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本就是學宮文才,如今經過五年沉澱,修為直往上走,已是七境巔峰。


    在孟玉這般年紀能達到七境巔峰,實屬不易,當得起一聲年少英才。


    可惜他遇見了陳九。


    一個已經是小金丹的武夫。


    但是孟玉不知道,他仍是持著脆竹,朝著陳九笑道:“失禮了。”


    陳九抬手,正要接招。


    毛驢突然啼鳴一聲,製止道:“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咱們都是學宮一脈,理應以理服人,我兩來好好論述一番!”


    孟玉看著毛驢,神情古怪,“雖你自認為是學宮一脈,但我學宮篩選弟子是極其嚴格的,所以就目前來看,你還是不夠。”


    毛驢神色一怔,似乎不敢置信,神色悲傷,喃喃道:“怎麽可能,我與學宮馬廄裏的馬都是至交好友,為何還不算學宮一脈?”


    孟玉看著毛驢這番模樣,有些於心不忍,轉而安慰道:“學宮不分高低貴賤,隻要你安心研習學問,遲早能進入學宮。”


    毛驢抽抽鼻尖,低著腦袋,朝著孟玉輕聲道。


    “生而為驢,我很抱歉。”


    陳九神情古怪的站在一旁。


    這毛驢也有抑鬱症?


    孟玉歎息一聲,不再多說,持著脆竹,直指陳九,輕輕一彈。


    脆竹輕鳴一聲,化為一道極淡水墨,朝著陳九急射而去,在要靠近陳九之時,又猛然擴散,化為水墨濃霧,將陳九包裹其中。


    水墨濃霧不斷吸收陳九周遭靈氣與武運,使他聚氣失敗。


    樓台有黃衣術士觀看,此時眼前一亮,低聲讚歎道:“好手段!”


    學宮文才,果然不愧其名。


    更高處的憑欄女子也忍不住誇讚道:“真是好法寶,好招式,也是個秒人兒!”


    此招使出,如果中招,如何破招,是一個極大難題。


    低下觀戰修士沉默思索半天,紛紛搖頭。


    不好破。


    至少中招之後極不好破。


    目前看來的方法,便是在中招之前便極快閃躲,避開此招,不然一旦中招,被吸收周遭靈氣,那邊是叫天不應了。


    低下修士大多搖頭,覺得這瞧著俊朗的修士,應該是栽在這學宮文才孟玉手上了。


    唯有孟玉不動,伸手輕抬,周身又浮現山水墨畫,其中有悠悠龍吟,卻又不見蛟龍。


    孟玉與陳九交過手的,知道陳九極為難纏。


    五年之前便是如此,五年之後隻會更甚!


    孟玉不敢大意。


    事實也確實如此。


    那處水墨濃霧從正中間突兀探出一隻金黃手掌,然後金黃手掌從水墨濃霧正中處緩緩朝下一拉。


    濃霧潰散。


    浮現出陳九罵罵咧咧道:“什麽玩意,怪晃眼睛的。”


    低下修士表情瞬間呆滯驚訝。


    孟玉啞然一笑,點頭道:“不愧是你。”


    老劍神的弟子,確實不凡。


    樓台高處觀戰之人神情更加精彩,今日必將是能夠見證一場大戰了。


    這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場好事。


    因為可以在天光州百宗對戰之前先知彼,且還是極為強勢的兩人,這對他們比試之時,都有好處。


    陳九伸了下懶腰,朝著孟玉咧嘴一笑,迴道:“我不欺負你。”


    孟玉從水墨畫中驟然抓出一筆,瞬息貼近陳九身軀,持筆橫掃,筆尖有墨。


    陳九身影極為輕巧的向後一跳,站在欄杆之上。


    孟玉持筆迴拉。


    陳九身上已然沾起墨水,墨水發亮,帶動陳九隨著孟玉持筆迴拉。


    兩人一起進了山水畫之中。


    孟玉站於山水畫之中,朝著陳九一笑,“入我小天地。”


    山水畫之間頓時龍吟虎嘯。


    有猛虎探頭,蛟龍現身。


    陳九單手一甩,手上猛然燃起如火焰般的武運,隨後朝著孟玉迴道。


    “你先叫這兩來送死?”


    孟玉點頭,“總得先試試。”


    龍虎同出。


    陳九單腳踢死一虎,隨即又單手掐住蛟龍咽喉。


    摧枯拉朽。


    他向孟玉挑眉問道:“就這?”


