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結束了。


    在低序列,極大部分儀式都是向神明祈求力量,而值夜者鄧恩使用的儀式毫無疑問是向黑夜女神祈求力量。


    如果凱奧絲身上真的有異常,毫無疑問,這至少會在儀式中被顯現出來,當然,這種事並沒有發生。


    鄧恩眼中若有若無的笑意消失了,他重新變的利落,冷靜。


    “凱奧絲小姐,我想,至少在這次任務結束前,我們都是隊友了。”他在胸口連點四下,畫出繁星。


    這代表認同。即使隻是暫時的認同。凱奧絲既然是出於內心的背叛了邪惡組織,希望加入值夜者,就說明至少現在她是可以被給予一定信任的盟友。


    凱奧絲會被如何處理,現在的鄧恩並不太清楚。作為前邪惡組織成員,可能向隱秘存在進行過神秘意義上的禱告,在鄧恩的印象中,這樣的人不會得到什麽好的結局。


    當然,具體的處理還是需要讓聖堂做決定,如果這位小姐真的在清除邪惡組織的過程中做出了很大貢獻,鄧恩會依據自己的職責與其上報,給她一個更好的處理。


    凱奧絲連忙在胸口連點四下,畫出繁星。這是向女神禱告用的手勢。


    “凱奧絲小姐。”鄧恩的聲音沉穩,“我希望你能將你所了解的全部與魔女教派相關的信息告訴我。”


    “這是我應該做的。”凱奧絲輕輕點頭,做迴憶狀。


    這位廷根市值夜者隊長並不像凱奧絲想象的一樣難以相處。隻要配合他,就會發現他在“業務”上非常可靠。


    ————


    “魔女教派在廷根市的首領……代號‘夫人’……疑似序列6,擅長魅惑,詛咒,僅僅是聲音就可以勾動雄性生物的欲望,通過介質的詛咒可以輕易奪走普通人的生命……”


    “鄧恩,你怎麽看起來這麽緊張?放鬆點,你這麽緊張,孩子們看到就更慌張了。”老尼爾蒼老但銳利的眼眸看著鄧恩,作為整個廷根資曆最老的值夜者,他經曆過的東西比鄧恩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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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恩放下手中整理出的資料,輕輕笑了笑,“老尼爾,你竟然來安慰我了。”


    “疑似序列6的非凡者啊……還有至少一個序列7的‘女巫’以及三位‘刺客’。鄧恩,你有麻煩了。”老尼爾將資料拿起,掃過一眼。


    “廷根市已經被魔女教派滲透成這樣了……代罰者和機械之心已經出動了,現在我們三家教會一起尋找她們的蹤跡。”鄧恩拿起點燃的煙鬥,吸了一口。


    老尼爾將擱置在一旁的煙鬥拿起,一臉享受地同樣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煙霧後,他開口:“鄧恩,這次的事情隻是存在隱患,嚴重但不緊急,麻煩,但不夠危險。作為值夜者,你可要為克萊恩做好榜樣啊。”


    鄧恩的幽邃的灰色瞳孔中透露著笑意,“克萊恩現在還沒有接受過訓練,不可能加入戰鬥,他隻需要看著我們解決那些危險就可以了。老尼爾,我們會守護好廷根市的。”


    “最近的事真多啊……”老尼爾抱怨著,因為他又可能要加班了。


    但他們還是會去做,因為他們是守護者。


    ————


    “那麽我現在要怎麽辦?”問話結束後,凱奧絲看向就在她麵前的值夜者——鄧恩隊長離開了這裏,應該不是忘了她,而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去做。


    陌生的值夜者身上散發著奇怪的,類似中藥的味道,他用蔚藍而冰冷的眼睛看著凱奧絲,猶如打量著一具屍體。


    凱奧絲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悚然,她使用了更加禮貌的語氣詢問,“值夜者先生,請問我現在應該做什麽?”


    她所熟悉的克萊恩和剛才那位有點奇怪的倫納德不在這裏,剛才她經曆的儀式由一位年老的先生,鄧恩隊長和這位冰冷的先生舉行。


    現在前兩者已經離開了,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


    “我叫做弗萊。”藍色眼睛的男士說,“至於你的問題,我並不清楚。關於你的安置,隻要隊長才有資格。”


    隻有隊長才有資格安置我……那麽現在是什麽情況?凱奧絲有點不敢置信。


    弗萊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站在原地,而坐在椅子上的凱奧絲感到空氣逐漸變的焦灼。


    “那麽請問……”凱奧絲終於開口,“我現在可以離開這裏嗎?”


    “不行。”弗萊簡短地迴答,讓氣氛變得冰冷。


    好尷尬……就像在坐牢……凱奧絲這樣想著時,弗萊再一次開口了:


    “你盡量不要離開這裏,當然,如果你願意,隨時可以離開這個房間。隊長應該是忘記了應該安置你這件事,我會替你詢問。茶壺在旁邊,地底也有盥洗室,就在出門左側的最底部。”


    弗萊薄薄的嘴唇開合,用冰冷的語氣講出了關心的話。


    “非常感謝你。”凱奧絲起身對他行禮,弗萊坦然的接受並離開了房間。


    ————


    “隊長又忘記事了?”克萊恩有些無奈。


    一切已經開始進行了,由於是三家教會聯合行動,克萊恩暫時並不需要出手。


    “並不是,克萊恩。你的隊友弗萊對我說,隊長的意思是讓我自己決定。在值夜者的據點裏是安全的選擇,但按照正常規律生活不會讓魔女教派起疑心。”凱奧絲說。


    “那麽你選擇的是……?”克萊恩問。


    “按照正常情況生活,完成邪惡組織魔女教派的任務。”凱奧絲說,“我可不想為現在的安全支付未來。如果我什麽都不做,在一切結束後,肯定會被關押起來。”


    克萊恩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靜靜地望著凱奧絲。


    如果是這樣,隊長他們應該會把警察們明麵上的通緝作為掩飾,在暗地裏尋找“特莉絲”和魔女教派的“夫人”。


    “當然,還有其他的理由。”凱奧絲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克萊恩先生,作為暫時的同事,我去你家裏做客,很合理吧。”


    (這不合理。這經不起細致的查驗。以克萊恩的謹慎性格會讓這種事在魔女教派在廷根市被清除再行動。但我說合理就合理——孫小桂在屏幕中拿著筆望著你,並打死了想要挑刺的人)


    在魔女教派的成員眼中,一位“刺客”同樣需要表麵上的身份,所以凱奧絲去‘朋友’的家裏做客是很合理的。一直以來讓凱奧絲不敢拜訪莫雷蒂家的因素其實隻是值夜者。


    ——她是想要蹭飯,絕對是。克萊恩心裏掠過了無數給念頭,最後無奈地說:“凱奧絲,這樣絕對會被我的家人誤會的……”


    “誤會?”凱奧絲挑了挑眉,用直接的目光看著克萊恩。


    她知道我的意思,絕對知道。克萊恩在心裏說。那帶著壓迫感的目光讓他有些難以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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