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速急死妖,卻擲地有聲。


    勺子大叔後退兩步,一股浩瀚如海的空間力量自體內湧出,包裹全身,將周圍空間扭曲。


    而後伴隨著一陣輕微嗡鳴聲,空間被撕開一人寬的裂口。


    他站在裂口意味深長看了眼狐皇,轉身消失,好似從未出現過。


    屋內安靜無比,氣氛凝重。


    良久,德慶深吸口氣,小心翼翼去往勺子大叔剛剛消失的地方仔細查看,橫看豎看沒看出任何東西,倒是意外發現地麵上有一片巴掌大小的碧玉葉片。


    乍一看平平無奇,拾起後才發現入手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妙感。


    他琢磨了會兒,想不通,便趕忙雙手捧著小跑至狐皇身邊,恭敬道:“陛下,那神秘男子留下了一片樹葉,請過目。”


    狐皇沒吱聲。


    他腦袋微垂,自勺子大叔離去後便一直死死地盯著那份紅色請柬,臉色比豬肝還難看。


    雙拳甚至都攢得泛了白,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就連平日魁梧的身軀此刻也止不住顫抖。


    “混賬!”


    他突然一聲怒吼,爆發狂暴氣息,將四周的東西盡數掀飛。


    德慶一個沒留神被掀得翻了好幾個跟頭,狼狽不堪,抱緊大殿內的承重柱,連聲唿喊道:“陛下!冷靜啊,動怒傷身!”


    “冷靜?本皇要如何冷靜?!”狐皇大怒。


    說完伸手虛抓,那飛到前方角落的請柬便迴到他手中。


    “都是混賬東西!此等大事竟然不先與本皇通氣,就先斬後奏,本皇若再晚一年知道,他們是不是孩子都該有了啊?!”


    “這……那、那您去嗎?”


    “去!當然去!本皇要讓他們知道什麽叫不顧後果帶來的後果!”


    “可是……陛下恕德慶直言。”


    德慶掙紮起身,看著手中的碧玉樹葉歎了口氣,“這片樹葉或許真的來自樹神……”


    咻——


    狐皇張手,樹葉迅速閃至他手中,入手冰冰涼涼,表麵持續綻放碧玉微光,脈絡清晰可見。


    轟!


    狐皇手中忽然靈火暴漲,熾烈溫度燒得周圍空氣都扭曲了,有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焦味。


    然而這股焦味卻跟樹葉沒關係,它躺在火中,如同浸在水中,別說著火了,就連溫度都未曾升高半度。


    狐皇氣勢瞬間滯了一下,眼眸微眯,緩緩看向勺子大叔消失的地方,片刻後又挪迴樹葉,最後再看向請柬。


    德慶趕忙提醒道:“陛下三思,若此事當真與樹神有關,恐怕不可蠻辦。”


    “有何不可?本皇自己的家事還不能處理了?笑話!”


    “這……話雖如此,但……哎——陛下,陛下您去哪兒陛下!”


    狐皇一步邁出,閃身來到殿外,再一閃身便竄上高空,直奔東方而去,速度奇快無比。


    與此同時,海狐殿內漸漸安靜下來。


    無論來賓還是那些個參與婚禮布置的妖員,都迴了各自房間休息,養精蓄銳,準備明天好好發揮。


    牧長清亦難得沒有修煉,睡了迴正兒八經的床,隻不過全程睜眼看著天花板,一眨不眨,跟傻子似的。


    床下,栗子香正在收拾桌上的茶杯。


    她身著睡衣,白發披散,玲瓏身姿若隱若現,完全看不出肚子裏有三個小寶寶。


    待收拾得差不多,她朱唇輕啟,柔聲說道:“長清,其實若按照正常流程,栗子今晚是不能陪你睡的哦,必須要在娘家,然後等你第二天來接親才行~”


    她擦了擦最後一個茶杯,嘴角淺笑不斷,“不過規矩是死的,眼下條件有限,隻能省去這一項。雖說有點可惜吧,但隻要結局是跟你成親就都沒關係~”


    “還有,明日……明日咱倆要洞房,你可莫要貪杯,誤了春宵……”


    “……”


    牧長清終於動了。


    緩緩轉頭,注視著眼前完美無瑕的女子。


    “幹……幹嘛這麽看著人家?”栗子香俏臉泛起紅暈,嬌羞道,“這是必要的流程呀。”


    “哪怕你懷孕了?”


    “嗯……當然那個還是不可以的,不過……”


    “怎麽?”


