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裏逃生的匈奴小兵見二個穀蠡王都是沉默不語,於是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血水,小心地說道:“要不我們走吧。(..tw好看的小說)”


    很顯然,這“走吧”就是逃跑的意思,是讓兩位穀蠡王帶著殘存的四萬三千匈奴兵趕快逃向匈奴國,以此來逃避心中無盡的恐懼。


    小兵靜靜地等待著兩人的迴答,卻看見右穀蠡王緩緩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然後把劍指向了自己的脖子。小兵不敢動,也不知道右穀蠡王到底要幹什麽,不過當右穀蠡王手中的劍迅向外一劃之後,他知道了,他知道右穀蠡王拔劍是為了殺自己。不過他還是不知道右穀蠡王為什麽要殺自己,兩眼睜得圓圓的,不明不白地就這樣死去了。


    小人物的死亡不但很少人會知道,也很少知道自己究竟會死的,因為他們死得大都糊裏糊塗。


    可憐的小兵死前沒來得及問清楚,左穀蠡王卻代他問了,道:“你為什麽要殺害自己人,還嫌死得不夠多嗎?”


    左穀蠡王顯然也還沒明白過來,所以他其實也是個小人物,隻不過踩了狗shi運而被升為了左穀蠡王罷了。


    右穀蠡王不理他,徑直走了開去,快消失在左穀蠡王的視線時才通過冷風傳來一句話:“為了避免嚇倒向你這樣的人。”


    左穀蠡王聞言一愣,隨即大聲罵起了已經離開了的右穀蠡王。


    “主人,左穀蠡王那膽小鬼在罵您呢。”一右穀蠡王的親信提醒道。


    右穀蠡王揮揮手,低聲說道:“算了吧,大事為重。”


    然後右穀蠡王稍微思考了一會,朗聲道:“快點召集兄弟們,在匈奴兵中做點思想工作,盡量讓他們恢複點士氣。”


    身邊的親信正要離去的時候,守衛營寨的幾個匈奴兵就大聲驚唿了起來,聽這聲音似是遇到了非常嚴峻的問題似的。


    右穀蠡王連忙連忙跑著奔向了營門口,見到沿路上不是亂竄的人就是嚇得動彈不得的膽小鬼。不過當他看到連跟隨他多年的老兵都嚇得臉色青時,他意識到事態確實已經非常嚴重了。


    營門口出現了無數隻駿馬,駿馬上都無一例外的坐力著一個人,一個已經失去了唿吸能力的人,一個剛才從大營中派出去的人。


    所以有大約七千匹駿馬馱著七千具死屍朝著匈奴所在的大營緩緩走來,如此震撼的場麵,不要說剛剛參戰的士兵沒有見過,就連已有著近十年軍齡的右穀蠡王也從未見到過,因為這種場麵在曆史上都未曾出現過,也難怪見到的人會嚇成這樣子,特別是對於敬鬼如神的匈奴人。


    “傳令,點起火把。”右穀蠡王用力拍了拍結實的臉部皮肉,大聲喊道。


    他沒想到連他自己都變得感到恐怖了。


    於是右穀蠡王的手下親信帶頭,在幾個稍微膽大的匈奴兵的協助下,更多的火把點燃了起來,映的營門亮如白晝。


    “傳令,擊鼓。”右穀蠡王再次下達了命令。


    還是手下親信帶頭,鼓聲頓時四起,終於在火焰和鼓聲的雙重恐嚇下,幾千匹馬匹被嚇得跑離了原來前進的路線。


    右穀蠡王長籲一口氣,他知道這恐怖的場麵終於被他驅散了,不過他也知道,四萬三千匈奴兵心中的恐懼是不可能再被驅散的啦。


    再看此時的左穀蠡王,和其他嚇得快尿失jin的匈奴兵一樣,目瞪口呆,愣愣地呆在一個角落裏,任由右穀蠡王在不遠處鎮定地指揮著。


    就這樣,右穀蠡王如願地獲得了這支匈奴軍隊的指揮權,不過他麵對的情況也更加嚴峻了,剛才的幾次意外已經把匈奴兵的士氣再次降低了許多,要靈活地指揮這場戰鬥也已經變得不太可能了。


    更可惡的是還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麽人,馬賊肯定已經不可能,漢人也是可以肯定的,那麽是當地的守衛漢軍還是攻打雲中郡的漢軍追擊過來了。相對於前者,右穀蠡王更希望是後者,因為他相信攻打雲中城的漢軍絕對是漢朝最厲害的一支軍隊,如若不是而是普通漢軍的一部分,那麽漢朝的實力恐怕早就可以占領整個匈奴國境了。


