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能隨便答應增加彩頭呢?我不在的時候怎麽能隨便答應!”數日之後心有餘悸的楚雲摟住紫萱,又愛又恨地抱怨道。


    紫萱調皮地眨眨眼間,“所幸拿下了第三場,哈哈,齊大內功不可沒。”


    “你還說!”楚雲想起當日的情景就有些後怕,若是當日他在場,斷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擰著川字眉慶幸道:“幸虧齊兄弟的傷勢沒什麽大礙,否則我真不知如何向我那朋友交代。”


    “賤命一條,沒什麽好交代的。”


    楚崢和紫萱同時轉頭,見齊大內正精神抖擻地朝他們走來,紫萱半開玩笑地擠兌道:“知道說玩笑話了,看來真的沒什麽大礙。”


    三人彼此對視一番,不由地會心一笑。片刻之後楚崢又想起來問道:“對了小狐狸,你是怎麽做到讓紙上的蓮花一層層綻放開的?”


    “呃……”紫萱賊兮兮地吐吐舌頭,.總不能跟一個土生土長的藍玉國人民討論相似相容原理吧?古代人覺得蓮花綻放很神奇,其實紫萱隻不過在調料時加重了墨膠,調出來的效果不但比普通的朱砂更鮮豔,遇酒也不會溶化,反而一層一層擴散開來,營造出了蓮花綻放的效果。


    “嘿嘿,保密,你知道我的手段很神.奇就好了。”紫萱一笑而過地將現代人的手段掩飾過去。


    許是今日陽光大好,這時候發.笑的並非紫萱一個,不過楊彪的笑容顯然不是因為喜悅而發出的,有陽光的地方當然有陰影,此時的楊彪站在富仁府院外高牆的陰影中陰測測地笑開來。


    “不讓你在我的地盤上捅出簍子來,你就不會後悔.當日對我做的一切。”楊彪不著邊際地嘀咕一句,腹部未消的鞭痕所散發出的痛感將原本就陰暗無比的臉色襯托的越發顯得扭曲。


    “確定不會出事麽?”一對瓷球剛好覆蓋整個掌心,在.手指的驅動之下來迴倒換著位置,摩擦的出來的吱吱聲掩住了莫迪眸中的不確定。


    相形之下對麵的劉二爺卻自信很多,胸有成竹.地保證道:“現在民間的技術並不比宮裏差,絕對沒有問題。”


    雖然繼承了一.部分相同的血統,莫迪和劉二爺這一對兒表兄弟的外貌還真有著天壤之別,劉二爺是典型的賊眉鼠眼,遇著良家婦女時還會另外散發出一種雄性牲口特有的眼光,恨不得想讓全世界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他不是好人,隻差在額頭上寫著我是流氓四個大字了。


    莫迪不同,這大概主要歸功於劉家在生下他母妃時所發生的一次逆天便以,加之他繼承了皇家的優秀血統,又受到良好的宮廷教育,一係列的條件加起來就算真是個流氓也至少能熏陶成一個地下黨了,總之他的長相要比劉二爺正常很多,單從外貌這一方麵根本看不準這個人腹中到底藏了多少貨。


    “給了多少迴扣?”掌心的瓷球並未停止轉動,莫迪目視遠方,一針見血地提出這個並不遙遠的問題。


    劉二爺微微一愣,緊接著賊笑道:“表哥是個厲害角色,我也不跟你繞彎子,提供炸藥的是父親那頭的遠房親戚,前段時間的澇災,他的炸藥受潮,損失了不少,這一次實在不好意思多要,不過表哥的這一份絕對不能少,嘿嘿……”


    說著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打銀票來,就算是極力想做出畢恭畢敬的姿態也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倫不類的諂媚地遞到了莫迪眼前。


    莫迪側目瞅一眼銀票,倒換著瓷球為難道:“例來礦業開發的炸藥都有專門的提供渠道,這是皇爺爺定下的規矩,我一個人恐怕……”