    話出,隻見栗子香莫名其妙東張西望了幾遍,臉上紅暈散開,遍布整張臉和脖頸,讓她看起來像個紅蘋果。


    頓了頓,她將茶具擺放好,快步來到牧長清身旁,俯身竊竊私語。


    並且說著說著,牧長清也臉紅了,故意咳嗽幾聲,臉上、眼神裏,全都是滿滿的尷尬和不知所措,偶爾夾雜些許……興奮?


    “你確定?”他舔了舔嘴唇。


    “嗯~”


    “那……”


    “哎呀不許說了!羞死了羞死了!長清真壞!”


    栗子香繃不住了,尖叫幾聲,一個“萌狐撲食”紮進床鋪靠裏位置,用被子將自己全方位無死角包裹了起來。


    然後像條蛆似的拱啊拱,拱到牧長清懷裏,臉頰貼緊寬闊胸膛,燙得不行。


    後者悄悄將被子掀開縫,立即和裏麵的淡金色眸子對上了。


    嘩——


    被子被重新拉上。


    栗子香隔著被子哼哼唧唧,粉拳輕錘,悶聲道:“討厭,你還笑,早知道不與你說了!”


    “哈哈哈,不然我哭?”


    “可以呀,你哭!”


    “算了,我還是明天讓你哭吧。”


    “哼~我才不會呢……人家淚點很高的。”


    牧長清莞爾,伸手進被子裏抱緊小白狐,她亦如是,用狐耳將被子頂開些,一雙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肩膀。


    屋裏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一人一狐互相注視,嘴角擒笑。


    不多會兒,栗子香犬科動物本能發作,將頭埋進牧長清脖頸間,溫柔舔舐。


    濕熱氣息和發絲搔得他癢癢的,他卻不敢動,隻控製大手一邊輕撫美背,一邊思緒飄飛到九霄雲外——要不要拜托樹神,讓爸媽和姐姐姐夫以及小外甥看到這場婚禮呢?


    要的吧?


    雖然不是多麽盛大,來賓也不算多,但終究值得紀念。


    嗯,一會兒睡著了去求求樹神。


    他打定主意,下一秒又不由自主想到了狐皇。


    未來嶽父現在在幹嘛呢?


    批閱奏折?


    還是徹夜開會,商議如何對付魔族?


    亦或者……在琢磨自家女兒到底去了哪裏?


    他這些天吃飯都是自己一個狐吃吧?


    哎,怪冷清的。


    牧長清忍不住歎息出聲,隨後脖頸間的舔舐動作停住了。


    栗子香抿抿嘴,緩緩抬頭,眼神迷離道:“長清怎麽了?栗子舔著不舒服麽?”


    “不,很舒服。”


    “那你幹嘛歎氣呀?想什麽呢?”


    “我在想你父皇現在在幹嘛?”


    “父皇?”


    栗子香眼神明顯慌亂了一瞬。


    低眉垂眼,說不出話。


    她並非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每每想到都得不出兩全答案,便索性不想了,幹脆當個不孝女。


    眼下忽而被提起,她沒由來的多了幾分傷感。


    頓了頓,她重新低頭輕舔一口,喃喃道:“父皇這個點應該在看書或者研讀功法,若奏折多,也可能還在看奏折,我傾向於後者,畢竟國內最近不怎麽太平,多的是事情要處理。”


    “這樣啊……”


    “嗯,父皇作為國君還是很稱職的。”


    牧長清不置可否,接著將栗子香臉頰捧到麵前,認真道:“要不要請他來?”


    “啊?你瘋了?!”


    “沒有,我很正常,而且是很認真的跟你說。”


    “可是……”


    “別激動,你先聽我說。”牧長清柔聲安慰。


    他換了個姿勢,將趴在身上的小白狐推去一旁,再側過身與她麵對麵。


    一陣悉悉索索聲後,他的大手塞進了她衣服裏,放在肚皮上緩緩撫摸,整個人氣質一下子變了許多。


    變得更高大,更雄偉,更像一個準父親。


    栗子香一眨不眨看著,恍惚間好似明白了什麽,試探道:“長清代入父皇了?”


    “呃……有點兒。”牧長清老實承認,“畢竟我不久後將為人父,難免代入。我這兩天一直在想,假如以後我的兒女成親,而我這個做父親的卻被蒙在鼓裏,毫不知情,我會是什麽樣的感受?”


    “不會有那天的,你跟父皇不一樣。”


    “不,現在是假設,假如真有那天,我大概會被氣死或者傷心難過死。”


    栗子香遲疑了,沒底氣道:“應該不至於吧?”


