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其實我沒有……”紫萱想開口解釋。(..tw好看的小說)朱棣,其實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懦弱啊!


    朱棣,當日與你一同被困碼頭,你的喉嚨抵著朱允文的劍尖,對我說了那麽多絕情的話。即使不明白你為什麽突然決定放棄我,突然與我劃清了界限,可我清楚地看見在你決定放棄之前,朱允文湊在你的耳邊,對你說了些話悄悄,所以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苦衷。


    或許我怨過你,怨你拋下我選擇獨自背負,怨你毫不留戀地放棄我們得之不易的感情,但從來沒覺得你懦弱,真的,從來沒有。因為我知道,注定無法擁有一段感情的時候,選擇放手遠比選擇繼續糾纏需要更多的勇氣。


    千言萬語洶湧在心中,紫萱從未覺得自己原來是這樣理解朱棣,原來這些年來故意躲著避著不願見他,不是因為怨他,而是害怕自己立場不夠堅定。害怕自己的任性會與朱棣的隱忍發生化學反應,這種反應會很容易破壞掉和親公主與燕王,與皇長孫,三人之間好不容易形成的酸堿平衡,甚至整個皇宮,整個金陵城,整個大明的酸堿平衡。


    “嗬,我從未覺得自己有多麽偉大,然而你我朱允文,我們三個的確做出了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最大的犧牲。”


    紫萱苦笑著搖搖頭,剛一開口,雙唇便被朱棣那對薄涼的嘴唇緊緊壓住,身子不由地一顫。這一吻帶著強悍的,霸道的,不容抗拒的氣息,混著淡淡的酒香,是清醒時的朱棣從不曾給過的味道。


    真想就這麽一直,一直一直被他吻著,滄海桑田,地老天荒。


    可是那條路走呀走呀走呀總要迴家,兩隻手握著晃呀晃呀舍不得放。你不知道吧,後來後來我都在想,跟你走吧管它去哪呀……


    突然生出這樣的念頭,紫萱自己也吃了一驚,又羞又急,慌地想要掙紮,卻被朱棣翻身壓住。仗著醉酒,以強健的身子輕而易舉地製服了紫萱的掙紮。


    “鬼才知道你到底是真醉還是裝醉,故意站我便宜!”


    紫萱一時覺得委屈,並緊牙齒在朱棣的下唇上咬了一口,明明沒怎麽舍得用力,卻感覺到了腥鹹的血味從朱棣唇邊溢到自己口中,不由地一陣心慌。


    誰知朱棣隻是悶悶地哼了幾聲,雙唇竟真的離開紫萱,不知所謂地呢喃道:“那是什麽味道?以前,都沒有……”


    馬車仍在奔馳,紫萱不知一簾之隔的車夫有沒有察覺車內的情況,自己先憋了個雙頰充血,咬牙切齒地道:“朱棣!”


    憋足力氣推開朱棣,氣急敗壞地坐起來。仗著喝醉白白占了這麽多便宜,就算是戀人關係,這一巴掌也是少不了的。事實上紫萱也真的揚起了手臂,卻見朱棣一動不動地躺在車廂裏,雙眼緊閉,唇角微微揚起,竟然真的熟睡起來!


    “該死!”


    揚起的巴掌定格在半空當中,半晌。握成拳狠狠甩下來,你最好一覺醒來把今晚的事情統統忘幹淨!


    隨即哭笑不得地苦笑起來,一時竟覺得中秋之夜能與朱棣共同擁有這樣一段算不上十分美好也算不上十分浪漫,卻著實特別的迴憶,就是向她施加多少的威逼利誘也沒辦法統統忘掉的。


    照著朱棣嘴角的弧度勾起自己的嘴角,柔聲嘀咕道:“明日一覺醒來,我看你如何解釋唇上的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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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顛簸一陣,漸漸遠離了城郊,相對平穩地行到了燕王府。道路兩邊仍舊燈火通明,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一下子把紫萱從一個時空甩到了另外一個時空,除了留在朱棣唇上的齒印,仿若城郊的一切根本不曾發生,皆為又有一夢。


    謝天謝地,除了被他借醉強吻了,之後便未再出什麽亂子。


    車子停穩,紫萱xian開簾子望了望,接著姣好的月光和燕王府門前掛著的燈籠清晰地看見季淑妃步履焦急地從門口迎出很遠。


    朱紫蕭顛顛兒跟在季淑妃身後,因著步幅較小,被一心想見朱棣的季淑妃拉開了一小段距離,追起來也有些吃力。[..tw超多好看小說]


