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遠處的號角聲,呂布知道,自己又要跑了。


    當下召集眾人離開孤顒城,然而迎麵便見一支軍隊從外湧來,為首的是一名青年將領,在那將領身邊,正是張三九。


    “叛徒!”李九兒目中寒光大盛。


    呂布伸手攔住他,目光看向張三九,深吸了一口氣道:“張三九,你隨我十年,我未曾虧待於你,今日本不想問,但你既然出現,我還是要一問,為何叛我?”


    “呂布,我隨你十年,為你征戰無數,也算還了恩情,但……”張三九猶豫了一下,看著呂布咬牙道:“跟著閣下,我看不到明天,如今朝廷願以千夫長之位待我。”


    “呂布,你已被包圍,還不束手就擒!?”那蠻將冷笑一聲,一指呂布道。


    呂布沒有理他,隻是看著張三九,良久方才歎了口氣道:“你要求榮華富貴,我不阻你,但你不該叛,多半若不出賣我等,你這榮華富貴也是到不了手的,這榮華富貴果然厲害,不但能讓你忘了滅家之恨,十年相處的兄弟也能拿來作為晉身之資!”


    “無恥!”


    “叛賊!”


    眾人紛紛破口大罵。


    張三九被罵的麵紅耳赤,良久才道:“仇人當初早已被我殺死,與其他人何幹?”


    當初屠滅他鄉莊的那些蠻人,確實早已被殺,不過若無呂布,他早已被蠻人朝廷通緝殺死,哪有今日?


    呂布沒再多言,默默地揚起了方天畫戟,看著張三九道:“今日這裏必然血流成河,很多將士要因你而死,若心有懺悔,稍後黃泉相見,再與他們說吧!”


    張三九聞言麵色一變,二話不說便往迴走,退入軍中。


    那千夫長看著呂布那滿頭華發的樣子,不屑冷笑一聲:“一老卒爾,何懼之有!?”


    話未說完,呂布雙腿一夾戰馬,已經飛奔而出,千夫長見狀揮手:“放箭!”


    刹那間,無數箭矢朝呂布射來。


    呂布身子一滑,一招鐙裏藏身,滑到戰馬一側,不少箭簇射在馬身上,戰馬痛嘶一聲,奔的更快,頃刻間殺到近前,呂布倏然轉迴馬背,方天畫戟一探,戟刃落在一人身上貫胸而入,被呂布巨力拖起而後甩開,眼前刹那間被清空一片,張三九的背影也出現在呂布視線中,戰馬前行。


    張三九聽得馬蹄聲響,麵色發白,突然咬牙,一式迴馬槍使出,直刺呂布咽喉,然而呂布好似早就知道他要使這一招一般,提前側身避開,而後一把抓住他的頭發,生生將他從馬背上扯下來。


    大量頭發被呂布扯掉,張三九疼的麵目扭曲,落地後疼的滿地打滾,呂布策馬衝出,方天畫戟左劈右砍,將一群蠻人將士殺的七零八落,而後在人群中繞了一圈,再度殺到張三九身前。


    “你一身本事都是我所教授,也想來對付我?”呂布來到張三九身後,方天畫戟落在他鮮血淋漓的腦門兒上。


    張三九痛苦的將腦袋埋在地上,沒有求饒,隻是悶聲道:“求主公給個痛快!”


    “噗~”


    呂布策馬前行,方天畫戟順勢一推,結果了他的性命,而後倒拖畫戟往迴走去,夕陽下,那滿頭華發的身影好似一頭蒼老的雄師,一時間,四周蠻人為他氣勢所懾,竟無人敢前,眼睜睜的看著呂布殺了張三九後,策馬返迴本陣。


    直到此時,那蠻人千夫長才如夢初醒,看著重新迴到陣前的呂布,狠狠地吞了口唾沫,方才呂布的目標是張三九,若是自己的話,他是否能夠擋住?


    答案是不能,呂布兇名威壓當世十年,手下不知多少大將飲恨,便是追了呂布多年的禿律止津,也是數次險些死在呂布手上,作為年輕一輩的千夫長,第一次直麵呂布時,才明白何為名不虛傳!


