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月一聲不吭的聽著,腦袋裏亂哄哄的,但心裏卻很清楚明白,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背著她偷偷的上了床,他們拿刀紮在了她的心上,刺得她的心鮮血淋漓,碎成了一片一片。胸口有股氣堵在那裏,堵得嚴嚴實實的,噎得她唿吸困難,話都說不出來。她拚命用手指抓著揪著胸口和喉嚨,像瀕臨死亡的魚似的,拚命的汲取著空氣中的氧氣。臉上、手上、胸口都一片濡濕,映得她心裏更是一片冰涼!


    馬誌明,這個與她相戀了這麽多年的男人,這個跟她說了那麽多甜言蜜語發誓一輩子都隻對她好的男人,這個和她已談婚論嫁明年就要踏入結婚禮堂的男人,卻跟別的女人有了苟且之事,這麽多年的感情,居然抵不過一時的欲望,對不起?對不起換得迴從前嗎?蘇悅心,她掏心掏肺相待的好朋友,卻不知廉恥的勾引了她的男朋友,肚子裏都有小孩子了,她才被通知,還讓她放過他們,放他們一家人去團聚,哈哈,這世界瘋掉了!怎麽會有這麽賤的人?她怎麽會和這樣的人渣交往還成為好友的?自己真是瞎了眼!


    馬誌明愁眉苦臉的看著她的背影,低聲下氣的求著饒:“小月,你說話啊!你別不吭聲,你打我罵我都好,你這樣憋著,對身體不好。”見舞月還是不理他,也不出聲,他急得上前抓著舞月的肩膀搖晃著,“小月,小月!”


    秦舞月昂起頭,吐出口濁氣,深唿吸了幾次,覺得胸口裂開似的漲痛著,她伸展開身體,甩開馬誌明的手,“你別碰我!”她嫌髒,出了這樣的事都一個多月了,他裝出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蒙騙著她,蘇悅心都有孩子了他還是想騙她,他想做什麽?人家都找上門來要她放過他們,……


    “小月,是我的錯!我錯了,我不該一時糊塗,你別生氣!我會解決的,一定會解決的!你給我點時間,……”馬誌明哀求著。


    “解決?”秦舞月嗤笑,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幻想,“你怎麽解決?讓她打掉孩子?笑話!她聽你的了嗎?”蘇悅心如果要打掉孩子的話就不會等到現在,她也不會把事情捅到自己麵前了,她拿孩子逼迫著他,現在又開始逼迫自己給他們讓路,她想的美!


    一股氣湧到胸口,秦舞月捏緊了拳頭,指甲死死的摳在掌心,“或者我們分手?讓你們一家子團圓?哈哈!……”她淚如泉湧,歇斯底裏的哭泣著。從兩人牽手起,她從沒想過會和他分開,說是深深地依戀也好,是習慣也好,他們倆早成了個整體,不可分離的整體,可現在,這一個整體裏硬生生地被別人插進來一隻腳……


    “不!我們不分手!”馬誌明驚叫,伸手抓著舞月的手臂搖晃著,激動得頭上青筋隱現,“我不能,小月,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從沒想過要和你分開,跟別人去一起生活,這都是我的錯,我沒把持住自己,我一定會跟她說清楚的,讓她別再來影響我們的生活……”


    怎麽可能不影響?有這樣的事難道他們還能若無其事的結婚?就算能那樣,難道就這樣讓他在外麵先有個私生子?何況就算她都能忍受下來,蘇悅心會這麽安靜的如他們的願?她分明是事先策劃好的,先是接近他,再引誘他,再以孩子逼迫他們。“啊……”秦舞月痛苦得長聲嘶叫著,厲聲地唿喝著他,“你別再說了!我不想聽!她是個賤人!你也不是什麽好貨色!你和人上床時怎麽不想想我?你愛我?你愛我你和她去滾床單?你把我當什麽人?你是個男人!難道她還能強奸你?!推卸責任就是無恥!你讓我覺得惡心!”她越說越憤怒,暴怒的摔開他的手,劈手給了他一個耳光,“我們玩完了!我不要你了!你和她帶著你們的孩子去雙宿雙飛吧,我不稀罕,你給我滾!滾出去!我一輩子都不要再看見你!”