    季淑妃親自打開車簾,今日她本與燕王府的其他王妃一樣,獲允約了娘家姊妹,領著朱紫蕭一同賞燈,中途朱紫蕭不斷地嚷嚷著困了,沒辦法才告別姊妹先折迴燕王府。


    紫萱便在這個空擋裏打了個時間差,到燕王府叫了侍衛,等著季淑妃迴來,隻剩聽說“燕王城郊醉酒。和親公主已經帶人去接了”這道通知的份兒了。


    雖然心裏早已做足了準備,看見紫萱的時候季淑妃還是lou出了掩飾不住的醋意,以及……敵意。紫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季淑妃今晚要伺候朱棣醒酒,發現朱棣唇上的齒印也是早晚的事情。不過以她對季淑妃的了解,即便發現了也不敢過於聲張,再說做都做了,也就不怕被人鄙視。


    簡短地寒暄一下,季淑妃對紫萱的幫助或真或假地表示了謝意,交談間朱紫蕭已經趕到了車前,頻繁喘氣的同時亦不忘拿一雙充滿敵意的眸子瞪著紫萱,弄的紫萱哭笑不得,這孩子還真是一絲不苟地了季淑妃的一切傲慢。


    吩咐侍衛將朱棣拖進府中,季淑妃又或真或假地邀請紫萱進府喝茶,紫萱想起朱棣唇上的齒印,腦海當中很不厚道地閃過“鴻門宴”三個可怕的字眼,暗暗嘀咕著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裏,淺笑著予以了婉拒,季淑妃便吩咐了燕王府的馬車送她迴宮。


    朱紫蕭站在季淑妃身後,不住地打著哈欠,季淑妃與紫萱做了簡短的告別便轉過臉去,帶著厚厚的心疼佯嗔道:“你這孩子,頭前嚷嚷著要睡。迴到家裏又說什麽都不肯睡,我說讓你先睡下,等你父王迴來在把你叫醒不就好了!”


    適逢朱紫蕭一個哈欠打完,拍著嘴巴反駁道:“我就想自己著等父王迴來,好讓他一迴來就能看見我!”


    季淑妃不以為然地哼了哼,“看你父王都醉成那樣了,你讓怎麽看見你?我看你就是個死腦筋!”


    已經坐上馬車的紫萱聽到母子二人的對話,心緒在一時間百轉千迴。


    迴到寢宮已至半夜,秀雅正坐在外廳裏,拿手指著額頭打瞌睡,聽見下人給紫萱請安的聲音又急急迎了出去。看見紫萱安然無恙,臉上的擔心才消退了些。出於做宮女最基本的職業道德,也沒多問,隻是通過察言觀色發現紫萱的表情說不上是喜是憂,一味地飄忽不定,便在服侍這位郡主休息的時候多添了幾分小心。


    服侍了紫萱,秀雅便在對麵一張簡陋的單人床上躺下來,不一時便發出了平緩的鼾聲。紫萱躺了一陣總也揮不掉這一日發生的場景,尤其想到被朱棣強吻的一幕,愈發輾轉反側,眼睛睜開閉上數次終究沒有睡意,幹脆翻過身來,胳膊支在軟綿綿的枕頭上,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發起了呆。


    一時想著朱棣有沒有醒酒,醒來會不會記起今晚發生的一切,記起來又會作何感想,一時又想著季淑妃在一旁伺候著,這時候肯定看到自己留著朱棣唇上的齒印,不知會作何聯想,會不會找機會報複。


    轉而想到季淑妃畢竟是燕王府的女人,平日進宮的機會不多,即便進宮也有一堆親戚下人圍著,很少有機會跟她單獨相處,即使單獨相處,以她現在的身份季淑妃也不能沒有理智地對她亂來,說她報複恐怕有點杞人憂天。


    胡思亂想一陣,思緒越飛越遠,想到不久之後便是朱允文選秀女的日子,趕著邊疆又不太平,當初被朱元璋打敗的幾股勢力也都暗中蟄伏著,蠢蠢欲動地尋找削弱大明的機會。出於私心,紫萱真希望那些勢力多搞一些亂子出來,隻有把朱元璋的注意力引到國家大事上,才不會有閑心顧及朱允文的後宮。


    一時又覺得即使這樣也隻能拖得一時,無論是從長薑七號的描述還是伏羲八卦圖的顯示來看,朱元璋的王朝才剛剛開始,中間會經過幾代明君治理之下的盛世。離著衰退似乎還有很長的距離。(..tw好看的小說)


