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艾倫的話,幾人同時站了起來,但是——桑德拉不見蹤影。


    “怎麽迴事?”無論是醫生還是艾倫都沒有注意到桑德拉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不知道,剛才分魚的時候她還在的。”艾倫努力迴憶,之前他們在商量怎麽離開,桑德拉一向寡言少語,幾人也無比緊張,所以即使桑德拉沒有說一句話,他們也沒有注意到。


    “分頭去找!安全第一!”


    “我負責聯係。”伯頓把幾條藤蔓分給幾人,“有什麽事就用這條藤蔓,我能收到,要在有樹木的地方。”


    “明白了!”艾倫第一個衝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他的腦中滿是一個人的身影,那個自稱吉爾的人。


    他的直覺告訴他,桑德拉的失蹤和那個人脫不了關係,該死!之前不該那麽大意的!


    那條河——去哪裏看看!


    我做了一個夢。


    一個讓我不願意迴想起的夢。


    少女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很幸福的人,她有著疼愛自己的父母和一個勤快有天賦的哥哥,雖然家庭不是很富有,但她已經很滿足了。她一直認為自己有一個讓大部分人羨慕的家庭。


    我出生的那一天全家歡唿,為我這個災星的到來興奮。


    她的哥哥是一個很好的人。雖然他沒有魔法上的天賦——這很正常,大部分人都沒有學習魔法的能力。但他在數學上很敏感,而且願意吃苦,小學和初中的成績都是名列前茅,高中同樣也是,他不止學習了煉金術,機械和魔法的基礎知識,還在課餘時間用自己的堅持和誠意拜了城中的一個人為師,跟他學習體術。


    前途一片光明——這就是她的哥哥。機械和數學的成績優異,單憑著一項,即使不能用魔法和煉金,他也可以考入魔法學院繼續學習機械,以後可以從事機械生產或者研究方麵的工作。


    會體術,身體素質很好,他還可以進軍校,以後加入軍隊,雖然不會魔法限製了他的前途,但對於一個小村莊的人來說這已經是非常非常出色了。


    但我的到來打破了哥哥的夢想,因為我有著魔法師的天賦。那是少女噩夢的開始。


    哥哥為了妹妹毫不猶豫的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和前途,因為魔法師的成長需要錢,無論是去魔法學校還是學習魔法的書籍和材料。


    少女在蜜罐子裏長大,父母教育的很好,她的性格也沒有什麽缺陷,長相也還可以,一家人等著她成為一名真正的魔法師,那是一家人的期盼,甚至是整個村子的期盼。但是——


    溫室裏的花朵,易折。


    她下意識的想要忘了那一切,不想迴想起那一天發生了什麽,也不願想起那是在那裏,但那一切仍然像是刀一樣刻在了她的記憶上。


    因為自大?還是因為不懂事,或者是別的?反正都是少女骨子裏的劣根。


    那一天,孤身一人,跑到村子外的山上,她遇到了一頭魔獸,但她害怕到連魔力都用不出來,更別提對抗這頭畜生了。


    哥哥提著刀和魔力槍想救她,但當時的他也隻是個沒成年的孩子,怎麽可能對付得了一頭成年魔獸。不過他的判斷很準確,他沒有想著一個人幹掉魔獸,而是死死抓著狼的牙,抱緊那頭畜生的頭讓它動彈不得,任由它撕咬自己。


    而自己的妹妹隻需要拿起槍或者刀來給魔獸最後一擊就可以了。不用讓妹妹冒險,事後自己還可以誇一誇妹妹,這就是當時那個少年的想法。


    他高估了自己的妹妹。


    桑德拉被嚇破膽了,當時的她把哥哥扔給了魔獸,而她自己跌跌撞撞的滾下了山坡,沒有去找父母,她不知道該怎麽和爸爸說,她怕父母責怪自己,自己該做什麽?懦弱占據了她的思想。


    她滿腦子都是去救哥哥,去找父親,村子裏多的是能殺掉普通魔獸的獵戶,或者迴家,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少女害怕自己的想法。


    但最後什麽都沒有發生。她一直待在草叢裏,什麽都不敢做。


    幾天後,父親找到了她,哥哥死了,之後的幾天母親也受到打擊,身患重病。


    桑德拉什麽都沒說,她就那樣安安靜靜的假裝什麽都不知道,隨便給自己編了個為什麽在山裏的借口,父母都很相信她。她一如既往地享受父母的愛。


    我是多麽的恨我自己啊,哥哥當時該多麽絕望啊,即使是一個夢裏他也要纏著我。


    倚在樹上的桑德拉緩緩的醒了過來,沉重的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條河流。而自己的手被綁了起來。


    怎麽迴事?桑德拉迅速意識到出事了,仔細一看,這正是自己和艾倫抓魚的河流,然後前麵有著一個帶著黑色麵具和兜帽的黑衣人。


    “你是誰,想幹什麽?”