    孟玉無言,輕輕抬手。


    陳九手中的蛟龍瞬息潰散成水墨。


    孟玉歎息一聲,不再多說,水墨畫消逝,朝著陳九抱拳道。


    “多謝。”


    其餘人看得雲裏霧裏,不知道孟玉謝個啥。


    就連坐鎮的學宮元嬰講師也不一定明白。


    唯有孟玉與陳九知道。


    孟玉是在謝陳九手下留情,沒有對他下重手。


    以孟玉對陳九的了解,知道陳九打架之時還有一種金身狀態,那種狀態下的陳九才是真正的火力全開。


    而如今陳九與他過招,已經懶得用了。


    這就是差距。


    且孟玉還隱隱約約覺得陳九壓了境。


    將境界壓得和他一樣,皆是七境。


    所以孟玉識趣,先行撤退,不然等會兒被陳九打得爬不起來,那就不好看了。


    高台頂端坐鎮的元嬰講師見孟玉退去了,也起身一閃,從高樓退去。


    他身為長輩,自然是不敢對陳九如何。


    不然到時候就是長輩對長輩了。


    元嬰講師自認為扛不住老劍神一劍……半劍。


    所以他也不敢摻和這小輩糾紛。


    今日過後,陳九在渡船之聲名鵲起,都知道他是打了學宮弟子還無事的狠人。


    眾修士也在紛紛猜測陳九的出生來曆,畢竟敢打學宮弟子還能安然無事,沒有背景,他們是絕不相信的。


    奈何實在猜不出來,天光州以前似乎從來沒出過陳九這位才俊。


    不知曉,便越忌憚。


    連著小人和毛驢都被其他人忌憚。


    小人挺喜歡這種感覺,平日裏喜歡插手帶著毛驢在甲板上巡邏,一旦遇見修士便擺擺手,叫那修士快走。


    眾修士忌憚陳九,不敢多說,快步離去。.Ъimiξou


    小人便會對毛驢高傲的一仰腦袋,好不威風。


    往日它兩這樣狐假虎威,屢試不爽,可今天遇見了硬茬。


    一位女子站在他們麵前,嘴角含笑,瞧著小人喜悅道:“好可愛的小東西。”


    小人雙手一叉腰,朝著女子擺手,示意讓她快走。


    女子毫無動靜,相反還將小人抱起,緊緊壓在胸前。


    小人被壓著有些踹不過氣,掙紮不了,趕忙朝著毛驢使眼色,“快……快……”


    意思是快去找陳九。


    毛驢猛啼一聲,盯著女子胸前,怒道。


    “放開它,有什麽朝我來,我願承受!”


    女子桃花眸不屑的撇了毛驢一眼,手指擺起一個嫌棄的弧度,“醜不拉幾的,快走快走。”


    毛驢似乎受到重大打架,麵色一愣,隨即悲憤的跑到樓欄處,朝著陳九所在的住處猛然啼叫。


    其下修士苦不堪言。


    奶奶個腿,這驢又瞎他嗎叫喚了。


    修士們敢怒不敢言。


    還好陳九瞬息而至,一巴掌打到毛驢頭上,不耐煩道:“你瞎幾把叫喚什麽呢?”


    毛驢委屈的撇了撇女子。


    陳九轉頭看去。


    女子抱著小人,看了看陳九,似乎有些為難,但馬上又嫣然一笑,稍微鬆了鬆手,露出裏邊的波濤洶湧,朝著陳九俏皮笑道。


    “公子,這還有點位置呢。”


    毛驢神情更加悲憤,為何陳九有,小人有,就它沒有?


    陳九白了女子一眼,迴道:“把小人放下,自己走,我沒興趣理你。”


    女子桃花眸張合,頷首輕點,微微露出一點緋紅,害羞道。


    “公子當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陳九突然話鋒一轉,問道:“你吃了嗎?”


    女子麵色一愣,不知所謂,不過仍是低頭,溫婉一笑,問道:“沒吃,怎麽,公子是想與我共進一餐嗎?”


    陳九咧嘴笑道:“那請你吃我一拳。”


    女子一愣。


    陳九瞬息而至,狂風大作。


    一拳停在女子麵前。


    拳意已出。


    女子發絲震顫,麵色呆滯,雙手緩緩鬆開。


    小人連忙跳了出來。


    陳九朝女子笑道:“有勁夫,無懦夫!”


    女子神情恍惚。


    陳九帶著小人與毛驢離去。


    隔了半晌,女子才迴過神來,麵色迅速潮紅,低吟一聲,感歎道。


    “好陽剛的公子。”


    真是喜歡極了。


    ————


    渡船一路直行半月後,便停頓下來,渡船甲板上傳來叫喊聲。


    “已至天光州中部,請各位道友下船。”


    陳九一行聽了,便下了渡船,上了岸邊。


    他們剛上岸沒多久,扭頭一看,渡船突然啟動,瞬息遁走。


    其上還有怒罵聲。


    “傻*驢,滾去吃屎吧,天天擱那叫喪!”


