!


    戰鬥沒有任何懸念,在曾經最輝煌時力戰千軍的呂布麵前,十幾個滿人組成的隊伍,孱弱的不堪一擊。


    “掃把星!”


    “都是你害的!”


    雖然已經經曆過一次,但看著劫後餘生的百姓再度將怒火宣泄在九兒身上,呂布還是有些皺眉,跟上一次一樣,他沒說什麽,愚昧和麻木隻有鮮血才能喚醒!


    李九兒跟著呂布離開了,帶著他們的戰利品,十六匹馬和彎刀、弓箭,要組建自己的私人力量,這些東西都是必不可少的。


    再度迴到呂莊,讓呂布意外的是並沒有出現滿人的抓捕,顯然這些人並未去告密。


    “莊主,大事不好了!”一名護院來到呂布身邊,低聲道:“山那頭的莊子裏死了好幾個滿人大人!”


    不是沒有告密,而是發生了更大的事情,屠莊的滿人被人殺了,自然引起了滿人的憤怒,萬年不出麵的官府這一次卻相當積極,來這裏查案時,呂能的死並沒讓這些人在意,他們更在意的是那些屠莊的滿人是如何死的。


    至於呂能……死了也就死了,沒人會去管,而呂布在他們看來顯然不可能是兇手,因為隻有一個人怎麽可能殺掉數名善戰的戰士?


    “莊主,您這是……”很快,有人察覺不對了,呂布帶迴來的這些馬和兵器怎麽這麽眼熟呢?


    呂布點了點頭,看著護衛道:“怕了?”


    護衛有些腿軟的搖了搖頭,身子不由自主的離呂布遠了些。


    不怕?怎麽可能不怕?


    呂布將目光看向他:“去將這些戰馬安頓好,明日起,我教爾等些本事。”


    想要找九兒這樣仇恨非常純粹之人很難,就像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是道德高尚之士一般,想要所有人都跟他一樣反抗是不可能的。


    但不要緊,觀念可以一點點改變,最重要的是得有利,呂布將從滿人那裏得來的金銀財物分了不少給鄉民,並承諾以後地租隻有一成之後,很多問題無需呂布多言就解決了。


    就像百姓會護著給他們發錢糧的山賊一樣,不要指望尋常百姓能有多長遠的眼光。


    而做完這些之後,呂布也沒有再如上一次一般四處找人殺,而是安安心心的待在武戎山,挑選合適的人出來訓練,教他們偵查能力和戰鬥能力,偶爾會帶著人出去暗殺一些滿人,搶掠其財物補貼家用。


    武戎山也漸漸被呂布經營成一處山寨一般的地方。


    因為截殺的滿人太多的緣故,搞得附近三城風聲鶴唳,滿人這段時間已經不敢再如往日一般肆無忌憚的跑出來屠莊。


    而因為都是小打小鬧的緣故,雖然引起了官府的不滿和徹查,但始終沒有將事情鬧大,呂布借著劫來的財物開始在武戎山之外的山上建立山寨,培養鄉勇,暗中積蓄勢力,呂四九也終究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又來到呂布身邊,成為呂布身邊的一位幕僚。


    這一次,呂布沒有再四處樹敵,隻是小心翼翼的積蓄著自己的勢力,同時暗中觀察、挑撥官民之間的矛盾,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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