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裏莫名安靜下來。


    牧長清深吸口氣,望著篷頂神遊九天,栗子香則枕著他胳膊,兩眼直視其側顏,嘴角始終帶有淺淺微笑。


    時不時的,她會用指尖撓撓他下巴,或者撥弄嘴唇,讓他變成各種醜醜的樣子,樂此不疲。


    到了後頭更是連頭發也不放過,越玩越嗨,用小皮筋紮了一堆衝天炮。


    牧長清任由小白狐作弄,直到她想給他腿毛也紮幾個這才繃不住,抓過她小手親了口,哭笑不得道:“無不無聊啊?”


    “不無聊,可好玩兒了~”


    “傻了吧唧的……下次再玩,睡覺吧。”


    栗子香搖搖頭,撅嘴道:“不要,人家睡不著嘛。”


    “那咋辦?”牧長清似笑非笑。


    說話間側過身,空閑的另一隻手在她光滑美背上溫柔撫摸。


    然而出乎意料,他會錯了意,栗子香並沒有幹那事的意思,隻是湊上來親了他一口,柔柔道:“再陪你家小狐狸聊會天。”


    “行——聊什麽?”


    “聊一聊……九尾國的各種常見節日和習俗?”


    “這個可以有!”


    “那長清聽好咯。”


    栗子香將雙腿上移,幾乎和上半身呈九十度直角搭在牧長清肚子上,方便他摸小腳丫。


    完事兒補充道:“迴頭栗子考你時你若迴答不上,小心屁屁開花,哼哼~”


    “不會有那一天的,盡管放狐過來。”


    “好,那就從各種禮儀說起吧。”


    帳篷內,一人一狐竊竊私語。


    而外邊,月色不知何時已被烏雲遮蔽,雷聲陣陣,接著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滋潤大地萬物。


    鷹龍似乎很享受,一點躲雨的意思都沒,盤旋幾圈後落在營地附近的大樹上,一邊淋雨一邊給自己叨羽毛,仿佛在洗澡。


    漸漸的,雨水停歇,遠處天空泛起魚肚白。


    晶瑩水滴或掛在樹梢,或懸於葉片,又或是嘀嗒一聲掉在草地,融入泥土中。


    整個世界欣欣然,山巒朗潤、草木精神、蟲鳴鳥叫、河水漲起,站在林子邊緣可以瞧見下方的忽河上正有兩艘懸掛旗幟的船前後路過,激起層層水波。


    春天真的到了。


    林中響起豆皮脆生生的聲音:“栗子姐姐,長清哥哥,你們起床了嗎?豆皮餓了喵!”


    聞言,聊了個通宵,此刻正以鴨子坐姿勢坐在床鋪上擺弄首飾的栗子香抬頭望向聲音發出方向,笑盈盈迴道:“起啦,豆皮稍等下下,等姐姐化完妝就出來給你們做飯。”


    “好,那豆皮先去洗漱喵~”


    “去吧去吧。”


    草地上頓時響起歡快的汲水聲。


    待聲音遠去,栗子香迴頭看向正躺在自己九條狐尾上來迴打滾的牧長清,露出溫暖笑容。


    並控製其中一條輕輕搔他鼻子,柔聲道:“所以在我們狐族女子心中,尾巴和耳朵一樣是可以用來表達對男子喜愛程度的,非常重要,長清切記不要亂碰其他狐女哦,最好連看都不要多看,不然會被當成流氓的。”


    “哈哈哈,放心,我隻饞你身子。”


    牧長清大笑幾聲,又想了想,好奇追問道:“話說喜愛程度分幾種?”


    “唔……三種吧”


    “展開講講。”


    “嗯,這第一種是允許撫摸,這種程度代表女方對男方有一定男女之間的好感。”


    “第二種則是允許親吻,相較於前者,第二種情況代表女方已經真正愛上男方。”


    “而第三種。”


    栗子香伸出三根蔥指,看著自己男人眨巴幾下大眼睛,“就是類似咱倆現在這樣,我允許你對我的尾巴和耳朵為所欲為,甚至還會主動配合……”


    牧長清挑眉,抓住幾條狐尾使勁嗅,再把自己裹起來,似笑非笑道:“所以代表什麽?”


