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通沒有半點隱瞞地把所有事情都向張太後稟報了一遍,實際上就算張太後不找他,明天的大朝會他也會說出來的,畢竟讓老天師下山的功勞可是他一個重要的政績,可以在朝廷上刷刷聲望,並且順帶在中間派裏刷刷好感,讓他們知道自己也是個一心為公的大臣。


    當然,張通現在跟張太後稟報了一遍,明天還是可以照樣在大朝會上說一遍,都是一樣的。


    “原來如此,卿家辛苦了!”


    張太後露出一副原來是這樣的表情,好像她一點都不知道似的,其實這是在演戲,這是後宮女人的最基本技能。


    “不敢當,這是老臣應該做的。”


    張通連忙站起來,臉色有點誠惶誠恐,嗯,這也是演技。


    “父親,請坐下吧,現在這裏沒有外人,哀家還是叫稱唿你為父親吧。”


    張太後一邊示意張通坐下,一邊打著親情牌,拉近一下雙方的關係,衝淡一些雙方略顯僵硬的氣氛。


    “太後娘娘還是稱唿老臣名字吧,禮製不可違!”


    張通沒有受到女兒話語的影響,在他看來自己的這個女兒是超級不簡單,而且對方天然就站在了張家的對立麵,畢竟小皇帝是她的親兒子,對方不可能因為張家是親族就任由張家奪取大權。


    張太後也沒有在意父親的態度,她叫張通進宮來,也隻是為了試探一下罷了。


    “既然沒有什麽重要的事,那麽哀家就不留卿家了,卿家退下吧。”


    “諾!老臣告退!”


    等到張通的身影消失在花園門口處,張太後這才把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整個人重新恢複了平靜,周圍的太監和宮女們也都一一迴到了涼亭的周圍。


    雖然張通說的話跟自己得到的情報沒有什麽出入,但是張太後對於張家的勢力還是憂心忡忡,最怕的就是天師門站在張通這邊,畢竟南都張家也是天師門張家的分支,如果天師門違背祖訓插手皇室紛爭的話,張太後感覺自己這邊根本就沒有勝算啊。


    天師門表麵上隻是個道門門派,但是沒有誰比南楚皇室之人更了解天師門隱藏在暗中的勢力到底有多大。


    五百年前南楚帝國的建立,天師門就在其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當時開國皇帝想要冊封天師門為國教,隻不過被當時的天師門門主拒絕了,拒絕的理由就是天師門隻是想要好好的傳播道教罷了,不會去插手世俗權力的。


    當然,天師門表麵上沒有插手世俗權力,但是如果真的把它當做純粹的江湖門派來對待,那就是開玩笑。


    南楚皇室五百年來一直都沒有放鬆對天師門的監視,密探都不知道派了多少數量上龍虎山當道士的,可以說隻要龍虎山上有什麽風吹草動,皇室馬上就能收到消息,隻是不知道裏麵有多少真的罷了。


    最讓皇室忌憚的就是天師門隱藏在暗中的力量不知道有多少,朝廷上或者是地方上的官府到底有多少官員是天師門的人,影藏在暗中的毒蛇才是最可怕的。


    還好天師門是真的遵循祖訓,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沒有插手過朝政,至於那些從龍虎山上被趕下山的張家人,他們事實上已經不算是天師門的張家人了,這點倒是沒有讓皇室太過於忌憚。


    張太後其實心裏還想著一件事,那就是一直在山上閉關很少下山的天師門少門主,名滿南楚江湖的張道嵐竟然獨自下山了,而且一下山就朝著北


    方而去。


    張道嵐為什麽下山,想去北邊什麽地方,他是奉了天師門門主張道奇的命令下山,還是奉了老天師的命令下山的,這些都很讓張太後在意。


    就在張太後思考之時,花園外麵傳來一陣高唿聲:“奴婢見過陛下,陛下萬歲!”


    果然,張太後抬頭望去,一群人簇擁著自己的皇兒走過來,中間位置那個穿著黃袍的年齡大約十三四歲的英俊少年自然是南楚帝國的小皇帝,小皇帝儀態一絲不苟地朝著張太後行禮:“朕見過母後,母後千歲!”


    “好了,我們母子倆不用多禮!”


    張太後笑吟吟地拉住小皇帝的手,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摸了摸他的臉蛋,然後笑著問道:“陛下不是在禦書房裏讀書嗎?怎麽有空來這裏找哀家?”


    “母後,孩兒看書累了,出來逛逛。”


    小皇帝神色顯得有點嬌憨,好像是不懂事的幼兒一樣。


    當然,在張太後的眼裏,自己的兒子做什麽都是對的,她露出寵溺的笑容:“嗯,累了就休息是對的。”


    “母後,兒臣聽說剛才外公進宮了?”


    小皇帝眼珠子一轉,像是不經意地問道。


    “嗯,哀家有事找他,我們不要說他了,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讀書明智,要懂得如何為人之君,要學習怎麽治理一個國家,要跟太傅認真學習,知道嗎?”