    劉二爺會意一笑,湊上去賊兮兮地低聲道:“表哥放心,這些隻是我那親戚事前托我拿過來孝敬你的,事後按貨的多少還有分成。”


    莫迪微微仰頭,一臉深沉地裝逼道:“這不是銀子的問題。”


    “沒什麽問題,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劉二爺諂笑著擺擺手,說服道:“你表弟我也不容易,上次修堤壩,除去應付各級官員的其實沒收迴多少,這迴有人提供低價的炸藥,三方獲利,也是皆大歡喜的嘛。”


    “哢嚓——”


    一對小球發出最後一聲刺耳的摩擦,莫迪高深莫測地朝劉二爺瞥一眼,眯眼道:“我隻是父皇派來的監工而已,隻負責檢查礦業開發的結果和控製開發過程中的用度,至於其中的經過嘛,與我無關。”


    “嘿嘿。”劉二爺見事有希望,詭笑兩聲點頭道:“好說,好說……”


    中氣十足地喊出一聲“送客”,劉二爺前腳剛跨出門檻,筱淑妃便從裏麵的房間走出來,眼神明顯比之前又黯淡了一些,一臉茫然地望著門口道:“表弟來了,你怎麽吩咐倒茶?”


    “什麽表弟,哪裏有表弟?”莫迪將手中的小球放下,一臉的茫然比筱淑妃有過之而無不及。


    筱淑妃日漸消瘦的身子隨之一震,不由地提高聲音道:“表弟剛剛來過,我親眼看著他走出去的!”


    “沒有,誰都沒來過,剛剛你在房裏午睡,隻有我自己坐在這裏假寐。”莫迪一臉無辜地攤攤手,陳懇的表情似乎由不得筱淑妃不信。


    筱淑妃不滿道:“他明明就是來過了,你為什麽要說沒有呢?”


    “不是我說沒有,是你自己無中生有。”莫迪起身走到筱淑妃跟前,攬過來一臉心態地安慰道:“都說了不要你想太多,你是不是又出現幻覺了?”


    “不!我沒有!”筱淑妃激動地推開莫迪,蹲下來用雙手捂著太陽穴,大叫道:“我說了我沒病,從來都沒有,你為什麽總說我有病!”


    “娘娘怎麽了?”聽見動靜的丫鬟急忙走進來,莫迪卻陰著臉打發道:“沒你的事情,先下去吧。”


    接著又矮身扶住筱淑妃,擺出五好男人特有的姿態來撫慰道:“放心,我不會因為這樣而嫌棄你的,這次帶你出來不就是想著散心對你的病情好轉有幫助麽?你隻要不想這麽多,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一直到你康複。(..tw)”


    筱淑妃慢慢抬頭,眸中的茫然又比之前濃厚許多,神經質地抓住莫迪的衣袖問道:“你說,我真的有病麽?”


    謊言說上一萬遍也成了真理,就這麽一遍遍不分晝夜地在她耳邊強調,鼎好的一個人也會活活被逼出病來。


    莫迪扶起筱淑妃,勾著嘴角笑道:“你放心,我給你請了最好的大夫,一定能給你治好。”


    筱淑妃仍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真的不會因為這個不要我?”


    “真的不會。”


    任莫迪再怎麽誠懇,筱淑妃還是別過臉去懷疑道:“你定會再多納上一些妃子,然後將我打入冷宮的!”


    “我都說了是你想太多,納妃的事情不要提了,我不會將你打入冷宮。”


    姣好的陽光透過門窗揮灑進來,照在這一對看似有情的有情人身上,真作假是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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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日清早,紫萱一臉不滿地朝著楚雲抱怨道:“你們楚家到底有多少的事情離不開你?我看是楚老爺子故意分給你很多事情,好讓你少些時間來陪我吧!”


