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長清連笑幾聲,順手收迴地圖,笑道:“好說,我這就去給您弄——您今天想吃些什麽?”


    “魚。”


    勺子大叔吐出個音節,臉上似乎永遠帶著微笑。


    說完左右瞧瞧,疑惑道:“豆皮,不在?”


    “不在。”牧長清搖頭,伸手指向西邊,“她被貓皇留在黑貓國閉關,估計還要些時日才能出來。”


    “閉關……”


    他小聲念叨,藏在袖中的手隨意掐弄幾下,接著“嗯”了聲,點頭道,“還有,二十,五日。”


    “……”


    牧長清傻眼。


    龜龜,這種事也特麽能算出來?!


    就算是豆皮自己也估不了這麽準吧?


    不過他並不懷疑,因為勺子大叔實在太神秘了。


    哪怕他現在來一句明天下午三點世界末日,牧長清也信,然後趕緊帶著一家子找地方躲起來。


    頓了頓,他撓撓頭,表情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神神秘秘道:“咳,那個……大叔啊,我有個問題想問您,不知可不可以?”


    “問。”


    “好的,就是……您能算出來我是哪裏人嗎?”


    話出,勺子大叔盯著他看了會兒,臉上表情平靜,讓人猜不透到底在想什麽。


    不多時,他稍稍搖頭道:“不能。”


    意料之中的迴答。


    牧長清倒也沒失落,畢竟本來就是抱著皮一下的心態。


    想了想,正要做出邀請手勢,勺子大叔卻已經來到無鋒和沸血麵前,仔細觀摩,偶爾還嘀咕兩句。


    牧長清頓時又有了新問題——無鋒和您到底什麽關係?


    當然,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他腳下生風,順著溫泉中心的廊橋向裏狂奔,哐當一聲闖進臥房。


    “長清!”栗子香眉頭微蹙,不滿道,“幹嘛這麽慌慌張張的?把人家對備孕菜譜的迴憶都打斷了!”


    “哎呀,那個東西先放一放,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牧長清催促道。


    “什麽呀?”


    “勺子大叔來拜訪咱了!”


    “啊?!”


    栗子香小嘴頓時張大,下意識起身,推開後方的窗戶。


    嘎吱——


    果不其然,那熟悉的背著巨勺的身影正在練武場上看著紅綠光芒沉思。


    她麵色一喜,緊接著又責備道:“你這壞人,大叔來了也不知道立刻傳音告知人家,現在才去已是失了禮數!”


    “咳,我這不是太激動忘了麽……”牧長清有點尷尬,“再說,亡羊補牢,猶時未晚——你快去幫大叔泡壺好茶,再彈幾首曲子。”


    “嗯嗯~那長清你呢?”


    “我當然做飯啊。”


    牧長清張開雙手比劃了幾下,“足足一勺,工程量很大的。”


    “噗嗤——”


    栗子香掩嘴輕笑,仰頭輕吻他下巴,軟糯道:“辛苦長清啦~那栗子先過去咯?”


    “嗯,去吧。”


    小白狐邁著輕盈步伐走向屋外。


    牧長清順勢幫她收拾紙筆,下一刹,目光停留在紙上。


    他拿起來仔細瞧,嘴裏念念有詞:“備孕菜譜大全……琅魚三順湯,可調節女子宮內氣血……茴魚四福湯,可延長命子存在時間……仙珍臍茸羹,可增強命子活力……嘶,命子是個什麽東西?卵子嗎?”


    他皺起眉頭,一臉不解,旋即感覺自己的猜測應該是對的,便繼續往下看。


    下麵還有五六種菜品,都屬於調節女性身體,以便更好懷孕的特殊菜式,唯獨最後一樣不是,它名叫九陽生精膏。


    嗯……


    牧長清不用看介紹都知道,這玩意兒是給他吃的!


    然後旁邊還有張紙,上麵列了每日計劃表。


    比如狗叫而息,雞鳴便起,上午遊泳,下午跳舞,三天一小檢,五天一大檢,以及時刻保持身心愉悅,不生氣,不發火,不喝酒。


    林林總總繁雜無比。


    和食譜一起,基本可以總結為睡養、動養、食養、體檢和神養。


    對了,還有藥物,隻不過那張紙才起了個標題,尚未具體寫。


    牧長清不禁有點發懵。


    她知道栗子香是認真的,但沒想到她會這麽認真……


    一股暖流禁不住湧上心頭,讓他嘴角揚起,自言自語道:“爸、媽、姐,你們沒想到吧?你們最疼愛的老幺不但沒死,甚至快要當爸爸了……哈哈哈哈……”


    練武場旁,石桌前。


    正在泡茶的栗子香聽得裏邊動靜,麵色緋紅,狐耳傾倒,心頭亦湧起陣陣幸福感。


    勺子大叔看了眼,麵帶微笑道:“準備,孕子?”