    一時思緒又折迴燕王府,擔心季淑妃會不會趁朱棣醉酒對他“用強”,想完先“呸呸”幾聲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把,幽幽歎口氣,朱棣朱棣,看你的妃子與兒子一副母慈子孝的場景,我寧願相信你很幸福,隻有你幸福,我才覺得幸福。畢竟從傳統道義上來說,你我的結合建立了在互相破壞對方感情的基礎之上,我們不能一錯再錯。


    想到破壞,自己的介入委實破壞了朱棣和那些妃子的感情,那麽朱棣破壞了她和誰的感情呢,朱允文?想著有兀自苦笑起來,我和朱允文之間……算是有感情嗎?


    對麵的秀雅似乎聽到了紫萱的歎氣聲,xian起簾子問道:“郡主沒睡麽?”


    紫萱拖著下巴扭過頭,含糊道:“我睡不著,你能陪我說會兒話麽?”


    秀雅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出聲應了句,紫萱便幹脆坐起身來,招唿秀雅坐進她的蚊帳,秀雅起先誠惶誠恐的說什麽也不肯,奈何紫萱一再要求,又以主子的身份下了死命令推卻不過才小心翼翼地坐了過去。


    紫萱拉著秀雅的手,從前堂到後宮前堂,隻要是能想起的,不管身份等級挨個八了一遍,以及一些平常從不提起的東西,也挑揀著與秀雅交流一通感想,聒噪了近兩個時辰,外麵值夜的宮女不時能聽見一陣笑聲抑或一陣歎息,因著紫萱交代她們不必進來,具體的內容也聽不大清楚,難免一人一個猜測,傳了不少版本出來。


    口幹舌燥的,秀雅伺候著喝了水,紫萱還是睡不著,隨口問起了秀雅的身世。


    交談中紫萱才知道秀雅的身世很可憐,父親死的早,家裏剩一個母親,拉扯著兩個姐姐和一個弟弟一個妹妹,算她一共五個孩子,雖說朱元璋登基之後為百姓免去一些苛捐雜稅,這樣脆弱的家庭還是被貧窮逼到了迫不得已的境地,母親將她送進宮來做宮女,又將妹妹送給了遠房的表姨,母親平日打打短工,兩個姐姐kao給人家做做針線,以此來供弟弟讀私塾,期待能在仕途之路有所收獲,隻是弟弟年齡尚小,離著升官發財的美好憧憬也是路漫漫而修遠。


    問起家人最近的情況,秀雅進宮這些年,除了發月錢的時候麻煩老鄉捎一些碎銀補貼家用,再費些人情求識字的總管寫封簡易的家書,迴去讓識字的弟弟念給全家人聽,除此之外便再沒多少機會與家人聯係。


    紫萱聽的秀雅聲音發顫,知是說到了痛處,低頭幽幽地歎了口氣,原來這世界在宏觀上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樣子,微觀到每個個體身上,卻都經受著屬於自己的苦難,而每個人都將上天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看的比什麽都大,往往忽略了周圍人的感受。


    想著,伸手握住秀雅的手,秀雅的手臂明顯一顫,紫萱才發覺兩人的手溫同樣冰涼,根本不足以互相取暖。輕歎一聲,轉而又lou出一個溫暖的笑意,拍拍秀雅的手背道:“以後不用費人情寫什麽家書,你知道我進進出出不喜別人跟著,你隻管得空就迴鄉下探望親人,盤纏家用都不必擔心,敬事房的主管我也會去說通。”


    秀雅聽的心中一熱,眼淚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起了轉,一時不知說什麽好,下床想給紫萱行大禮,又被紫萱攔住,柔聲笑道:“以後沒人的時候,你與我不必這麽客氣,隻把我當成鄉下那些姐妹當中的一個就是了。”


    秀雅心中受寵若驚,麵上卻連連擺手說萬萬不可,紫萱便故意做出一副受傷的樣子,玩笑道:“怎麽還嫌棄我,不如你那些鄉下的姐妹們會做針線麽?”說的秀雅更是驚恐。


    鬧夠了,紫萱又轉過身輕輕拉住秀雅的另一隻手,隨意晃動之間使得秀雅的心緒平複了不少。秀雅無可否認,進宮這些年也換過幾個主子,從沒有哪個主子像紫萱這樣對她好過,更惶成稱姊稱妹,雖然一開始就覺得紫萱和其他主子性格完全不一樣,對下人從不冷眼相待,即使犯錯也不舍得當真打罵,甚至看見下人做什麽重活還會湊上去搭把手,當然,多數時候還是被下人誠惶誠恐地攔住了。不過有一點卻是公認的,紫萱的詞典裏好像從來沒有什麽等級觀念。


