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宗的天水在這一瞬間幾乎消散了三分之一。


    看得從天際迴來的汪海匯一陣心疼。


    自家宗門法寶就這樣損失了小半威能,怎能不心痛啊。


    汪海匯又瞧向在天水之中,蒸發了小半天水的陳九,他先是鎖眉,隨後緩緩展開。


    瞧著這陳九人沒事,那就最好不夠,不過自家宗門這小半天水的事,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汪海匯拉不下這個麵子去跟陳九這個小輩計較,但是他可以和老天師扯皮呀,總得賺些賠償迴來。


    不然這一戰之後,浩然宗名聲下降,燃燈丟失,還一點沒撈著好,那就太虧了。


    老天師抬手,一道玉鏡法寶飛去,將天際蔓延的漆黑虛空全部收入其中,算是降服了這件無人催動的妖族仙器,隨後老天師又轉頭,極快的打量了周圍幾眼。


    皆無大礙。


    老天師這便放心了許多,瞬息而下,到達陳九身前。


    陳九扛著昏迷過去的江辭,雙目之中武運與火光皆繚繞,站在天水之上,青衫不知何時,微微淬火。


    老天師看著陳九輕笑一聲,“這次浩然宗可虧慘了,你倒是賺大了。”


    陳九微微抬手,看著手掌之中溢出流轉的火苗,不解問道:“那盞燈是什麽?”


    老天師迴道:“這燃燈是妖族聖物,你剛才吃下的燈芯,原先是一把火屬的飛劍,威視巨大,你如今將燈芯煉化,就如同煉化一把本命飛劍一般,現在還真不知道你該是體修還是劍修。”


    陳九疑惑皺眉,“我咋沒感覺?”


    老天師笑道:“你見過有劍修一來便能自由自在使出飛劍?”


    “且你的情況更為特殊,我也不知道你之後到底是劍意覆上拳意,還是拳意覆上劍意,總之對你來說都算好事,多內視自身,勤加練習就好。”


    老天師捋著長須在笑,本以為對陳九而言都算好事,但卻很快皺眉,神識外出,打量陳九一陣,擔憂問道。


    “金丹碎了?”


    陳九點頭,苦澀一笑,“是的。”


    而且在他複活之後,金丹也無。


    這就代表金丹真的碎了,連同裏邊的元嬰胚胎一起。


    老天師無奈的搖了搖頭,“麻煩了。”


    不止說陳九。


    也說他自己。


    之後與妖族龍脈、虎脈去往天外廝殺的老劍神要是迴來知曉了,大概率要來大道觀找自己討個說法的。


    自己能有個屁的說法。


    全想完了也隻能說個計劃失策。


    也確實是失策了。


    沒想到妖族這麽快就來了。


    更沒想到他所請的學宮天人修士竟然一人沒來!


    學宮與道觀之間非得這麽涇渭分明?


    道觀所行之事,學宮當真半點不摻和?


    甚至之前還有學宮講師說出之前兵家一脈起義是道觀教唆。


    放他娘的狗屁!


    就學宮這種說著百家爭鳴,其實就儒家一家獨大的局麵,擺明了會出問題。


    別說兵家,現在就是墨家也有些不服儒家,許多與儒家的講學都是針鋒相對,如今墨家在學宮之中也是頗受打壓。


    而學宮與道觀不和,其實說白點,就是儒家與道觀不和。


    畢竟兵家與道觀一向還是挺交好的。


    老天師這次所請,便是兩位兵家天人。


    卻都沒來。


    老天師也知道不是他們不想來,確實是學宮不許,也可以說是儒家不許。


    道觀與儒家本就爭鋒相對。


    可老天師還是想不明白,為何這種關乎天光州全體修士的大事,儒家也要和道觀對著來。


    讀書人當真就放不下這個麵子?


    老天師心中由悲憤轉為現在的全是沮喪,歎息一聲。


    學宮與道觀不齊心協力的話,這人族天下說不定真要被妖族打成數千年以前的狼狽模樣。


    老天師再哀歎一聲,朝著陳九說道:“金丹破碎的情況,數萬年來肯定不止你一個修士,治愈替補之法有許多,等我迴去找個找個最適合你的,到時候再與你說。”


    陳九點頭,青衫上火焰消散許多,開口道。


    “不急,也沒啥事,就是金丹碎了而已,人還是好好的。”


    老天師勉強笑了笑。


    這句話確實也對。


    畢竟陳九這人還是好好的沒事,而且還吃下了燃燈燈芯這把猶如仙兵的火屬飛劍,也算是這次失策之下比較好的結果。


    但這隻是對陳九而言,對整個人族而言,陳九碎了小金丹斷了修行路,這將會是一個巨大損失。


    可能會讓人族失去一個能夠登峰的天人體修!


