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某就是。”左大當戶雖然極力克製,可是出的聲音還是不住地顫抖。


    霍去病輕蔑一笑,肅容問道:“可敢下城與本將軍一戰?”


    此話說完,城樓上一片寂靜,半晌都沒有答應,在這半晌時間裏,所有匈奴兵包括五千漢兵都在緊盯著左大當戶看,看他的決定和答複。


    左大當戶常年跟隨在左賢王於單身邊,何曾遇到過這種險境,確切的說應該是窘境,他拚命地想克服心中的驚懼,可是最後還是不由自主地喊道:“不敢。”


    當左大當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時,整個漢軍隊伍中出了連綿不絕的“噓”聲,一種強者蔑視弱者的諷刺聲,一種足矣說死匈奴兵的聲音。


    此時的匈奴兵都無助地看向了左大當戶,有憤怒的,有鄙視的,有同情的,也有期盼的。左大當戶在這一刻感覺自己一下子成了明星,城上和城下的都是觀眾,可是自己卻什麽都不會表演,反而隻會出醜。


    這時霍去病帶頭哈哈笑了起來,緊接著五千漢兵也跟著大笑了起來,笑聲把雙方的氣勢高低拉的更加明顯,讓漢軍更加自信讓匈奴兵更加抬不起頭。


    霍去病帶頭的極端諷刺和激將,都沒有換來左大當戶下令出兵的決定。左大當戶已經鐵了心閉門不出,因為他的心中還保持著一絲清明,他清楚雙的差距,如果現在出兵,失敗就是必然的了。


    左大當戶畢竟是左大當戶,在於單一些手下中還算是優秀的,當然他比起霍去病還有老練的金日磾還差得遠。


    左大當戶答完後就擺出一副大糞池裏遊泳不怕死(屎)的樣子,人霍去病如何示威,就是不肯再說一句話,畢竟隻是言語,還傷不了多少士氣。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支狼牙箭出現在了左大當戶的眼前,然後射中了他的頭盔,然後頭盔被來勢未盡的箭羽帶到了百步之外,激起一震金屬撞擊聲。


    當眾人的眼光掃射到聲源時,左大當戶已經驚嚇的跌倒了,他沒想到漢軍中竟有如此人物,更沒想到自己現在還是安然無恙,除了剛才是站著的現在是坐在地上了這點區別。


    不過這點區別足矣在兩軍開戰時讓匈奴兵兵敗如山倒,因為左大當戶是五萬匈奴兵的主將,主將不戰倒也罷了,還受了這麽大的屈辱,這戰是不能再打了的。


    眾人再看向這狼牙箭的來源,拿弓之人竟然是一個身著匈奴裝的高大漢子,不錯,就是金日磾。


    金日磾的射術竟然如此驚人,恐怕不比李廣差,即使要差也差不了多少。


    有些城樓上的來自匈奴右部的士兵竟然失聲叫出了金日磾的官職稱號,其餘匈奴兵一聞這個高大匈奴人的官職驚訝更大。畢竟在他們的印象中還沒有哪個職位這麽高的匈奴人投降過漢朝,即使在整個匈奴曆史上都不曾出現過。


    不過眾匈奴兵驚訝罷,隨即又產生了巨大的羞辱感,因為他們的主將太讓他們失望了。


    霍去病感激地看了金日磾一眼,金日磾還以了謙虛一笑。霍去病乘機再次挑釁道:“不敢和本將軍一戰的匈奴將軍聽好了,我們五千漢兵記住你這個膽小鬼了,也記住了你們五萬膽小鬼了,難不成你們的膽子都讓野狗給叼去了?”


    如此及時的一激,完全激起了匈奴兵心中壓抑已久的不甘,他們想要作戰了,他們竟然不再害怕眼前的這群漢兵了。


    已經站立而起的左大當戶此刻也從身旁的幾千匈奴兵身上感受到了希望和戰意,他以為現在開門一戰獲勝的幾率已經很大了。


    可惜他們都被驚訝衝昏了頭,人在驚懼之後受到巨大的挑釁之後是會恢複一定的士氣,因為是男人就會想活得有骨氣,可是他們忽略了,如果他們在擁有難得的士氣時不能打一場勝仗,而是打了一場敗仗,那麽他們的士氣將永遠不會再恢複。


