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見到了。”席莫庭淡淡的開口。


    一副拒人千裏的樣子。


    沈煙看了很心碎。


    “我見到了。”她說著走到他麵前,“你現在變了好多,高高在上,運籌帷幄,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濟濟無為的青年,現在的你終於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想保護的人了。”


    沈煙說著,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欣慰還是苦澀。


    眼睛看著他,布滿哀傷。


    她說的這句話,別人也許感受不深,可是席莫庭比誰都懂。


    他垂眸看著她,雨水淋濕了她的頭發,露出她左邊額頭上一道猙獰的傷疤,他的瞳孔猛然收縮。


    沈煙也知道他看見了,盡管不想在他麵前露出這麽醜陋的疤痕,可是他也應該看看,她曾經受過的屈辱。


    她的手撫摸過這道傷疤,笑道:“這是我當初不願意離開你的代價,你一直恨我不能跟你堅守到最後,但是你可知道,我也曾經用我的生命愛過你。”


    她說完淚如雨下。


    席莫庭也怔住了,時隔九年,當年少時候的戀人再站在他的麵前,對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他的內心風起雲湧。


    曾經以為的恨,曾經執著的不甘,是不是都錯了呢。


    大雨滂沱,汽車在馬路上疾馳,沈煙濕噠噠的坐在後車廂,兩人都沒有說話。


    最後席莫庭將車開去了一家酒店,並替沈煙開了一間房,將她送去了房間後,他轉身準備離開。


    “你就不問問我這些年過的怎麽樣嗎?”沈煙從身後叫住他。


    她不相信他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


    席莫庭轉身看著她,最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如果過的不好,就改善一下吧,我現在能給你的隻有錢。”他說完,也不看她的反應,轉身走了。


    沈煙愣愣的站著,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腳步聲也聽不見,她才拿起那張卡,仰頭大笑了起來。


    席莫庭,現在的你這麽完美,這麽優秀,而你這樣的男人,自始至終,都隻愛過我一個人吧。


    席莫庭出了酒店,直接開車迴到天之城,但是他並沒有直接上去,而是在車裏坐了很久。


    沈煙說他現在有能力保護想要保護的人了,那是在控訴當年他沒有保護好她吧。


    是的,曾經的他真的很無能,無能到離開了席家隻能流落街頭,那樣的自己,又怎麽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又怎麽能強迫別人跟著自己一起受苦。


    他苦笑了一下,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當他羽翼豐滿的時候,上天給他送來的人是喬念。


    打開車門下車,迴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鍾,臥室裏亮著一盞小燈。


    席莫庭走了進去,喬念已經睡著了。


    他靜靜的坐在她的床邊,伸手摸摸她的臉。


    他想到,他和沈煙經曆那場刻骨銘心的戀愛時,正是喬念這個年紀。


    這個年紀的愛情都太單純,以至於讓人難以忘懷,所以喬念對他也是這樣吧。


    他們正好相差了9歲,也許她真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


    想到這裏,他心裏安穩了很多,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就一定會為你打開一扇窗,這是真的。


    ……


    清晨,大雨初歇。


    喬念醒過來的時候,正對上一張放大的俊臉。


    “你嚇到我了。”喬念推開他一點,卻發現他的手正摟著她的腰,所以也沒辦法離太遠。


    “我還以為你第一眼看到我,會很高興。”席莫庭笑道。


    喬念聽他這麽說,又靠了過來,討好的笑道:“誰說我不高興啦,我隻是剛剛沒反應過來,被嚇了一下。”


    “我長得很可怕?都把你嚇到了。”席莫庭又問道,在她腰上輕輕捏了一下。


    喬念怕癢,立刻笑著躲了一下,“怎麽會,你長得這麽英俊。”


    她說著抱著他的脖子,親了他一下。


    早上能看見他,當然是賞心悅目,但是被他這麽一搗亂,整個人都精神了,今天周末還想睡懶覺呢。


    “現在才六點多,你還想睡嗎?”席莫庭盯著她半眯著眼睛的樣子,貼著她的耳朵問道。


    喬念迷迷糊糊的搖搖頭,然後就聽他說:“我也睡不著了,我們做些別的。”


    懷孕後,兩人就沒在一起過了,所以今天早上格外動情,席莫庭慢條斯理的逗弄她,卻也有別樣的感覺。


    事情結束後,喬念又一覺睡到了中午。


    席莫庭一天都在家裏陪她,下午又下起了下雨,兩個人窩在家裏找了一部電影看,直到晚上雨停了才出門去外麵吃晚飯。


    ……


    喬建國在醫院住了幾星期後,就吵著要出院了。


    張媽怎麽勸也沒有用,隻好跑去找醫生。


    郝醫生是喬建國的主治醫生,所以他跟著張媽過來看看。


    “醫生,你來了正好,你給我辦出院吧,我不想再住院了。”喬建國看見郝醫生,不耐煩的說道。


    他很討厭住院,寧願迴家躺著,就是不想躺在病房裏,感覺他要死了一樣。


    “喬先生,你肋骨骨折了兩根,按道理說你應該要住院一個月的。”郝醫生耐心的勸解,“否則你恢複不好,會留下很多後遺症的。”


    “你說的我都懂,傷筋動骨一百天,我現在已經不疼了,要修養,我迴家修養得了。”喬建國固執的說道。


    他這兩天,張媽照顧的也不錯,說起話來也中氣十足。


    郝醫生有些為難,現在醫患關係也很緊張,萬一他真的放他迴去,以後出了什麽問題又來找他怎麽辦。


    “那個,您如果實在要出院,就把您的家屬叫過來吧,我跟他當麵囑咐一下,如果他也同意,我就讓您出院。”


    郝醫生做出了讓步。


    一旁的張媽聽他說家屬,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喬念,不過她沒敢吱聲。


    “我沒有家屬,我自己就可以做主。”喬建國滿腹怨氣的說道。


    “您上次住院的時候,不是有一位小姐說是您女兒嗎?”郝醫生不解的問道。


    “你說喬念?”喬建國嗬嗬冷笑,“她是我女兒沒錯,不過我巴不得跟她斷絕關係,她忤逆不孝,還害得我公司倒閉,這樣的女兒我要來有什麽用。”


    一說起喬念,喬建國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要以為她來出了幾個醫藥費,他就會感恩戴德,他有今天,還有喬家有今天,都是拜她所賜。


    郝醫生皺起了眉,聽喬建國的話,他這個女兒仿佛就是個罪人啊。


    “既然是這樣,您還要堅持出院的話,需要簽署一份協議。”郝醫生看著他說道。


    “我懂,你拿來,我簽。”喬建國揮揮手,答應的幹脆。


    郝醫生無奈的搖搖頭,勸也勸了,他堅持要走,他也沒辦法。


    迴辦公室拿了一份出院小結,然後他又考慮了再三,拉開抽屜,將一張化驗單拿了出來。


    郝醫生重新迴到病房的時候,張媽已經在收拾東西了,看的出來喬建國還真的挺心急的。


    “那個,喬先生,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你說一下。”郝醫生站在他的床邊說道。


    喬建國凝眉看著他,心有些提上來了。


    醫生一般有話要單獨跟病人說,應該都不是什麽好事吧。


    一旁在收拾東西的張媽聽了他的話後,也轉頭看著他。


    不過喬建國還是讓她先出去。


    算了,無所謂了,他現在這樣,也不在乎再多受點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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