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忽然出現些許騷動,很快又停下。


    接著兩道人影緩緩顯現身形,出現在山腳下,也就是溪流旁的一塊大石頭旁邊。


    唰——


    流光溢彩的飛劍淩空轉了幾個圈,筆直插進陸逸平小腹位置,消失不見。


    盡管先前已經見過這幕,但牧傾城還是忍不住驚唿出聲,趕忙蹲下,無比好奇的在那塊位置摸來摸去,擔憂道:“老公,這樣不會對你的身體有影響嗎?”


    “當然不會。”


    陸逸平笑了笑,“我體內有靈渦,靈渦內部空間非常大,不但可以儲存靈力,還可以儲存飛劍之類的法寶,所以你不用擔心我被紮成烤串。”


    “噢——好神奇。”


    “嗯,起來吧,你這姿勢有點奇怪。”


    “……”


    牧傾城禁不住臉色一紅,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要死啊你!一天天想些亂七八糟的。”


    說著站起身,幫他理了理衣領,又捋順頭發,這才重新開口,聲音變得輕微許多且帶有一絲害羞:“老公,你說給三三生個弟弟好,還是妹妹好?”


    陸逸平四下打量,隨口迴道:“這種事咱倆又沒法決定。”


    “意向嘛,就當是個願望。”


    “那就……妹妹吧。”


    陸逸平停止打量,收迴目光,低頭看著那雙水潤的眼睛,“正好我有個姐姐,你有個弟弟,咱倆都習慣了姐弟或者兄妹的存在。”


    牧傾城微驚:“你有姐姐?”


    “嗯,叫陸怡安,人很漂亮,但脾氣跟你以前差不多。”


    “喂喂喂,什麽叫跟我以前差不多?我以前很不好嗎?先是救了你,然後一天天跟養小白臉似的養著你,之後還被你睡了,又給你生孩子,結果現在就這樣評價我?”


    “不是,咱講道理,明明就是你睡的我,還趁我不注意偷偷摸摸把套子給紮……”


    “嗯???”


    一聲長“嗯”,牧傾城漂亮的眼睛逐漸睜大,表情變兇。


    陸逸平心頭頓時咯噔一下,摸了摸脖子,訕笑道:“是我,是我紮的。”


    話落,放在腰間軟肉上的小手悄然鬆開。


    牧傾城嬌哼一聲:“哼,這還差不多,男人敢做就要敢當。”


    “……對對對,老婆大人教訓的對,我們走吧。”


    陸逸平無奈笑了笑,用力將她小手牽上,順著茂盛的草叢慢慢往上走。


    “去哪兒?”


    “上山,不過這座山有飛行禁製,越高越強,無法禦劍,隻能靠雙腿走。”


    “哦,聽不懂……”


    “沒關係,跟我走就行了。”


    “嗯。”


    相比於五年前這裏並沒有太大變化。


    山還是那個山,樹還是那個樹,溪也是那個溪,唯獨因為冬天的緣故多了不少積雪,走路要更加小心。


    牧傾城也終於明白在出來前,老公為什麽非要讓她穿防滑的雪地靴。


    這若不穿,估計走幾步就能從山坡上滾下去,一頭紮進冰冷的溪水裏。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大半夜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迴味從前?叢林冒險?


    她仰頭瞧了瞧那張帥臉,正要問,陸逸平已經擠開旁邊的雜草,露出地麵,再強行踩出一個又一個腳印方便她走,嘴上慢悠悠說道:“傾城,五年前你是在下邊那條溪流旁撿到我的對吧?”


    “對啊。”牧傾城往後瞧了眼,“就在剛才落地的那塊大石頭旁邊。”


    “嗯,但實際上我是從山上滾下來的。”


    “山上……”


    她又往前看。


    越過這片雜草茂盛的斜坡後便是樹林了,隱約可見裏麵依舊是陡峭斜坡,而這座山總高應該在八百到一千米之間。


    如果從上麵一路往下滾,那得遭多少罪?


