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寒酸幾句見麵話,康仁合發現清蘇臉色煞白,一直低著頭在極力躲避自己的眼光,心中疑惑,但是自己心裏也有鬼不便追問,小聲客氣道:“親勞臨平侯送新娘來,未能遠迎,實在失禮。(..tw)”


    清蘇長歎一聲,抖了抖雙肩,對康仁合與維德做了個長揖,抱拳道:“小侯是專程來向波成王和沂順侯賠禮來了。”


    康仁合與維德聽了不由得互望一眼,心中大為不解。


    清蘇繼續道:“隻因我兄弟三人膝下隻有這一女,加上父王又喜愛她,疏於管教一直寵慣。”說著他長歎一聲,繼續道:“小侯教女無方,小女不孝,逃婚去了。整個淩城都找遍了,到現在也沒找到她的人影。事到如今,小侯別無他法,隻能前來向沂順侯和王爺請罪了。”說著雙膝一曲,麵向沂順侯就要跪下。


    維德急忙上前伸手拉住他,驚道:“臨平侯萬萬不可如此呀。”


    康仁合聽了心裏咯噔一下,新郎和新娘全都逃婚了,這樁婚姻竟然成了鬧劇。事發突然,康仁合心裏也絲毫沒有準備,但如此一來倒是雙方都有個台階,相互也不得罪,心裏暗喜,急忙安慰清蘇道:“臨平侯切莫自責,四方賀客已經齊聚沂州城內,咱們應該先想個萬全之計才行。”


    清蘇抱拳道:“小侯已經無法可想,一切全憑王爺安排。”


    康仁合重咳一聲,向維德拋了個眼神。維德會意,急忙長歎道:“不瞞臨平侯,犬子也逃婚了,連找數日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清蘇聽了啊呀一聲,一驚非同小可,險些摔倒在地。


    維德急忙扶住清蘇,道:“實在是家門不幸,如今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咱們為人父母自責也沒有什麽用處了。”


    清蘇推來維德的手臂,原本的愧疚之色立刻消失,反而變得略帶怒意,冷聲道:“既然如此,小侯之意咱們全都稟奏大王,將這門婚事退了吧。”


    康仁合一聽,急忙道:“萬萬不可,婚事是大王欽賜,咱們不能輕易退婚,必須想辦法遮掩過去。雙方新人逃婚,這要是傳出去,桐城和淩城的顏麵何在,豈不成了他人茶餘飯後的笑談了。”


    清蘇聽後微微點頭,問道:“王爺所言有理,但現在小女和沂順侯公子全都找不到人,這可如何是好?”


    康仁合微微一笑,俯首在清蘇耳邊低於幾句。清蘇聽後一愣,驚道:“這樣能行嗎?”


    康仁合笑道:“不瞞臨平侯,之前本王就是如此為沂順侯這樣安排的。如今貴公主也找不到人,不妨也用此法,先遮掩過去要緊,其他彌補事宜,事後咱們雙方慢慢再想。”


    清蘇考慮了片刻,微微點了點頭道:“事情緊急,小侯沒做準備,匆忙之下去哪裏找個與小女相貌相似的人呢?”


    康仁合笑道:“這有何難,新娘子蒙著紅蓋頭,隨便找個年輕女子就是,誰又不會掀開蓋頭看看。”


    清蘇微微點頭,一抱拳道:“小侯先告辭了,迴去之後立刻準備,然後讓我三弟送親而來。”說完轉身要走。


    維德急忙快步上前,拉住清蘇道:“臨平侯留步。這一去一迴有一千多裏,就算再快隻怕迴來也已經天黑了。現在府中早已高朋滿座,想必臨平侯前來他們也都知道了,倘若折轉迴去多有不妥。依我之意,臨平侯先到北門休息片刻,小侯迴去立刻找一名秀麗的婢女扮成新娘,然後悄悄派人送到城北,到時候臨平侯再將人從南門送來豈不是好。”


    清蘇微微一愣,輕聲道:“這樣隻怕不好吧,我身為人父,豈能親自送女,有違禮儀呀。”


    康仁合接言道:“婚嫁禮儀本來就是人定,改改並無不可。若是有人談論,臨平侯隻需要說父女不忍分離,所以親自送來就是了,說不定還會傳為佳話呢。”


    清蘇想了一會,也隻能點頭同意。


    寒星和廖文已經率領鐵騎趕到,兩人跳下馬急忙向清蘇行禮。


    清蘇迴禮,打量二人,等待維德介紹。維德一指寒星道:“此乃波成王大公子寒星,另一位乃是桐城衛萬夫長廖文將軍,今日就是由廖將軍假扮犬子的。”


    寒星和廖文聽了維德的介紹全都一愣,不知維德為何會將事情給說透了,不由得將目光全都投向了康仁合。


    康仁合知道他倆心中不解,笑道:“臨平侯公主也已失蹤,所以也要暫時找人頂替一下,你們不必多想。”話音一落,對寒星道:“你陪臨平侯先去北門休息片刻。”