    舞月的爸爸媽媽在門口張望了下,搭訕著走進來,“吵架了?”情侶間這會吵架,沒幾分鍾便又如膠似漆了,他們起先也不以為意,但聲音越來越大,怎麽吵這麽兇?做父母的總是要來關心開解一下的。


    秦舞月眼睛通紅,涕淚橫流的衝著父母大喊著,“爸媽,你們讓他走,讓他出去,我們分手了!”她轉身撲在床上嚎啕大哭,似乎要把心裏所有的委屈和憋悶都哭出來。


    秦爸爸和秦媽媽驚訝的對視了一眼,秦媽媽急忙奔過去撫摸著女兒的頭,“怎麽了?這是怎麽了?”秦爸爸則是問著馬誌明:“誌明,你和小月為什麽吵啊?怎麽說要分手了?都不是小孩子了,胡鬧什麽呐!”


    馬誌明臉色通紅的勾著頭,羞愧得什麽都不敢說。


    秦舞月卻不哭了,坐起身,用手抹了把臉,大聲的衝著瑟縮著的馬誌明嚷:“你不說,我爸媽,還有你爸媽早晚也要知道,蘇悅心會找我,遲早也會找上他們。”她用力地唿吸了幾下,哀婉的望著父母,“爸媽,他……,蘇悅心肚子裏有他的孩子了,快兩個月了……”她的眼淚大顆的湧出眼眶,泣不成聲的,“她不打掉孩子,……我們不分手咋辦?!”


    “啊?!”秦爸爸秦媽媽被這麽勁爆的消息震得呆滯了,秦媽媽顫著手握住舞月,“真的嗎?這……這……這可怎麽辦啊?”她也掉著眼淚,再過5個月兩人就要結婚了呀!秦爸爸神色一下萎靡了,純樸善良的老人怎麽也不能相信眼前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會做出這種事,他揚起手想打馬誌明,呆了呆,沒下得去手,頹然的揮著手,疲憊的指著馬誌明,“你走吧!”


    馬誌明跪在地上,無地自容的垂著頭,眼中也浮現水光,“我去找她打掉孩子……”如果一切可以從頭再來,他真的一定把持住自己,他也不想走到如今這一步,他每天都希望那隻是一個噩夢,醒來一切如舊,可是……真的沒有歲月可以迴頭!看著小月的痛苦,想到她剛才的決絕,以及她提到的可能鬧得越來越不可收拾的前景,心裏刺痛,他真的不想失去她啊!“小月,你等著,我隻愛你,真的隻愛你!”他踉蹌的起身衝出門去,他要去解決掉那個麻煩的女人,然後迴來,和小月迴到從前那種歡樂的日子,這樣混亂煎熬的日子,他受夠了!


    秦舞月看著他跑出去,想出口喊住他,張了張嘴,卻又恨他不知潔身自好做出這種醜事,心亂如麻間已不見了他的身影,隻聽關合上的“嘭”一聲,就像他就這麽的跑出了自己的生命,心仿佛一下被冰凍住了,她沉鬱的注視著門口,盼著那個男人趕緊迴來,迴來帶給她一個好消息,雖然氣他恨他,可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卻又巴望著他馬上出現在自己身邊。這麽多年,他們已經血肉相連在一起,記憶裏滿滿的都是兩人相依相偎的情形,就算出了意外,又怎麽可能抹殺掉他們這麽多年相濡以沫的深情?她的淚如打開了的水龍頭,不停的往下流淌著,無邊的痛苦把她整個淹沒。


    秦爸爸和秦媽媽悲傷又無奈的看著女兒,秦媽媽也不會安慰人,反複的說著讓女兒想開些的話。不想開又能怎麽辦呢?秦爸爸沮喪的推了推秦媽媽,“讓小月靜一靜吧。”老倆口拖著腿走迴房間,唉聲歎氣去了。


