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下人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就在剛才,他們自以為默契地閉上雙眼的片刻之間,燕王府上演了一出史上最牛的王妃爭寵案。


    風卷殘雲過後季淑妃和筱淑妃的姿勢保持在港台電影中經常出現的,一路囂張的罪犯最終被扮豬吃虎的警察製服的狀態上。不用說,季淑妃就是那個倒黴的罪犯,並且被優秀的人民警察隻動用了二成的力量將其製服。


    “大……大膽!”


    最先反應過來的小太監顫聲叫道:“大膽刁民,還不快放了淑妃娘娘!”


    蝶妃鬆開還在不停掙紮的季淑妃,一臉輕鬆地拍手道:“嗬,王爺親封的蝶妃轉眼成了大膽刁民,這就是你們燕王府的待客之道麽?”


    “那也要看待的是什麽客!”季淑妃忍住傷痛,故作強硬地反駁一句,言畢本能地後退兩步,生怕數步之外的蝶妃刹那間變成母老虎向她撲過去。


    微緩了情緒又覺哪裏不對,.凝眉道:“你說什麽,待客之道?”


    說時有意加重“客”字的發音,日前.燕王突然將她領到府中,第二天就封了蝶妃娘娘,她卻自稱為客,這也太不合邏輯了。


    蝶妃若無其事地挑挑眉,微微.仰頭道:“沒錯,我在燕王府隻是借住,該走的時候自己會走。”


    “你撒謊!”季淑妃立即駁斥,自她進府以來,還沒有哪.個王爺的女人敢保證可以在想離開的時候隨時離開過,這種鬼話騙騙小孩子還可以,對她無效。


    蝶妃卻不屑地笑笑,用鼻音哼道:“女人,騙你有銀子.麽?如果想騙你,以我的聰明完美地結合你的愚蠢,我有信心讓你對我的存在一無所知。”


    好囂張的態度,季淑妃陡然色變,待要開口,蝶妃.卻不耐煩地朝丫鬟吩咐道:“少玲,送送這位娘娘。”


    隨後又完全無.視季淑妃早已變成菜色的臉蛋伸個懶腰,打著哈欠叮囑道:“順手把門關上。”


    “娘娘,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還是走吧!”


    被新王妃雷到瞠目結舌的小太監顫抖著勸道,季淑妃則滿臉怨毒地瞪著蝶妃,咬牙道:“我還會迴來!”


    “隨時歡迎,不過沒有茶喝哦。”


    蝶妃壞壞地勾起嘴角,目送找茬不成落得一身傷的季淑妃跨出院門,隨即懶洋洋地招唿道:“門外的朋友等半天了,有什麽事嗎?”


    隻在紫萱愣神間,蝶妃又道:“來者皆是客,二位院裏請吧。”


    啪――啪――啪――,有且僅有三下掌聲抑揚頓挫地響起,幹脆利落。


    “好漂亮的美人,好厲害的身手,好狠毒的舌頭!”


    “過獎,閣下……”


    蝶妃矮身將剛剛打鬥時碰歪的搖扇扶好,漫不經心地抬起頭來,下一秒卻如被人施了葵花點穴手一般,生生將未完的話咽進了肚子裏。


    以她的聽功,教訓季淑妃的同時察覺院外躲著兩個人不算什麽難事,可她終究沒有特異功能,不會透視,就無法在來者現身之前猜出他們的,確切地說是她的身份。


    短暫的對視過後,一雙怒火狂燒的眼睛聚焦在一張不知所以的臉龐上,旁邊還站了一位不明真相,隨時有可能變成炮灰的群眾,對號入座剛好是蝶妃,紫萱,以及朱允文。


    真的是她……


    本以為躲在院外的是與季淑妃一道找茬並聰明地把季淑妃推出來當炮灰的其他娘娘,卻萬萬沒想到會是她。


    與此同時,紫萱左手的食指與中指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一聲內容相同的驚唿:是她?!


    怎麽會是她……


    拜托!有沒有搞錯?這一趟陪著朱允文來燕王府,是找傳說中的新王妃談判的,新王妃怎麽可以喧賓奪主地對我怒目而視!


    紫萱鬱悶之下擰緊眉頭,卻明顯被蝶妃所散發出的氣場震攝住了,不好過於囂張,隻能低聲下氣地試探道:“這位小姐,我隻不過隨便誇你幾句,沒必要搞的像我殺你全家搶你男人的樣子吧?”


    “你還有臉說出來!”


    蝶妃歇斯底裏地怒吼一聲,朱允文本能地拉起紫萱的手,怯怯地壓低聲音道:“好可怕,你們有仇啊?”


    “拜托,是她一廂情願地把我當成假想敵,我根本不認識她好吧?”隨即弱弱地朝蝶妃瞥一眼,哆嗦道:“大概,認錯人了吧?”


    蝶妃冷哼一聲,麵沉如水道:“怎麽,藍玉國折騰的差不多了,又心血來潮地跑到大明朝禍害子民了?”


