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來了宋版書,不識也是廢紙。.tw[]


    龍崽初長不怕天,雖然不會說活,卻毫不畏懼地擋在父母前麵。這樣一來旱魔天兵反而失去氣焰,比那高聲呐喊降了八度,差一點成了委屈的傾訴。


    大膽刁民,竟敢偷食仙家酒食!


    各位仙長所剩殘餘,隻當接濟荒民,何必動怒?


    上天就是派我們來懲罰不敬的下界生靈,所以製造大旱。


    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怎麽要生靈塗炭呢?


    不關我們的事,我等奉旨而為。


    既然奉旨,何故在此山狂飲呢?


    好利害的刁民,巧舌如簧。來呀,拿下!


    龍獵戶跑上前護住龍崽,那龍崽也不含糊,雙臂一伸,又大了一圈。破被單裂開,赤條條站在爹娘前麵護著。龍獵戶暗中感覺龍崽力大無窮,拉不住他,眼睜睜看他竄到天兵中間,左推右搡,把旱魔天兵弄得七歪八倒。饒是他一時興起,奪過天兵的三股叉,輪起來一陣狂掃,把旱魔天兵如趕狗一般,打得哭喪而逃。這時侯天空突然烏黑密布,傾盆大雨接著也來了。不過這雨中的雷電不往別處,都集中在蛤蟆崖上狂轟濫炸!龍家三口開始受到雷襲電擊,以為此命休矣。想不到雷電越是對他們進攻越是碰一鼻子灰。漸漸三口子有了膽子,站在崖上動也不動。周圍的亂石草木都被擊焦,就是撼不動他們。


    那龍崽更是手舞是蹈,嘴裏咦呀不停,不要說逃走的旱魔天兵聽不懂,就是他的父母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那把三股叉被輪起來越轉越快,雷電打在上麵又亮又響!看來他玩耍得興致極高,唬得旱魔天兵一窩風逃盡。在大雨中歡唿的山下農人,看到一位赤身揮叉的神在舞蹈,不約而同地朝那裏叩拜。


    第二天雖又是紅日高照,山上遇旱的草木卻恢複了生氣,山下的莊稼好比死裏逃生,茁壯生長。龍崽起床後穿了父親的舊衣服,找出三股叉東撮西搗地玩。叉到之處岩石亂飛,火星閃爍。又用天兵的三股叉,在山腳鑿出一個洞,那洞中流出了清泉。……阮長一口氣把傳說講完,畢思言還在雲裏霧裏沉思。他在想:人與天鬥,也是占了理便勝了,鄒化三為非作歹,也該有報應才對。自己現在亡命在外,怎麽樣讓鄒化三償清孹債?


    想什麽呢?再翻過山就到阮家村了。


    阮叔的故事講得真好,那龍崽一家後來怎麽樣了呢?


    至於他們怎麽樣那說法太多,有的說迴大幕山打獵,也有的說他們成仙,還列入正班。更有的說那龍崽本來是東海龍王的太子,帶著凡間父母去了東海。不管什麽結果,百雅泉的水終年不斷,造福一方。


    阮叔一定還有許多故事?


    有哇,想聽的話到我那裏住幾天,每天晚上給你講兩個。


    我還得去界上找人,有機會再說吧?


    慌麽呢?我那裏有幾本書,怎麽也看不懂,看你是個有學問的樣子,幫我看一看。


    畢思言聽說有古書,兩腳也就不聽使喚,隨著阮長到了屋下。這山村隻有十幾間泥草房,阮長屬於大隊幹部,擔任民兵連長的職務。雖然有時侯在生產隊做點農活,大部分時間都在大隊或別的生產隊轉。這種工分加補助的收入,比一般公社社員肯定要高。他家的泥草房有半截是雜磚所壘,同村都叫他家是磚房。由於屋頂是茅草鋪成,所以屋簷都比較低,房內陰暗潮濕,沒有窗欞,而是用木扳支撐著。阮嬸不在家,孩子也上學去了。


    阮長從破舊的大櫥中拿出四本線裝書,畢思言一看簡直人都快暈暈忽忽了。那是真正的宋版書《詩集傳》,《詩序辯說》在書尾,說明這二十卷本是早期刻本。雖說不全,但是書體完整,白口都沒有損壞,應該是極其寶貴的珍品。阮長在說:這是從一座古墓中得來,當時他爹犁地時翻出。由於棺木腐朽,隻有這用漆盒裝的綢布包很打眼,所以他爹帶迴家來。阮長讀完小學就開始學做農話,也不知道這些古書是什麽內容。父子倆都沒在意,隨便放在破櫥櫃中。不想沒幾天,他爹一病不起,幾位半農半郎中看過,都說不知得了什麽病。用土方式煎的中草藥也不見效,當得知他們掘了古墓,斷定是衝了鬼。請過跳大神的來折騰,又到遠處的寺廟求神拜佛。爹的病一天比一天重,拖了幾個月,最後還是歸西去了。臨終隻是對阮長說:把書藏好,將來會有用的。


    按阮長的想法,爹的病多少與古墓和這書有關係,所以把它看成不祥之物。本想一把火燒了,可是爹爹又要他保管好,真是左右為難。


    阮長當時隻有十五歲,對於這幾本書很反感,隨便丟在了床底下。後來根一位同鄉去參了軍,就把這些書做兩處埋藏,不久也就忘記得一幹二淨。轉業迴來的時侯突然想起,找到埋書的地方,但是隻挖出一半。另一處可能被山洪衝走了。


    畢思言歎息了一陣,告訴阮長說:這些書價同金子,就是獻給國家也有大量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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