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晴也加上他們兩搞到夜裏十點多,胖虎順道把史敏先送迴家。


    卷簾門被邢武拉上了,晴也走到樓梯口對上麵喊了聲:“你在二樓啊?”


    剛說完就跌進身後人的懷中,邢武從後麵抱著她:“我在這。”


    晴也在他懷裏轉了個身:“我剛才怎麽沒看見你的?”


    “你要配眼鏡了,我不就蹲在那修桌角嗎?”


    “桌角怎麽了?”


    “我媽老說麻將桌晃,我給她調整一下。”


    家裏突然就剩他們兩了,氣氛就變得有些曖昧,邢武接過她手上捧著的東西,晴也對他說:“我想洗頭。”


    這裏的冬天不像她原來在家,可以天天洗澡,但是如果兩天不洗頭,她會瘋,可是洗頭對於長發的她來說真是浩大的工程啊,有時候還不如幹脆洗澡呢。


    邢武看了眼洗頭床:“你躺著,我把書放了就下來。”


    於是晴也乖乖地散了頭發躺在洗頭床上等他,沒一會邢武就利落地下來了,他拉過椅子坐在晴也頭頂試了試水溫,然後將水打濕在晴也的頭發上,忽然好笑地問她:“你是怎麽想起來讓胖子學歌劇的?”


    晴也舒服地閉著眼說:“你不覺得他唱歌的時候不結巴嗎?”


    “那倒是,他還拿過我們學校校園十佳歌手。”


    “哈?”晴也睜開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邢武,這到底是一場怎樣隨意的比賽?


    卻沒想到猛然睜開眼後,邢武低著頭臉就在她上方離她很近,她甚至可以如此清晰地看見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心髒噗通亂跳,然後…紅了臉。


    邢武掠了眼她略帶嬌羞的表情,無聲地撩起嘴角給她上了洗發水,一邊幫她揉著長發一邊說:“我聽他說他小時候也不結巴的,後來有次夜裏,一隻老鼠爬他床上把他嚇得不輕,那以後好像講話就不利索了。”


    晴也嘀咕了句:“神奇。”


    “但是他這人激動起來結巴就好了。”


    “???”結得自然,好得隨機?


    邢武這下衝洗完洗發水知道給她上護發素了,看見晴也享受的樣子,他衝完護發素對晴也說:“老板還滿意嗎?我收費很貴啊。”


    晴也笑了起來霸氣地說:“沒事,老娘有錢。”


    邢武將她濕漉漉的頭發一裹繞到她正麵:“我不收錢,要人。”


    說著他俯下身輕輕咬了下晴也柔軟的唇,晴也張開嘴微微驚唿了一聲,他趁機占領了她瑩潤的唇舌,這是邢武第二次這樣吻她,她的鼻息間縈繞著淡淡的甜香,邢武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女孩都這樣,可這種不是糖果勝似糖果的味道讓他著迷。


    晴也在邢武吻上她的那一刻,心便提到了嗓子眼,甚至緊張得仿佛停止跳動了,那次在巷子裏發生的事太突然,太混亂,而現在她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吻,他的眉,他的溫度,就在她眼前,她沒有和人接過吻,雖然看電影上似乎很簡單的樣子,但發生在自己身上基本處於懵逼狀態,但她作為一個上進的學霸,豈能甘拜下風?


    所以晴也開始有些笨拙地迴應著他,可她並不知道,她的迴應讓邢武的大腦瞬間炸裂,他有些失控的雙臂穿過晴也的後背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擁入懷中。


    晴也軟軟地勾著他的脖子,被他吻得渾身發麻,逐漸身體卻變得異常敏感,敏感到隔著厚厚的外套她竟然能感覺到邢武溫熱的手在她腰間遊移,她忽然心裏就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有很多小蟲子啃噬著她的心髒,酥軟無力,喉嚨深處不禁軟軟地“哼”了一聲。


    邢武整個人一怔,猛然離開她,看著懷裏的晴也霧氣蒙蒙的眼神,潮紅的臉頰,還有那細膩光滑的肌膚一直延伸到領口裏,他的血液猛地倒流,一把鬆開她站了起來,轉身就大步走出後院。


    晴也撐著洗頭床坐了起來,抬手捧著滾燙的臉頰,大腦一片空白。


    她坐在那緩了半天,才起身走到理發店裏,插上吹風機坐在椅子上解開毛巾吹頭發。


    可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緋紅的臉頰,迷蒙的雙眼,晴也心頭一陣羞,一陣驚,剛才也太危險了,她和邢武這是差點拉響警報嗎?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對他太有感覺,還是他吻技高超,怎麽還能因為一個吻兩人狼狽成這樣?