    老天師低頭,與陳九一擺手,瞬息離去,得快些為陳九尋找彌補法才行。


    不然別說人族,劍神姚天長首當其衝就得找他扯皮。


    他可不想接姚天長一劍。


    老天師走後,陶李則是擔憂的看著自家師弟,沉默片刻,也隻能算是安慰自己般說道。


    “人沒事就好。”


    陳九笑了一聲,“咋都這麽傷感,他娘的今晚喝酒,喝醉了都高興!”


    陶李無奈的點了點頭,“好,但我要外出一陣,等迴來便和你喝酒。”


    陳九笑道:“那要快些,畢竟高興不等人,咱們師兄弟不醉不歸。”


    陶李點頭,不再迴話,一瞬之間直去天外。


    相傳天外有處雲外雲,是天地之中所有的消散靈氣匯聚而成。


    陶李就去這處雲外雲,尋找陳九散在天地之中的金丹氣。


    若能找迴些許金丹氣迴來,說不定對於陳九之後重塑金丹有所幫助。


    陶李神情有些沮喪。


    畢竟就算找迴金丹氣,陳九重塑金丹的機會依舊渺茫,曆史上諸多修士碎掉金丹,最終能重塑金丹者,隻有三位。


    這三人不是什麽天驕,也並非大宗子弟,就連重塑後的金丹品階也不高,之所以能夠重塑無非就是得了這天地機緣,在種種巧合之下重塑成功。


    而另外的碎金丹者則挑選了諸多法門,以另類成元嬰,倒也不知道比起正常元嬰來說是弱是強。


    陶李擔憂,一把衝入雲外雲之中,身影不見。


    整個浩然宗之內,天人修士來得也快,去得也快,在場隻留汪海匯和道教天人魏之衝了。


    汪海匯朝著魏之衝抱拳,“謝過魏小仙人相助。”


    魏之衝可不好意思受這禮,趕忙拱手迴禮笑道:“汪宗主言重了,我就單單斬個妖族的小小天人,在我們道觀之中,真算不得什麽。”


    魏之衝身為道教十一境巔峰,說這話確實沒錯,就是低下一些學宮一脈的弟子聽了不得勁,微微皺眉。


    汪海匯點頭,仍是抱拳道:“謝了。”


    魏之衝無奈的搖了搖頭,轉口道:“算了,以後來大道觀,我請你喝酒。”ъimiioμ


    汪海匯點頭笑道:“好。”


    道教魏之衝也走。


    隻留汪海匯看著低下浩然宗的爛攤子,滿臉苦笑。


    這次大戰,不論哪邊都得了好,唯獨他浩然宗虧了。


    汪海匯覺得自己有些愧對祖師爺啊。


    但也沒法。


    汪海匯隻得朝天作揖,低聲道:“為我人族,請諸位祖師莫要怪罪。”


    汪海匯又看了一眼天光州極南處。


    那裏有浩然宗的兩位天人修士,也是除他之外的所有天人修士。


    這是汪海匯的私心,也算是留給浩然宗的後手。


    畢竟汪海匯死後,兩位天人修士加上老天師念及自己的情分,應該能護住宗門不被其餘十大宗門蠶食。


    這是最壞結果。


    還好沒有達到最壞。


    汪海匯心中舒了一口氣,又朝低下眾修士看去,想著之後的百宗會戰該如何是好。


    繼續接著打?


    好像也不是不行,隻是這魁首的獎勵已經丟了,該咋辦?


    汪海匯思考一會兒,突然瞅見低下陳九,眼神一亮。


    想著若是陳九奪魁了,那就可以不用獎勵了,反正獎勵也被他提前吃掉了。


    如此甚好。


    汪海匯便朝低下修士說道:“百宗會戰半月後重新開始,諸位先休整一番。”


    不待低下修士點頭答應,汪海匯便隨著之前天人一起不見了。


    陳九扛著江辭,聽完汪海匯說話,從天水之上緩步踏出,走入浩然宗。


    猶如火神從水中來。


    陳九稍稍吐氣。


    氣中有丹火。


    青衫之上的火焰極速消散,變為平穩。


    周遭修士皆不敢直視陳九。


    畢竟一個敢直接衝向天人修士,還是衝了兩次的修士,至今還能活著,他們可真不敢惹。


    所以陳九一路走來,修士避讓。


    陳九擔憂的看了看肩上扛著的江辭。


    此時江辭臉色蒼白,不省人事。


    陳九心中焦急,將江辭往那醫館裏送。


    毛驢和小人瞧見了陳九,急忙趕來。


    毛驢跑至一半,愣了一下,突然叫道。


    “陳九,你從哪拐來的婆娘?”


