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貓頭鷹玩偶可以對話,那麽可不可以從貓頭鷹口中獲得怎麽關閉出口呢?


    不過立場不一樣,想要讓貓頭鷹玩偶說出關閉出口的方法,也不是那麽容易。但從目前來看,貓頭鷹玩偶似乎對他沒有抱持太多惡意,雖然原因可能是他以自身肉體當橋梁,連接了魘界與魘境。


    借著這一點點情義,或許有那麽一點可操控的空間。


    安格爾眼珠子一轉:“有音樂家好啊,女王出巡畢竟是大事。”


    “是啊是啊!”貓頭鷹玩偶看上去十分讚同。


    “不過,有音樂如果沒有伴舞,這份精彩就有點失色了。”安格爾話鋒一轉。


    “怎麽可能沒有伴舞!你等著瞧吧,葉莉歐團長馬上就會帶著她的芭蕾舞團為女王出巡貢獻一份力!”貓頭鷹玩偶得意洋洋的道。


    葉莉歐團長?安格爾腦海不禁閃過一道身影,應該隻是巧合吧?


    “除了伴舞,應該還有其他表演吧?要不然這麽大的事,就一個伴舞,多小家子氣。”安格爾繼續道。


    貓頭鷹玩偶正待迴答,彈豎琴的紅狐狸福克斯,吟唱詠歎調的綠皮青蛙弗洛格,就從魘界穿越到了魘境。


    安格爾這迴沒有阻攔,還十分親切的與倆隻動物音樂家打招唿:“福克斯女士的豎琴彈的真好聽,讓我想起了夕陽下篝火邊的宴會。”


    福克斯穿著裙子,所以安格爾判斷它是女士。而弗洛格穿的小西裝,還頂著棕色的卷發,雖然遮擋不住綠皮青蛙的事實,但應該、可能、或許、大概是個男士吧?


    “弗洛格先生的詠歎調,就像天邊不墜的月輪,輝煌而又明亮。”安格爾表情豐富的對兩位音樂家行禮,他很慶幸自己的身體被貓頭鷹玩偶修複了,可以借著埋頭行禮的時候,將諂媚的表情變成翻白眼。


    安格爾的馬屁,讓兩位動物音樂家十分受用。


    “莎娃閣下真是如以往那般有水平呢。”狐狸持琴者福克斯笑的前仰後合,火紅的尾巴掃來掃去,一陣陣香風鋪麵而來。


    “呱,對啊,莎娃閣下許久沒有來我們歌劇院了,真是懷念那如水的過往的時光,呱,仿佛曾經就在眼前。”青蛙詠歎者弗洛格用抑揚頓挫的聲線,謳歌著往昔歲月。


    這兩隻動物音樂家並沒有用情緒與安格爾對話,大陸通用語直接脫口而出。


    不過安格爾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是被它們說的內容給驚住了。


    安格爾笑容一僵。


    莎娃閣下?這忒麽是什麽玩意兒?他記得綠毛貓頭鷹玩偶叫做奧利吧?所以這個莎娃是在叫他?


    莎娃貌似是女性名字吧?難道在貴寶地,莎娃是代表某種特殊含義的詞語?譬如:尊貴的客人?


    不過心中再腹誹,安格爾也不好直接詢問。暫且收下“莎娃”的身份,比較好打入他們的內部。


    這時,貓頭鷹玩偶奧利大人開腔了:“去吧,福克斯與弗洛格,為這片充滿無聊的疆土奏響讚美的頌歌吧!”


    “是的,奧利大人。”兩隻動物音樂家向貓頭鷹玩偶行禮後,緩緩離開。


    安格爾目視著兩隻動物走遠,默默的在心中對桑德斯道了句:隻是放走了兩隻演奏音樂的動物,應該沒什麽吧?


    “真想一直聽下去,多美的音符啊。”安格爾昧著良心讚歎道,“奧利大人,剛才我們說到哪兒呢?”


    安格爾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番:“對了,有了伴舞,應該還有其他的表演吧?”


    貓頭鷹玩偶理所當然的道:“那是自然,有瑪娜大臣監管著,一切都井井有條呢!”


    瑪娜?安格爾的腦海再次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這……或許還是個巧合?


    “那具體有什麽表演呢?”安格爾十指撫胸,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緋紅,作迷惘狀:“莎莎……莎娃很想知道呢!”


    安格爾帶著深深的羞恥感,用“莎娃”這個自稱試探著貓頭鷹玩偶。


    對方似乎並沒有對安格爾的自稱感覺不妥,而是一本正經的道:“葛蘭大臣的演講、洛基馴獸師的火圈表演、丁克魔術師的紙牌魔法,法蘭杜插花師的亂插藝術,約克夏木偶師的牽線表演……”


    隨著奧利的一個一個數落,安格爾的腦海裏不停的浮現著不同的人影。


    園丁葛蘭,菜農洛基,醫師丁克,牧羊人法蘭杜,啞仆約克夏……如果加上前麵出現的名字,無賴福克斯,騎士弗洛格,廚娘葉莉歐,女仆長瑪娜還有……奧利?


    這一切的名字,其他人或許都會打個問號,但安格爾卻十分熟悉……這全是帕特莊園的人啊?!


    所以說,這不是個巧合?


    所以說,貓頭鷹玩偶奧利其實不是奧利,而是奧莉?


    ——奧莉是服侍安格爾生活起居的貼身女仆。


    安格爾覺得整個思維都混沌了,為什麽這些人都用的是帕特莊園仆人的名字?那裏昂哥哥、喬恩導師、更甚者他自己的名字,會不會也冠在魘界中某個魔物的頭上?