    戰爭就是這麽殘酷,它拚的不僅是表麵的裝備和士兵將士的素質,還有心理素質。往往內含的心理鬥爭比表麵的優劣更加重要,不過這一點很少有將領能夠領悟到。


    霍去病顯然已經意識到了,這是他走向名將之路上的一個關卡。


    當左大當戶下令大開城門,派出同樣的五千騎兵出城迎敵時,五千匈奴兵熱血沸騰,躍躍yu試。反觀五千漢兵,卻是和剛才挑釁時的狀況完全顛倒,安靜地落針可聞。


    五千漢兵像五千匹惡狼一樣,在等待著擊殺五千頭山羊的最好時機,一旦他們抓住了這個最好的時機,他們的進攻將會像洶湧海浪般勢不可當。


    左大當戶沒有出城,而是把五千騎兵交給了他的一個手下將領帶領,這個將領是他最得意和相信,他希望他能夠給他帶來勝利。


    這一刻所有匈奴兵腦中想得都是勝利。


    有句話叫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今天很可能應驗在這守城的五萬匈奴兵身上,可是他們還在白日做夢。


    當五千匈奴兵全部出城時,五千漢朝騎兵已經擺好了陣型。錐形陣型,霍去病的最愛。這種陣型極其利於衝鋒,所以它適合用於騎兵作戰,也適合於霍去病這種年少氣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再看五千匈奴兵,毫無陣型可言,因為他們不會,也不懂適宜的陣型所能帶來的好處,所以單單在陣型上,五千漢兵就占了很大的優勢。


    就這樣,隨著左大當戶手下將領的一聲令下,五千無所畏懼充滿信心的匈奴騎兵起了衝鋒,一次壓抑了很久的衝鋒,一次不顧一切,不顧戰友的衝鋒。、


    五千匈奴騎兵越來越亂,有些一開始還在隊陣最後麵的現在已經出現在了最前端,而有些一開始排列在最前端的卻出現在了最後麵,因為他們的馬匹和騎術有優劣和高低。


    五千漢兵卻是清一色的裝備,就連他們的馬匹也是腳力極其相似的,所以這是一隻即使遇到最危險的情況也不會輕易混亂的軍隊。


    霍去病還在等待,在等待五千匈奴兵更加混亂,在等待更加適宜的時機。金日磾則是列在了陣型的最末端,他的任務是利用絕佳的箭術救下遇到危險的漢兵,盡量地減少己方的傷亡。


    時機終於醞釀的差不多了,隻見霍去病粗壯的長臂一揮,五千漢兵立刻排山倒海般朝著前方不遠的五千匈奴兵衝了過去。單單從氣勢來看匈奴兵雖然正當gao潮期,可是比起漢兵還是略有不如,而且從兩軍背後揚起的灰塵濃淡來判斷,漢朝騎兵的馬匹顯然奔跑的更加快和有力。


    一眨眼的時間,左大當戶看到自己僅有的五千騎兵就和漢兵相遇了,再一眨眼,兩支隊伍接觸了呐喊聲停息了,又是一眨眼,廝殺聲產生了。在緊接著的幾眨眼間,左大當戶開始又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因為戰場上倒下的隻見匈奴兵,卻不見漢兵。隻見兩軍交戰處一銀色將軍揮舞著手中寶槍,迅猛地刺中周圍不斷湧來的匈奴兵,即使如此也沒有阻擋這個漢將的深入,對匈奴軍陣的深入,沒有人能夠看清他是怎麽進去的,更沒有人能夠看清他的槍是怎麽進入匈奴兵的身ti的,即使是被他刺中的匈奴兵,因為他的一進一出是連在一起的,甚至是他從始至終都隻有一招,一招刺死了幾百人,恐怖的一招,恐怖的漢將。


    這個漢將是誰,不是霍去病還有誰。左大當戶的眼球被這位開始穿著銀色鎧甲後來被染成紅色的將領給吸引了,他甚至不自覺地說出了“要是這個年輕人是我匈奴人那該有多好啊”的話語,事後他會驚訝於剛剛從嘴裏蹦出去的話語,因為霍去病實在是太勇武了,更可怕的是他還在不斷成長,終有一天他會過他的舅父。


    當左大當戶現這位漢將身邊的匈奴兵越來越少時,他才恍然察覺到事態的嚴重。原本被寄予厚望的五千匈奴騎兵在幾十眨眼的時間裏全部倒了下來。失去了主人的馬匹四處逃竄,不久場上就隻剩下剛才的五千漢朝騎兵了。


    五千漢朝騎兵竟然隻是損失了不到十騎,如此少的傷亡,那要讓多少匈奴騎兵來抵消啊。


    當左大當戶想到這個可怕的問題時,他的身ti再次顫抖了。


    “這個騎兵隊不屬於這個世界,他們要不是來自天堂就是來自地獄。”許多城樓上慶幸自己未曾出戰的匈奴兵這樣想道。


    整理隊形完畢,霍去病再次舉起已經沾滿了鮮血的長槍對著城樓上的左大當戶喊道:“你們的死期不遠了。”說完就帶著一幹手下迴營去了。


    金日磾也是稍微一愣,緊接著跟上了大部隊。身在五千漢兵陣型後麵,縱觀了整個交戰經過的他,深深地被這漢朝的jing銳騎兵給震撼了,如此厲害的騎兵,普天之下恐怕都不會有了,從前不曾有過,他懷疑今後可能也不會有了。