    稍作想象,牧傾城禁不住輕咬唇瓣,臉上滿是心疼之色。


    “說實話,我當時很害怕,加之身受重傷又擔心被那群狗賊攆上,倉惶逃竄之中不慎來到山頂邊緣滾了下來,還好一路都沒撞到樹或者石頭,不然……”


    “不然你現在很可能已經是一具枯骨了……”


    “嗯,隻能說運氣好吧。”


    陸逸平歎了聲,大手稍稍用力便將牧傾城往前拽了好幾米遠。


    後者依舊沒有卸下心疼表情,邊走邊問:“老公,你與那些追殺者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怎麽說呢……”


    陸逸平仰頭望山。


    沉吟片刻,緩緩將五年前的事情說了出來。


    牧傾城全程安靜傾聽,盡管有很多東西聽不懂,但還是大致理清了故事的脈絡。


    簡而言之,就是那個李姓世家對某個大佬的修煉洞府起了獨吞的心思,於是故意放毒,毒翻了幾乎所有人,隻有他身為陸家少主,修為較高,身上又帶了不少法寶,這才沒有中毒。


    但李家壞事已做,豈能留他存活?


    於是開始圍毆,試圖殺了他。


    戰鬥中,不知是誰無意啟動了洞府內的大陣。


    “一陣光芒閃過,我就陷入了半昏迷狀態,等勉強清醒時已經出現在這座山的山頂。”


    “意思說,你是被那個大陣傳送到地球的?”牧傾城猜測。


    “嗯。”


    陸逸平點點頭,馬上又搖了搖頭,眉頭微蹙,沉吟道,“也不一定,洞天境雖然很強,稱得上蒼星界頂尖戰力,但他們依舊不可能搭建出這種能夠跨越兩個世界的超級大陣。”


    “那……”


    “我傾向於在我半昏迷那段時間一定還發生了什麽事,絕對不可能如此簡單就來了地球。”


    “所以你才要來這裏親自看看?”


    “嗯。”


    說話間,兩人已經爬了大半個山坡。


    牧傾城體力有些不支,額頭冒出細密汗珠,唿吸也變得急促。


    於是陸逸平將她抱了起來,雙腿稍稍用力便能躥上去十米左右,靈巧得跟猴兒似的。


    她驚了,目瞪口呆。


    隨即錘了錘他的胸口,不滿道:“好你個陸逸平,故意消遣老娘是不是?明明這麽厲害還讓我辛辛苦苦爬山,死鬼!”


    “哈哈哈哈哈,讓你鍛煉下嘛。”


    “你滾,我看你就是嫌我胖了!”


    “沒有沒有——哎!別掐我啊,等下要摔了……噢——”


    兩口子打情罵俏般向著山頂而去,後方,牧長清一眾悄然跟隨。


    原本心情不好的陸怡安此刻終於露出了幾分笑容。


    原來弟弟真的過得很好……


    “安姐放心了?”牧長清笑笑。


    “嗯,隻要他過得好我就放心了。”陸怡安亦笑。


    聞言,栗子香莫名歎了口氣,嘟囔道:“可惜相比之下長清那兩年真不是人過的日子,也怪哥哥,非要用時間來試探你人品,不然我也能像姐姐一樣當天救走你,杜絕那些苦難。”


    “無妨,這不都熬過來了麽?再說晨哥那是關心你,換成我我大概也會這麽做。”


    “哼,你就替他說話吧。”


    “不是替他說話……”


    剛要解釋,眼前忽然出現了夜空。


    眾人已經跟隨陸逸平夫婦倆鑽出山坡上的樹林,來到山頂。


    山頂並不平坦,同樣起起伏伏有大量樹木,和下麵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那麽密集了,偶爾能透過樹木間的縫隙看到繁星。


    陸逸平繼續抱著牧傾城前行。


    在又走了大約兩百米後,他終於停步,將後者放下,順便打量周圍。


    “就是這裏麽?”牧傾城好奇問。


    “嗯,才過去五年,我不會記錯的。”


    他蹲下身四處翻找,時不時踢一踢雪堆,似乎在找什麽。


    終於,在一棵樹的樹根旁邊他找到了一塊布條,已經髒到看不出原來顏色,並且硬梆梆的,表麵被冰晶覆蓋。


    陸逸平稍微發力將冰晶震散,拎著布條在牧傾城麵前晃了晃:“這是我當初逃跑時不小心被樹枝還是什麽東西刮掉的衣服布料。”


    “還真是……”


    “所以那個傳送大陣就在這裏。”


    “唔……我怎麽看都不像,這附近哪兒有地方?”


    放眼望去,周圍全是高高低低的土丘,樹木遍地,花草更不用說。


    最大的一塊空地可能還沒他倆臥室大,怎麽可能放得下那麽牛逼哄哄的傳送大陣呢?


    陸逸平笑而不語,揮手示意她站在原地別動,而後自己踩著積雪往前走出十米左右距離,停住,迴頭解釋道:“有些時候肉眼看不見的東西不代表不存在,你要知道這種傳送大陣其實往往不止一個功能。”


    “什麽意思?”