    還有……莎娃到底是誰?帕特莊園可沒有莎娃。倒是安格爾小時候最愛的童話,喬恩給他講述的《莎娃夢遊仙境》中,有個叫做莎娃的女主角。


    除此之外,他還想知道的是,所有魔物口中的女王的真名又是什麽?該不會也是帕特莊園的人名吧?


    安格爾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個迷團,他解不開還越解越縛。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件事的時候,安格爾對著貓頭鷹玩偶奧利……不,是奧莉,說道:“這麽多的表演者要為女王陛下作貢獻,真是忠心耿耿啊。”


    安格爾流下“感動”的淚水,見奧莉點頭時,他立刻打蛇隨棍上:“但這出入口實在太小了,他們一個個的過來,會不會太慢了。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真想早一點見到女王陛下。”


    奧莉看著落了一層灰的絨毛,滿含綠色淚水:“是啊,離開女王陛下一刻,我就感覺被這世界的汙濁給侵蝕,連我可愛的羽毛都開始髒起來了。”


    “那我們要想辦法把入口弄大啊!”安格爾的眼睛閃過一道幽光:“奧莉大人,你知道怎麽把入口弄大一點嗎?”


    奧莉沉默不說話。


    安格爾繼續加把火:“莎娃好想早點見到女王陛下啊,她的音容宛在莎娃心中迴蕩。”


    奧莉思索了好一會兒:“拓寬入口嗎?這個難道不是你負責的嗎?你不記得了嗎?”


    “我負責的?”安格爾一臉懵逼,見貓頭鷹玩偶露出懷疑的神色,他的眼珠子轉的飛快,“呃”了半天,索性尷尬的硬聊:“莎…莎莎莎娃忘記了~”


    “你忘記了?不該啊……你可是女王最……”奧莉兩道似乎絨布繡出來的眉毛皺成一團,低聲囈語。


    安格爾感覺額頭開始冒汗,剛才桑德斯可是說過,這個綠毛貓頭鷹可是巫師級的魔物,他麵對暮光時都那麽不堪一擊,再麵對巫師級的魔物,他絕對逃不過。


    安格爾感覺頭頂一陣窸窣動靜,用精神力觸手一看,原來是奧莉在舔舐毛線織成的羽毛。


    羽毛上正如奧莉先前所說,詭異的落了一層灰?


    看著那層灰,安格爾的眼睛驀然一亮,表情瞬間變得哀戚不已,用傷心的語氣道:“奧莉大人,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不知道什麽?”


    安格爾抹著不存在的眼淚,感慨道:“莎娃一直在外為女王開疆拓土作準備,可……外麵這麽髒,我一直感覺好疲倦,這些年好多事情都忘了。隻記得要打開通道,迎接女王出巡,還有……在女王陛下身邊才能得到潔淨,所以莎娃好想早一點看到女王陛下。”


    安格爾覺得自己真的是被逼出來的,如果讓任何認識安格爾的人看到他的這一番唱念俱佳的表演,都會在心中冒出“這是我認識的那個安格爾嗎?”的疑惑。


    安格爾以前可是連撒謊都有些拙劣的人,如今卻是開始表演起以往他一直厭惡的苦情戲來。


    這就是生活所迫,死亡倒逼吧。在這種強烈的壓力下,什麽事情都能做。


    貓頭鷹玩偶奧莉聽完安格爾的講述,眼中又開始積滿綠色的淚珠:“是啊!我怎麽忘了這一點!這裏的空氣中,充滿了肮髒的東西,你能不忘初衷已經是多麽努力了!是我錯怪了你,我不該懷疑你的!”


    奧莉連續的感歎,讓安格爾稍微鎮定了些:聽貓頭鷹的語氣,他應該是混過去了吧?


    “連這裏的夾層空間都這麽髒,可見外界有多麽的肮髒。在那種地方生活,你忘記一些事,也是正常的。”


    夾層空間?是指魘境嗎?安格爾猜測道。


    “那,怎麽拓寬入口呢?”安格爾收起浮誇的演技,再次問道。


    ……


    “遊樂園,呱,是我們的故鄉。”


    “女王,是我們的依靠。呱呱!”


    “呱!敬愛的女王,是天空中最亮的星星!”


    伴隨著恍如指甲劃過鐵器的琴音聲,一道充滿“呱呱”聲的詠歎調,就這麽不經意闖入眾人的耳。


    “不行了,我要死了。我受不了這種聲音,感覺心髒都在躁動。”


    “又是什麽戲碼?我不想看戲了,我寧可去看盛宴舞魅!”


    “還寧可?看你裝,你光是想想,就繳械投降了吧!”


    當白霧中出現狐狸琴師與青蛙歌手的身影時,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後捧腹大笑起來:“好古怪的組合,哈哈哈!”


    青蛙歌手弗洛格感覺被嘲笑了,它的眼珠子鼓的滾圓,氣唿唿的啊啊大叫:“連莎娃都誇獎的歌喉,呱,你們竟然敢嘲笑!”


    呱——


    一陣綠色波蕩,從弗洛格身上傳開。


    下一秒,在場除了寥寥幾位巫師外,其他所有人全都定住了。


    “敢嘲笑連莎娃都誇讚的歌喉,你們簡直是一點水平都沒有!”狐狸琴師福克斯怒斥道,然後撥彈音弦,一道紅色波蕩,從豎琴中散發。


    下一秒,那些被定住的人,都開始現出醜態。


    有的人在簌簌發抖,有的人在脫衣,有的人在哭泣,有的人直接當眾做著不雅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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