    “滾迴去吧,那禿律止津教你來,便是將此人送給我殺,你若不想死,就滾迴去吧,隻憑千人,還不夠我殺!”呂布於陣前站定後,看著那年輕的千夫長,冷然道。


    也是蠢,作為呂布的老部下,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是死在張三九手中的,真以為背叛了自己,蠻人朝廷就真的會既往不咎還給他榮華富貴?


    當然,這其中多少有些原因是心中疲憊,不願再戰,他本可默默離開,隱姓埋名,卻選了一條最不該選的路。


    千夫長看著呂布的方向,此刻對方人數雖少,但一個個卻是目露兇光,那氣勢當真看不出是一支孱弱的中州人組成的隊伍,加上呂布衝陣斬將的手段,心中不免生出了幾分怯意,最終還是沒敢留下來與呂布硬杠。


    “主公,何不將這些人一並留下?”一名青年將領道。


    “此處作戰,與我軍不利,便是擊潰對方,我軍折損必重!”呂布搖了搖頭,這地方開戰,破敵是沒問題,但自家戰死者必重,而且現在要做的是突圍而非殺敵!


    呂布當下率眾離開孤顒遺址,繞開百丈溝,直往六合城而去。


    百丈溝無論駐軍還是穿過,都十分危險,當年人少時,便是在此兩度破敵,如今呂布怎會走這百丈溝。


    然而尚未殺出多久,便見遠處旌旗招展,大量蠻兵往這邊殺來,呂布隻得率部向南,但男方也出現大量兵馬,最終,呂布是被敵人以大軍生生逼到百丈溝,但卻未敢深入,隻是守在百丈溝穀口,若敵軍靠近便以弓箭射之。


    禿律止津顯然並不急著攻山,隻是三麵合圍呂布。


    之後後方,似乎並無敵軍,看似是條生路,但圍三闕一,呂布敢肯定,他若此時穿過百丈溝往昔日的百戈城也就是如今的炎城走,那才是死路一條。


    禿律止津見呂布到此絕地,仍舊有條不紊,毫無慌亂之相,也不禁在軍中感慨:“此人乃不世出之帥將,我不如也,隻可惜是中州人。”


    “元帥,何必漲他人誌氣,那呂布再厲害,如今豈不還是被我軍困殺在此?”一名將領不屑道。


    禿律止津聞言搖了搖頭,但凡呂布身後有個勢力支撐,這十年時間,至少能打下半壁江山,他身後若無滿庭相助,早敗了。


    不過時至今日,呂布已然氣數已盡,不止是因為被包圍了,連跟隨呂布最久的人都開始厭戰甚至開始仇視呂布,呂布這裏的人心已經散了,這人心一散,敗亡不遠矣!


    “諸位各自準備,此番一戰,其餘人可以不管,但呂布必須斬殺!”禿律止津看向眾人道:“此人最擅夜襲,各部需格外警惕!”


    “是!”


    當夜,李九兒帶著一支精銳偷襲,但卻罕見的未能成功,一場混戰中,連李九兒都被射傷。


    呂布親自率眾出戰,斬殺三名千夫長終未能突圍,隻救迴李九兒。


    “九兒無能,請主公責罰!”迴到營中,李九兒單膝跪地,對著呂布道。


    “與你無關!”呂布搖了搖頭,此戰對方防備嚴密,像當年那般輕易突圍是不可能了。


    “主公,如今三麵合圍,隻餘百丈溝可走,不如冒險一試?”呂四九看著呂布問道。


    呂布搖了搖頭,伸手感受了一下風向,看著呂四九道:“可記得當年我等是如何在這百丈溝破敵的?”


    呂四九點點頭,那幾仗雖然不算最精彩,但絕對是最記憶猶新的。


    呂布看了看後方道:“如今風向自東向西,現在該擔心的是對方以火攻向這邊攻來!”