    寒星應聲,陪著清蘇帶著大軍向北門而去。


    康仁合站在原地見大軍走遠,迴顧維德和廖文道:“咱們也迴去吧。”


    幾人上馬,率領鐵騎向南門而去,康仁合囑咐廖文道:“今日你主角,不要驚慌,坦然應對就是。”


    廖文嘴上答應著,表麵上顯得平靜,但是心裏卻一直忐忑不安。


    振明見康仁合率軍迴來,催馬迎了上去。


    康仁合哈哈笑道:“小兄弟久等了,事情有變,咱們邊走邊談。”


    大軍浩浩蕩蕩的進了沂州城,直向公子衝的府邸而去。快到公子府時,維德帶著廖文繞過正門,向後門而去。康仁合則與振明翻身下馬,讓廖化安排軍士,兩人舉步走進了公子府正門。


    公子府內的賓客早已經得到了康仁合到來的消息,全都迎了出來。康仁合邊迴禮,邊依依為振明介紹。除了桐城軍中的一些將官和桐城治下的其他三十五侯,其他人振明全不認識,隻能由康仁合引薦,逐一見禮。


    前來參加公子衝喜宴的所有人全都擁在振明身邊,無數雙眼睛爭先恐後的打量著振明,全都要瞻仰一下弓宗宗主親傳弟子桐城的統軍副元帥。


    振明身穿鎧甲,手握射日神弓,案首闊步邊走邊抱拳行禮,忙得不亦樂乎。足有上千人康仁合全都給介紹了一遍,振明行禮之後也就記住了幾個人的名字,其他的很快也就忘了。


    公子衝的公子府要比寒星的公子府大上幾倍,前後兩個院落。前院此時臨時搭建了十幾座涼亭,涼亭裏酒桌上早已經上了茶點,全都坐滿了人。振明打量了一下涼亭裏坐的人,全是桐城軍中的將領和桐城七十九郡的官吏。


    沂順侯守衛都督劉處玄引著康仁合與振明向後院走去,後院中招待的是桐城其他三十五侯和壽國其他九大藩王派遣來的賀客,這些賀客幾乎都是侯爵或者是公子。


    振明跟在康仁合身邊,擁在一群人中向後院走去,突然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天空中似乎有什麽飛動,猛的迴頭向空中一看。天空中似乎是從烈日中飛出了一團黑影,正快速的向公子府衝來。


    振明用手遮著雙眼,細看了一會,嚇得一身冷汗。一支飛射的羽箭上前麵站著一個光頭老者正向自己詭異的微笑,老者身後站著一個青年人,由於被老者擋著所以看不清樣子。振明一看那光頭,就已經認出了,正是自己拜的師傅黃祿天。


    振明暗叫一聲不好,推開身邊的眾人撒腿就向公子府外跑去。


    眾人全都在邊走邊有聲有色的閑聊,被振明的舉動嚇得全都一愣,一片嘩然的看著狂奔的振明,驚訝不絕。


    康仁合見振明不知因何竟然驚慌的向大門跑去,急忙喊道:“副元帥,出什麽事了?”


    振明哪裏還有心思理他,一見黃祿天早已經嚇得失神,心想黃祿天一定是來抓他的,當務之急還是快跑的好。振明一陣狂奔,跑出了公子府大門。


    此時門外幹戒正牽著馬向北走去,見身後振明驚慌的狂奔而來,急忙抱拳道:“副元帥何事如此驚慌。”


    振明一看幹戒牽著馬,急忙喝道:“幹將軍,向先把馬借給我!”也不等幹戒答話,奪過馬韁就爬上了馬背,一踢馬腹駕馬向北疾奔。


    幹戒被他的舉動嚇得一愣,看著他的背影半天沒迴過神來。


    康仁合已經與眾人追出了公子府大門,望著振明揚長而去,全都鴉雀無聲,被他的舉動驚得不知所措。


    “乖徒兒,你跑什麽?”突然天空中傳來一聲渾厚的唿喊,眾人不約而同的向空中找尋。


    馭器飛行必須要到出凡第五層,天下能由此修為的隻怕也就隻有十二宗的幾位宗主了,眾人一看那羽箭法器和光頭,已經明白來者何人,全都一片驚唿。


    康仁合一看黃祿天,也就明白了振明為何會驚慌逃走了。


    黃祿天掃了一眼地上的眾人,駕馭著羽箭帶著身後的年輕人向振明追去。


    康仁合一看黃祿天身後的年輕人,心中不由得一驚,那人正是公子衝。


    此時公子衝身上衣衫不整,血跡斑斑,肩膀和腿上還都纏著布條,布條也都被血染成了暗紅色,再看公子衝右側臉頰上也有四道傷痕。


    一些認識公子衝的人也都看見了他的樣子,全都心中一陣驚慌,心中暗問堂堂沂順侯公子怎麽會落得一身傷痕。


    羽箭嗖的一聲,從公子府上空竄過,向城北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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