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馬鞭響亮的甩在馬屁股之上,一行二人,兩匹棗紅大馬行走在黃土路上,馬蹄聲滾滾而來,直衝著眼前飄揚著漢字大旗的軍營而去!


    快到轅門口時,策馬疾行之人勒住馬韁減速,堪堪的在門口之處停住,守營的人過來,馬上之人衝那人道,“此處可是楚翰楚子昀之處?”


    “是我家將軍!”那人見來人一口道出自家將軍的名字,也未敢怠慢。使用網閱讀器看千萬本小說,完全無廣告!*.


    “你去裏麵通稟,就說郝承來訪!”


    “好,請您稍等!”那侍衛也不說廢話,轉身大步向裏麵行去,耗子也翻身自馬上而下,這幾日的快速趕路幾乎都是在馬上度過,磨的大腿生疼,下馬之後有些不舒服的扭了扭腰肢,眼睛卻有些焦急的向裏麵不斷的張望著,他臉上的焦急之色是見所未見的,似乎為了什麽急事而來。


    不多時,視線內便出現了楚翰的身影,耗子心中一動,將馬韁繩丟給隨從,楚翰來到跟前,見果真是耗子,又驚又喜,“咦,你怎麽突然來這裏了?”


    “我有急事兒找你,咱們進去說!”


    楚翰見耗子臉上少有的焦急神色,心下一沉,不敢再過多寒暄玩笑,“那好,我們走!”


    進了大帳,落座畢,楚翰吩咐了人去準備飯菜,又將人都自帳內打發出去令人守住門口,這才向耗子問,“你不是遠在江南麽,怎麽突然來到這裏了?”耗子的突然出現很讓他意外,甚至他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耗子的到來可能與昨日趙書與秦落雲一事有關?耗子這些年一直負責在江南給諸葛亮收集情報,他的身份特殊,如今他突然的找自己來,莫不是得了諸葛亮的指示?自從去營門接耗子到現在,楚翰已經將耗子的來意猜了不下十個了。.


    “趙書是不是來找過你了?”耗子開門見山。


    楚翰眼睛一眯,眉毛皺起,“什麽意思?”他沒有想到耗子問的這麽直接。


    見楚翰那過於緊張的反應,耗子心中差不多已經知道了趙書來找過他了,他歎息一聲,瞥了一眼楚翰,這一瞥不打緊,視線不經意的落在一旁懸掛寶劍的柱子上,上麵斑點的幾滴鮮紅血跡映入眼簾,耗子心中一沉,“他帶著秦落雲來找你了?”


    楚翰順著耗子的眼光看去,也看到了那柱子上的血跡,雖然昨晚他命人打掃了大營,也撤換了原本的桌案,隻是那柱子不可能更換掉,上麵的血跡也給忽略了,他沒有想到耗子如此觀察入微,耗子可是諸葛亮的人,自己千萬不可大意了,他強壓住心中那份躁動,故作不知,“耗子你這是何意?秦落雲……是馬幼常的內眷吧?趙書隻是個世家公子,來找我作甚?”


    見楚翰如此推諉,耗子差不多已經能確認那趙書十有**已經命喪黃泉,當然耗子怎麽猜,都沒敢想過楚翰竟然是對秦落雲先動的手,他見楚翰這般戒備,焉能不知楚翰心中所想,歎息一聲,“楚翰,你我情同兄弟,我今天也給你交個底,這次我來,是出於兄弟之情,無關諸葛亮之事。”


    饒是耗子如此剖白心跡,楚翰也不能完全信任,畢竟這件事關乎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勉強自己笑了笑,“耗子,你這話說的,我幾時未當你是兄弟了?”


    “趙書一事,你休要瞞我!”耗子見他依舊虛以委蛇,幹脆直接說道,“我早就在注意李嚴趙書陳祗等人的動向,當他劫持秦落雲的時候我便知道了,隻是沒有想到他混著押糧隊伍而來,我知道的晚了些,否則會早他到來之前就來到這裏的,”耗子忽而話鋒一轉,指著那柱子之上的血跡犀利問道,“你實話說,是不是已經殺了他滅口了?”


    耗子這般逼問讓楚翰心中不快,語氣也變得冷了些,“耗子,你說什麽我愈發不懂了!”


    “難道非要馬謖知道了此事,諸葛亮遣人來質問捉拿你,你才肯低頭嗎?你難道不知你殺了趙書,會成為李嚴的眼中釘嗎?”


    楚翰一時啞然,他不好表現出自己那份不快情緒,隻是冷冷的看耗子,他決定不再多說話以免自己太過於被動,他倒是想聽聽耗子遠道來此到底為的是什麽!


    耗子似乎也察覺到了楚翰的意圖,放鬆了語氣,“楚翰,說真的,你還記得八年前,我們剛來到這裏時的心情嗎?”他衝楚翰笑了笑,接著說道,“那個時候,我們躊躇滿誌,覺得那是我們人生最大的機遇,雖然遠離家鄉,與親人永隔,然卻因為是在有諸葛亮的城市而積極的生存下來,並且立誌改變原有的秋風五丈原的結局,而那個時候的你,理想更是遠大,心懷天下,意欲使我華夏民族萬國來賀,再沒有那什麽屈辱的各種條約……”


    “那個時候的我們,是多麽的單純啊,覺得自己來到這裏了,有著先知的優勢,便可以改變一切,可漸漸的在這裏生活下去後,才發現我們在改變這個時代的同時,也被這個時代的潛規則給潛移默化了。就拿你來說,你滿腔抱負,可卻因為這個時代的選官製度而不得不忍辱負重依靠柳家來進身,更遑論那愛著費禕的初雪卻被政治安排給了諸葛喬,晴兒更是在她的所有知識儲備被榨幹之後又被選作了諸葛亮的側室為他生兒育女在成都守活寡一守就是五年。”


    大帳內漸漸的安靜下來了,楚翰默然聽著耗子說起這些往事,心中也頗為的感慨。


    “可是這些,我們能怨懟諸葛亮嗎?其實他也是個可憐人,也是這個時代的規則犧牲品,他的個人空間幾乎沒有,他就像一台機器,他做這些,是他奪人情嗎?他也不想這樣,然這生存的潛規則在改造著我們,逼迫著我們做一些自己不樂意做的事情,我們不逆來順受,要如何反抗?不管在什麽地方,都有一定的生存潛規則,你不遵循這生存遊戲規則,那麽隻能被淘汰掉。”


    “可是話又說迴來,所謂功業功名,又能如何呢?我們活著的時候不能在意自己在意的,死後縱然有萬代敬仰又能如何?這一切不過是幻象罷了,人這一生啊,所追求的不論是物質的、還是精神的,不過是一些幻象;我們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也不知去往何處,我們的生命不過是宇宙之間一飄蕩的遊魂過客,你若太執意許多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那隻會給自己的生命添加不必要的痛楚,當一個人的**追求無法得到滿足的時候便會心理扭曲,然縱是滿足了又能如何?你敢說自己快樂嗎?”


    “生命啊,不過是一幻象,瞬間快樂的心情,那才是活著的生命真諦,你若不快樂,便是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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