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走了?”多克斯:“我還有很多問題沒問呢。”


    瓦伊在旁默默道:“應該是還有很多報酬沒扣呢。”


    多克斯:“別說笑了,我剛才隻是在演戲。我還怕他扣?”


    話音剛落,多克斯就聽到耳邊傳來智者主宰的聲音:“六分之……”


    多克斯幾乎條件反射般的朝著聲源方向來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然後卑微道:“我錯了,主宰大人放過我吧,我閉嘴,我保證未來一句話都不說了!”


    多克斯劈裏啪啦的說了一長串後,突然發現周圍異常的安靜,智者主宰並沒有再說話。隔了數秒後,反倒是瓦伊發出噗呲噗呲的憋笑聲。


    多克斯眼皮跳了一下,仿佛意識到了什麽,抬頭一看。


    眼前根本沒有智者主宰……隻有安格爾懶洋洋的靠著煉金傀儡,用滿是“慈祥”的微笑望著自己。


    安格爾見多克斯反應過來了,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道:“知錯就好,不過也不用未來一句話也不說,如果我們有人詢問你,你倒是可以迴答一下的。”


    多克斯挺直了腰,表情很複雜的“嘁”了一聲,這一聲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對安格爾的調侃感到無語。


    理了理有些皺著的衣衫,借此緩解了幾分尷尬後,多克斯方才擺出冷臉:“我保證,經此之後我絕對不會迴答你問題的!”


    安格爾:“是嗎?”


    多克斯哼哼道:“當然。”


    話畢,多克斯發現安格爾的表情又變得慈祥起來,多克斯這才反應過來,他好像又迴答了安格爾的話。


    多克斯滿臉氣餒的走到瓦伊身邊,不想再和安格爾說話。


    安格爾也調侃的差不多了,表情從輕鬆緩緩變成了鄭重。


    隨著表情變化的,還有周圍那逐漸變得凝滯的氣場。顯然,安格爾是在借由氣場,提醒眾人接下來他有重要的事要說。


    所有人一開始都以為安格爾要說的事,與此前智者主宰所說的事有關,甚至連黑伯爵都是這麽認為的。


    然而,當安格爾拿出魔能陣陣盤,在原地隔出了一個不會被窺探的私密空間時,眾人這才重視了起來。


    特意隔出空間,這是擔心被智者主宰窺探?那安格爾所說的事,可能就不是他們所想的那般了。


    果不其然,當安格爾開口的時候,所有人的表情全都露出了驚疑之色。


    “艾達尼絲,這是她的名字。”


    安格爾沒有說‘她’是誰,但所有人都清楚,能被安格爾如此鄭重的提及的‘她’,在地下水道隻有一個人,便是藏在鏡子背後的那個金發女子!


    在此之前,誰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叫什麽,隻知道她在遺留地,可能與諾亞先輩有關,且是鏡之魔神中的女性一半。其他信息,一無所知。


    就連智者主宰,也沒有提起過她的名字,安格爾是怎麽知道的?


    他們可以確定的是,在此之前安格爾和他們一樣,對藏鏡人是一無所知,為什麽決鬥過後,他就知道這個情報了?


    “這是,智者主宰告訴你的?”多克斯問道。


    安格爾本來還很正經的表情,在多克斯詢問後,立刻變成了“慈愛”之色,深深的看了多克斯一眼。


    安格爾沒有調侃也沒有說話,多克斯卻感覺自己被侮辱了……


    黑伯爵:“智者主宰沒有提到過這件事。”


    頓了頓,黑伯爵看向安格爾:“你是怎麽知道的?”


    安格爾沒有立刻迴答,而是表情嚴肅的沉思著,這在眾人看來,似乎是在整理著措辭。


    但實際上,安格爾是在思索著黑伯爵的問話。


    從黑伯爵的問話可以知道,此前附身在虛空中那隻鯨型魔物身上的“意識”,應該沒有聯係過黑伯爵。


    這就有點奇怪了。


    安格爾之前一直以為對方可能先聯係了黑伯爵,畢竟黑伯爵才是諾亞後裔。可現在看來,答案恰恰相仿。


    對方隻聯係了自己。


    為什麽會聯係自己,而不聯係正宗的諾亞後裔?