    匈奴人一樣以騎兵自傲,憑借jing良的騎兵而淩駕於周圍眾國之上,可是如今在大漢朝出現了一支更加強大的騎兵隊伍,這是否預示著匈奴的霸主地位將要終結呢?沒有人會懷疑,也沒有人會低估百足之蟲的大匈奴國。


    “大當戶,漢兵都走了。”


    在身旁一匈奴將領的提醒下,左大當戶才清醒過來,趕緊下令做好城池防守工作,並且嚴jin任何人出城。


    他的腦海中還在迴想著剛才恐怖的畫麵,還有霍去病那句話,留在他們眼前的是五千失去唿吸的匈奴兵的屍體。


    淮南境內。


    現在司馬錦和雷被兩人已經出現在了淮南第一要城的城牆外麵,雷被不知道這個神秘的皇帝到底要幹什麽,他要做的隻是跟隨和引導。


    司馬錦在雷被的引導下,用最短的時間到達了這裏,接下去有了雷被繼續的全力引導,無疑也會縮短司馬錦的這次淮南之行。


    司馬錦此時看到了雷被眼中的依戀和歡喜之色,便神通廣大地問道:“雷城主這些天呆在北疆,想必是思念這裏了吧?”


    雷被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能夠這麽容易就被猜到,急忙點頭應諾。


    司馬錦非常能夠理解雷被的心情,便說道:“待寡人平息了劉安的叛亂後就把這裏交給你管理,你看怎樣?”


    雷被想不到自己會被如此厚愛,急忙推辭道:“末將資曆太淺,身份也卑微,恐負陛下所托。”


    “唉,寡人說你行你就行,你不相信你自己總不會不相信寡人吧?”司馬錦鼓勵道。


    皇帝的厲害,雷被是知道的,在北疆,皇帝帶領手下不出五日就連複二郡的事實他也聽說了,於是他點頭道:“既然陛下抬舉,末將還要給陛下推薦一人,有了此人,末將才真正有信心將淮南治理好。”


    “何人?”司馬錦好奇,因為他知道像雷被這種人才推薦的人也肯定是個人才。


    “伍子胥之後人伍被。”雷被不假思索地答道。


    “哦,寡人嚐聞伍子胥因楚王昏庸而驚險逃出楚國並轉而借助吳國之力掃平楚國諸城的事跡,佩服其人之不凡才具和遠大誌向,想伍被既為他之後,應該也是個難得的人才了,寡人就依了你了。”司馬錦神往地說道。


    雷被急忙下拜頓道:“末將多謝陛下。”


    話說伍被這人確實是個人才,當初就曾以自己廣博的曆史知識並結合當今的社會狀況來勸諫劉安勿要起兵謀反,可惜劉安絲毫聽不進去,而是關押了伍被的父母。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了城門口。淮南王並沒有因為起兵一事而緊鎖城門,他相信漢兵不會這麽快到來,即使是周圍的郡國兵,他也都收買並打好關係了。


    城門一守兵看到兩人騎著馬就要進門,看到司馬錦著裝華麗氣質tuo俗,再看旁邊的中年男人,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月不見的雷被,不由驚唿道:“雷教頭,你怎麽迴來了。”


    城樓上的守將聽到有人喊著雷教頭,也急忙不相信地下城來,仔細一看竟然真的是雷被,便大聲向周圍的手下喝道:“淮南王有令,雷被為我淮南國的敵人,遇到此人就殺無赦,兄弟們,給我~~”


    這個守城將領還沒說出最後一個字,一把利劍就削去了他的頭顱,鮮血亂飆的人頭滾落在地的瞬間,所有士兵都震住了,包括雷被在內。


    士兵是因為領突然被殺,陡然不知所措才會驚訝不已,而雷被則是想不到皇帝下手會如此狠辣。


    不容其他人來得及思考,司馬錦便大聲喝道:“敢阻擋我和雷被進城者格殺勿論。”


    驚人的氣勢瞬間充溢滿了整個城樓附近,隨著血腥之氣蔓延進了所有人的腦海之中,在場的人中竟有大半還保持著驚訝的表情一動不動。


    即使能動的,也不敢對司馬錦和雷被動手,雷被曾經在淮南的威名他們都是知道的,淮南第一劍士的稱號也不是他自封的,而現在對比雷被和這個身著華麗服裝氣質非凡的人,很顯然雷被在下,雷被是隨從是手下的身份。再加上剛才那風馳電掣的一劍,所以沒有人再敢阻攔司馬錦和雷被兩人的前進了。


    司馬錦命令雷被撿起了城樓守將的人頭,然後拍了一下馬背,兩人兩騎就朝著淮南王府火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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