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度定眼一瞧,好家夥,見正陽子手提白芒劍,正於善財坐在地上唿唿喘氣。


    善財氣噓噓地走過來拉著三叉度的手:“你到哪兒去也不跟我們說一聲,還好都沒事,阿彌陀佛!”


    見他倆完好無損,三叉度一下趴在地上叫道:“沒娘的孩子,說來話長啊。”


    原來,水天堂雖然坐著的是海雲老和尚的法身,其實,他的正身是在這一間禪房內,水天堂中假法身,是他借用廟中另一位老和尚之身軀,已魔術廟內眾位凡胎俗眼的和尚。


    三叉度在大雄寶殿與他倆走散後,正陽子與善財被領進這間禪房。一番盛情招待後,假海雲大和尚還想拖拖拉拉些時日,迴避耳目,但昨夜那位大混蛋聞風,帶著他的徒弟,偷拿為師的寶劍私自下山,隻是後半夜,那把寶劍自動迴位,沒見聞風等。覺得此事玄微,寶劍不迴,人在;劍迴側人亡。人亡側魂魄迴,既然連魂魄也不迴,定是遇上無等高手了。


    早上,見天光大亮,假海雲大和尚準備下山,尋找兩同門徒兒的魂魄。


    出得廟門,在通往下山的路口,瞧見山下一團祥雲湧動,展陽眼一瞧,財神上山了,切是三位十**歲的小青年,登覺時機來了,早早地擺好吸魂大陣,單等財神送上門。


    因為有了山下的密室之遇,善財隻覺禪房內,漸漸飄起的,那股醇厚濃鬱的芬芳之氣,芬芳瑞氣中,似有無數的索命鬼、吸魂鬼直衝腦頂,與密室那味相差無幾。善財心想不好,趕緊打了個晃語,欲要走出去:“阿彌陀佛!請問大德,方便之處怎麽走?”


    假海雲大和尚從坐而起,心想,好機靈的財神,借著法子想溜,我便讓你溜出門外,進得這廟門,豈能讓到手的財再溜出嘴邊,還不快快絞爛吞進萬劫不複的肚內。言道:“阿彌陀佛!就讓為師帶你去吧,正巧為師也想去。”


    正陽子是葫蘆化身,管你什麽毒氣、吸魂大陣都奈他不得。瞧得善財的眼神,也站起身:“正好,我也去認認路,免得跑錯了地方,進錯了門。”


    善財一聽:“正是,正是。”


    正是那壺不開提那壺,假海雲大和尚一聽,多好的美事,豈能壞事在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身上。不待善財出門,氣息翻湧,原型畢露。頭呈夜芒精,眼大如輪,碧光幽然,胸身一隻一尺來長的肥大的紅黑相間的蜘精,倒吊在門後,張口狂噴。


    正陽子趕緊與善財的真身合二為一,化身乃原地坐迴禪床。


    假海雲大和尚撫臉幹笑:“財神!財神,拍拍打打都能拍出金銀,今日財神到我手了。哈哈哈……識時務者,快快出銀消災,讓你過了這山頭。今日心情好,算你走運,要的不多,一堆兩堆不算多,一山兩山正正好。不然,修想過了這山頭……”


    電光石火間,左手與胸前的蜘手拍向善財,勁氣如帶,隨著掌勢盤旋,幾道銀絲破空飛舞,立時纏向善財身上。


    正陽子舉劍便要斬,善財登時心有戚戚,心中枯澀滋味實難言諭,忙揮手阻止。


    善財端坐假海雲大和尚為他準備的禪床,麵無俱色:“阿彌陀佛!這金銀之財,命裏有終需有,強求不得。小徒虛名雖一界小財神,但再多金銀財寶也不敢妄為。俗話說財有財法,命有命規。當大德積定到一定的財運,這財不請自來,凡事都有一定的定數,還望大德思量……”


    假海雲大和尚:“大凡世上財寶,都在不法者手中,那有什麽財規財法的。強者為帝,弱者為奴,都是為個財字色字。”


    正陽子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滑稽,隻覺世事荒誕,莫過於此。“噌”地舉白芒劍與手,也不搭話,劍芒四射。見大和尚一掌拍向自己,正陽子也不避讓。調息真氣,不退反進,迎掌相擊,“蓬”的一聲巨響,銀絲斷落。


    假海雲大和尚一臉駭然,沒想到這少年道士,年紀輕輕,竟有如此神力。竟能捱受他一擊而不倒,並瞬息反攻。以右臂格擋,將他的擊力一一化解。所到之處,無不披靡。你來我往,越打越是順手,信心愈足。兩人在禪房內跳躍廝鬥,打得難分難解。


