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30船到橋頭自然直(二)


    一宮之主隻是淡淡的一笑,隨即接過侍者重新送上的茶水,放在唇邊輕抿了一口,麵含淺笑道,“我女兒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竟然不怕我怪罪於你而說出實話,年輕人,我很欣賞你的膽識,隻是,看事情不要太過於單方麵了,我女兒哪裏不好?”


    夜羽微微欠身,神色恭敬卻又不是尊嚴,“令媛什麽都好,隻是一個人一顆心,一顆心裏也隻能容下一個人,而我的心裏已經有過一個人了,無法再容納下別人了,再者,我不屬於靈池宮,我終究是要離開這裏,我的家中更有讓我牽腸掛肚,等著我迴去照顧的人。(小說手打小說)”


    一宮之主淡淡的笑了笑,仿佛完全都沒有聽見夜羽的反對,自顧自得說道,“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來好好考慮,你可要想清楚。”


    夜羽的神色依舊堅定平淡,毫不畏懼的迎上一宮之主那逼人的眸光,淡淡地道,“不管多久,我的答案依舊如初,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很抱歉。”


    一宮之主的唇角倏地勾起一個弧度,隻是那個笑容看起來並不怎麽友好,反而讓人看在眼底感覺周身陰涔涔的,“年輕人,做出決定之前可不要太果斷,好用腦子好好想想什麽才是最好的辦法。”


    說罷,一宮之主將手中的茶杯交給了身邊的侍者,也不等夜羽再說什麽,起身向門外走去,紫雨緊緊地跟隨在他的身後,不敢停下,卻又戀戀不舍的迴頭看了夜羽一眼,可那眼神中,更多的是種疑惑,一種不解和鬱結。


    夜羽刻意避開紫雨的目光,故作無意的向別處看去,卻聞見靈碧有些有氣無力的聲音。


    “父王請慢走。”


    幾人目送著靈碧父王與紫雨的身影消失在廳堂,靈碧最先舒了口氣,幾乎是一步三晃的走到了沙發前,頹廢的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重重的歎了口氣,往日的淑女形象在此刻蕩然無存。


    雪柔原本緊繃的麵色也微微舒展開來,冰藍更是好似虎口脫生般的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就連方才還鎮定平靜的夜羽也小聲的鬆了口氣,暗自慶幸好在有驚無險。


    夏亦瑤躲在角落裏始終都不敢動一下,這會兒見靈碧的父王終於離開了,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方才怕稍稍一動會發出響聲,為了不被發現,她一直都保持著同一種姿勢半蹲在原處,之前沒有感覺,現在才突然發現,她的整條腿都麻痹了!


    望著靈碧父王與紫雨漸行漸遠的身影,直到他們一幫人徹底不見,確定他們不聽到任何聲響的時候,夏亦瑤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仿佛剛剛經曆過一場世紀大戰,唿哧唿哧的喘了幾口氣,抬眼看見依舊站在原地的夜羽和一旁坐在沙發上仿佛丟了魂似的靈碧,唇角不由得溢出一絲苦笑。


    靈碧這人什麽都好,惟獨這性格,太軟弱膽小了,這點事就把她嚇成這樣了,雖然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


    幾人各懷著心事站在原地數久,直到夏亦瑤最先迴過神來,略微猶豫了一下,邁步走出了夜羽為她撐起的結界。


    突見夏亦瑤騰空出現在廳堂的門口時,雪柔和冰藍還嚇了一跳,比起冰藍,雪柔的反應倒也快速,隻是怔了一怔,倒也沒有過多的神色,冰藍倒顯得好奇多了,看向夏亦瑤結結巴巴地問道,“夏……夏小姐,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那裏?”


    夏亦瑤見冰藍的小臉因驚訝與錯愕變得有些發白,不由得尷尬的笑道,“我一直都在那裏看著了,是夜羽給我撐了結界你們才沒發現我。”


    冰藍聞言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隨後又將視線投向了夜羽,眼中的敬佩與羨慕一覽無餘,隻不過她的法力淺薄,其實這種隱身術隻要接觸過的學過三四成的,都能做到的。


    夏亦瑤看了看夜羽,邁步準備走到他身邊,又看了看坐在沙發中的靈碧蒼白著的臉色,最終收迴了準備走到夜羽身邊的步伐,改向了靈碧,來到她身邊,抬手撫上她的肩膀,關心的道,“你沒事吧?”