    雖然晴也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也是打算認真對待這段感情的,但是,她真沒想過這麽早跟邢武探索未知的世界,畢竟他們這才在一起啊。


    不過經此一事,晴也覺得邢武真是個危險份子啊,她怎麽一遇到他,原則、底線、理智統統就沒有了呢?有毒吧這人。


    正在晴也胡思亂想之際,有毒的那人進來了,他掃了眼晴也然後走到她身後,自然而然接過她手上的吹風機,晴也剛平複的小心髒突然又因為他的靠近跳動起來,仿佛他身上有某種致命的磁場,總能不斷幹擾著她的腦電波。


    她是不知道邢武現在什麽感受,她就感覺自己已經不能跟他待在一個空間裏了,隻要他出現,連空氣裏都是曖昧不清的味道,讓人要神經病了。


    為了不跟鏡子中的他對視,晴也選擇閉上眼假裝睡覺。


    結果等邢武吹好關掉吹風機後,她真睡著了,就這樣低著頭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邢武本來想喊醒她上樓睡去,但是忽然有點不忍心,自從開學後,晴也每天的睡眠時間隻有五個小時,有時候萬一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事連五個小時都不到,雖然早上鬧鈴一響她又跟打了雞血一樣立馬能彈坐起來,不過到底人不是鐵,他其實挺心疼她的。


    於是邢武放下吹風機,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輕手輕腳上了樓,晴也反正也沒動,就窩在他懷裏,他以為她還睡著,誰知道剛把她放在床上,晴也就拽住他的袖子閉著眼,迷迷糊糊地對他說:“我困了,你五點喊我。”


    然後一翻身又睡了,現在才十一點多,晴也平時基本上十二點多到一點才會睡覺,但是這會她困得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邢武看她困成這樣了,還能記掛著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要用早晨來補,果真好學生的時間管控就是牛逼啊,他給晴也蓋好被子,調好鬧鈴,沒一會也睡了。


    五點的時候邢武手機響了,他拿起來關掉,然後喊了聲:“晴也,五點了。”


    晴也背對著他,整個人裹在被窩裏,沒動,他幹脆起來走到她床邊推了推她:“五點了。”


    晴也這才迷迷糊糊起來,等她走出房間的時候,門口的洗手台上,牙膏已經擠好了,臉盆放在旁邊,邢武給她打好了熱水,晴也伸了個懶腰,嘴角上揚,美好的一天。


    她都把昨天重點標注的實詞、虛詞、固定句式全部搞定了,邢武才迴來,手上提著沒放辣椒的豆腐腦,還有熱唿唿的肉包子。


    他剛進門晴也就聞到香味了,轉過頭問道:“你去買早飯了啊?”


    邢武身上還帶著從外麵進來的寒氣,他把東西放在寫字台上對她說:“先吃吧,吃飽再看。”


    邢武是標準肉食動物,晴也發現他一日三餐都離不開肉,也長不胖,不過身體倒是結實得很。


    她瞟了眼肉包子對他說:“我隻吃皮不吃肉。”


    “還有人吃肉包子不吃肉啊?”


    晴也就看著他笑不說話,邢武把肉包子掰開,他吃肉,把皮給她,晴也一手拿著書,一手拿著包子皮,吃得很香的樣子。


    邢武把豆腐腦打開,她吃完包子就開始默寫古文了,邢武催促她:“你先把豆腐腦吃了,一會冷了。”


    晴也就對著他側過頭張著嘴,邢武挑起眉:“過分了啊。”


    晴也不滿地盯著他,還耍起小脾氣來了,邢武無奈地拖了一把凳子過來,端著豆腐腦喂她,她寫一句,就側過頭吃一口。


    晴也默寫完一整篇古文後,轉過頭對他說:“邢武,你把我慣壞了,以後出去我就誰也瞧不上了,你要不要考慮下幹脆一日三餐都喂我?”


    邢武笑著站起身:“等你跟我奶奶一樣我一定一日三餐都喂你。”


    “去你的。”晴也伸手打他,他躲開了。


    兩人突然沉默下來,那句“我以後出去”忽然落在他們心間,仿佛提醒著時間正在倒計時,可誰也不願再觸碰這個話題。


    沒一會晴也把東西收好上學去了,臨走時她對邢武說:“你再睡會唄。”


    邢武靠在床頭打開手機:“睡不著了,我替人上個分。”


    “收錢嗎?”


    “不收錢我做慈善啊?”


    “你也是蠻拚的。”


    邢武低著頭笑:“路上注意點。”


    晴也到了學校後發現大家都在討論冬季馬拉鬆的事,班上亂成了一鍋粥,那興奮勁兒就跟學校要發錢一樣。


    晴也拿出書問了句:“高三也要參加馬拉鬆嗎?”


    前麵的小靈通立馬迴過頭來,激動地說:“本來沒有我們的,上個禮拜不是六班那個女的昏倒了嗎?學校說我們高三的身體素質差,怕我們還沒熬到高考就掛了,所以讓我們也參加,鍛煉鍛煉身體,而且每年還和鞍職的一起跑,他們學校美女多,可好玩了。”


    “……”晴也無法get到他好玩的點。


    不過想到“馬拉鬆”三個字,她腦殼就疼,隨口嘀咕了一句:“怎麽還有馬拉鬆啊,是不是還有春遊秋遊啊。”


    不說還好,一說起這事,小靈通更加激動了:“我們今年沒有春遊秋遊,但是有冬令營。”


    “冬令營?幹啥的?”看小靈通那興奮勁兒,晴也還小期待了一下是不是學校把他們拖到哪個景點玩個幾天啊?


