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征討南陽耗費的時間算不上太長,比當初呂布征伐西涼耗費時間都短。


    當然,這離不開袁術的配合,讓呂布能夠有時間迴家與家人過年關,從宛城至武關再到上雒而後到藍田一帶,到處都是遷徙的百姓,呂布的兵馬多被派出去幫助疏通道路,維護治安。


    被這些事情一擋,行軍速度自然也就慢了。


    最終,呂布還是決定把兵馬留下來由樊稠、張濟、張繡等人負責維護,自帶典韋、荀攸以及親衛先行離開一路趕往長安,總算是在年關前一天趕迴。


    “主公!”徐榮帶著人來城外迎接呂布。


    “此番南陽之戰,伯盛當記首功!”呂布翻身下馬,伸手叉住徐榮,阻止徐榮下拜。


    “南陽之戰,功在主公,在萬千將士,徐榮如何能貪功!?”徐榮搖了搖頭。


    “若非你為我坐鎮後方,南陽之戰,我早已迴師,焉有後來大勝?”呂布肅容道,要是徐榮沒能給自己鎮住長安,長安真被那些人奪了,那呂布南陽之戰就是另一個故事,呂布也將淪為天下諸侯眼中的笑柄。


    “對了,公偉何在?怎不見他人?”呂布看了看四周,沒見華雄,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這……”徐榮猶豫了一下,搖頭道:“也是末將之過,公偉自那日之後便閉門稱病不出,也不見任何人!”


    早知華雄如此在意,徐榮便不拉他一起了。


    “病了?”呂布詫異的看向徐榮道:“快帶我去,眾將士各自歸營!”


    說完,也不待徐榮迴答,便帶著典韋和徐榮徑直去往華雄府邸。


    華雄府邸距離呂布的府邸不遠,自呂布入主長安以來,被殺的大戶多如牛毛,這空出來的大宅院幾乎都被呂布拿來賞賜有功將士。


    華雄、典韋、徐榮、張遼、高順這些跟呂布親近武將的府宅基本都在呂府四周,真出事了,這些將領也能相互照應。


    華府大門緊閉,呂布和徐榮過來時,正見一少年出來。


    “伯道,快去通傳,主公來了。”徐榮叫住少年道。


    “喏!”少年一禮,轉身而去。


    “這少年可是出自軍中?有些麵生。”呂布目光在那少年身上掃了片刻後,看向徐榮道。


    “此人名為郝昭,征兵時入伍的,頗為機靈,也頗有勇氣,武藝也不錯,被末將派至軍中作為斥候,後來升做了隊率,此前被調入長安,負責監視那些大臣,公偉看他頗有眼緣,便向我要來,如今在公偉麾下做個軍侯。”徐榮笑道:“說來與主公也算是同鄉,乃是太原人士。”


    都是並州人,要說是同鄉也沒錯,不過並州地勢坎坷,也造成了十裏一音的局麵,九原和太原之間,說方言的話都未必能夠聽得懂。


    “能被你二人看重,看來確有過人之處。”呂布笑道,倒也沒要過來的想法,若是真有本事,他日自能出人頭地,到時候不用呂布說,華雄也會推薦,沒必要跟手下搶人。


    不過想到華雄有事沒事跟自己要人,呂布也是頗有些不忿的,下次,下次華雄這裏再有什麽好苗子,定要將其招來!


    兩人說話間,卻見華雄帶著郝昭和府中家人一路狂奔而來。


    “主公,末將本是想一起出城迎接主公的!”華雄狠狠地瞪了徐榮一眼。


    “我已叫人通知於你,誰知吃了閉門羹!”徐榮毫不客氣的還了他一眼,他是故意的,華雄這狀態他收拾不了,還是讓呂布來吧。


    “看你這模樣也不像生了大病。”呂布看著華雄,有些不解:“何故學那些公卿搞什麽稱病不出?”


    華雄聞言沒說話,吭吭哧哧的看著呂布:“主公,您就莫要問了,讓末將自己待上幾日便會好了。”


    他這般一說,反而令呂布更好奇了,不過見華雄為難,卻也沒再堅持道:“如今正是年關,且在家中好好休息,過些時日安民他們迴來要論功行賞,到時候一起上朝便是!”


    “謝主公!”華雄沒有客氣,自己這次確實有功,而且為了這功勞,犧牲可大了,論功行賞是必須的,甚至華雄覺得應該給自己多分點兒。


    “謝什麽?”呂布擺了擺手道:“好生休息,過幾日帶安兒來我府中飲宴!”


    “唉~”華雄樂嗬嗬的點點頭,這算是呂布府中小宴,一般帶孩子去都是他們這些親近的將領過去,熱鬧也自在,不像那些大宴一般繁文縟節一大堆,等能吃的時候事物都涼了。


    告別了華雄之後,呂布看向徐榮:“究竟發生了何事?”