    靈碧揚起一張仿佛受了千萬次挫折的臉龐,那表情令夏亦瑤看著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負了她什麽,雖然覺得無奈,卻也隻能扯唇勾出一個安慰的笑容,緩緩道,“瞧你的臉色多難看,現在已經沒事了,也可以緩口氣了。”


    說罷,夏亦瑤側目看向夜羽,見他依舊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麽,便衝著他的背影喊道,“想什麽呢?你準備一直都站在那裏嗎?”


    夜羽的背影晃了一晃,似是被夏亦瑤的話自思緒中拉了迴來,迴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隨即轉身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她和靈碧麵前,坐在了沙發上。


    靈碧原本失落的模樣終於有了些好轉,注意力集中到了夜羽身上,她歉意的笑了笑,出聲道,“對不起,我父王又給你出了道難題。”


    夜羽擺了擺手,忙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們,你幫了我們這麽多的忙,我卻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惹麻煩,這件事本來就能怪在你身上,要不是我自己好奇,你父王也不會知道有我這麽個人的存在。”


    夏亦瑤聞言,也笑了笑,坐在了靈碧的身邊,溫婉的一笑,“對啊,好在是有驚無險,你父王沒有為難夜羽。”


    夜羽瞥了夏亦瑤一眼,暗忖著,這丫的太會說話了,勸人都說得出這話來,傻子都看得出,這還叫沒為難呢?都下達最後通牒了,一個星期之內必須要給答複!


    夏亦瑤果真是不適合安慰人的,這話剛說出,所有人都知道了她隻不過是在安慰靈碧,而靈碧這個當事人更是心知肚明,側目看了看夏亦瑤,猶豫了許久才支支吾吾的道,“可是……我父王說給夜羽一個星期的考慮時間……”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直到最後都變得細如蚊蠅,因為她心裏那莫名的害怕與歉疚。


    夜羽見靈碧這副模樣,著實也有些於心不忍了,隻得故作無謂的聳聳肩,開口道,“別說一個星期,就算是十個星期,我的答案依舊如初,上門女婿這事我可是絕對不會幹的。”其實他不得不說,靈碧的父王這個一宮之主做的實在是有魄力,麵對他那雙冰藍色的眼眸時,自己時常會被鎮住,甚是還會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壓力在渾身上下移動,方才他也隻不過是壯著膽子說出了拒絕的話,如果再過一個星期,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承受一次靈碧父王的那種滲人的眼神。


    “可我父王一向是個說到做到的人,隻要他想讓你留下,你就必須要照著他的話去做。”靈碧雖然不想將這些說出,可這些卻都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他的這種做法也隻能對靈池族的族人管用吧?不管怎麽說,我不是靈池族的人啊!”夜羽繼續為自己找著很好的理由考托,安慰靈碧,也做著自我安慰。


    靈碧在這些事情上還是很明智的,聽了夜羽的話,她略顯無奈的歎了口氣,淡淡道,“可你現在身在靈池宮中,你就必須要聽從他的話,我父王是個很**的人。”


    “……”夜羽徹底無語,因為他已經找不到再繼續接下去的理由了。


    靈碧悄悄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夜羽和夏亦瑤憂慮的麵頰,深吸了口氣,緩緩地道,“不如……在我父王向你索要答案之前,你們先離開吧。”


    夏亦瑤一個激靈的做起來,側目看向靈碧,想也不想的開口說道,“我們暫時還不能離開!”此話一出,她就後悔了,一方麵後悔自己說的太快,而另一方麵,則是覺得有些自嘲,自己果然還是自私的,在這種時候,靈碧說這樣的話,她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他們走了靈碧該怎麽應付她父王,而是他們還沒有拿到月晶體所以才不能走。


    想到此,自責感鋪天蓋地的襲來,惹得夏亦瑤的頭越來越低,最後都快要趴在腿上了,而一旁的靈碧顯然是沒弄明白他們是什麽意思,疑惑的開口問。


    “為什麽?”她一雙濃黑的大眼睛因好奇而顯得異常幽黑,滴溜溜的轉動,方才陰鬱之色仿佛也消失了大半。


    夏亦瑤被靈碧看的心緒,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不利索起來,“呃……因,因為,夜羽身上的傷不是還沒有完全康複嗎?他這樣的話,我們現在離開,萬一遇到了什麽突發*況,他應付不來豈不是很危險嗎?”麵對靈碧,她發現自己的說謊能力鄭子昂一點點的退化,越來越不順口了。


    靈碧聞言,施施然的一笑,側目看了夜羽一眼,眼中包含著無盡的不舍與不能說的話,隨即又將視線投向了夏亦瑤,“他身上的傷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現在運用法力和行動上都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了,其實你們可以隨時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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