    “是的呢~”


    茶壺在栗子香手中來迴翻飛,滴水不漏,羞答答道,“我實在愛極了他。”


    “可……你倆,尚未,成親。”


    “沒關係呀,反正懷孕後也要差不多一年才生產,婚禮在這期間辦了便是——請喝茶。”


    “多謝。”


    勺子大叔雙手接過,以袖遮掩,小嘬一口,不出意料發出了滿意的聲音。


    見此,栗子香退去旁邊,喚來憐華,一首古箏版《青花瓷》化作實質化音符,飄向這處仙居的每個角落。


    莫說動物,就連植物也跟著節奏晃悠,不知道的還以為集體開啟靈智了。


    聽著聽著,勺子大叔悄然閉上眼。


    一手品茶,一手放在大腿上,手指輕打節拍,嘴裏還時不時跟著哼哼幾句,看起來頗為享受。


    待曲畢,他睜眼認真道:“然而,你,和他,如今……危險。”


    “還好啦,隻要藏進大伯的八品洞天福地裏,安全性還是很有保證的。”


    “確實。然,此非,長久,無法,一生。”


    “唔……話是這麽說……”


    栗子香抿抿嘴,遲疑道,“那依大叔您的意思呢?”


    勺子大叔笑笑,起身仰望天空,最終朝向北邊,一字一頓道:“樹,神,節。”


    “樹神節?”


    小白狐眼前一亮,驚喜道:“您是說,讓和我長清去參加樹神節,樹神自會給出指引是嗎?”


    “是。”


    “好!到時候我們一定去!不過在那之前,恐怕還是得先去大伯的八品洞天福地裏避避風頭,畢竟距離樹神節還有三個月左右呢。”


    “是的。”


    勺子大叔重新坐下,“再來,一曲。”


    “嗯嗯!”


    栗子香躬身行禮,樂曲聲又起。


    廚房裏,牧長清全程跟著節拍哼歌,效率奇快。


    前後不過個把小時,一大桌菜肴便燒製完畢,其中主菜是一鍋靈魚豆腐濃湯,香氣濃鬱,入口綿軟,還沒什麽刺。


    得虧豆皮不在,不然她早就饞得口水都流下來三斤了。


    勺子大叔對這桌菜顯然相當滿意,控製著他那個大勺子,邊吃邊聊。


    話題一會兒一個,說話也經常說一半漏一半。


    但不知道為何,就是這種讓尋常人聽了想罵娘的東西,卻隱隱間讓牧長清有種明悟感。


    即便栗子香也不例外,低頭看碗,神遊天外。


    等醒過神,原先一些理解不夠到位的東西便逐漸明朗了起來,使得她心法當場突破一個小境界。


    至於牧長清,他沒有。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心法。


    全靠靈渦本能運轉,而其他的功法,或者說技能,也也從來沒去刻意琢磨應該怎麽用,反正……隨手就用出來了,威力都不小。


    又個把小時後,酒足飯飽。


    許是有酒壯膽的緣故,牧長清使勁搓了搓臉,看著勺子大叔認真道:“大叔,不瞞您說,我這兒其實還有不少問題想問您。”


    “看的,出來。”他仰頭,又一杯酒下肚,“問吧。”


    “呃……比較隱私一點也沒關係麽?”


    牧長清遲疑。


    “無妨。”


    “好,那我就問了。”牧長清清了清嗓子,嚴肅道,“請問,您和風風到底是什麽關係?”


    喝酒動作戛然而止。


    勺子大叔停頓兩秒,接著笑笑,將酒喝完,並用袖子隨意抹了下嘴,笑嗬嗬道:“師徒。”


    “啥?!”牧長清驚唿。


    栗子香亦驚訝道:“師徒?您和風風是師徒關係?”


    “嗯,還有……”


    “那您為何要將自己徒弟交到我手上?”牧長清下意識打斷他。


    “因為,我,太強。”勺子大叔自顧自吃魚,淡淡道,“跟著,我,無法,得到,曆練。”


    “……”


    “……”


    一人一狐麵麵相覷。


    該說不說,大叔這段話聽起來裝逼,但道理還就真是那麽個道理。


    隻不過,他為何要收一個器靈為徒呢?