    “討厭,明知故問~”


    “說嘛說嘛,你家相公想聽。”


    “那好吧。”


    栗子香表情變得更加柔和,轉身趴下,捧住前者臉頰,將紅唇送了上去。


    她如今已非吳下阿蒙,接吻技術不說多麽高,至少也到了水平線,不會出現牙齒磕破舌頭或者嘴唇這種事。


    良久,兩人分開,互相用動情的眼神看著對方。


    尤其栗子香,她本就比一般女生更感性,此刻溫柔得像是春天裏的花兒。


    一邊輕撫牧長清麵龐,一邊喃喃道:“這代表香兒愛你愛到了骨子裏呀……想給你生孩子,想和你白頭到老,想和你走遍山川異域,想和你看盡日升月落,想和你經曆春夏秋冬……若幹年後,還想和你葬在同一個地方,死也不分開。”


    “香兒……”


    牧長清心跳加速,心緒激蕩。


    驀地,他直起上半身將她抱緊,眼神堅定道:“相信我,都會實現的——我們提前去選墓地吧。”


    “……”


    空氣突然凝固。


    栗子香的表情也跟著凝固。


    兩人都才二十啷當歲就提前選墓地?


    這是人幹的事嗎?


    她麵色哭笑不定,忍不住錘了他幾下,笑罵道,“長清你有毛病啊?人家都快被自己感動哭了,結果你跟我說這個?”


    牧長清一臉無辜之色:“這叫未雨綢繆。”


    “綢你個大頭鬼,快起來,壞死了!”


    “好好好,我起我起,別掐我腰啊,很疼的……”


    “疼死你才好,壞人。”


    “哦?你看,我說提前去找墓地沒錯……疼疼疼,錯了錯了!!!”


    嬉鬧過後,二人互相幫忙穿搭衣物。


    栗子香抬起大長腿,牧長清則舉著一隻薄薄的黑色薄襪,準確套在她腳丫子上,順勢往後捋,一直到大腿中段位置,接著另一條腿也如法炮製。


    待穿好,她撩開短裙仔細看了看,而後精致眉頭便微蹙起來,似乎有點不開心。


    大腿位置居然有一點點勒肉!


    她扁扁嘴,愁眉苦臉道:“長清,我是不是長胖了?”


    “沒有啊,我看挺正常的。”牧長清穿衣動作停下。


    “可是我這裏都勒出一圈肉肉了。


    “哪兒?”


    “大腿這兒。”


    順著指引看去,牧長清瞧見薄襪末端果然有點。


    不過她真的沒有胖,再說勒的也不多,就淺淺一圈,不細看完全會忽略過去。


    他笑了笑,整理好自己的深v領口,再俯身摸摸,溫柔道:“沒關係,我喜歡。”


    “真的?”栗子香麵露狐疑。


    “當然真的,女孩子太瘦了反而缺少美感,像你這樣正好,而且你的體重相當一部分其實是在……對吧?”


    “色胚,又瞎看……”


    嘴上這麽說,小白狐還是驕傲地挺了挺身子,展現出自己傲人的s形身材。


    牧長清看了幾眼,隨即舉起左右手,笑問道:“栗子今天想穿什麽鞋?平底小白鞋還是黑色高跟鞋?”


    “唔……後者吧,好一陣子沒穿了。”


    “行,正好跟黑絲比較搭,不過昨晚下了雨,地麵濕潤,你小心鞋跟踩進泥地裏哦。”


    “不怕~反正有長清背~”


    言之有理。


    牧長清便不再有意見,一手拿鞋,一手抓腳,三兩下幫忙穿好。


    自己則換上靴子,係上披風,整個人看起來高大又威武。


    之後自然是一邊商業互吹一邊收拾好床鋪被褥。


    完事兒剛要拆帳篷,兩人忽然聽見西北邊傳來陣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栗子香狐耳頓時雷達似的支棱起來,踮起腳尖往那邊望,眼中露出期待之色。


    不多時,聲音源頭出現,不出意料是一群穿著喜慶紅衣的樂台班子,又是敲鑼又是打鼓,花樣百出的樂器滴滴嗒嗒吹個不停,不知道有多熱鬧。


    妖數也不少,光已經露出來的就有小一百號,估摸著總數得有三百,其中有大約四十個散發著強度不一的修仙者氣息。


    新郎官是個鹿妖,身著仙鹿紅禮服,頭頂鹿角,角上還係了幾朵紅花。


    觀相貌雖不如牧長清,但也稱得上英俊。


    隊伍速度不算慢,很快便接近兩人。


    栗子香全程目不轉睛,目光一直放在那紅紅的八抬大轎上,眸子裏的羨慕之色都快溢出來了。


    要是裏麵坐著的是自己多好啊……


    當然,前麵騎馬的必須是長清!


    思索間,三姐妹和豆皮也被吸引了過來,站在前方“哇”來“哇”去。


    大概是見她們可愛,一名提著籃子的婦人滿臉笑容走來,從籃子裏摸出幾個圓圓的小包裹分別送給她們,笑道:“小姑娘們,今日我族大喜,喜禮見者有份。”


    “哇——謝謝大嬸喵!”