    自從跟楚雲迴家之後,確切地說是自從人品杯具地在楚老爺子麵前撒謊之後楚雲好像總有重要任務在身一樣,未婚的小兩口同在一個大院裏卻連見麵都成問題,就算僥幸見上一麵也像今天這樣,說不上幾句話來又被小廝的傳話給支走。


    “乖啦!”楚雲一臉歉意地抱住紫萱,哄小孩似地安慰道:“三弟因為比賽的事情受罰,他負責的生意上臨時缺乏人手,我這些年吃用楚家的,能幫上忙的地方自然要幫。”


    說完又不好意思地看看一旁的齊大內,在外人麵前發生這種事情的確有些難為情,所幸齊大內隻是一臉漠然地望著遠處的風景,基本上做到了可以讓人忽視他的存在的地步,果然有大內侍衛的優秀潛質。


    楚雲火急火燎地招唿生意上的事情,楚新雨因為比賽輸掉而垂頭喪氣地將自己悶在房裏,現在想找個來找茬的虐一虐的機會都沒有了,果真有夠無聊。


    閑不住的紫萱哧溜溜地劃轉著眼珠,忽地福至心靈道:“去找楚崢弟弟!”


    心動不如行動,不消多少工夫便帶著齊大內行至楚崢的小院,一開門,竟有些意外地見到了富小寧。


    富小寧臉色凝重地坐在那裏,看見紫萱也顯然比較激動,慌忙起身道:“姐姐,我正想找你。”


    紫萱難得細心一迴,發現富小寧眼圈發紅,臉上還帶著些淚痕,不由地凝眉問道:“是不是楊彪又來欺負你了?”


    富小寧沮喪地搖搖頭,一臉擔心道:“倒不是他,是我家裏出了麻煩。”


    “嗯?”


    紫萱拉著富小寧坐下來,富小寧才將方才敘述給楚崢的話又複述一遍給了紫萱,原來煤礦開發的準備工作完全就緒,作為投資方的富老爺便從財庫裏撥出了大量的銀票,誰知放在家裏還沒暖熱地方,所有的銀票便如長了腿一般,活生生地不翼而飛了。


    “這……”紫萱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煤礦開發所準備的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怎麽會這麽容易就丟了呢?想了想,以一副偵查員的口吻朝富小寧問道:“放銀票的時候有沒有外人在場,或者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比較奇怪的事情?”


    富小寧一臉沮喪地搖搖頭,簡直是一片混亂,一切都不知從何說起。


    “那麽有沒有懷疑的對象?”紫萱小心翼翼道:“呃,我是說私下裏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是仇家的報複。”


    富小寧繼續搖頭,父親性格憨厚,自然不會招來仇家,母親雖然暴躁了些,畢竟是女流之輩,遇著大事又都經由父親做主,倒也沒機會什麽惹事,按理說不會惹上什麽仇家。


    許是出於女人特有的第六感,紫萱猛地把矛頭指向楊彪,握拳道:“想想近來發生的事情,大概隻有他最可能幹出這種缺德事兒了!”


    楚崢來迴摩擦著雙手,犯愁道:“話是這麽說,可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就算是去官府舉報,也要人贓並獲才行啊。”


    貌似很困難的樣子喏,紫萱拖著下巴想了想,突然拍手道:“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們就造些足夠的證據出來,引蛇出洞!”


    再幾日,一個小嘍囉沿著崎嶇的山路一路小跑到達山寨的根據地,高聲朝上司舉報道:“大王,山下不但沒有報官,反而又運進去好幾車子現銀!”


    “有這等事?”被稱作大王的領頭人所有所思地擰緊眉頭,


    小嘍囉迫不及待地問道:“大王,這一票幹不幹?”


    上司高深莫測地掃過蠢蠢欲動的手下們,勾起嘴角陰笑道:“不幹多對不起這大好的機會。”


    事實證明越和諧的氣氛裏越有一些不和諧的因素存在,正當手下們聽到老大的決定而熱血沸騰磨刀霍霍地想要大幹一票的時候,一個可以被稱作軍師的家夥提醒道:“大王,丟了銀票不但不報官,還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輸運現銀,恐怕有詐。”


    未及大王開口,一個小嘍囉按耐不住地反駁道:“他富家銀子多的很,哪差咱們這一票,他不報官,興許這些銀票本身就是來路不明的髒錢,是他自己心裏有鬼才不敢報官!這次不是將銀票換成不好搬運的現銀了麽?哼哼,我看不是有詐,是吸取了銀票被偷的教訓而已。”


    “有道理!”另一個不知深淺的小嘍囉附和道:“放棄這麽好的機會,簡直是天誅地滅的大罪!”