    呂布這十年來借水火之勢成事不知多少次,也因此更為敏感,若是能夠突圍,呂布便不會多言,但禿律止津顯然沒讓他突圍的意思,那接下來要麵對的很可能就是火攻。


    眾人恍然,難怪呂布將營地設在此處,便是擔心太過深入對方使了火攻,他們連逃都沒地方逃。


    呂四九道:“我這便命人將後方樹木砍伐幹淨!”


    呂布搖了搖頭,那樣一來,空耗體力,到明日恐怕眾人都沒有力氣戰鬥了,突圍也將更難。


    猶豫片刻後,呂布看向眾人道:“此等時候,我等也隻能置之死地,是否有生路尚未可知,四九!”


    “在!”呂四九點頭道:“你帶人去後方將一側山上草木引燃,記住,隻引燃一側。”


    呂四九點點頭,帶著幾人前去放火,呂布靜靜地等著,到了半夜,火勢一起,呂布這邊沒什麽反應,蠻軍那邊倒是有了反應。


    “怎的此時放火!?”禿律止津看著夜空中的火勢,皺眉道。


    “元帥,現在該如何是好?”一名千夫長問道。


    “依計行事,莫要走了呂布!”禿律止津起身道,為了這一天,他謀劃了足足一年,更布置了十萬大軍在此準備絕殺呂布,若是這一次都讓呂布給跑了,那他真該以死謝罪了!


    當下各路大軍盡起,朝著這邊圍殺過來,呂布卻在此時已經來到火勢已經漸漸衰頹下去的方向跟呂四九匯合,聽著遠處傳來的喊殺聲,呂布笑了,禿律老賊又一次被自己算計了。


    “快,將另一邊也引燃,擋住敵軍追兵,我軍自此突圍!”呂布喝道,原本是他們的絕路,此時由自己引燃,那便成了擋住對方的路。


    “喏!”眾人瞬間明白了呂布之意,當下各自答應一聲,帶著火把四處放火,而後後方的追兵頓時被阻攔,呂布則帶著人,不走大道,隻走山上一路衝出百丈溝,但奇怪的是,一路之上,並未如想象中出現敵軍阻攔,山中也無伏兵。


    呂布心道不妙,但此時既然已經動身,便再無迴頭可能,很快,眾人趕出百丈溝,卻見百丈溝外,已經被蠻軍的大營堵死,似乎看到這邊火光,蠻軍並未殺進去,而是迅速將百丈溝通往外界的路全部堵死!


    看著山下密密麻麻的火把,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百丈溝這邊的伏兵看起來甚至比禿律止津那邊的都要多。


    “主公!”眾人看向呂布,此時已是絕境。


    呂布深吸了一口氣,高舉方天畫戟道:“此時我等已無退路,除了一戰,別無選擇,殺!”


    “殺!”


    眾人大吼一聲,此刻呂布身邊還剩二百八十七人,猶如二百八十七頭欲擇人而噬的狼,匍匐在呂布身邊,隻待呂布一聲令下,便撲向他們的獵物。


    隨著呂布一聲厲喝,眾人洶湧而下,猶如群虎出澗,一群尚未明白發生了何事的蠻兵當先遭遇,雙方廝殺在一處,很快這支蠻兵便被殺散,但這隻是第一層,在殺散這些蠻兵之後,四周聽到動靜的蠻兵迅速向這邊殺來。


    呂布一馬當先,李九兒和呂四九分列呂布左右,二人隨呂布多年,武藝早已不俗。


    但百丈溝外的蠻軍卻是越殺越多,呂布率部接連殺散四支人馬時,天色已經開始亮起,放眼望去,視線之內,皆是浩浩蕩蕩的蠻軍將士,猶如汪洋一般湧過來,一看之下,便令人心生絕望。


    然而此時已經沒有了退路,呂布率眾,左衝右突,一路從百丈溝殺到炎城,又從炎城殺到武戎山時,天色已經開始黯淡,呂布竟是生生的殺了一天時間,眼看著天色將暗,但呂布身邊,除了李九兒和呂四九之外,隻剩下七人還跟著,其他人早已被汪洋一般的蠻軍湮沒。