    然而神出鬼沒的漢軍連給他分析當前形勢和鼓舞士氣的時間都沒有給他,因為一部分眼睛犀利的匈奴兵已經開始大聲驚叫了起來,營門不遠處再次出現了一支騎兵,個個身披著黑色鎧甲,連臉上都被鐵麵具罩著,活tuotuo一個個怪物。


    就在營門正前方,一支幾百人的騎兵出現了,跟兩個死裏逃生的匈奴兵描述的十分相像,果然是讓人看了就會有逃跑的衝動。


    緊接著是大營的東麵的匈奴守衛驚叫了起來,再然後是來自北部的守衛的驚叫聲,然後又是來自西麵的守衛的驚叫聲,因為在那三個方向也出現了可怕的漢朝騎兵。


    “這些是不是從地獄裏出來的鬼兵啊?”膽小的幾個已經開始胡亂猜測了,即使他們現在能夠很清楚的看清楚他們了。


    “這是支怎樣的軍隊啊,這騎兵隊背後的又是怎樣的主將啊?”右穀蠡王一時也忘了及時防守,自言自語道。


    這當然是一支來自漢朝的最jing銳的騎兵,背後的主將就是霍去病,年輕的霍去病,作戰經驗並不年輕,因為有衛青的時時教誨和引導。


    霍去病奉司馬錦之命在這個草原等待著從雲中城逃跑出來的匈奴兵,好找準時機一舉殲滅他們。司馬錦在霍去病離開之前告訴過他,讓他必須出奇製勝,否則要以少勝多肯定很難。舅父衛青也在他臨去前告訴他,讓他不要辜負皇上的一片信任和厚愛。


    所以霍去病現在正在用一種前人從未用過的作戰方式進攻著匈奴人的心理,而身ti上的進攻也即將拉開序幕。而為了全滿完成司馬錦所交付的任務,他打算盡可能的全殲這五萬匈奴兵,雖然自己手下現在隻有五千漢軍而已,不過都是jing銳,在他看來已經足夠了。


    “就讓我贏一場以一勝十的戰役吧。”霍去病自語道,然後大手一揮,大聲喝道,“兄弟們,衝鋒開始。”


    霍去病早在五原郡時就聽公孫賀說過自己的舅父衛青以五萬漢軍全殲了匈奴於單太子的十萬匈奴兵,而漢軍僅僅損失了一萬人馬,也就是說雙方的損失是一比十,但是在戰爭開始時兩軍人數的對比是一比二。現在的局勢是一開始就隻有一比十,也就是霍去病目前的形式相較於在白登山的衛青更加不利,不過霍去病絲毫不會膽怯。


    因為司馬錦在雲中城外對匈奴兵造成的驚恐,再加上霍去病剛才所用出來的鬼兵戰術,這不到五萬的匈奴兵已經快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綿羊了,士氣之低落,難以想象。


    所以這一仗司馬錦才會放心交給年輕的霍去病,霍去病才敢肯定此戰必勝。


    當右穀蠡王聽到對方軍隊主將衝鋒的號令時還在獨自猶豫,多虧身邊的親信小心推了他一把,他才從驚懼中及時清醒了過來,那親信說:“主人,漢軍騎兵衝鋒了,快下令弓箭手攻擊吧。”


    右穀蠡王也是大手一揮,出現的卻是幾乎沒有人響應他的命令,情況緊急,漢朝的騎兵已經快進入射程了,再不出手就會錯失良機了。


    “一旦大營被攻破,你們都會被砍頭,不要妄想漢人會放過我們,所以除了打仗還是打仗,難道你們守候在家裏的妻子兒女了嗎?”右穀蠡王一邊拿過旁邊的大鼓敲打著,一邊大聲喊了出去。


    所以的注意由此才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當聽到妻子兒女時,他們恐怖的神色中開始出現了思索之色,顯是被右穀蠡王說動了。


    所以一些弓箭手開始拿起手中的武器,開始裝上箭羽準備射擊。


    遠處的霍去病見狀,頓時大手斜著往外一翻,於是前衝的漢朝騎兵開始改變進攻的方向。


    右穀蠡王看到這四支衝鋒小隊,在就要進入離他們一箭之遙的地方時突然斜著奔了開去,不過這時弓箭手手中的箭羽已經全部射了出來,所以這些箭羽全部落空了。


    就在弓箭手手們歎息剛才的一箭落空時,剛剛跑開漢朝騎兵再次調整了方向向著匈奴大營急衝了過來,殺氣還是那麽猛烈。


    匈奴弓箭手不敢大意,再次拿起武器準備射擊,不過還是和上一次一樣,就在漢朝騎兵要進入一箭射程的地方時再一次躲了開去,於是箭羽再次落空、


    右穀蠡王當然知道漢朝騎兵並不是怕了自己的弓箭手手中的鋒利箭羽,而是在故意和他們玩著似乎是永無止境的遊戲。


    不過他暫時還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來。


    就這樣,漢朝騎兵似乎永遠不會累,騎術也永遠不會出任何差錯似的,每次都是在箭羽射臨身ti之前及時的躲開了,幾次下來,匈奴弓箭手不但累得滿頭大汗,更要命的是身旁的箭羽也不多了。