    接著是一群小嘍囉附和,“對!天誅地滅的大罪!”


    雖然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不過一般來說都是少數服從多數的,大王用充滿憐憫的眼光朝軍師掃過一眼,最後決議道:“幹!”


    日子就這麽不聲不響地過去,富仁府的第二樁盜竊案也發生有一兩天了,富家一聽紫萱有辦法追迴被盜的銀票和現銀,富小寧的母親也顧不得什麽累積的“世仇”了,竟親自出麵向一個晚輩詢問,並且破天荒地沒對紫萱身邊的楚崢表示任何抗拒。


    紫萱對這個略顯勢力的女人沒有太多的好感,隻淡淡地迴一句“按我說的咐做”應付過去,又見縫cha針地談判道:“這一趟恐怕要走的遠一些,若能為你富仁府尋迴銀子那是功勞苦勞都有了,夫人打算如何謝我呢?”


    果真是你怎麽看對方對方便怎麽看你,梁氏對這個還沒成功便先邀功的小姑娘也沒有多少好感,拉著臉迴旋道:“那要看姑娘這一趟是代表楚家還是僅僅代表你自己。”


    果然是個精明的,立場不同道謝的方式也不同,紫萱心裏暗讚一聲,打個響指道:“貌似我跟楚府唯一的一根紐帶都還沒有係牢,這次出馬自然是代表我自己。”


    “哦,那好說。”梁氏立即緩和了臉孔笑道:“這一趟若能找迴丟失的銀子,姑娘便是我富仁府的大功臣,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便是。”


    紫萱拍手道:“夫人果然夠爽快!”


    接著掃一眼身旁的楚崢,笑道:“我要夫人答應楚崢弟弟和令嬡光明正大地交往,並且日後楚家若向你富家提親,要尊重令嬡的選擇,不得受上一代恩怨的幹涉。”


    楚崢與富小寧聽了內心皆是一熱,他二人因為聽戲結識,就因著兩家所謂的“世仇”而一直不敢挑明彼此的關係,一份感情得不到雙方家長的祝福,對這對熱戀當中的小情人來說的確殘忍了些,先別說提親的,兩人若真能向紫萱說的那樣光明正大地交往就已經謝天謝地感激涕零了。


    一臉期待地望向梁氏,卻見梁氏剛剛緩和的麵孔立即又緊繃起來,麵沉如水地哼道:“姑娘不是說好隻代表自己,怎地又扯上楚家的人。”


    紫萱不以為然地笑道:“楚崢弟弟雖然是出家的人,卻也是我紫萱的朋友,我說了隻代表我自己,那就當做我代表自己問你富家要了小寧妹妹,這個要求不算出格了吧?”


    “強詞奪理!”梁氏被紫萱的文字遊戲繞的暈頭轉向,利用僅存的一點兒理智咬牙切齒道:“婚姻大事企同兒戲,眼下有要事尚未解決,我與老爺沒有閑情計較寧兒的婚事,姑娘還是另外提個要求吧。”


    哼,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紫萱見梁氏翻臉如翻書,隻得一臉無奈地搖頭道:“那當我沒說過。”


    梁氏還沒來得及放下吊起的心髒,卻見紫萱又一副你丟了銀子幹我屁事的姿態道:“既然夫人有要事在身,小女就不打擾了。”


    接著朝身旁的楚崢擺手道:“楚崢弟弟,我們迴去吧。”


    “哎——”


    畢竟是有求有人,梁氏見狀忙阻攔道:“姑娘且慢,有話好說。”


    占據主動的紫萱拍手道:“沒什麽好說的,答應就馬上找銀子,不答應就一拍兩散,生意不成仁義在嘛!”


    梁氏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忍痛點頭道:“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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