    “九兒!”呂布看到李九兒背上已經被兩枚箭給射穿,心中一痛,奮起餘勇帶著眾人殺穿最後一支部隊,又有三人被湮沒在人海中,隻有呂布帶著李九兒、呂四九和四名將士殺上了武戎山,雖然已經十年未迴,但呂布對此地的記憶卻是刻在骨子裏的,暫時甩脫追兵後,終於迴到昔日的呂莊。


    九兒終於支撐不住,從馬背上跌落下來,被呂布一把接住,翻身下馬,摟著九兒的身體,呂布一時間有些茫然。


    他來此初衷隻是發泄胸中的憤恨和控製不住的想要動手的欲望,說白了,呂布來這個模擬世界除了因為第一次進入時被人用石磨碾死的憤恨之外,更多的是想要發泄,但現在,先是與自己朝夕相伴的手下背叛,讓呂布心痛不已,而後對自己忠誠不二,始終默不作聲的跟在自己身後的九兒中箭時,那種心痛感讓呂布有些後悔,哪怕知道這是個模擬世界,但若自己不是這般直接硬杠,或許會是另一個結局,呂布第一次真切的體會到任性的代價。


    “主公……是為九兒難過?”耳畔虛弱的聲音將呂布拉迴了現實,看著嘴唇發白,麵色已經帶了幾分死氣的九兒,呂布默默地點了點頭,自然是難過的。


    “九兒……不想主公難過!”九兒伸手,有些費力的摸著呂布的臉頰:“有些事,主公不知,九兒其實很早以前就想這般躺在主公懷裏,摸索主公的臉頰,九兒……想要跟主公,不是跟著主公殺人,隻是想做主公的女人,為主公生兒子,可是九兒害怕,害怕這話說出口了,主公連讓九兒待在主公身邊都不讓了,如今能死在主公懷裏,九兒……很開心的……”


    呂四九默默的背過身,夕陽下,大批的蠻人從山下湧上來,另外四人也掙紮著站起來,各自拿著兵器護在呂布身前。


    呂布緊了緊九兒已經沒了氣息的身體,兩截貫穿嬌軀的箭刺進呂布胸前的肌肉卻渾若未覺。


    下輩子,定娶你!


    折斷了箭矢,呂布默默地將九兒的屍體抱起,丟進一口枯井之中,奮力將四周的土石推倒,蓋住井口,以免九兒的屍體遭到這些蠻人的玷汙。


    “都備好了?”呂布抄起方天畫戟,大步上前。


    呂四九將他們的軍旗舉起,看向呂布咧嘴一笑道:“許久未曾為主公豎旗了,有些生疏,請主公莫怪!”


    四名將士默默地跟在呂布身後。


    “若有來世,定許你大好前程!”呂布拉來一匹戰馬,看著呂四九道。


    “說定了,末將等著,主公可不許反悔啊!”呂四九看著呂布,咧嘴一笑。


    “呂布從不食言!”呂布舉起了方天畫戟:“走了!”


    “恭送主公!”


    蒼涼的吼聲中,呂布帶著僅存的四人殺出,迎向千軍萬馬,方天畫戟在進入人群的瞬間掀起大片血花,夕陽下,亂箭破空,高舉的紅旗已經破損,舉旗人已經被亂箭射殺,紅旗卻屹立於山巔不倒,黃昏下的廝殺不知持續了多久,隻知道廝殺聲一直持續到第三日黃昏,呂布從亂軍中殺出,疲憊的來到山巔的紅旗處,看著已經氣絕多時的呂四九,咧嘴一笑,拄著方天畫戟看向山下,他的身上已經插了十幾支箭矢,此刻一隊隊蠻軍將士已經將此處團團圍住,默默地注視著呂布,這個既恨又敬的敵人。


    呂布咧嘴一笑,再無聲息。


    禿律止津在一眾將領的護衛下來到呂布屍體旁,看著呂布的模樣,默默地歎了口氣,對著呂布深深一禮:“你我雖為敵十載,但將軍之勇略,千古罕有,可惜生不逢時,若是有來生,你我並肩作戰,天下何人可敵?”


    自然是沒人迴答的,隻有山風在不斷唿嚎而過……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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