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見紫萱出神,便出聲問道:“姐姐可有心事?”


    “哦,沒什麽。”紫萱擺擺手,想了想又凝眉問道:“咱們藍玉國的煤礦,可以隨便交與私人開采麽?”


    煤礦業在古代可算一項大產業,怎麽說國家也應該予以管製才對,就算交與個人開采,皇上也要派一名信得過的人過來監工才行吧?可聽富小寧的意思,卻是劉二爺想要開采煤礦,單純地對富家發出投資邀約似的,完全架空了皇室的管束。


    富小寧嫣然一笑,解釋道:“原本礦業開采的全部收入支出全都算給朝廷,可藍玉國終屬小國,免不了有外敵侵犯或內部災害使國庫吃緊,時而出現捉襟見肘的現象,後來皇上隻好開放了礦業。


    紫萱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又問:“國庫的問題是解決了,可開放礦業不會帶來新的麻煩?”


    任何事情都有的正反麵,開放礦業雖然減少了國庫支出,可煤礦業收入可觀,是塊肥肉,加之民間藏龍臥虎,有能力開采煤礦的肯定不在少數,若誰想開采誰就開采,就算全國大大小小的煤礦加起來也是恐怕也不夠他們分的,僧多粥少,這爭來爭去的還不亂套了?


    富小寧搖頭笑道:“姐姐這就懂了,又不是完全開放。”


    接著舉道:“就拿這一次來說,皇上將煤礦交與劉二爺開采,所需的工具,人力等等自然由劉二爺自己想辦法,至於煤礦將來的收入,一部分用來彌補劉二爺的付出一部分便作為地方耗獻交與皇室。”


    “咦?這倒是個好主意。”紫萱饒有興致:嘟囔道:“這不就等於皇上隻將煤礦開采授權給私人開采,做一筆零付出高收入的生意?”


    “也可以這麽想吧。”富小點頭。又將話題扯了迴去皮道:“我富家在益陽城雖非首富。卻也算是大戶了常有礦主邀父親參與開采。嘿嘿。我昨日就是這麽逃出來地!”


    紫萱仍迴味著藍玉國地煤礦開采度。.tw[]不由地拍手道:“虧得有人想出這麽狡猾地注意來!”


    富小寧聽了抿嘴一笑。神秘道:“道這主意是誰想出來地?”


    “誰?”


    “是清蝶公主!”


    紫萱眉間一緊清蝶?


    要真是那丫頭,也沒什麽奇怪的了,紫萱可是親自領教過她的厲害。一個穿越女,還是從天上穿下來的,既然能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搗鼓出雪茄來,用自己掌握的一套管理方案改善一國的狀況這個國家來說當然是大事一件,於她來講可就是舉手之勞了。


    “嗬嗬,藍玉國女子不幹預政事,這消息也隻是民間傳言的,不過至少有八成可信。”富小寧雙眉微挑牽唇笑道:“別看益陽城離著皇城遠,我們小時候可就經常聽聞清蝶公主的一些奇聞軼事呢!說起來可真是應了那句話,巾幗不讓須眉!”


    說罷又見紫萱俏臉板的緊由地與楚崢對望一眼,緊接著恍然道:“你看看我忘了姐姐就是皇城過來的,倒有些班門弄斧了!”


    紫萱忙擺手笑道:“哪有班門弄斧妹說的這些與我都是新鮮的,倒是我那幾年在皇城白住了。”


    楚崢伸手在富小寧額上戳一下,玩笑道:“是姐姐不如這姑娘八婆而已!”


    “去你的!”富小寧輕搗楚崢的腰部,翻一個白眼,又朝紫萱笑道:“興許過不了幾天,姐姐又能見著親人了!”


    “嗯?親人?何解?”紫萱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對於小紅娘來說,大部分親人當然都在天上,掉下來的隻有太白金星,長薑七號兩個,人間的大概有楚雲能算得上親人,除此還有其他的親人麽?


    富小寧完全摸不著紫萱的內心所在,自顧自地笑道:“姐姐你想啊,這次開采的可是個大礦,皇上當然要派個皇子過來監督,皇子們不都是姐姐的親人麽?”


    “皇子?”紫萱凝眉,那一個……能不能算作親人?


    “姐姐在皇城果然白住了!”富小寧搖搖頭,像等著傻x一樣瞪著紫萱,凝眉道:“以往都是這樣子的,小煤礦無所謂,遇著大煤礦的開采,都要派一位皇子來親自監督!”