    張太後沒有就張通進宮這件事多說什麽,她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說起小皇帝的學習問題。


    小皇帝的眼神中在張太後沒有察覺到時閃過一絲不快,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像是幻覺一般,他臉上繼續維持著天真嬌憨的笑容,順著母後的學習話題說了很多。


    果然,能在皇宮裏混的人都會演戲,小皇帝自然不例外,他雖然隻有十三歲,還沒有親政,但是他知道現在自己的帝國有三股大勢力,一股就是以自己外公張通為首的外戚勢力,一股是以丞相章天放為首的中立派,最後一股就是以軍方第一人趙元易為首的保皇派,表麵看是外戚勢力最強大,後兩股勢力加在一起才能跟外戚勢力抗衡。


    趙元易是中央軍團的統帥,還是天下兵馬副元帥,可以說他就是最為堅定的保皇派,他的兒子趙安興也是小皇帝的侍讀。


    如果不是有趙元易的存在,小皇帝相信自己這個皇位根本就坐不穩,性命都可能不保。


    張太後自然不知道自己表麵看上去很天真,沒有什麽城府的兒子,其實都是演出來的,他的城府深得很。


    母子倆在花園的涼亭裏聊天,時不時發出一陣笑聲,看上去其樂融融,一副美好的親情畫麵。


    ……


    小皇帝迴到禦書房後就把所有的太監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表情有時露出猙獰,有時沮喪,嫉恨,各種情緒顯得很是豐富,隻有自己一個人獨處時,小皇帝才能暴露出自己的真正情緒,在外人麵前他一直都是那副天真嬌憨的樣子,看上去人畜無害,這就是他為自己打造的人設。


    “趙安興侍讀覲見!”


    這時外麵傳來太監的通報聲。


    “嗯,讓他進來吧。”


    趙家南楚帝國最堅定的保皇派,要不然趙安興也不可能成為小皇帝的侍讀,這個位置一般都是為小皇帝培養心腹手下而準備的,趙安興自然是小皇帝的心腹,很多事情小皇帝都沒有隱瞞對方,可以說整個朝廷裏小


    皇帝最為信任的人就是他了。


    “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


    長得一張很普通的臉,隻有眼神顯得很明亮的趙安興,一見到小皇帝,他就恭敬地跪拜在地行禮。


    “嗯,趙侍讀平身,坐下吧!”


    小皇帝擺了擺手,示意趙安興自己落座。


    趙安興恭敬地站起來,在小皇帝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坐下,隻敢坐半個屁股,他一看到小皇帝的臉色,就知道對方有心事,於是他神色鄭重地問道:“陛下是有什麽煩心事嗎?可否說給小臣聽,讓小臣為陛下解惑。”


    “嗯。”


    小皇帝自然不會隱瞞自己的心腹手下和謀士,他把自己剛才去花園打聽消息,太後什麽都沒有說,還是一如既往地把自己當做孩子來對待,朝政大事自己根本就插不上手,太後隻是讓自己努力讀書,小皇帝怎麽可能不生氣呢。


    身為保皇派,趙安興對小皇帝現在麵臨的局麵那是一清二楚的,小皇帝因為年齡的問題,還沒有親政,朝會上都是張太後在垂簾聽政,說起來保皇派裏麵又可以分出皇帝派和太後這兩個派係,隻是因為太後是皇帝的親生母親,兩者的利益現在還是一致的。


    “陛下不用著急!”


    趙安興先是安慰了一下小皇帝,他接著繼續說道:“陛下離成年隻剩下三年了,到時隻要陛下親政,那麽陛下自然可以大權在握,徹底掌控帝國的。”


    南楚帝國男子十六歲就是成年了,趙安興自然沒有說錯。


    聽完趙安興的話,小皇帝並沒有釋懷,他臉上帶點苦笑:“怕就怕朕的好外公不會給朕這個機會了,張家的動作越來越多了,朕擔心張家會很快采取什麽行動。”


    對於張家這段時間的舉動,趙安興身為保皇派,怎麽可能不關注張家的舉動呢。


    本來跟草原王國的聯姻計劃,保皇派是傾向於趙安興的,隻是張家在朝會上人數占優,被張家爭取到了,這就讓張家事實上與草原王國的大可汗成為了親家,保皇派擔心張家會借助草原王國的騎兵謀反,畢竟張家本身就掌控了南楚一半的軍權,再加上草原騎兵這個外援的話,保皇派是真的擋不住。


    還有就是張家的主家天師門也是一個問題,再加上張家現在與廣安寺的那幫和尚有了交易,這些趙安興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陛下不用憂心,臣覺得天師門不可能站在張通那邊的,廣安寺那幫和尚,對他們最重要的就是傳播佛教,他們也不可能參與進來,至於草原王國的大可汗雖然把女兒嫁給張家,但是臣覺得對於草原王國來說,他們想要北上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他們也不可能參與到我們南楚的內務事來。”


    “還有一件事對於張家來說也是個禍事,那就是張寒迎娶香香公主,那可是在槍葉大宗師的女人,雖然張家跟廣安寺交易換來天龍大師的保護,但是臣不認為天龍大師會是葉大宗師的對手,到時張寒的性命堪憂,臣覺得張家的這步棋絕對是一招臭棋,甚至有可能會遭到滅頂之災。”


    聽完趙安興的分析,小皇帝頓時覺得眼前一亮,前途好像一下子明朗了起來,張家好像也不可怕了。


    接下來小皇帝更是詳細地讓趙安興分析了一下他剛才說的話,並且兩人還就天下局勢也討論了一番,整個禦書房裏充滿了兩人興高采烈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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