    教好了給別人或者別妖當武器嗎?


    頓了頓,牧長清又問道:“這樣說確實可以理解,但我依然覺得奇怪,因為您將風風贈予我時,我尚隻有靈渦境修為,您當時憑什麽覺得我能夠讓她得到曆——嘶!”


    桌子底下,栗子香忍不住踢了他一腳,傳音道:“長清!你幹嘛把‘憑什麽’三個字咬這麽重?”


    “強調啊……”牧長清委屈巴巴。


    “可是也顯得很不禮貌,像在質問。”


    “好好好,我錯了,我一會兒控製控製。”


    “哼,這還差不多!”


    兩口子的打情罵俏自是沒逃過勺子大叔眼睛,他放下筷子,微笑道:“我,會算。”


    “……”


    “……”


    一人一狐再度麵麵相覷。


    大叔的迴答總是那麽出乎預料卻又合情合理。


    牧長清便不再糾結此事,轉而繼續問道:“那下一個問題,我想知道,大叔您到底是人是妖?人的話,我能感受到您身上有股非常純正的妖氣,但若是妖,您卻又從來沒有露出過任何妖族特征……”


    “嗬嗬,不解?”


    “確實不解,還請大叔解惑。”


    勺子大叔微微頷首,笑眯眯道:“我——是人。”


    “……”


    “……”


    一人一狐第三次麵麵相覷。


    這個答案既讓牧長清明白了他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同時又讓他不解——妖氣哪兒來的?


    要知道,大叔身上那股妖氣和他的完全不同,幾乎等同於天生,不像他的,稍稍感應就能知道是妖盟發的仿製品。


    不等他繼續問,勺子大叔隨手輕揮道:“繼續。”


    “哦哦……您有本名嗎?”


    “無名。”


    “好吧,那您如今是何修為?”


    “說,不清。”


    “……您家在哪兒?”


    “天大,地大,隨處,為家。”


    “著實灑脫,想必主要托了空間術法的福。”


    勺子大叔又點頭:“是。”


    “那您如今的空間術法已經到了什麽程度?最遠可以去往哪裏?”


    牧長清湊近些,眼神灼灼。


    說完伸手指向天空,神秘兮兮道:“外頭能去嗎?”


    “域外?”


    “對,就是蒼星界之外。”


    “嗬嗬,這有……何難?”


    話音落下,勺子大叔停下要夾菜的動作,轉而將筷子尖尖擱在湯碗邊沿,輕敲了一下。


    叮——


    刹那間,四周環境劇變,瘋狂波動,各種亂七八糟的色彩突兀交織在一起。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將毫無防備的栗子香嚇了一哆嗦,下意識鑽進牧長清懷裏,緊張兮兮道:“長清,這是怎麽了?”


    “唔……我感應到了空間波動,大叔好像在傳送我們。”


    “傳送我們?”她微微一愣,想起他倆方才說的域外,頓時驚訝道,“域外嗎?”


    “應該……好吧,確實是,你瞧——”


    牧長清捧著她臉,扭過去,隻見一顆巨大無比的星球悄然映入她的眸子。


    這顆星球和地球頗有幾分相似,都有著龐大的陸地和海洋。


    但不同的是,這顆星球表麵被一層淡青色物質所籠罩了——跟靈力一模一樣,這是地球所不具備的。


    所以嚴格來說這不算“蔚藍星球”,而是“青色星球”。


    在它旁邊,還有一顆醜不拉幾的灰色星球存在,或者叫衛星更加準確,表麵坑坑窪窪,遍布隕石坑。


    它自然就是蒼星界版的月球了,體積同樣比地球的月球大不少。


    栗子香驚住了。


    半晌說不出話。


    原來,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真的如同長清所說,是一顆球啊……


    別說還挺漂亮。


    能清晰看到那無邊無際,被白雪覆蓋的百萬山脈群;


    也能看到被稱為內海的幻境之海;


    還能看到九尾國的標誌地形,白狐山……


    就是月亮有點兒出乎意料,從這個角度看醜了吧唧,一點都不亮,也不知道為什麽從地麵看就不一樣了。


    “長清。”栗子香撅起小嘴。


    “怎麽了?”


    “我想改稱號。”


    牧長清愣住,不解道:“好好的改稱號做甚?涼月不好聽麽?”


    栗子香點點頭,又搖搖頭,哼哼唧唧道:“以前是覺得好聽啦,可現在不覺得了,人家現在隻要一想到月亮就感覺自己臉蛋兒坑坑窪窪的。”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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