    “殺了你們。”黑衣人捏了捏桑德拉的肩膀,戳了戳她臉上的雀斑,重複道:“殺了你們。”


    “什麽意思?”桑德拉努力後退試圖拜托他的手指,臉上滿是厭惡。“你是那個子爵的人嗎?”


    “不是,我對你們沒有惡意,但他要殺了你們,所以我要殺了你,包括你的同伴。”


    你們?桑德拉更加激動的掙紮了起來,她明白過來了,對方是要拿她當誘餌!


    “看來你還挺擔心他們的。”黑衣人的語氣聽不出感情,“那就更好了,你們越是擔心對方,他們找來的就越快。”


    “桑德拉!”話音剛落,一邊的樹林中就傳來一道魔力,艾倫衝了過來,並止住了腳步盯著眼前的兩人。


    “隻來了一個?”那人抽出一把短刀抵在桑德拉脖子上,“退後,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不要反抗。不然我殺了她。”


    “你是誰?”


    “那不重要,放棄反抗,不然我的手就會抖了。”


    “拿她威脅我?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在乎?”艾倫觀察了一下四周,桑德拉的雙手被綁無法結印,如果這個黑衣人一直看著的話估計也沒辦法念咒,旁邊似乎隻有他一個人,如果……


    “因為我也不在乎她,而且我也沒說自己做不到的事。”黑衣人一刀在桑德拉的胳膊上劃過一道很長的口子,頓時,少女的臉漲的通紅,但她緊緊咬著牙,眼睛瞪得像是突出來一樣,顯然很疼,但她不想讓艾倫分心,硬撐著沒有叫出聲。


    “她如果沒有用,現在就會死。我說到做到。”


    “艾倫,不要!”桑德拉滿臉通紅的吼了一聲,黑衣人沒有管她,任她反抗。


    “可如果我放棄反抗你也不會放開她,對吧。而且你還會拿我們去威脅其他人。”艾倫繼續試探,同時他也在猜測這人的身份,會在這條河等自己,他不得不懷疑那個吉爾了。但真正重要的是對方的目的,他和那個卡林是不是一夥的?


    “當然。”


    “那隨便了。”艾倫攤了攤手,並扭頭離去:“我可無所謂,為了她白白犧牲,我看起來有那麽笨嗎?那個家夥本來就笨手笨腳,隻會拖累我們,要不是有人攔著,我早就把她丟下了。現在正好,有了這個借口,為了我們去死,她也不算白死。”


    “確實這個判斷很理智,但……”黑衣人話還沒說完,艾倫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叢林裏。


    走的毫無留念,也沒有絲毫遲疑。


    “艾……艾倫。”桑德拉似乎有些愣神,有些渴望,有些欣慰,又有些不甘。


    眼看著艾倫離去,黑衣人似乎也有些意外,扭頭看向一邊有些不對勁的少女:“我本以為他會救你的,就算不會束手就擒,起碼也會嚐試一下。”


    “怎麽樣?被同伴拋棄什麽感覺。”黑衣人的語氣不再冰冷,聽起來有些惋惜。


    “難道你也有這樣的經曆嗎?”


    “是,也不是。但我討厭背叛同伴的人。”黑衣人的刀子豎了起來,“我給你個痛快,如果真的有冥界,也有所謂的下輩子的話,選個自己喜歡的。”


    刀子落下,卻僵在那裏。


    他扭過頭,一旁,艾倫從叢林裏走了出來:“看來你倒也沒有那麽人渣。”


    “那你怎麽選?”黑衣人的刀差一點就割了桑德拉的喉嚨,桑德拉低著頭,一絲絲淚珠緩緩流下。


    艾倫沉默不語。


    五分鍾後,艾倫伸出了雙手。


    一道黝黑的鐵鏈出現在黑衣人的手中,隨即艾倫就被他纏上,整個人被捆的死死的,連下巴也被拴上,讓他張不了嘴,也念不了咒,結印更是別想了。


    黑衣人起身離開:“你的同伴很快就會來陪你了。”