    原來是藍玉國的老鄉啊!紫萱長舒一口氣,隨即眉頭一皺,指著自己的腦袋歉然道:“這位老鄉,我在來大明之前,有一部分記憶被洗掉了,所以不知道你所謂的折騰是不是指的這個,另外在來大明朝禍害子民這件事情上請允許我說一句,是你想太多了……”


    失憶,如此狗血的謊言蝶妃是不可能相信的,正如季淑妃不相信她會離開燕王府,然而蝶妃較之季淑妃聰明的地方在於不會當麵揭穿對方的謊言並就一個沒有前途的話題死纏爛打,隨意道:“那麽閣下今日不請自來,所為何事?”


    “咳咳。”對方總算不再以居高臨下的身份對她怒目而視了,紫萱清清嗓子,下意識地挺直腰板,道:“我與皇長孫今日登門拜訪,是想提醒這位新來的王妃,能搗鼓出新東西是上天賜予你的財富,不過要記得管好自己的丈夫,不要隨隨便便拿出什麽強力膠什麽的去害人,尤其去害一個手無寸鐵也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就是區區在下本人我!”


    炮打連珠,口若懸河,毫無重點地吐出一長串句子,蝶妃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望著紫萱,淡淡地迴應道:“我把發明的東西送給丈夫,他想怎麽用完全不在我的管轄範圍。”


    “你……蠻不講理!”


    紫萱憋紅了一張俏臉的同時,蝶妃也心生納悶,堂堂紅娘提起天庭常用的強力膠時居然會出現“什麽什麽”這樣的字眼,難道真如她所講的,失憶了?


    “那麽好吧,小姐,為了大明朝子民著想,可不可以弱弱地要求你不要再搞些有可能害人或者擁有害人潛質的東東出來?”


    紫萱出聲打斷蝶妃的思緒,一旦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進入批量生產階段,禍害大明子民的恐怕會另有其人。


    “你,真的不認識我?”


    蝶妃答非所問,不著邊際地問一句,紫萱不耐煩地道:“見都沒見過!”


    嗬!被貶下凡都是拜你所賜,四皇兄也為你而死,你若真的失憶了,我千辛萬苦地從藍玉國趕來大明還有什麽意義?蝶妃心頭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失落,一種猛然失去對手的失落感。


    “我答應你以後不再搞那些東西,已經搞出來的除去強力膠之外還有花石粉以及胡椒水噴霧劑,好自為之。”


    蝶妃伸手捂住額頭,興味索然地朝丫鬟吩咐道:“少玲,扶我進去休息。”


    “好了好了。”朱允文拉著一臉不樂意的紫萱勸道:“打架需要不少體力,我看她真的累了,咱們還是先走吧。”


    真是奇怪,意氣風發要來談判的是你,囫圇收場要求撤退的也是你。紫萱扭頭遞給朱允文兩個白眼,朱允文表麵上不以為意地笑笑,心頭卻隱隱堆積著諸多疑惑,眉宇間不易察覺地泛著與實際年齡不太相符的老成。


    出師未捷,朱棣打發了三位兄弟,拖著一身的疲憊踏進蝶妃的小院,未推門便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傳來。


    那種僅屬於美味佳肴的香氣讓朱棣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嗬,這丫頭還算識趣,沒有毀約。


    “當當當當――,魚香肉絲,糖醋裏脊,椒鹽排骨……上菜完畢,請主人指示!”


    見過沒見過的菜式一道道擺在朱棣麵前,眼前的蝶妃溫文婉約,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賢惠女子。


    “聽說季淑妃來過了。”


    表麵的安定並未阻礙朱棣探測真相的目光,雖然院裏的狼藉早已收拾幹淨,雖然蝶妃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兇悍或者類似兇悍的表情,朱棣還是看似漫不經心實則鏗鏘有力地說出了上麵的話。


    隻能說明燕王府的消息比較靈通,僅此而已。蝶妃若無其事地迴應道:“是她自動找上門的,原則上我並沒有違反我們之間的約定。”


    朱棣苦笑一聲,道:“我並沒有趕你走,隻不過要想留下來,原則上季淑妃是你的主子,必須尊重。”


    偽君子,蝶妃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這樣一個詞條,暗道不急著趕我走還締造一紙顯失平等的條約逼著我簽字,搞這麽多苛刻的條件出來分明就是盼著我觸犯其中一條趕緊趕我走!


    朱棣從蝶妃的表情裏猜出些許內容,不置可否地聳肩道:“是你自己說養好了傷就走的,況且你提出的封妃條件我也做到了,現在燕王府上上下下都要叫你一聲蝶妃娘娘。”


    “架不住長期禁足啊!”


    拜托,連門都不讓我出,院裏除了一個丫鬟,誰還有機會叫我蝶妃娘娘!


    蝶妃嘟起嘴吧,正是這不經意的舉動,恍惚間讓朱棣產生了一種假戲真做的錯覺,這種對話像極了小夫妻拌嘴,朱棣突然覺得能以這種方式與她交流也未嚐不是一種享受,如果能一直這樣……


    一股劇痛從腹部直衝頭頂,朱棣不得不將思緒強行中斷,不能動情,不能動情,動情則有各種疼痛紛至遝來,真的是……夠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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