    “它還可以隱形、偽裝,甚至是防禦和進攻,除非受到外力刺激,或者本身能量耗盡,不然永不現形。”


    “這麽神奇?”


    牧傾城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陸逸平點頭,重新麵向前方並深唿吸一口氣,接著兩手置於身前開始結印。


    漸漸的,他體表彌漫起了淡淡微光。


    待到印法完成,他張開被靈力包裹的雙手往前慢慢推去,很快又停住,手掌邊緣隨即蕩漾起詭異的水波漣漪,並越來越遠,越來越劇烈。


    僅僅幾秒鍾後就擴散到了視線看不到的遠方。


    牧傾城目瞪口呆,掏出手機想錄像,想了想還是放棄,萬一哪天不小心流傳到網絡上可就糟糕了。


    到時候國家順藤摸瓜找來,要把自己老公切片研究怎麽辦?


    是以還是忍著。


    不多會兒,陸逸平收手迴招,一個造型像雞蛋殼,覆蓋麵積上萬平米的陣法便出現了。


    而原本的山包、樹木、花草、小動物——統統消失不見,好似從來沒存在過。


    “好了,顯形了。”


    陸逸平閃身過來重新抓住牧傾城小手,“不過這傳送大陣自帶‘安保係統’,沒有得到它認證的人隻能出,不能進,所以咱倆隻能在外圍看看。”:筆瞇樓


    牧傾城懵懵地“哦”了聲,跟著他往前走。


    而後突然反應過來,驚訝道:“那這樣說的話,你豈不是不能通過它重返蒼星界?”


    “嗯……理論上確實不能,除非它允許我進去,不過即便進去,我大概率也搞不懂怎麽啟動它,或者沒有足夠資源啟動它。”


    “……”


    “當然,這都無所謂了,迴不去就迴不去吧,至少在這個世界我還有你和孩子,並不孤單。”


    牧傾城眼神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


    悄悄靠緊他肩膀,聲音輕柔道:“老公,我會對你一輩子好的。”


    “我也會對你一輩子好。”


    “唔~”


    兩人偏頭親吻。


    後方,三姐妹齊齊捂臉,從指縫裏偷看。


    牧長清和栗子香,還有陸怡安則光明正大看。


    甚至看著看著,前兩位也忍不住抱頭互啃了起來,聯手殺狗,直到陸怡安哭笑不得拍了拍他倆,示意那兩位已經在觀摩陣法了才停下。


    牧長清擦了把口水,領著大家直接進入陣中。


    “長清,這個陣好奇怪啊……”


    隻一眼,栗子香便皺眉發出疑惑。


    和常見陣法不同,這個傳送陣無論陣眼、陣腳,哪怕鏈接二者的“導管”全都裸露在外,或者說根本就是刻在地麵上的。


    而地麵也很奇怪,並非土地,更像水泥地或者石板地,上麵刻畫了大量複雜線條和其他造型的紋路,並且互相之間都是連通的,最終均指向中央那個圓形凹槽。


    說是凹槽,其實很大,跟泳池似的,少說有一千平米,深度則在半米左右。


    最最中央位置還有塊同樣為圓形的凸起,表麵與陣法總體平齊,估計能同時站下一百個人。


    牧長清簡單琢磨了會兒,猜測道:“從構造來看,這些紋路是用來維持和輸送靈力的,當周圍那些個用來放置靈晶的坑洞被填滿後,陣法便可啟動。”


    “然後呢?”栗子香問。


    “然後陣法會自動吸收靈晶中的能量,在那些線條之間流轉,當達到一定程度時,它們將集體流入中間的凹槽。”


    牧長清落在最中間那圓柱之上,右腳踩了踩:“就是這周圍,此時陣法便算預熱成功,隻需再等待一小會兒,所有站在這個圓柱平台上的事物都會被傳送走。”


    “唔……靈力要求很高吧?”


    “當然,即便洞天境強者也無法獨自供應如此龐大的靈力需求,而若換成靈晶,那堪稱恐怖的數量姐夫鐵定拿不出,可能也就你這個富婆傾家蕩產能玩一次。”


    “……”


    栗子香傻眼。


    她兜裏的靈晶如果全換算成下品,足足有好幾億呢,結果隻夠傳送一次?


    這需求也太嚇狐了!


    聞言,陸怡安黛眉微蹙,遲疑道:“長清,若如你所說……逸平是怎麽過來的?”


    “這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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