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殿下!”季氏撲過來,跪地磕頭,“求殿下放過淩敬,他是冤枉的!就算借他十個膽子,他也萬萬不敢冒犯殿下——”


    “可他確實冒犯了本宮。”楚青凰聲音淡漠,“而且不止一次。”


    季氏僵住。


    “淩家的這頓飯本宮看來是吃不成了。”楚青凰抬腳往外走去,連告辭的虛禮都懶得應付,絕對漠然的姿態,“半個時辰之內,本宮要看到淩敬出現在長公主府,否則本宮就會進宮,跟父皇好好說一說此事。”


    扶蒼沉默地跟上。


    “看來夫人對自己的兒子還是不太了解,淩敬的膽子其實比夫人想象的大。”齊陵語氣淡淡,“想征服長公主殿下?嘖嘖嘖……他可真敢想。”


    說完,舉步跟了上去。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紅羽撓了撓頭,“雖然我是人美心善的小公子,但是敢對我家殿下大不敬的人,我還是會非常討厭的。”


    而對於討厭的人,他一定要狠狠地出手教訓,不然會憋得他心肝肺都疼。


    紅羽惆悵地歎了口氣,抬頭見楚青凰已經跨出了中院大門,連忙提著袍擺小跑步追上去:“殿下,等等我!”


    溫湛想說什麽,卻又覺得好像沒什麽話可說,於是隨便應付了一句:“夫人節哀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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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還讓紅羽多讀書,我眼瞅著溫公子也應該迴去好好溫習功課了。”沈重錦悠哉道,“隻有對死了人的家裏才能說節哀順變。”


    溫湛哦了一聲:“那真是抱歉。”


    他隻是覺得淩敬接下來的日子會比死還難過,所以也就相當於已經死了,不過既然這麽說不太妥當,他說一聲抱歉也是應該的。


    溫湛和沈重錦雙雙離開。


    最後還剩一個楚陵川。


    淩安成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他,這個看起來才十七八歲的少年公子,氣度沉定,波瀾不驚,看著像是一個好脾氣的溫潤公子。


    然而淩安成深知,人不可貌相。


    “楚公子究竟是什麽人?”他冷冷開口,“本將軍購買的裝備明明是從莞北風家所購——”


    “淩將軍。”楚陵川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很淡,卻透著漠然疏離,“在下的身份,你不需要知道。”


    淩安成眼神一冷。


    楚陵川看了一眼地上的淩敬,和蹲在他身邊的淩衍,淡淡一笑:“連文弱書生都知道隔牆有耳,淩公子身為三品左將軍,卻不懂得說話要避嫌,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公然非議侮辱長公主殿下,莫不是以為所有人都是聾子?”


    淩衍唇角死死地抿著,表情陰沉難看。


    他並沒有把所有人都當成聾子,隻是跟淩敬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低到以為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沒想到……


    “在下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楚陵川搖了搖頭,“記著這次教訓吧,下次別再犯這麽愚蠢低級的錯誤了。”


    撂下這句話,他轉過頭,優雅地跟淩安成頷首示意:“告辭。”


    一副翩翩君子風度,看起來就像真的來至交好友家做客一樣,溫雅而友善,沒有絲毫危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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