    “至於!”牧長清眼神真摯,“尤其周邊親友都知道,你去了,晨哥去了,嫂子去了,就連你的結拜們、甚至一些普通朋友都去了——唯獨我,被孤零零甩在一旁毫不知情。”


    “……”


    “你敢想象那是種什麽樣的心情嗎?”


    “我……”


    驀的,栗子香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道理好像是這個道理?


    父皇現在麵臨的可不就是長清說的情況?


    枕邊狐、親大哥、親兒子……一個個都瞞著他,把他當作外妖。


    想著想著,她鼻頭微酸,眼眶抑製不住紅了起來,將臉麵埋進牧長清懷裏低聲抽泣,哭哭啼啼:“嗚……我也不想……我也想當著父皇的麵風風光光嫁給你……可是不能,嗚嗚……他會殺了你的!”


    “不一定。”


    牧長清緊緊抱著她,神情肅穆。


    “會的……特別是你讓我懷孕了,打破了他之前所有的計劃……”


    “不不不,計劃不重要,重要的恰恰是因為你懷孕了,他才不一定殺我。”


    “嗚?”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


    牧長清耐心擦拭,又低頭輕吻了幾口鹹鹹的淚水,冷靜分析道:“首先,你父皇雖然暴躁,但身為一國之君他心裏總歸有杆名為‘利益’的秤。然後,他殺我或者不殺我,哪方麵得到的利益大?”


    “不知道……若殺你會如何?”


    “很顯然,他若殺我,必將得到你的仇視甚至是敵視,之後連帶著大伯也會跟他鬧翻。你母後或許不至於此,但也絕對會變得冷漠不少,此外,晨哥再無迴去繼承皇位的可能,他的三個外孫也將沒有父親——由此他收獲的隻有一件事,殺我時那陣報複般的快感!”


    “……那、那若不殺你呢?”


    牧長清笑了,信心十足道:“不殺我,他將收獲一個完美的家庭,其中包括三個外孫和一個孫,你也不再對他躲躲藏藏,晨哥則很有可能重新拾起皇子身份。此外,還有我,我肯定會把自己當作九尾國的一份子。”


    栗子香冷不丁破涕為笑:“噗嗤——就你呀?區區元神境後期,距離化身境都還差一絲,父皇才看不上呢。”


    “但我潛力大啊,我滿打滿算才修行一年!”


    “唔……這倒是,不過父皇可不會輕易相信,他又不傻,你說什麽他就信什麽啊?”


    “這……”


    “再說,你要如何保證自己今生今世不為歲古大陸的人類效力呢?”


    栗子香又補一刀,“父皇肯定不希望自己好好把你培養起來,結果一轉頭你就迴了那邊。”


    牧長清有點懵。


    關於這一點他還真沒什麽太好的辦法自我保證,畢竟好賴全靠一張嘴。


    得有點實際行動啊……把太上皇從虛空裏撈出來?


    或者找個地位尊崇的擔保人/妖之類的?


    都好難啊!


    頭疼!


    “好啦好啦,別想了,等明兒一早咱們去找母後和大伯他們商量商量。”


    栗子香小聲安慰。


    順便抓住他的大手往上麵挪了挪,待溫熱感傳來,她哼唧一聲,閉上眸子:“若都同意,便將婚禮推遲幾天,至於現在還是睡覺吧。晚安,孩兒他爹~”


    牧長清眨眨眼,感覺被把住了。


    “……”


    “唿……晚安,孩兒他娘,做個好夢。”


    “嗯,人家天天都做好夢~”


    “哈哈。”


    笑完,牧長清打了個響指,屋內光亮全部消失。


    整個世界靜謐無比,隻有偶爾的貓叫或者狗叫遠遠地傳來,間或伴隨輕微的海底暗流翻湧聲。


    很奇妙的體驗,之前在封閉密室裏根本感受不到。


    五分鍾後……


    十分鍾後……


    半小時後……


    一小時後……


    懷裏的可人兒早已傳來均勻唿吸,睫毛忽閃忽閃,嘴角帶著甜甜微笑。


    而牧長清卻依然瞪大眼看著黑暗,腦子不受控製胡思亂想。


    先前說是那麽說,但終歸存在有自己被狐皇弄死的可能,假如真發生了……要怎麽辦?


    正想著,腦海裏忽然闖進一道靈識。


    栗子香明明睡得很香,卻語氣認真道:“死了也沒事,我能複活你。”


    “啥???”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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