    和尚眼珠一轉,這小道士,剽悍至斯,令人刮目。如此耗下去,不是法子,畢竟小道士年輕氣盛。當急調動法身與樹精,借力打力。


    那股樹身的法力,正被綿綿不斷,排山倒海般借引過來。以山洪、海嘯般的法力,撲向計定方向,眼看著小道士與財神就要被海嘯般的法力卷入……


    和尚勝,券,在,握……


    未了,切在這時,半道殺出一個程咬精,破了假海雲大和尚的借力陣腳。那般潮汐般的法力,瞬息間消失得無聲無息。


    假海雲大和尚登感兩徒兒為何屍魂無歸了,為師的大限到了,今日命要休也,沒想到來得如此蒼茫。登時,捶胸頓足,心中哀嚎聲一片。


    他想起了縮魂法,可在短短的時間內,把自已的魂魄縮小成一粒米大小,然後,符在別人身上,可以一代一代的延下去……


    人算趕不上天算,時間再短也有個過程。那怕是一秒一分的時程,分毫相差不得。假海雲大和尚如意算盤,算得再好,不及門外靈兵神。也沒見人晃進來,但見光影閃過,假海雲大和尚的頭已被靈兵擒拿在手。


    ※※※走出菩提廟,下了山頭,這一日來到山腳下,來到海灘跟前,煙波浩淼,碧浪粼光,茫茫一片。三人正坐在樹蔭下小息,四側奇花異草,鬆濤陣陣,正在為怎麽度過海愁。


    時日正午,陽光燦爛,碧綠的大海上金光粼粼,海風輕拂,空氣中滿是桂花的清香與海潮的氣息。


    忽然,走過幾位趕海的漁民,大大小小十幾位,頭戴魚夫帽,三五成群地走向漁市。


    三叉度突然現,前麵一位漁夫籃中,裝一條鯉魚,鯉魚肚內似有金光湧動。好奇心大,亦步亦雲地跟著人群的後麵。


    一夥人來到漁市,人聲鼎沸,甚是熱鬧。


    魚夫剛進漁市,籃中的鯉魚,一躍而出魚籃,劈哩叭啦,一陣亂跳,登時圍來一群魚販,稱奇的、讚歎的、問價的,磯磯喳喳,議論紛紛,討價返價。


    那條鯉魚,被一位四十開外,稍瘦精幹的魚販看中,咬定五量銀子成交。


    三叉度躥到漁夫跟前,偷偷地咬起耳根道:“這條魚怎麽著也值十量銀子,五量太少了。瞧它鮮嫩可愛,活蹦亂跳……”


    魚販走來,恨不得一個耳刮子扇過去,心下思稱道,有你這樣說話的嗎?這會兒人多,若人少定把這小和尚當魚塊剁了。當下,射去狠毒的目光。


    三叉度不管,繼續與魚販叫勁。


    最後魚販也叫起勁來:“小和尚,有種你買迴去剁了吃。”


    三叉度:“此話當真。”


    魚販早就一眼看中此魚,說實在的,這條鯉魚倒過手,至少翻兩倍。這事給小和尚糾的,心想就此算了,可心裏有些不忍,眼看到手的銀子給糾黃了,心頭這個氣啊。索性出血一把,掏出十量銀子交於魚夫。


    三叉度又大叫道:“不是十量銀子,是十量黃金。”


    魚販這迴出手覺不手軟,一把掌扇過去。三叉度出衣袖一擋,“咣”,跟扇在鐵球上,魚販痛得哇哇大叫,定要找魚夫說理。


    魚販頭暈思亂,這綠衣和尚怕有點來頭,瞧他一身少有的綠衣,但凡隻見和尚穿灰、銀、黃、咖色,可他為何要與我糾勁這條魚?管他什麽的,吃了這一記,得找迴麵子。伸出手掌,被擋的地方,紅紅的一片……


    漁夫也不是好惹的,你來我往地一陣口戰。魚夫索性提起魚籃走向另一頭。三叉度跟了過去:“把這魚賣與我吧,”


    漁夫兩眼一瞪:“老夫積德都來不及,賣魚與和尚,不是讓我做孽嗎,不賣不賣。說什麽也不賣。走走,一邊玩去。剛才我也覺得魚賣便宜了,這一迴不賣這個價了。”


    旁人附和道:“和尚買魚,怕是要開葷還俗了吧?”


    三叉度一樂:“我買魚放生去。”


    魚夫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你往哪兒放?放到海裏,用不到一個時辰,定會再次地裝進魚籃。”


    三叉度鬼鬼地:“這個不用你管。”


    魚夫搖搖頭:“瞧著你就不放心,一邊玩去,別來糾纏我買賣。”


    三叉度著急:“再不放生,這鯉魚要渴死了。”


    魚夫:“那裏來的綠衣和尚,真是少見。用不著你管,你玩你的去,我賣我的魚。”


    三叉度:“說定了,這魚多少錢?”


    魚夫兩眼一瞪:“說定了,這魚不賣與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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