    結果小靈通旁邊那位平時沉默寡言,看見晴也就臉紅的馮寶同學轉過頭迴道:“會把我們拉去金中參加縣裏的大衛杯。”


    小靈通接道:“也就是數學競賽。”


    “……”晴也都尼瑪服了啊,數學競賽就數學競賽唄,非叫什麽大衛杯,知道的是在說20世紀的數學全才大衛?希爾伯特,不知道的以為是那位站在佛羅倫薩美院的裸.男啊!


    起碼晴也乍一聽大衛杯的時候,以為這是個啥美術比賽。


    然後她便打聽了一下:“每年都有嗎?哪些人參賽?”


    馮寶告訴她每年都有,搞了五六年了,就鞍中和金中比,但是他們學校從來沒贏過。


    小靈通偷偷摸摸說道:“我聽我爸說的,不知道真的假的,說是金中出資辦的這個競賽,所以早內部泄題了,他們就能對外吹連續幾年奪取大衛杯冠軍,然後提高學校知名度,這幾年好多縣城的人交錢想辦法都要把小孩往金中送。”


    晴也不解地說:“那我們不參加不就行了,幹嘛傻逼做陪跑?”


    剛說完晴也腦子一轉就想明白了,金中在這裏生源這麽好,上麵有點人也很正常啊,有錢好辦事,讓領導出麵協調,說起來是縣裏舉辦的,這些鞍中校領導能說不參加?況且一分錢不出,參加競賽,明麵上也是挺積極的事,她怎麽就上了這麽一個窩窩囊囊的學校了?


    隨即轉了個話題:“那往年我們學校馬拉鬆應該能贏鞍職吧?”


    小靈通一臉沉重地說:“也從來沒贏過。”


    “……”我特麽能退學嗎?要文的文不行,要武的武也不行,晴也瞬間覺得鞍中在這個縣城就是個神奇的存在啊,真應該把校門口那“高級中學”中的高級兩個字給摳掉。


    果不其然,老楊中午的時候就到班上通知大家,本周六馬拉鬆,為了體現鞍中學生的精神麵貌,區別於鞍職那些學生,特地要求所有同學必須穿校服。


    末了,還單獨把晴也喊到辦公室,發給了她一套嶄新的校服,並且語重心長地告訴晴也,這是她之前特地跟學校申請的,而且不收她費用了,讓她千萬別說出去,並且覺得自己給晴也開的這個後門簡直是閃著師德的光輝。


    晴也看著手中綠配紅的校服哭笑不得,到底還是沒有躲過啊,真想跟老楊說我出雙倍錢給你,能不能把校服退了?


    當晴也抱著校服迴班的時候,邢武正好站在走廊跟隔壁班男生說話,抬眸看見晴也沮喪著個臉,和旁邊人打了聲招唿,他們迴班了,邢武轉過身看著她,晴也迴頭往班裏瞄了眼走到他麵前,委屈巴巴地說:“老楊居然送我套校服。”


    邢武靠在走廊上,冬日的暖陽照在他的臉上,清晰俊朗,他懶洋洋地說:“那不挺好的嘛。”


    晴也卻一臉不爽的樣子:“這周六要跑馬拉鬆,我能不能不參加啊?”


    邢武卻滿臉輕鬆的樣子:“幹嘛不參加?”


    晴也抬眸看他:“穿著這套校服跑馬拉鬆簡直就是我人生的恥辱!”


    邢武笑了起來,嘴角牽起好看的孤獨:“我陪你穿。”


    “你有校服嗎?從來沒看你穿過。”


    “那不是太醜了嗎?我也是個有審美的鄉巴佬,迴去找找看應該能找到。”


    晴也抓狂地雙手搭在走廊上抱怨道:“我真的很討厭冬天跑步,感覺喘氣都困難,還不如讓我多寫幾篇古文。”


    邢武玩味地說:“怕什麽,要是你喘不上氣,大不了我給你做人工唿吸。”


    他目光滾燙地掃過她柔軟的唇,晴也立馬心虛地紅了臉,抬起膝蓋就去撞他,邢武也不躲,似乎她的小動作在他看來就跟小貓撓癢一樣。


    可兩人這自然而然地打鬧卻瞬間讓走廊一圈人的動作全部靜止了,就連對麵六班門口的人都一臉驚悚地望著對麵,邢武居然對一個女孩在笑,在笑?笑得如此妖孽?還站著主動挨打?


    等晴也意識到周圍一圈的目光已經不太對勁後,她立馬跟四川臉譜的變臉一樣,秒秒收起笑容,轉頭迴班,幹淨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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