    因為他們是從城中逃出來的,除了隨身佩帶的武器外幾乎就沒有什麽武器儲備了。


    情況緊急,右穀蠡王終於果斷地下令道:“營中所有騎兵出列,排成四組,分別從大營四個方向出,圍成一圈,防止漢朝騎兵再次有意無意的進攻,同時也可以給漢軍一點小小的威懾。


    這威懾也確實夠小的,畢竟能讓這些匈奴騎兵整齊的組成四個小隊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這四隊匈奴騎兵的人數還是不少的,總共加起來應該過了一萬。


    右穀蠡王這招確實很高,就是遲了點,要不然也不會白白浪費這麽多寶貴的箭羽了。要知道在遠距離攻擊時,對付騎兵最好的武器就是弓箭手手中的箭羽,麵對箭羽,防守薄弱的騎兵就會毫無辦法。


    霍去病從小到大在衛青身邊耳濡目染,再加上天生的極高天賦,見到匈奴大營竟然派出了四支騎兵隊伍來克製自己的這套戰術,冷冷的輕輕笑了一聲,見招拆招,似乎早有準備的,再次用力一揮大手。


    緊接著出現的一幕非常恐怖,因為它讓大營中的匈奴兵再次有了一種束手無策,逃生無門的感覺。


    隻見原本空落的草原上,出現了一隊隊幾百人的漢朝騎兵,多的填滿了所有的角度,讓營中的匈奴兵看不到這些漢朝騎兵外圍的任何東西,除了蒼穹,但是蒼穹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因為現在還是淩晨。


    這是霍去病的包圍戰術,一次以少量騎兵包圍大量匈奴兵的包圍之術,霍去病一次勇敢的嚐試,一次前所未有的嚐試。


    作為年輕人,霍去病對於舅父衛青的優點就是冒險和創新,而這兩點是任何一場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役中所必然出現的。


    見到漢朝騎兵還有這麽多隱藏的,右穀蠡王也是蒙人驚跳了一下,因為他不知道這支詭秘的漢朝騎兵到底還有多少人沒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四萬三千匈奴兵再次陷入了絲毫不知道敵情的境地,也就再次陷入了巨大的恐懼之中。


    隨著漢軍包圍圈的不斷縮小,原本圍在大營外圍的匈奴騎兵不斷不自覺地收縮著防守圈,為什麽要後退,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而對於右穀蠡王聲嘶力竭的喝止聲,他們也置若罔聞。


    一萬多騎兵的連連敗退是否意味著四萬三千匈奴兵生命的即將終結,右穀蠡王不知道,因為他對於現在的情況確實已經無能為力了。一旦人心真的完全被恐懼給填充了,那麽一切的話語都會失去作用,所以右穀蠡王想到了殺雞儆猴。


    右穀蠡王隨後抓過一個嚇得全身哆嗦,應該守在營門口卻在接連後退的匈奴小兵,大聲喊道:“誰若敢再往後退一步,下場就是死。“


    接著一顆鮮血淋漓的人頭從右穀蠡王手中掉了下來,被扔到了不斷後退的騎兵眼前。


    可是大大出右穀蠡王初衷的結果生了,後退的騎兵不但沒有因此停下後退的腳步,而是在看到人頭的一瞬間嚇得大叫了一聲,開始四處亂竄了。


    當人在不斷想著死去時流出的鮮血和掉下的人頭時,人就會本能的畏怯和逃跑,更何況在幾天前他們確實見到過一次淒厲的場麵。


    就這樣,過一萬騎兵在五千漢朝騎兵的緊逼下,在右穀蠡王出於警示的一個舉動下,全部不戰而潰,而騎兵的潰散帶動了營內大量步兵和弓箭手的接連潰散,最後整個營地開始混亂,人與人互相衝撞。


    騎兵的衝擊力顯然要比步兵和弓箭手要大的多,可是騎兵的數量卻要稍微少一點,於是大營內的騎兵和步兵弓箭手開始成一定比例死去,被撞得血肉模糊的死去。


    均衡的比例得以使營內自殘的持續,因為他們不敢往外衝,他們也不可能衝出外圍去,因為外圍有著強悍恐怖的漢朝騎兵圍堵著。


    一部霍去病導演的,漢朝騎兵和匈奴兵演出的匈奴內部悲慘劇正在隆重上演,遠處有麵色冷然的霍去病和他的強悍鬼兵觀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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