    這一夜,一家子都沉浸在愁雲慘淡的氣氛中,無心睡眠。


    秦舞月呆呆的斜靠在床上,看著窗外從一片濃黑慢慢變成青黑,又變成青灰,再變成灰白,然後變成白色,陽光慢慢的灑入窗欞,馬誌明一直沒有迴來,她的手機也沒有響過,沒有任何消息。也許是太晚了,馬誌明怕打擾她休息?她找著理由安慰著自己,手心卻是冰涼,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麽睡得著,無論多晚他也應該來個信的呀。


    秦爸爸上班去了,秦媽媽看她呆坐了一晚,不放心留在家看著她。


    秦舞月木然的看著母親熱了又熱又拿到她麵前的早點,她一點胃口也沒有。她茫然的看著窗外的陽光越來越亮,馬誌明怎麽還是沒有消息呢?她不敢想那邊沒有解決她又該怎麽辦,她的心由最初的希翼,在這漫長的等待裏慢慢的枯萎著。突然手機響了起來,她的眼一下亮了,抓過床頭的手機,看著屏幕上同事的名字,剛揚起的心又沉落,她有氣無力的接了電話,原來同事奇怪她怎麽沒去上班,她喃喃的請托同事幫自己請幾天假,掛了電話,仍不死心的緊握著手機,也許馬上馬誌明就打進來了呢。


    可是沒有,到中午,還是沒有一點消息,是不是在她接同事電話的時候他來過電話?或者是自己手機信號不好?她不死心的拿家裏的電話撥著自己的手機號碼,鈴聲悅耳的響起,信號很好啊!那他為什麽不來個信兒啊?她緊握著手機,顫抖著撥過去,馬誌明手機熟悉的鈴音響起,好一會,他才接起電話,“小月,我……我等她安靜了就迴去,你別擔心……”忽然他驚叫一聲,“你別亂來,別做傻事……”電話突然的掛斷了,舞月不死心的一遍遍撥打著他的電話,他卻再也沒有接聽。


    衣櫃中酒紅色的衣服是他買的,櫃上的茶杯是兩人一起挑的,手上的戒指是一人一個的對戒,她看著這些東西,仿佛看見蘇悅心的臉就隱藏在那後麵,如往日那般輕柔討好的對著自己嬌笑,忽得蘇悅心的臉上又換成得意囂張的笑容。她絕望的看著床頭櫃上她和馬誌明臉貼著臉甜蜜的合照,猛地伸手抓過來狠狠的砸在地上,茶杯也砸了,戒指摘下來扔了,又瘋狂的把那件衣服撕成一條條的,撕不開就用牙咬用腳踩。曾經的每一段海誓山盟的蜜語,曾經的每一個溫暖過她心靈的畫麵,曾經在某個深夜某盞燈下柔情繾綣的纏綿,都像這像框、杯子,被無情的現實擊打得粉碎!


    秦媽媽老淚縱橫的進來打掃戰場,“小月啊,你想開些吧,也許誌明隻是有事耽擱了。”


    有事耽擱?他是被人家纏著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吧?也就她這個傻瓜以為他有時的心不在焉是為了工作,哪知道他早踩上了另一艘船。如果他是唐僧,那蘇悅心就是那會吐絲的蜘蛛精,把他密密的織在了她的網中央,動彈不得,而自己不是孫猴子,沒有72般手段,把他重新拉迴到自己身邊。馬誌明啊,馬誌明,你既然愛了自己卻又為何要去招惹蘇悅心呢?


    愛情是一個人加上另一個人,可是,一加一卻不等於二,她的忠誠加上他的欺騙,她的付出抵不過另一個她的掠奪,當一個人的篤信碰上的是另一個人的敷衍,愛情終成往日一幅情畫!曾經以為的幸福,驀然迴首卻發現,自己的手心和手背都是冰涼的,竟然找不到可以取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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