    安格爾在尋思的過程中,也在觀察眾人的表情,不僅僅黑伯爵,從其他人的反應來看,也都沒有收到過他的消息。


    如果這裏是魘界的話,安格爾或許還能理解;可這裏隻是現實中的地下水道,安格爾不認為自己在這裏有多特殊。


    真特殊的話,安格爾也不至於拉著鐵甲婆婆當底牌。


    這裏麵肯定有什麽隱情。該不會是他身上有什麽東西引起對方的注意了?難道是鑰匙?


    現在線索太少,他並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隻能等待再次見麵時詢問。


    ……


    既然對方並沒有聯係黑伯爵,不管是沒有注意到,還是說有其他原因。無不透露出,他並不想和諾亞後裔聯絡的意思。


    既然如此,安格爾覺得還是先暫時保密一下對方身份比較好。更何況,對方也沒有自報過家門。


    安格爾:“情報來源,恕我暫時無法迴答。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來確認這些情報是否為真。”


    安格爾的這番話裏,明麵上是有兩個信息,第一,他也不知道情報的真假;第二,除了她的名字外,他還掌握其他的情報。


    但眾人其實還能聽出藏在暗處的第三個信息:他得到情報的時間,必然不會太久。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在競技台決鬥時得到的。


    至於安格爾是怎麽得到的,既然他不願意說,眾人也很默契的沒有追問。雖然相處時間並不長,但他們對於安格爾是很信服的……他這麽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就連黑伯爵,也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問道:“還有其他情報?”


    安格爾點點頭:“目前我所知的情報還有兩個,一個與情報來源有關,我會進一步確認後,再和你們詳述;第二個情報,是我們通過了智者大殿之後,在去往遺留地的路途中,有可能會遇到一隻強大的異界怪物。”


    “異界怪物?”就連黑伯爵聽到這個詞時,也露出了驚訝之色。


    要知道,就算是虛空魔物,黑伯爵都不會太訝異。因為虛空魔物並不依賴於大地,它們更熱衷於在虛空中遊弋與生活。


    因為這種特性,偶爾有虛空魔物闖入南域,隻要不做大肆破壞,巫師們也懶得管它們。反正過不了多久,它們總會離開。


    就連極端教派,都不想花大工夫對付虛空魔物。


    縱然虛空魔物的定義,在極端教派的教義中,也算是非本界生靈,要殺無赦。但一般來說,隻要虛空魔物不直接撞到極端教派人員的麵前,他們也不會管。


    原因也是一樣:反正它們肯定會離開。


    既然虛空魔物不會逗留太久,對南域的傷害就沒有那麽大,花大力氣在它們身上,還不如去對付魔神信徒來得有意義……當然,一般情況下來說,極端教派也懶得對付魔神信徒。


    但是,如果說是一隻異界生物,這就截然不同了!


    異界生物,無論是有智生靈、還是異界植物、異界魔物,對原生世界的生態都可能產生毀滅性的打擊。


    極端教派是將這一類的處理優先級排序到最高的。


    就像瑩絨草這種植物,原本是異界魔植,也是瑩絨藥劑的主材料。本身對世界的傷害也不大,可極端教派如果聽到哪裏有瑩絨草的種植,會一窩蜂的跑去鏟滅。


    這可比對付什麽魔神信徒、虛空魔物,要積極的多得多。


    極端教派的這種情況,很多學徒無法理解,覺得有點太過。用喬恩的話來說,就是殺雞用牛刀。


    但安格爾卻是理解極端教派的做法,任何外來物種都會破壞本地穩定的生態鏈,而生態鏈任何一環出現問題,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問題。這裏的外來物種還不是什麽異界生物,不同大陸都有自己獨特的生態鏈,互相的交叉,出問題的概率都極高。


