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羽重新燃起那一點光暈朝著洞中走去那漆黑的空間裏卻驀然出現一點光亮。(..tw好看的小說)他們朝著那個方向繼續走著而前方的那點光亮卻似乎越來越近越來越亮。


    那光明如同在黑暗中突然綻放的妖異之花照亮了眼前不算廣闊的空間。


    三人一個箭步衝了上去躍入光明卻隻覺得眼前一亮登時便被眼前情景大吃一驚。


    原來剛才他們走的是一條寬敞而筆直的通路而在這通道外圍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巨大空間。頭頂百丈之高方才是岩石洞頂而腳下十丈便是地麵。前方不遠的地方那白玉雕砌的凳子、桌子一應俱全。


    隻是這空間之中卻飄散著一股難以忽視的惡臭味縱使那白玉器具是怎樣的雕梁畫棟巧奪天工也再也無法讓人欣賞了。


    那白熊怪本已經高枕無憂方才隻想著放出“神龍”殺了這幾個闖入者聽剛才的動靜便知外麵定是有一場惡鬥。誰想得到這幾個竟然連那上古的妖魔都能殺死!


    這……這怎麽可能?!


    溪妃一見這白胡子怪人立刻火冒三丈張口罵道:“你個混賬東西老娘這次一定要撥了你的熊皮當擦腳布使!”


    白熊怪一聽心中狂怒暗想這女人也是恁地囂張當真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荊千雪自見到那骸骨起心中便有一股怨氣無處泄。如今冤有頭債有主既然一切的罪業都是這妖精引起的那就讓他的血來償還吧!


    如此想著她手中屠龍匕已經抖出徑直朝著白熊怪攻了過去。屠龍匕猶如靈蛇一般在空中劃過一個詭異的弧度直接攻向白熊怪身上要穴。


    那白熊怪不慌不忙忽見他瞪大雙眼瞳孔頓時放大一倍原本棕黑的顏色變為血紅配上他白色的毛更是令人覺得恐怖之極卻又可笑非常。


    白熊怪大喝一聲頓時地動山搖山洞之中隱隱晃動而他那雙血紅色的巨瞳之中射出一道光芒猶如利箭一般朝著張然羽的方向射了過去。


    張然羽閃躲不及眼看就要被那一道精光射中手中火雲刀再快也快不過那道光的度。荊千雪連忙將屠龍匕收了迴來朝著張然羽的方向擲了過去企圖擋住那一絲精芒。


    豈料那光便真得猶如利箭一般力量也當真巨大隻是一個照麵便將屠龍匕打偏三分仍是朝著張然羽射了過去分毫沒有偏離原先的軌跡!荊千雪見勢頭不對連忙運起身法倏然擋在張然羽身前。


    張然羽心中一驚怎會想到她竟然會在這種時刻擋在自己身前當下心中大驚連忙將她拉開。


    溪妃冷哼一聲長袖倏然出擊便見一道青光騰起一道青色半圓的弧光掠起頓時將那猶如利箭的光束擋在外麵。


    “小小伎倆也敢在老娘麵前班門弄斧。”說罷溪妃一掌拍出帶著陣陣排山倒海之勢擊向白熊怪。


    見勢頭不對那白熊怪連忙閃躲開來卻隻見那白玉器具皆被溪妃一掌震碎。(..tw好看的小說)倘若這一掌打在他身上定是打散他三魂七魄到時候神形俱滅後果不堪設想。


    那白熊怪怒吼一聲:“見你們也不是這雪原之人莫要多管閑事!今日你們殺了我的神龍搞壞我洞府的事情我可以不做計較。倘若讓我大哥知道今日之事定然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呸!”溪妃秀眉一挑“老娘就不信你那狗屁大哥還能一手遮天!今日老娘就讓你見識見識我是怎麽求生又怎麽讓你個混賬東西死個明白的!”