    陳九順道給了它一拳,沒好氣道:“這是江辭。”


    毛驢愣了一下,趕忙點頭,“哦哦。”


    幾人極快去了醫館。


    江辭醒來時。


    周遭是幾個人和一個驢腦袋圍著她。


    把江辭嚇了一跳,瞬間看清之後,便舒了口氣,趕忙看了看陳九,嘴角輕輕拉起一抹弧度,卻沒有說話。


    毛驢眼瞳一張,急忙道:“遭了,啞巴了。”


    陳九皺眉,疑惑道:“不會吧?”


    一旁濃眉大眼的李仙搖頭,難得開口道:“不好說。”


    餘淼反駁,“我覺得沒有。”


    杜白商量道:“試探一下?”


    毛驢點頭,然後朝著躺在床上的江辭一擺蹄子,問道:“這是幾?”


    江辭閉上眼睛,不想搭理它。


    毛驢搖了搖腦袋,一攤蹄子,“哦豁,腦子也不好使了。”


    杜白反問道:“有沒有考慮過她隻是單純的不想理你?”


    毛驢睜眼,“不會吧?”


    幾人皆是點頭,“會的。”


    為此毛驢深受打擊,閉口不言。


    陳九咧嘴一笑。


    江辭能有意識了,這便不錯,往後再慢慢調養吧。


    之後半月,江辭大多安靜坐著,因為喪失了一道本源劍氣,渾身氣力不足,麵色蒼白。


    毛驢見了,思考半天,終於是想起了曾經書上的一句話,開口問道。


    “腎虛,總是在過度勞累之後,腿腳酸痛,精神不振,麵色蒼白,好像身體被掏空,是不是腎透支了?”


    從這日起後,江辭再沒和毛驢說過一句話。


    陳九則經常跑去浩然宗之外,也不知道去幹啥,總是要黃昏時才迴來。


    後來有修士路過,看見浩然宗外的淮河之中不知何時有了個分支,流向另外一處大江。


    而那條分支溝壑看著極為淩亂,就像是……被人硬生生鑿出來的一般。


    陳九鑿河。


    因為淮水能夠衝洗他身上的火焰。


    不然每次陳九凝練武運之際,身上都會浮現極鮮豔的火焰,並不大卻極為滾燙。


    陳九怕在浩然宗城內練拳把別人點著。


    毛驢還開玩笑的說這叫隨地燒烤,確實不好。


    所以陳九就尋了淮水,一把衝入水中,在水中一路練拳,鑿了處分支來。


    不過即使這樣,陳九也還是控製不好自身那股火焰。


    這火焰已經深入他的血液骨髓,隨他一同綻放,一同熄滅,似乎已經成了與武運同等存在的本源。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難控製,許多時候陳九一急,身軀就會有火焰跳動。


    這樣沒法,隻能慢慢來吧。


    陳九隻以為火焰便是全部。


    卻不知道在他的血液與骨髓之中,烈焰深埋之下,有一柄血液與骨髓鑄造的飛劍雛形。


    正在深埋,等待出鞘。


    ————


    陶李在半月後迴來,麵色失落,陳九散在天地間的金丹氣,他找遍了雲外雲,毫無收獲,隻能無奈迴來。


    此時百宗會戰也重新開始。


    剩餘十修士抽簽捉對廝殺。


    陳九抽到何之洞,是那喜歡搖折扇的白衣公子哥。


    陳九朝他笑一笑。


    這一戰後,百宗會戰修士見著了戰力最為懸殊的一場廝殺。


    完全是陳九單方麵的毆打何之洞,甚至把何之洞的那炳法器折扇都給燒毀了。


    最終何之洞敗出天水一方,且因為天水一方威能減弱的原因,何之洞要承受三層的傷勢。


    所以何之洞渾身焦黑,頭發蓬起。


    陳九笑言,“給你做個爆炸頭,不收錢。”


    眾修士麵色驚訝,看著低下何之洞,多半都是同情搖頭。


    陳九就安靜站在台上,青衫鼓動,其上有細小火苗跳動。


    陳九自小金丹碎後,已經不是小金丹境界。


    成了沒有金丹的金丹境。


    舉世無雙。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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