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挖血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險以僥幸。


    聽到牛昌盛說了搶苕園的打算,當即拍板說可以幹。這種讓他們在夾縫中討便宜,可以做到萬無一夫,不搶白不搶。就是因為事情小而拈不上筷子,所以有累累得成經驗。而且得財現實,又不大動幹戈。幾個鄉下青年又沒見過世麵,到時候刀槍往他們頭上一指,要什麽還敢不給?自打進了監號,一直不敢透露當過土匪的曆史。現在明明在幹土匪的行徑,卻打著革命的旗號。


    田充漢想了一會,也覺得有利可圖,但是他很謹慎,要先派人去踩點,這樣才好判斷對方的實力。他們這邊人多還有槍,卻不能隨便用,也害怕對方有銃和刀等武器。到口邊的肥肉不可放棄,踩點沒有收獲,但是判明那裏與外界隔離,確是一個好目標。不但要做就一舉成功,而且不留痕跡和把柄。過去搶村子也有不知情而為的例子,那便是以窮兇極惡的麵目出現。隻見他慢悠悠站起來,拍著牛昌盛的肩說:你帶兩個人去偵探一下,到底有多大油水?既然是打獵的人,想必會有土銃,不要傷著我們的人。


    牛昌盛心無點墨,而且是個炮筒子,立刻接著說:要是我們直接端了那個窩,可不可以?


    田充漢何等狡猾?既不說好,也不反對。隻是慢騰騰地說:夜襲成功當然好,萬一被覺就要打起來,殺敵三千而自損八百,還是先弄清楚他們的情況再說。


    伍三苟,你帶路,按田掌門說的辦,先偵察一下。


    牛隊長放心,什麽時侯出?


    明天早上就去,連夜打探清楚就迴來,再多加些兄弟去抄他們的窩。


    饒向紅自畢思言和潘坡地外出未歸,在界上的聯絡點多次消息,他實在沒有當領導的才能,而且金學利、李小胡、王長立和陳誌德都不聽他的話。畢思言交代的事辦不了,幾個人成了一盤散沙。而且荷包暖和之後,都不想再思進取。那王長立的土銃裏現在黑藥也沒裝,成天就隻知道玩牌九賭錢。不過按畢思言的要求,弄來兩條土獵犬,到夜間算是有了放哨的。虧得畢思言為苕園的安全,設下幾道障礙,外人在穿越樹林的時候,根本找不到通道。所以牛昌盛帶人前來偵察,等於大海撈針。


    伍三苟隻知大致方向,進了樹林兩眼一抹黑,兩個人在接近苕園的時候中了障礙圈,一時間找不著北。起先還做了幾個標記,哪裏知道轉著轉著竟然迴到界上的起點了。返轉去明明朝前走,鬧了半天又找不到出路。其實他們已經接近苕園,而地上的坑窪常使他們偏離方向。又有條種藤蔓阻擋,所以不知不覺糊裏糊塗地繞了迴去。轉到天亮,又迴到原來的出點。氣急敗壞的牛昌盛打著伍三苟的頭問道:搓你娘,不是隻有2o裏地嗎?怎麽一夜都沒走到?


    我……我也不曉得怎麽走的。


    你敢扯淡?老子要你的小命!


    劉隊長,我們不如守在界上,等他們出來行不?


    說得輕巧,點根燈草。你當老子閑得沒事幹?


    我確實見過他們,還有人穿皮鞋呢。


    搓你爹的**,迴去跟你算帳。


    按說伍三苟走的路並不錯,隻是因為畢思言設的幾個障礙巧妙,才使他們走偏了方向。而且在密林中極易判斷錯誤,所以雖然離得不遠,卻始終找不到正確的位置。迴去後挨了一頓臭罵,牛昌盛還給了兩個大巴掌。田充漢一想,知道有人做了手腳,在黑暗中更容易上當。他有這方麵的經驗,打算親自出馬。並且找來了指南針,還有釘子上穿個布條。第二次去的時侯利用黃昏,直揷到畢思言他們的苕園。


    牛昌盛的烏合之眾沒有章法,現竹棚後一湧而上。不是爭搶頭功,而是想先到的先撈外快。仗著人多勢眾,又有刀槍在手,對幾個隱居的黑人自然不在話下。這一天饒向紅帶著人到附近采藥,棚屋中隻有李小胡前天傷了腳,在棚屋休息兼看守。既不打獵,土獵犬也在苕園。一條黃犬先現入侵者,豎起尾巴狂吠,黑犬更是盡職盡責,猛地衝上前,對著牛昌盛的人又吠又咬。


    ***好狠,快來幫忙。


    要不要打死了燒狗肉吃?


    打!盡量打!


    幾個人又是搶又是刀向狗起進攻,訓練有素的黑狗和黃狗異常敏捷,現受到攻擊立即跑掉,變換角度又開始反撲。這樣人狗交戰十分激烈,牛昌盛等人就是無法進入棚屋。兩條狗時而退向樹林,或者猛然竄進,張口就使勁咬。甚至牛昌盛要退的時候,它們還不依不饒,所以惹惱了幾個無奈的家夥。狗的體力比他們強,每次進攻都生猛有力。這場鬥爭使牛昌盛等人弄得精疲力竭。


    哎喲!伍三苟在避讓黑犬的攻擊中踩了獸夾,腳踝被夾得死死,手裏的刀也正好落在腳背。牛昌盛帶了一把手搶,這時侯用雙手掌準方向,對黑犬連開三槍。第一槍打在黑犬的後腹,黑犬歪了一下,猛地躍起,直撲向牛昌盛。眼看就要撲到,第二槍因為距離近,槍子打中頭部。黑犬的一雙眼睛冒火,倒在牛昌盛的麵前。他順勢飛起一腳,要把黑犬踢遠,想不到黑犬翻身躍起,原來槍彈隻是擦破頭皮,傷犬反而更加兇猛。


    犬牙咬住牛昌盛的肩頭,又甩頭一撕,連衣帶肉掉下一來。牛昌盛很早的時候就愛打架,身上的傷疤不下十幾處。肩頭雖然火燒火燎,卻還是牢牢握著六子彈的手槍。他側過身看準黑犬的鼻梁,幾乎貼著頭又開一槍。黑犬的頭上流出一股血來,那亮鋥鋥的毛都沾滿鮮血,倒地後一陣抽搐,周圍的草也被血弄得粘粘糊糊。黃犬是條母的,戰鬥力顯然要差一些。此時退到棚屋中,拚命吠叫,卻不敢往前衝。


    李小胡一個人閑得無聊,正拿著竹片自製的牌九在玩,聽到狗吠起先當是同伴們迴來,側耳仔細聽了一會。當他聽到犬吠特急,判斷是有外人來了,雙手一抹,牌九散了一地。又聽到轟然槍響,嚇煞。一雙綠豆眼四處掃著,幾杆土銃在牆上帯著牛角裝的黑硝掛滿,順手取下後扳機也打開,輕輕取下隔著黃藥的紙和布,端起銃來描腰走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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