    一旁典韋也一臉好奇的看著徐榮。


    “就是……”徐榮有些尷尬的將當日為了接呂布家眷出來的事講了一遍。


    “你為何不叫人直接抬箱子入府?”呂布踹了一腳嘴已經笑得裂開的典韋,看著徐榮詢道。


    “當時為求穩妥,出此下策。”徐榮搖頭道:“這婢女入府,便是被人察覺想來也不會有人注意,但若是讓人抬箱而入,恐怕……”


    “罷了,此事到此為止,日後誰也莫要提及,就當沒發生過!”呂布能理解華雄的感受,堂堂西涼大將,八尺男兒,卻穿女裝,這要是換個環境那絕對是寧死都不會做的。


    不過……


    看著笑的合不攏嘴的典韋,呂布聲音突然壓下來:“若是誰再提此事或是將事情傳開,便著女裝上街走一圈!”


    呃……


    典韋好像一下子被人卡了脖子一般看向呂布:“主公,這也太過了吧,還不如一刀砍了了事!”


    “你也知道過,那就更莫要提及,公偉為我家眷受此大辱,怎能笑他?”呂布冷哼一聲道。


    “喏~”


    雖然覺得要保守這個秘密挺難得,但看呂布臉色,典韋知道這是呂布認真了,頓時不敢再多說。


    半晌,猶豫著開口問道:“那我跟他說如何?”


    他自然是華雄了。


    呂布瞥了他一眼道:“也可,但需身著女裝去與他說。”


    典韋頓時絕了這個念頭,讓他著女裝?這輩子都不可能!


    “主公,朝中包括三公在內,大半公卿都已入獄,而且百官少了至少一半……”徐榮看著呂布提醒了一聲。


    公卿這個級別徐榮不敢殺,但往下有一個算一個,徐榮殺的可是兇狠無比,也致使如今若是上朝的話,恐怕未央宮會顯得冷清許多。


    “無妨,空曠些也好,談事也清靜些,過些時日向天下招賢,屆時自會有人來投。”呂布淡然道。


    這天下士人願意來朝廷效力的還是有一些吧,呂布也不求什麽高德之士,隻要能做事就行,亂世求才不求德,他得想想這招賢榜該怎麽寫,寫是自然有人寫的,但大致得分清要求哪些才才行。


    “這些時日辛苦伯盛守城了,如今我已還朝,安排好輪換將領之後,也迴家與妻兒團聚吧。”呂布看著徐榮笑道。


    “喏!”徐榮點點頭,對著呂布笑道:“若無其他事情,末將便先告辭,前去安排防務。”


    “去吧。”呂布點點頭,隨後看向典韋道:“你也多日未與家眷團聚,且迴府去吧。”


    “那主公有何事情直接喚我便是。”典韋也確實有些想家人了,當下點頭道,作為呂布的護衛統領,典韋的宅院雖然不及其他將領大,但卻是緊挨著呂府,有什麽事情,呂布這邊喊一嗓子那邊都能聽到。


    呂布點點頭,在呂府外與典韋分別,典韋徑直扛著他那兩杆鐵戟迴去了。


    嚴氏等人也已經等候多時,見呂布迴來,連忙將呂布迎入府中。


    “恭喜夫君凱旋歸來!”嚴氏幫呂布摘下披風後,微笑道。


    “此間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可惜了府中那些家仆。”呂布拉著嚴氏坐在上首,伸手接住撲過來的女兒笑道:“玲綺可有想為父?”


    “自是想的。”呂玲綺乖巧的點點頭:“父親,玲綺的小馬駒是否快要出事了?”


    還記得這個啊?


    呂布揉了揉太陽穴道:“快了。”


    看來該書信一封給文遠,讓他幫自己弄一批小馬駒。


    “夫君,除了此番凱旋歸來之外,還有一喜等著夫君。”嚴氏看著呂布微笑道。


    “哦?”呂布好奇的看向嚴氏:“喜從何來?”


    嚴氏沒有說話,隻是將王異拉到身邊,笑盈盈的看著呂布。


    “莫非……”呂布又非傻子,嚴氏這般模樣,自然也猜出來了。


    “嗯,夫君走後不久,妹妹便開始不適,喚來醫匠把脈才知是喜脈。”嚴氏點點頭道。


    呂布伸手將王異拉到身邊,雖然知道隻有短短兩月,不可能有多大反應,但還是忍不住摸了摸王異的小腹。


    其實已經有過幾次兒孫滿堂的他,本不該如此興奮,但此刻還是忍不住有些控製不住。


    王異有些羞澀,卻還是任由呂布伸手在她腹部亂摸。


    半晌,呂布摸夠了,有些意猶未盡的看向一旁的貂蟬:“那……”


    “蟬兒暫時沒有,不過夫君多疼愛她幾次說不定便有了。”嚴氏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捂住了女兒的耳朵。


    “咳~”見呂玲綺好奇的看來,呂布輕咳一聲道:“這一路奔波,腹中饑渴,先用飯食吧。”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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