    “哦。.tw[]”


    紫萱興味索然地應一句,這些大概跟她沒什麽關係吧,然而富小寧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兒沒把她驚的跌在地上。


    富小寧右手托著左手,兀自揣測道:“以前這種事情都是交由二皇子,不過這一次情況特殊,劉二爺是二皇子的親戚,若為避嫌的話,四皇子過來的麵兒大……姐姐,姐姐?姐姐臉色怎麽突然變的這麽難看,不要緊吧?”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富小寧與楚崢都發現了紫萱的不對勁兒,慌忙上前一步扶住了,紫萱卻輕輕搖頭,虛弱道:“我沒事兒。”


    一年有多長?一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可以將南宮嫣然從藩王的女兒變


    子妃,可以將皇子妃腹中的受精卵變成小baby……


    一年可以將紫萱出落的亭亭玉立,自然也可以將許多滄桑刻畫進四皇子的棱角分明。清芳齋,主人的離開沒有沒落一個寢宮的繁華,這裏除了少一個主人以及隨主人一同出宮的青竹之外,其他一切照常運作。


    這當然歸功於一個人的堅持。從小公主決定出宮的時候他就開始堅持,小公主決定離開皇城的時候他也在堅持,一年了,他仍在堅持。


    不管她會不會迴來,我都要為她保留這裏的一切。


    “聽說這裏的下人就快被撤退了,大明又來騷擾邊境,國庫預算吃緊。”


    一個聲音不合宜地闖進來,打破了莫蕭的沉思,然後“咯咯”兩聲嬰兒歡愉的笑。從莫蕭嘴角浮出的卻是十足的冷笑,國庫什麽時候緊到需要撤掉一個小小清芳齋的用度來維持了?倒是你南宮嫣然對清芳齋早就心存芥蒂,恨不得分分鍾拆掉清芳齋。


    這些話隻是在心裏想一想了蕭知道南宮嫣然不希望他總是觸景生情,但他沒有心情與她理論無奈的最高境界是無語。


    “噢噢――”南~然輕怕懷中的嬰兒,抬眼道:“看看我們的小皇孫,啊嗬嗬,多像你!眼睛又比之前大了些。”


    莫蕭瞥一眼南宮嫣然遞過來的嬰,匆匆應付道:“快叫奶娘抱迴去外麵風大,當心染了風寒。”


    南宮嫣然轉身將嬰兒給奶娘,一遍咬牙切齒地低聲道:“青天朗日的,哪裏鑽來的風!”


    不知為什麽,可憐的小嬰兒激不起蕭半點兒的父愛,更談不上所謂的父子連心。嬰兒落地的時候外人皆以為南宮嫣然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至可以母憑子貴了,隻有南宮嫣然自己知道,打那以後莫蕭一次都沒碰過她,對於一個風華正茂的妻子來說,丈夫所能給予的最大侮辱莫過於此。


    沉默一陣南宮嫣然咬著嘴唇道:“你,真的要去益陽城監工?”


    “如果父皇為了避嫌而要我去,我當然不能抗旨。”莫蕭麵無表情地應一句變悲喜。


    南宮嫣然冷哼一聲,“原因隻是不能抗旨麽?”


    “你還想有什麽呢?”


    “就不怕遇到故人牽起不愉快的迴憶麽?”


    “這樣未免太多慮了,是監工又不是探親不會像某些人故意找些事情做。”


    南宮嫣然氣結,不由地提高聲音質問道:“你不要總是含沙射影的,我故意找些什麽來做了?!”


    “都說了不要想太多,不要對號入座。”


    冷冰冰的答複直接把南宮嫣然噎的臉蛋兒變成了彩屏的,肩膀變成了震動的,耳朵變成了和弦的,全身變成了直板的,再差一點兒就成了折疊的,直恨不得馬上休了這位夫君,幹脆把自己變成二手的算了。


    莫蕭卻視而不見地擺擺手說:“你想鬧我陪你去別的地方,別弄亂了皇妹的寢宮。”


    隨著一道厚重的開門聲,身著一襲黑色披風的富成發站在了門口,確切地說是愣在了門口。


    本是受了受了妻子的委托過來驗收富貴哥兒的成果的,還特地著了披風來給自己增加氣勢,一見黑屋子的裏這幅場景卻傻了眼,生生將之前的笑意扼殺在了萌芽狀態不說,黑披風與主人的氣勢也形成了格外諷刺的對比,就差在上麵寫明“穿起龍袍不像太子”幾個大字了。


    到底不是沒見過世麵的,隻慌亂了一陣便又鎮定下來,踢一腳跪地不起的富貴哥兒,厲聲批評道:“不是讓你去請楊爺到府裏做客,怎地將他帶到這裏來了!”


    “是是是,富貴兒該死!”富貴整個人幾乎攤在了地上,一邊說著又往自己臉上扇了兩巴掌。楊彪卻不說話,隻冷眼看著主仆之間的表演。


    富成發找不著切入點,隻得硬邦邦地朝楊彪笑道:“今兒是富貴哥兒領錯了地方,楊爺莫見怪,其實是內人久仰楊爺大名,想邀楊爺來府中一聚,酒菜在隔壁備著呢,不知楊爺肯不肯給我富仁府這個麵子,隨我一同過去?”


    楊彪眼看著自己的待遇從地獄轉入天堂,卻並沒有被幸福衝昏頭腦,伸手推開麵前的一盒金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楊彪愛財,雖然不學君子取之有道,卻也懂得無功不受祿的道理。”


    梁氏又將金子推迴楊彪麵前,笑道:“楊爺客氣了,無功不受祿,受祿必有功嘛,隻不過是個順序問題。”


    楊彪眼角向上一挑,慢吞吞地問道:“夫人想要我立什麽功?”


    “來人呐,上酒添菜!”


    未及梁氏開口,富成發便抑揚頓挫地吩咐一嗓子,又朝楊彪笑道:“粗茶淡飯不成敬意,邊吃邊談,嗬嗬,邊吃邊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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