    不過,一個世界的內部生態鏈,再怎麽出問題,都是基於本世界的生長法則下,出問題是一時,到了後來,終究會進行自我修複,要麽徹底排斥外來物種,要麽重組生態鏈。


    但是,如果這裏的外來物種,換成異界生物。那情況就不一樣。


    哪怕隻是小小的瑩絨草,都是有可能徹底毀滅一地的生態鏈。


    所以,就算麵對瑩絨草,極端教派都會鄭重以待。更何況,異界的魔物。


    因為極端教派對異界生靈的打壓程度極高,所以,南域本土出現異界魔物的概率是很低的。而且,強大的異界魔物降臨時的空間波蕩,極端教派也有特殊的辦法察覺。


    故而,當黑伯爵聽到安格爾說,他們接下來可能會遭遇“強大的異界魔怪”,他是有一些驚訝的。


    如果這個強大的異界魔怪是真,那麽通過異界魔怪的降臨方式,就會出現三種不同的情況。


    第一,如果異界魔怪是強行穿越世界,降臨南域,那麽極端教派肯定會聞到它的氣息,尾隨著而來。


    第二,如果異界魔怪降臨世間很早,降臨之初很孱弱,是時間賦予了它變強的契機。那這意味著,他們很有可能會麵對一隻活得很久的老怪物。


    第三,異界生命還有降臨方式是可以蒙蔽極端教派的,那便是……召喚與獻祭。召喚物可以不提,因為就和虛空魔物一樣,隻是暫時降臨,終究會迴到原本的世界。


    但獻祭的話,這就很有可能牽扯到信仰問題了。魔神信徒其實還好,因為他們再相信魔神,魔神想要進入南域,都會有世界意誌的主動示警;可如果是其他什麽雜七雜八的信徒,譬如野神信徒、外神信徒這一類的,那就有點麻煩了,因為這些神隻和魔神不一樣,魔神要進入就帶著一堆惡魔進入,而這些外神、野神,祂們是不會本體來南域的,隻會暗中偷偷的派遣各種手下前來滲透。


    至於說如何滲透?看看深海之歌的派係鬥爭就知道了。和海神對立的那個派係,幾乎都與異界有關。


    還有,巴魯巴其實也算是滲透的產物。他本人可能並不偏向異界,但他體內有蠻人血統,這是不爭的事實。


    巴魯巴如今幾乎沒有再被世界意誌抗拒,這就意味著蠻族的滲透很成功。


    如果巴魯巴再延續數代血脈,到時候世界意誌都不會再將他們歸在異界生靈上了。


    可是,他們畢竟是有異界血統,哪怕不被世界意誌排斥,也有很大的概率成為“間諜”,滲入巫師界的內部,甚至高層。


    這就是很難辦的情況了。


    所以,極端教派對魔神信徒的打擊,更多的像是一種“演練”、“練兵”,驅而不殺,殺而不盡;但對於外神、野神的信徒,那就是不管有什麽理由,直接殺無赦。


    以上三種降臨方式,在黑伯爵眼中,都有點麻煩。要麽是有可能遇到極端教派,要麽就是有可能遇到混跡南域無數年的“老油條”。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那麽好相與的。


    黑伯爵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如果真的是異界魔物,那對方具體是哪一種?”


    安格爾聽了之後,搖搖頭:“不知道是哪一種,還需要進一步確定。不過,應該不會有極端教派的插手,極端教派真要來的話,早就應該到了。”


    黑伯爵:“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我們會遇上一個‘老怪物’?”


    安格爾:“無法確定,還需要進一步去觀察。”


    安格爾的迴答看上去敷衍,但黑伯爵能感覺到,安格爾也充滿了無奈,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思及此,黑伯爵還是放下追問的打算,暫時先相信安格爾。


    這時,安格爾在停頓了片刻後,又說道:“還有,關於這個情報有一點需要說明的。這隻異界魔物強大歸強大,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盡量不要將戰場拉到智者大殿那邊去,也盡可能不讓智者主宰幫忙。”


    至於原因,安格爾沒有說,眾人也習慣了。反正,他們也沒打算讓智者主宰幫忙,巫師更相信自己的力量,也更篤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關於情報的來源,等我們遇到那隻異界魔物後,進一步確定真假後,我再細說。”安格爾用這句話,結束了這短暫的密會。


    不過,安格爾也沒有立刻撤下空間隔絕,而是繼續說起來關於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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