    她那火爆脾氣登時讓這妖怪激了起來這下子想要平複下來都不是易事。


    那白熊怪還想如同方才一樣射出邪光可溪妃怎麽可能還會讓他得逞。隻見她向前一掠徑直攻向白熊怪命門那妖怪知道自己不是溪妃的敵手隻能倉皇逃走。


    荊千雪受那邪光反噬正是氣血翻騰之時。


    張然羽連忙扶住她滿臉竟都是無奈:“多謝荊姑娘救命之恩。”


    荊千雪將胸中悶氣吐出仍感不適聽張然羽一言也無暇細想隻是覺得心中並無因此是計較隱約隻想到“不悔”二字。


    無暇多想那白熊怪已經和溪妃鬥得正酣。要知道溪妃乃是萬年冰鯉化身這嚴寒的環境不僅不會像妨礙張然羽他們一般對她造成任何不便相反溪妃那已經消失久遠的感覺漸漸複蘇。那白熊怪又怎麽可能是她的對手?


    豈料那妖精縱身一躍取過一旁石匣朝著溪妃猛地打開。


    便見一道烈火從盒中飛射而出帶著一股濃烈的灼熱和怨毒猶如十八層地獄之下的罪業之火!


    溪妃不想這妖精還有這等妖器不曾留心登時便著了他的道。那烈火像是有生命的一般追著溪妃一路燒了過去。山洞中開始浮起一絲灼熱的溫度連四周的萬年冰雪都逐漸消融了幾分。


    荊千雪見溪妃無暇她顧一個箭步竄到白熊怪身前屠龍匕在手隻見一道淩厲的弧度那白熊怪閃躲不及臉上被劃出一大道血痕。那白熊怪見溪妃已被他的紅蓮之火所傷心下更是猖獗這小小一道劍痕根本沒有辦法令他受到多大的傷害。他本來想要一掌將荊千雪擊飛可是掌風未到那臭丫頭已經不見了蹤影。


    未轉頭便隻覺得後背心一涼那本不起眼的小刀已經插入他的身體之中。縱然他已經練就了銅牆鐵壁一般的身體竟然未能抵抗得住這把不起眼的兵器。


    有大力傳入竟是將他筋脈一震!


    白熊怪狂喝一聲動手胡亂一掃竟然打在了荊千雪肩頭頓時將她擊飛數丈之遠!卻隻見荊千雪迅調整好身形一個轉身猶如迅雷一般掠了迴來。白熊怪不禁大驚失色連忙運起全身的力氣朝著荊千雪揮了一拳眼前竟是一花荊千雪已經不在眼前。


    張然羽單手一劃火雲刀已經浮於半空之中他就是在等一個機會恰巧荊千雪的躲閃為他提供了最好的契機。


    那一刀快得看不清影子隻是有那麽一瞬間天空中帶起了一道紅光!


    而就是這道莫名的光刺透了他原本堅硬如鐵的身體。


    白熊怪冷冷看著張然羽他忽然伸出手握住刀柄將它一寸一寸的拔了出來。


    法器通常會與主人心意相通可是現在那妖怪拚著將自己的手廢掉的危險硬是將火雲刀捏在手裏。張然羽失了兵器隻能上前硬拚可那白熊怪偏偏又像是金剛不壞之身任方才荊千雪的屠龍匕如何淩厲竟卻也沒有讓他受到重創。


    隻見溪妃得到空當一個轉身長袖拂出輕喝一聲便縱有如斯烈火也沒有辦法再靠近她半分!


    “老娘生平最看不得暗箭傷人!兀那妖孽拿命來償罷!”


    那白熊怪頓時大驚紅蓮之火乃是他那魔頭道兄所贈的寶物其中蘊含著強大的咒法力量。可這女子竟然如此簡單的就將紅蓮之火熄滅可見道行定是在自己之上。再加上旁邊二人相助縱使他有再大的力氣也決計是打不過這三個人的。


    眼見自己漸漸落到下風他隻有祭出自己的法寶——天極寶衣。


    他相信有了這寶貝在身縱然天帝在世自己也是無所畏懼的!