    他走了不怕醫生來救我們嗎?艾倫暗中揣摩道。


    “別指望你們的同伴了,他們自己還忙不過來呢,救不了你們。”仿佛知道艾倫想的什麽,黑衣人又補充了一句,語氣似乎和黑色的麵具一樣冰冷。


    隨即,一個冰鏈凝聚將兩人係在了地上。


    “他還是個冰係魔法的使用者?”艾倫看著他離去,慢慢思考對策。按照他的說法估計醫生他們也遇到危險了,自己必須趕緊過去!


    “嗚嗚嗚……”旁邊的桑德拉似乎想說什麽,但兩人的嘴都被鏈子栓的緊緊的,不隻是動,連說話也做不到。


    好了,那家夥應該走了,感受到黑衣人的魔力消失,艾倫也開始了自己的動作。他當然不是什麽都沒做,剛才他去森林是給伯頓傳信了,而那五分鍾的猶豫也是裝給黑衣人看的,該怎麽辦他已經想好了。


    隨即他將魔力匯聚在了自己的手上,一道藍色的光芒亮起,下一刻,地上出現了個淺藍色的符號。


    桑德拉也安靜下來了,還一些興奮,她看出了艾倫用的是盧恩,很罕見的盧恩,但艾倫在和凱文的比試中用過。


    “嗯!”艾倫全身猛然一縮,像是瘋癲症患者一樣來迴抽搐,而且他的手腕處,一道火纏上了他的手。


    單憑艾倫的體術掙不開這個鐵鏈,但幸運的是黑衣人用的是普通鐵鏈,雖然結實,但火可以烤化。


    黑衣人想不到他會用體術和魔法之外的魔力運用形式——艾倫賭的就是這一點,畢竟盧恩使用者是很罕見的。他不能保證自己可以擊敗黑衣人,也不能保證那個家夥會不會割了桑德拉的喉嚨再和他打。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黑衣人拿桑德拉當誘餌,那就應該不會輕易地殺了兩人,隻要能騙黑衣人離開,那他就有辦法掙脫鐵鏈的束縛!


    但艾倫控製火焰的能力還不夠,鐵鏈與皮膚貼的太緊了,把鐵燒變形的溫度也很高,隻是這一點波及就像把艾倫的手放在油鍋上炸一樣。


    啊~一道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下,鐵鏈讓他的嘴張不開,但是劇痛卻讓他險些控製不住理智。艾倫動不了,但他的身體卻不受控製的上下抽搐,好像一個渴求死亡的病人一樣,但手上的火沒有停。


    “嗚嗚嗚~”一旁的桑德拉拚命的蠕動,她的意思很明確,讓她來。


    “砰!”艾倫用盡全力,在高溫下變形的鐵鏈終於徹底斷開。


    一個光刃砍斷冰鏈,艾倫總算從鐵鏈中掙脫開來。桑德拉就好辦了,在用上魔法的前提下很容易。不過……艾倫舉起了左手,被火烤的真像一個糊了的鴨腿一樣,還是糊的變形的那種。最後掙開鐵鏈的那一下還把骨頭弄斷了。


    “好了我們馬上走。”艾倫估計了一下方向,但身後的桑德拉卻沒有動。


    “艾倫,你的手……”那個傷口看起來很是嚇人,在少女的認識中幾乎是沒救了。


    “沒事。能活動。”


    “你剛才為什麽迴來了?”


    “我一開始就沒想扔下你,最開始是跟他裝的,裝作我慎重考慮了一下的樣子,這樣他才不會想到我有後手,這樣才能讓他放鬆警惕。”


    他一開始就沒有放棄我嗎?


    我又是這樣——少女低下了頭。


    總是這樣。為什麽自己會做那個夢?這是哥哥對我的譴責嗎?又是那樣——她害死了哥哥,又差點害了來救自己的艾倫。哥哥想告訴自己什麽呢?


    少女鼓起了勇氣:“艾倫,把……把我扔在這裏吧。”用盡全力才說了出來,說完話後她仿佛被抽去了骨頭一樣倒在了地上。


    這樣就可以了,最起碼不拖艾倫他們的後腿。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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