    陳九愣了一下。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他們應該是被渡船丟到這裏了。


    於是陳九轉頭,幽幽的看著毛驢。


    毛驢皺眉,解釋道:“這不能怪我,是他們不夠大度。”


    陳九無語,隻能是向著周圍路過的修士詢問去往天光州中部浩然宗的路線。


    問到之後,陳九朝著毛驢說道:“作為補償,你得托著我去。”


    毛驢搖頭,“不行。”


    陳九疑惑問道:“怎麽不行,我之前不也騎得好好的?”


    毛驢輕哼一聲,慢悠悠站起,全身直立,與陳九對視道:“人不行,至少不應該。”


    陳九搖頭,“人可以,至少得試試。”


    於是就變成了毛驢站著,陳九騎在它肩頭,小人則坐在陳九肩頭。


    一人兩妖這麽走來,嚇到了不少人。


    毛驢走得晃晃悠悠,卻又不肯四肢著地。


    於是一行人一下午還未走出千米,幾乎是在原地踏步。


    陳九實在沒法,嚐試失敗,下了毛驢,自己走了起來。


    陳九在前,毛驢在後慢慢悠悠的跟著。


    一路上還好,也就是毛驢偷了路上一些農戶的果蔬,害得陳九賠了些銀子。


    這些還好,最離譜兒的是毛驢有次差點把別人的母驢牽走了,幸好陳九發現的早,及時製止了毛驢。


    毛驢被發現時,還振振有詞道:“我這是君子愛色,取之有道!”


    於是毛驢被陳九打了一頓,鼻青臉腫。


    除開這些以外,一路上還算順利,出奇的沒有遇見妖物。


    直到兩人進了一處小城。


    陳九在小城裏停了幾日,因為小城之中有古怪。


    不大的小城,修士極多。


    其中一些修士甚至連陳九都感受不到,隻在月黑風高時能夠隱約見著其身影。


    以陳九的經驗來看,小城裏這麽熱鬧,定是要出大事,於是他用了五枚子鼠錢,向著城裏的修士打探消息。


    那修士隻說一句,“這城裏出了個先天劍胎!”


    毛驢站在一旁,鼻腔唿出白氣,不屑道:“什麽先天賤不賤的,能有我先天驢大仙厲害,且我還是學宮預備弟子!”


    修士看了看毛驢,朝著陳九皺眉低聲問道:“你這毛驢有毛病?”


    陳九點頭,“是有些。”


    修士迴道:“我知道有個修士……”


    陳九問道:“能治病?”


    那修士搖頭,“能殺驢。”


    毛驢側著腦袋聽著,麵色一邊,趕忙拉著陳九就跑。


    這些修士也太缺德了,動不動就想慫恿陳九宰了它。


    還好陳九沒有上當,這讓毛驢頗為欣慰。


    往後幾日,陳九沒有著急出城前行,而是暫住城中,想要看看熱鬧。


    先天劍胎。


    這個說法他是聽人說過的。


    據說先天劍胎出生之時體內便會蘊養有一把本命飛劍,且修道天賦極高,尤其在劍道之上。


    據書上記在,天光州曆史上出過的先天劍胎不足二十人,其中最為出彩的,則是那位與陳九同天賦的神人劍修。


    而最近的一位,則是扶搖山白止,出生便有三把本命飛劍,因此也被扶搖山譽為中興之子。


    如今這小城裏又要出一位先天劍胎,如何不讓人驚訝。


    甚至許多大宗門都派人來此看守。


    陳九目前還未看見那先天劍胎,據那修士所說,這先天劍胎是位大戶人家的小姐,平日裏看著高冷得很。


    不過如今或許是修士多了,那女子現在大多時候都躲在屋裏不出來,不願與修士接觸。


    陳九苦等無果,時間也緊迫,便決定自己主動去看看。


    他尋了一處月黑風高夜,從那處宅邸的高牆外一翻而入。


    他才剛進,便有一劍橫在他脖頸處。


    陳九一驚。


    他剛才竟然沒有發現有人在此處。


    而那橫劍之人,正是一位高冷女子,渾身氣息全無,感知不到,柳葉眉一皺,朝著陳九嗬斥道。


    “你們這些修士,還敢來,不怕死?”


    女子話音剛落。


    毛驢剛好翻進來,站在陳九身旁,激動道。


    “怎麽了,怎麽了,看見先天賤胎了嗎?”


    女子神情呆滯。


    毛驢說話……呢?!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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