    豆皮一臉驚喜,抱著包裹彎腰鞠躬,衝新郎官祝賀道,“大哥哥新婚快樂,早生貴子喵~”


    話落,三姐妹亦道賀,那新郎官連連拱手迴謝,春風得意,大笑道:“哈哈哈,借你們吉言——姑娘們這是要去何處?”


    “去前邊的黃渡鎮喵。”


    “要過河?”


    “是的喵。”


    “那不如隨我這隊伍一塊,正巧我們也要過河,可以捎帶你們一程,安全。”


    “這個……”


    豆皮撓撓頭,喵了聲,將視線移向後邊林子。


    新郎官這才發現後麵還站著一男一女兩個成年妖……不對,那男的妖氣有點怪,不像是原生妖氣,更像是後天“塞”進去的。


    難道他擁有傳說中妖盟極少發放的那個東西?


    若真如此,意味著他對妖族有過重大貢獻啊!


    新郎官不敢輕慢。


    與此同時,牧長清和栗子香已是十指緊扣走上前,禮貌行禮:“不好意思這位兄台,小孩子不懂事,擋了去路。”


    “不不不,沒有的事,你無需責怪她們——三娘,給他二位也送份喜禮。”


    “哎對,你瞧我這腦子。”


    婦人趕忙過來,同樣摸出兩個圓圓的小包裹遞給牧長清。


    這種禮自然是沒法拒絕的。


    栗子香見狀,翻手變出一個一尺見方,裝飾精美的木頭盒子,笑盈盈上前,雙手呈上:“相見便是緣分,這株具有養胎功效的五品生靈根便作為我和長清的賀禮,還望道友不要嫌棄。”


    “……”


    新郎官愣住。


    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生靈根?


    五品?


    一個路上偶遇的妖送的賀禮?


    這他媽合理嗎?


    五品靈植那得多貴重啊,居然就這樣送給他一個萍水相逢的路妖了?!


    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顫抖著將盒子打開一條縫,頓時濃鬱的生命氣息撲麵而來——錯不了,就是生靈根,還是五品中的上佳品相。


    “你……你們是……”


    “在下清日真人。”


    牧長清微微一笑,再摸摸自家小狐狸的頭,介紹道,“這位是在下情緣,涼月天仙。”


    轟!


    一道霹靂在現場所有妖的腦海裏炸響,尤其是那些修仙者,因為他們很清楚天仙代表什麽,這是個隻有化身境和洞天境大仙才能用的稱號後綴。


    而那個前綴——涼月,怎麽聽著那麽耳熟呢?


    等等,白狐……


    新郎官嘴巴張了張,下一秒,他似乎想起什麽,眼神猛地一滯,趕緊將木頭盒子遞給別妖,自己則連滾帶爬下馬。


    顧不得地麵尚且濕潤,他作勢欲跪,卻被一股柔和力量托起。


    栗子香微笑道:“今日乃你的大喜之日,除了父母和天地,無需對其他任何妖下跪。”


    “這……我這……”


    他急得話都不會說了。


    頓了頓,趕緊向身邊眾妖招手,焦急道:“還愣著幹嘛啊你們?這位是涼月天仙,就前陣子靈溪村大戰挽救無數生命的那位,還不快快跪拜!”


    話落,眾妖迴神,立即唿唿啦啦跪倒一片,高唿“涼月天仙”、“清日真人”,場麵還挺壯觀。


    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婚隊,栗子香隨手拂過,他們便被迫起身,連帶著褲子上的汙泥也被一並清洗幹淨。


    “新娘不必出來。”


    她看著轎子笑盈盈道,“典禮未成,誰也不得見你麵容哦~”


    剛要撩起紅蓋頭的新娘道了聲謝,便又迴去了,心髒撲騰撲騰狂跳。


    這天仙也太好說話了吧?


    果然跟傳聞中一樣狐美心善,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修了多大的福分,居然能在婚嫁路上遇到她,並得到她的賀禮。


    思索間,外頭已經聊開,樂曲奏響,轎子重新抬起前行。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夫君此刻坐在馬背上跟坐老虎凳似的,渾身不自在。


    因為天仙和真人在走路,隊伍裏又沒有多餘馬匹。


    見他這副模樣,牧長清傳音輕笑道:“栗子,你信不信?”


    “信什麽呀?”栗子香一頭霧水。


    “咱倆成親的時候,不管誰來,我表現肯定都比他淡定。”


    “哦?長清這麽勇的嗎?”


    她露出玩味之色,“那不如先見見我母後?”


    撲通——


    眾目睽睽之下,牧長清走著走著突然摔了個狗吃屎。


    但他卻渾然不在意,睜大眼睛,傳音震驚道:“誰?”


    “我母後,你丈母娘~”


    “……真的假的?”


    “你覺得真就是真,你覺得假就是假~”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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