    秀雅也沒有把握紫萱對她的好能持續多久,或許主子累了就會睡下,天一亮就忘了,或許這種心血來潮可以持續一段時間,等著主子新鮮勁一過,彼此的熱度也就退了,關係勢必會冷淡下來,反正在男尊女卑,等級分化如此明顯的朝代,皇上的愛妃也不過說失寵就被打進冷宮,秀雅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一個卑微的宮女也可以被一個高高在上的主子長期視為姐妹。


    事實上紫萱也無法預測她對秀雅的好到底能持續多久,隻覺得這一刻握著她的手,手溫雖是一樣的冰涼,心中卻是無限溫暖的。兩個受傷的女人,總是很容易湊到一塊。


    二人又天南地北的扯了一陣,紫萱向秀雅提起餘留在記憶當中的藍玉國,仿佛每一件事都能引起秀雅足夠的興趣,說到高點還時不時地出聲低叫,秀雅才發現原來頭頂的天空並非鄉下種田時仰頭看見的那麽大,更非進宮做事之後被紫禁城圈起來的那麽大。


    紫萱斜著伸直手臂,對著攤開的巴掌眯眼道:“秀雅,或許在你小時候看見的天空隻有巴掌這麽大,你以為那是全部的世界,然而等你長大了,你會發現原來外麵的天空真的很大,大到足以突破你想象力的極限。”


    秀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轉而又不以為然地笑道:“不過話說迴來,天再大地再寬,能容下咱們的地方永遠隻有這麽大。”


    秀雅伸手比了一個與人體截麵積大致相等的圓圈,隻驚的紫萱一陣一陣地發愣,她隻以為秀雅沒讀過書,卻沒想到這種深奧的話能從她的嘴裏說出來。想想又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話說迴來,但凡看上去很深奧很裝逼的話,八成都經不起太大的推敲,仔細一想都是廢話。


    紫萱到底沒有想明白,人活一世到底應該追求身外更大的天空,還是像秀雅說的那樣,感激容你納你的那一小片地方。


    後來又向秀雅提起她和朱棣之間的故事,隻不過將故事的背景移到了藍玉國,朱棣變成了藍玉國的某皇子,積水潭邊的玩笑告白,為脾氣古怪的老婆婆追偷荷包的小賊,還有在君宇凡家小住時發生的趣事,秀雅將紫萱那些豐富多彩的生活和自己一成不變的人生比了比,愈發覺得羨慕。


    紫萱也很奇怪,即使將整個故事挪到藍玉國,自己居然還能說的那麽順嘴,場景代換的時候根本不用刻意去費腦子,說著說著,竟開始相信朱棣本身就是藍玉國的某皇子了。


    聊啊聊,迴憶了過去,感歎了現在,按著套路終於輪到了展望未來,紫萱問起秀雅有什麽打算,秀雅雙頰不經意地飛紅,低頭道:“一個宮女能有什麽打算?不過是一輩子半在主子身旁伺候,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罷了。”


    “看看,這才剛說了不提主仆,你卻轉眼就給忘了!”紫萱佯嗔一句,秀雅本能地行禮道歉,又被她攔住。聽出秀雅說話時語氣有些奇怪,臉色也突然變的不同,直覺有什麽內容被她故意隱藏了。


    紫萱輕咳兩聲,若無其事地道:“話不是這麽說的,我看伺候其他主子的宮女也不是說定伺候一輩子,遇著大日子,就像這中秋節,或者哪位公主皇子或嫁娶或封王,主子都會對下人施與恩惠吧?”


    這些都是紫萱無意間從下人口中聽來的,據說這紫禁城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主子們為了表示對下人的體貼,每到大節日都會選出幾個符合條件的下人出來,被選到的幸運兒可以自主決定去留,願意留下的月錢翻倍,願意走的便一次結清銀子,從此擺拖做奴才的命運,再發些補貼讓他們迴家與親人相聚,據說那些補貼足夠他們和他們的家人這輩子不用為溫飽問題發愁。


    紫萱覺得自己也算紫禁城裏的主子,秀雅又是她的下人,隻要她想,便可將這些條件運用到秀雅身上,剛剛聽秀雅提起她淒苦的身世,這種事情對她可是再好不過的了。


    秀雅聽了輕輕搖頭,幽幽歎道:“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運氣,一年到頭的大日子能有幾個?再說施與恩惠也不是必須執行的死規定,都是哪個主子高興了,又不怕麻煩一層一層地知會下去,各層都點頭了才能放人走,多數主子都是怕麻煩,有這個好心也不見得一定願意做這個好事了。”


    唔,紫萱若有所思地凝眉,秀雅說的也很有道理,難怪今日就是中秋,卻也沒聽多少奴才議論哪個幸運兒被主子施與了恩惠呢,原來中間還橫著這一道坎,做好事都要一層一層地過這麽多關卡,這規矩分明就是廢了嘛!


