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奏陽關曲,生寒渭水都。是江幹桃葉淩波渡,汀洲草碧黏雲漬。這河橋柳色迎風訴,這柳嗬……”


    “柳怎麽樣呀?!”台下一名穿著儒衫的青年男子麵帶猥褻語氣輕挑的問。


    “這柳嗬!纖腰倩作綰人絲。可笑他自家飛絮渾難住。”


    “哈哈,你家男人也太不中用了!”那男子哈哈大笑,坐在他周圍的似是同他一起的夥伴,聽他如此說,也都起哄道,“張兄今晚要麽去試試這淩煙兒的妙處?”


    曲牌並未因這幾個男子猥褻的調笑而停下,台上的女旦妝容姣好,秋波婉轉注視著小生打扮的粉麵男子,樂起,男子高昂聲因響起,也是個極好的嗓子:倒鳳心無阻,交鴛畫不如。衾窩宛轉春無數,花心曆亂魂難駐。陽台半霎雲何處……


    “這小生生的也好,弄來玩耍一番的話,嘖嘖!”那猥褻儒生嘖嘖感歎,與他們挨著坐的兩座客人聽這邊三人如此猥褻,不由得生出厭惡的表情,待那邊稍微安靜,鄰座的兩位年輕士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說道,“我聞聽這淩煙閣的主人與鍾太傅乃是至交好友,倒是從未見過有人敢在此處撒潑的!無知小兒!”


    這邊的幾位儒生將那鍾太傅三字清清楚楚的聽在了耳朵裏,那邊年輕士子看這幾人打扮便知道這幾人定是遠來帝都的,果然鍾太傅一搬出來,三人便啞了聲,不敢再說那些淫言穢語了,隻是那猥褻的眼神不住的打量台上的小生與女旦,雖不敢高聲嘩眾取寵,然低低的聲音湊一塊,想來說的內容也是不堪入耳。


    此時淩煙閣二樓左側一包廂,不知何時坐下了兩位青年人,一個年級看起來約有三十歲左右,眼睛狹長,鼻梁高挺,留著兩撇胡須一看便是不好相與之人,坐在他身側的穿著錦衣的人約有二十五六歲,麵容白淨,與那台上的粉麵小生倒是有的一比。


    包廂內亦是隻有小桌,桌麵上擺放著一些幹果,二人落座後,那年長些的人微微帶了笑容,那年輕些的則麵有霽色,“約什麽地方不好,偏偏來這裏,又是紫釵記!”


    趙直將一顆核桃仁填入嘴中,輕鬆一笑,“這淩煙閣的主人甚是妙呀,這出紫釵記可是淩煙閣的拿手好戲,不來聽聽,豈不是虧了?”沒等那邊小魚說話,趙直微微眯了眼,指著一樓大廳門口進來的一個穿著灰色衣袍的少年,“來了……”


    男裝的小魚順著趙直的手指看去,入眼是一個身材高挑瘦削的少年人,“喲喲,還真來了!”


    趙直自得一笑,“也有他司馬懿坐不住的時候!”


    “喂,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就不避嫌麽?”小魚有些好奇的看著那少年,那少年剛進大廳後稍微的停留了一下,抬頭掃視了一下二樓包廂,在這邊目光稍一停留,便看到了趙直和小魚,便又重新邁步上樓。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趙直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台上的女旦滿麵愁戚,依依呀呀的唱著:俺待把釵敲側喚鸚哥語,被曡慵窺**圖,新人故,一霎時眼中人去,鏡裏鸞孤。


    小魚瞪了一眼陶醉其中的趙直,趙直的右手手指配合著樂曲的節奏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椅子扶手,見小魚不善的眼神瞪來,他笑道,“小魚,不是我說,這淩煙閣的主人,十有**是你那好友江鶴。”


    “哼,我才不信,她才不會開妓……開這東西,肯定還另有人在!”說起這個小魚心中也疑惑不已,這淩煙閣是兩年前在洛陽開起的,一開始小魚還以為這是耗子與楚翰的手筆,畢竟這淩煙閣名字惡趣味不說,裏麵的裝修還有戲曲、戲詞可都是後世的,可與耗子書信往來發現這並不是他們開的,而淩煙閣的主人卻神秘的很,自此樓落成,從沒有露過麵,裏麵層出不窮的花樣卻吸引洛陽的上層人士,許多人也越來越好奇這淩煙閣的主人到底是誰,有人暗自察訪一年有餘也沒有任何結果消息,甚至有人猜測是不是皇帝的私產?不過小魚和趙直卻清楚這樣的酒樓隻有穿越過來的人才有此手筆,而他們在洛陽暗訪兩年,也是沒有發現什麽端倪,趙直也結識了不少洛陽權貴,不料想那些權貴也是一臉茫然,後來傳著太傅鍾繇與這裏的主人有些關係,有人便好奇的去問鍾繇,鍾繇的態度曖昧,多數人便認定了這淩煙閣的主人應該是鍾繇的好友,隻是將鍾繇好友排除了一遍之後,這些人發現還是沒有答案,於是很多人甚至懷疑這淩煙閣便是鍾繇的產業……


    更奇怪的是皇帝的態度,皇帝似乎並不介意淩煙閣主人的神秘,這裏的樂班也多次進宮表演,這不禁讓更多人咂舌不已。


    這件事小魚與趙直在洛陽幾年都沒有發現什麽蛛絲馬跡,就連小魚有時候都懷疑這些是不是出於鶴兒之手,畢竟他們自從和鶴兒分開後,竟然沒了鶴兒半分消息,一則,有時候小魚懷疑鶴兒身遭不測,二則,她懷疑這些可能與鶴兒有關。隻是淩煙閣如此大手筆,她短短時間怎麽可能做到?況且還要精通音律……


    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個淩煙閣的主人絕對是個惡趣味的人!且不是一般的惡趣味!自淩煙閣這名字上便可窺見一二。


    “趙先生,司馬公子來了。”敲門而進的童子垂手低聲對趙直講到。


    “請。”


    童子退迴去,不多時,司馬昭便走了進來,包廂的門又重新關上,趙直並沒有起身,似乎對台上的女旦小生更感興趣一些,那司馬昭卻不敢托大,來到趙直身邊,長揖一禮,“小子司馬昭見過趙先生。”


    “司馬公子多禮了,請坐。”


    小魚忍不住拿眼打量這個曆史有名的人物,他的哥哥意外身死於李四良之手,這並不是第一次見司馬昭,可這次再見到他,總覺得這家夥又變了不少,一臉陰鷙的樣看了就讓人覺得不舒服。小魚打量司馬昭,司馬昭也打量了一眼小魚,隻是司馬昭極為有分寸,隻看了一眼小魚,便收迴了目光,他知道眼前的人與趙直關係不一般,所以還衝小魚笑了笑。


    “公子此來何意?”趙直故作不知。


    司馬昭倒是極有修養,“家父讓小子帶話,向趙先生求個答案。”


    趙直沒吭聲,似乎還真沉浸在了曲子中,司馬昭依舊麵色帶笑,“家父昨晚偶有一夢,曹氏宗族受縛洛陽城下,不知趙先生,此夢該作何解?”


    小魚心裏咯噔一下,變了臉色,趙直這才轉過身正眼看這未曾弱冠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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