    張然羽見那妖怪眼珠一動定是又想出了新的詭計。無論那妖孽想要做些什麽他是定然不會讓他奸計得逞的。


    荊千雪那“如影隨形”的身影旋即纏了過來那妖精大唿一聲糟糕卻也無暇顧及。隻是眼睛朝著那已經碎裂的玉石桌方向瞟了幾眼勉強躲開了這兩個小娃娃的左右夾擊。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


    張然羽定睛一看竟然是石牢中的那個瘋漢。肯定是當時他將石牢之門打開也沒有將這瘋漢帶出來他便自己摸了出來。


    此間過程隻虛想想便知是何等兇險之事。那血池之中無數赤色長蛇又怎麽會事好相與的!


    隻見他瘋瘋癲癲的狂喝兩聲見旁邊三人打得正酣無暇估計到自己便覺得好生沒趣繞到一旁走來走去。可那方向卻始終不離石桌附近驚得白熊怪連連分神也因此被張然羽三人刺傷數處。


    忽地隻聽荊千雪一聲清嘯雙手配合屠龍匕一起擊出饒是那白熊怪如何銅皮鐵骨也連連被她這靈器擊傷。屠龍匕猶如靈蛇出鞘銀光掠過天際“哢哢”兩聲登時將白熊怪胸前護甲劃開幾個口子。但即便是屠龍匕那樣鋒利的兵刃也隻能在那上麵劃開淺淺的口子無法傷到那妖怪的身體。那看似普通的鎧甲竟是堅韌異常削之不斷但也是“滋滋”作響。


    那妖怪本想用張然羽的刀砍殺這個死丫頭卻沒想到那在張然羽手中鋒利無比的刀子放到他的手裏竟然一點生氣也無。他隻好放棄這一舉動連忙閃身躲開張然羽拍來的一掌。


    溪妃劍指一劃頓時劍氣縱橫那本似堅硬無比的鎧甲卻被她斬得片片碎裂。


    白熊怪本就心中浮躁便又聽地上那個瘋漢哈哈大笑起來端得是詭異非常。


    隻見那瘋漢從石桌的下麵拿出了一件衣服——


    那一件薄薄的絲衣是如此的輕巧宛若情人親手縫製的絲衣一般。可就是這樣一件衣服上頓時暴漲了精芒眾人的眼睛被這強光突刺竟有一絲短暫的失明然而當那光華逐漸弱下去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但眾人又像是突然迴過神來朝著那絲衣撲了過去!


    荊千雪度較快先朝著那凡人躥了過去。溪妃則是試圖攔劫白熊怪的身形即便不知道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她也隱約能夠猜出這寶衣必然十分重要否則白熊怪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緊張。


    電光石火之間雙方已經互換數掌。


    張然羽趁他無暇他顧之時趁勢一把奪迴了火雲刀霎時間火光大盛咄咄逼人。


    那凡人見荊千雪朝他撲了過去嚇得尖叫一聲大步跑出了山洞。


    在場的四人均是邊打邊朝著凡人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轉眼間又陷入了那片黑暗的甬道之中。


    黑暗之中張然羽的火雲刀出熾熱的光芒但這恰恰也成了白熊怪攻擊的目標。


    張然羽隻覺得腰側勁風襲來閃躲不及已是被那妖怪擊中。而也就是在這片刻溪妃已經找到白熊怪的行蹤。黑暗中便見白光一閃頓時響起一聲悶哼。


    張然羽和荊千雪二人都知道她已經給那妖精狠狠一擊隻是此刻就真的不知道那妖孽究竟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溪妃大人?”


    “老娘沒事管好你自己吧!”從聲音聽來溪妃卻是並無大礙張然羽暗笑自己多心這便朝著剛才經過的血池跑過來。


    然而就在那短暫的光明過後他們又來到了那片血池旁邊。


    隻見那白熊怪怔怔的看著血池的方向竟是毫不在意張然羽等人已經追到身側。


    那凡人站在池旁哈哈大笑天極寶衣已經被他扔在了血池之中。


    隻見那無數的長蛇瘋了一般的撞向寶衣竟似想要在上麵破開一個大洞一般可是任它們如何碰撞那天極寶衣就是不曾有一絲破損。可是那絲絲血色卻入一縷細線一樣蔓延開來。


    “完了……完了……什麽都沒了……”說著他猛地吐出一口血頭一歪竟然再也沒有動彈一下。


    溪妃微微一愣大步走過去捅了捅白熊怪的身體隻見他朝前倒下竟是“嘭”的一聲摔在地上。


    死了?”溪妃不敢置信的看著地上的白熊怪“我靠!別告訴老娘這廝是個財迷看到寶貝毀了……就這麽活生生的心疼死了?!”