    抬眼見秀雅神色黯淡,一時又起了俠義心腸,二五八萬地保證道:“放心,你是我的人,我還沒有權利表決你的去留麽?你隻說想去還是想留,咱們不在這見鬼的恩惠上下功夫,另辟蹊徑!”


    “我……”


    秀雅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巴,其實紫萱從一開始就猜到她的心早已向往外麵的世界,又怕隻說會被責怪對主子不忠,這才拐彎抹角地沒有開口。


    紫萱牽唇一笑,半真半假地道:“女大不中留,你若想去,我便沒有強留的道理,你現在年齡還小,等再過個二三年我想辦法送你出宮,順便送一個如意郎君給你!”


    秀雅聽的麵lou紅暈,低頭道:“郡主!”


    “心裏有中意的人嗎?”


    紫萱突然甩一個問題出來,秀雅毫無準備,本能地愣在了那裏,抬眼見紫萱臉上的表情格外地意味深長,也就放棄了扯謊的念頭。反正聰明如她,扯謊根本等於扯淡。


    “哈,看上了哪家哥哥,他也喜歡你嗎?對你好嗎?什麽時候的事情,一定有過很多轟轟烈烈的經曆,很多山盟海誓的約定吧?快跟我說說嘛!”


    紫萱盤起雙腿,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做好,拖著下巴,雙眼寫滿了迫不及待的神色,紅線牽了不少,自己也經曆了許多,卻還真沒聽人親口說過自己的戀愛曆程。


    秀雅起先還扭捏著,被紫萱催的沒辦法,才慢吞吞地開口道:“說出來郡主可別笑話我……”


    “不笑話不笑話!”紫萱忙道,秀雅的愛情故事一定帶著清新的鄉土氣息,好奇都來不及,哪有笑話的道理。


    秀雅靜下來理了理思緒,這才紅著臉說:“是經常幫我捎信的一個同鄉,他在城北的碼頭上做些搬運的活計,其實我和他之間,根本沒什麽轟轟烈烈的經曆,也談不上什麽山盟海誓的約定……”


    “啊?”紫萱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忍不住cha嘴道:“那你們是怎麽走到一起的嘛!”


    秀雅臉一紅,低頭道:“我與他認識有四五年,以前隻是讓他幫忙捎信,想著每次欠他一個人情,便隨意送一些主子們賞賜的首飾,叫他當了換銀子,起先他不肯收,慢慢熟起來,也就不怎麽推卻了,每次從迴來也帶些家鄉的特產給我。”


    “就這樣啊……”紫萱略顯失望地吐吐舌頭,不甘心地問道:“那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你們的關係明確下來呢?”


    紫萱見她提到那個“他”的時候表情十分認真,這個時代又不流行耍朋友,大多數的交往都是以婚嫁為前提的,總不能就這麽你來我往地維持著曖昧關係吧?


    秀雅果然沒有說完,低頭繼續道:“是兩年前,他從家裏迴來的時候除了給我一些特產,又另外送我一個沉甸甸的布兜,你道是什麽?”


    “你先前送他的那些首飾。”


    紫萱有氣無力地迴一句,秀雅卻驚喜道:“郡主可真聰明,一猜就對了!”


    切,這有什麽?紫萱不以為然地打個哈欠,下麵的情節編都能編出來,無非是男方對女方早已上心,便將女方送的首飾攢起來,來了個零存整取,附帶說些展望未來的甜言mi語,女方便把未來托付在了男方身上,這……


    這個秀雅,也太容易被感動了吧!


    抬眼見秀雅一副受傷的表情,諾諾道:“我就知道說出來會被郡主笑話。”


    “……”


    紫萱一時無措,正呆呆愣在那裏,秀雅卻又開口道:“我的故事沒有郡主那般精彩,郡主可能會笑我死腦筋,我看人雖說不上多準,也知道一個懂得為女人攢下首飾的男人,是值得放心托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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