    張然羽無奈淺笑即便是那白熊怪看不到寶物被毀也決計活不長久。畢竟能夠抵住溪妃一擊而不死的人至今他還沒有見到。


    荊千雪勉強壓製住胸前劇烈翻騰的氣血輕聲說道:“我們要盡快趕迴去時間不多了。”


    溪妃朝著四周看了一眼忍不住歎了口氣:“說得倒是輕巧我們怎麽出去還是一迴事呢。”


    “不是……還有他呢嗎?”偏頭看去張然羽正看著那瘋漢若有所思。


    ※※※※


    雪。


    仿佛從亙古的時空開始便在這一方土地上飄落。


    她就站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之上白衣長肩頭雪花翩躚飛落如同精靈。


    已經是第三天了……


    他們是不是也迴不來了?


    在她身旁族人們用擔心的眼神看著她看著他們偉大而又罪孽深重的族長。


    “迴去吧……”雪痕低低的說了一聲抬起頭若言仍是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她忽然覺得心中五味參雜若言擔心的是那三個修士還是……那個凡人?


    漫天飛雪之中隱約能夠看到四個人影。


    雪狐一族開始議論紛紛那個方向的確是那三個修士離開的方向!


    若言忍不住朝著他們的方向迎了過去果然見張然羽三人平安歸來而他們身邊之人竟是那久不相見的那個人。


    人未到隻見溪妃手中東西遠遠的便拋了過來落在地上仔細一瞧竟然是一副熊皮!


    雪狐一族見到這個物件皆是動容紛紛朝著張然羽三人的方向跪了下來。


    張然羽連忙扶起若言口中連忙說道:“快快起來吧。”


    雪狐一族卻是個個麵色肅然向著三人俯身盈盈一拜大唿道:“恩公!”


    若言忍不住偏頭看向一旁凡人卻隻見他目光呆滯口中念念有詞瘋瘋癲癲的顯然已經失了神誌。


    荊千雪見她神色忽而開口說道:“他……已經瘋了。”


    若言微微一愣輕輕點了點頭嘴角不禁逸出一絲苦笑。


    “既然各位依約殺了那白熊怪若言必定不會食言。”說罷她從口中吐出一粒晶瑩剔透的內丹在這寒冷的雪原裏竟還是冒出絲絲涼氣。


    身後雪狐一族皆是動容忍不住出聲說道:“族長!”


    若言抬手止住眾人阻攔:“今後可能不會有機會再見了我祝幾位一生幸福。”


    她將內丹塞到張然羽手中朝著眾人灑然一笑不需片刻那風華絕代的女子變成了一隻白狐。


    雪痕一把上前搶過若言的內丹大唿道:“為什麽!”


    若言搖了搖頭晶瑩的眼睛裏露出一絲悲哀。


    便見那凡人忽然口中輕喃著:“白……白的……美……言……若……”他倒退兩步忽然轉身便跑那瘋癲的身影不多時便消失在了漫天飛雪之中。


    隱約聽到那瘋漢高歌唱道:“共君此夜青眼高歌引觴須沉醉也知筆上烽煙紙裏輕狂彈指年華易落黃泉碧落死生契闊浮世奈若何?不見葉上朝露日晞若有情應笑我……”


    若言眼中露出難以掩飾的苦澀她咬了咬雪痕的衣襟搖了搖頭。


    雪痕沉默良久將內丹交到張然羽手中。


    “至此便再也不見了罷……”說罷雪痕恢複了白狐的原型靠到若言的身邊磨蹭著她的頸項。無數白狐化為原形若言看了看張然羽等人便帶領著她的族人毫不留戀的走開。


    溪妃忍不住輕歎一聲:“妖亦如此人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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