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喬想不通,自己在北堂夜泫的麵前,為什麽要像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何況這個地方還是她的地盤,她的院子,她的廂房裏麵住哪個客人,難道還需要北堂夜泫同意嗎?


    想到這裏,寒月喬頓時硬氣了起來。


    “你來這裏幹什麽?”


    “你說好的要每天給我換傷藥呢?”北堂夜泫幽幽的問話,同時將那隻被寒月喬用紗布纏成了豬蹄的手緩緩舉起,亮給寒月喬看。


    看見這隻豬蹄一樣的手,寒月喬當即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越是笑,北堂夜泫的表情越難看。


    想到這也是她的傑作,現在還反過來笑人家,確實不太道德,寒月喬就很快收斂了起來。還一本正經的衝著北堂夜泫點了點頭。


    “放心吧,我不會食言的,我現在就給你換藥包紮,你坐下來。”寒月喬衝著北堂夜泫招了招手。


    北堂夜泫這才消了氣,一撩衣袍下擺,瀟灑地落座於寒月喬對麵的位置。


    寒月喬若是要給北堂夜泫換藥包紮,就必須遠離淩光宇躺著的床榻。


    看來北堂夜泫是給她丟下了一個選擇題啊!


    寒月喬低頭看了看淩光宇。


    你們關於現在的臉色已經比剛剛要紅潤了一些,雖然唿吸還有些微弱,但好歹算是穩定了。離開一小會兒,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於是乎,寒月喬起身來到了北堂夜泫的身旁,取出藥箱裏的傷藥和紗布,擺在了圓桌之上。然後為北堂夜泫一層一層的打開紗布,揭開到了手掌的時候,寒月喬驚訝地發現,北堂夜泫傷口愈合的程度比他想象的還要快。


    “按照這個速度來看,今晚再上一次藥就可以好了。”寒月喬一邊給北堂夜泫上藥一邊欣喜的告訴北堂夜泫這個好消息。


    低著頭的寒月喬還不知道,北堂夜泫臉上沒有半點喜色,甚至還將眉頭緊皺了起來,有些不滿的看著自己那個愈合的很好的傷口。


    很快,那傷口被寒月喬細心的包紮好了。


    這一迴沒有再包裹的像豬蹄一樣臃腫,就是簡單的過了四五層,然後在紗布的末尾帶了個蝴蝶結。


    北堂夜泫又露出了嫌棄的目光,低聲問寒月喬:“你就不能讓我的手看起來正常一些嗎?”


    寒月喬理所當然的迴答:“手都受傷了,還要怎麽正常?”


    北堂夜泫又皺了皺眉,耐著性子重申一遍:“受傷也該有個受傷的樣子,不是這樣一天比一天滑稽的樣子。”


    見北堂夜泫諸多抱怨,寒月喬便將傷藥和紗布往桌上一攤。


    “不喜歡我給你包紮傷口,那就不要來找我了,我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好歹我現在也是皇帝禦封的正四品雲麾使,過半個月之後就要走馬上任了,哪裏有空天天坐在這裏給你包紮傷口?”


    “那你就有空徹夜不眠的守在這個人的身邊,看他睡覺?”北堂夜泫將目光偏向淩光宇,那陰沉的臉色和眼神,就像要直接將淩光宇弄死一樣。


    實際上寒月喬還真怕北堂夜泫幹出這事兒。


    可是……


    北堂夜泫這樣敵視淩光宇的態度是怎麽來的?明明之前和淩光宇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呀!


    寒月喬想不透,隻能盡可能清楚地跟北堂夜泫解釋。


    “沒辦法,誰叫他身上的傷是我捅的,人證物證俱在,他要是死了我也吃不了兜著走,整個寒王府都要跟著倒黴。”


    “你捅的?”北堂夜泫吃驚的看著寒月喬。


    看著看著,北堂夜泫臉上不悅的神情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忍俊不禁的神情。


    “你竟然還笑?你這就是幸災樂禍嗎?”寒月喬瞪大了眼睛,氣鼓鼓的質問。


    北堂夜泫竟然毫不避諱的點頭承認。


    “你難道沒發現,隻要靠近你的男人,非死即傷嗎?”


    北堂夜泫說話間還晃了晃他那隻被包紮起來的手當做鐵證。


    一時間,寒月喬竟然無言以對。


    真的,眼下的場麵跟一死一傷差不了多遠了……


    紅顏禍水,大概說的就是她吧?


    寒月喬嘴角抽了又抽,抽了再抽,最後都僵硬了的時候才想到一句托詞。


    “你們應該慶幸我是神醫,所以才能將你們救迴來!不然的話,就沒有什麽非死即傷,而是死的死,死了再死!”


    “……”


    北堂夜泫笑不出來了,感覺寒月喬剛剛的話像一句咒語盤旋在腦海,重複著死死死幾個字。就算再淡泊名利,看破世俗的他,也覺得有些晦氣。


    又在屋子裏僵持了一陣,北堂夜泫終於拂袖起身,走之前,隻丟下一句話給寒月喬。


    “這個人的傷好了,立馬讓他走。”


    “……”


    寒月喬無語地看著北堂夜泫已經走遠的背影。剛剛他的那句話,完全就是命令啊,憑什麽一定要聽他的啊?


    寒月喬的不滿和叫囂,在北堂夜泫的實力麵前都化作了眼神的抗議。最後寒月喬隻能用眼刀在北堂夜泫的背影上戳戳戳!


    恨不得用眼神戳死北堂夜泫算了!


    看了一會兒,寒月喬便累了。原本想趕緊迴屋去休息,可是迴頭看了看床榻中還在處於昏迷中的虛弱的淩光宇,不由得歎了口氣,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床榻邊繼續看著。


    淩光宇隻要過了今晚,就不會有什麽大的後顧之憂了。


    然而……


    寒月喬實在是太高估了她的體力。


    才經過了家族聯賽的大戰,她身上鞭傷,劍傷無數,又耗費了許多五行控術之力,再加上給淩光宇療傷,早已經耗盡了精力。才坐在床榻邊沒有一會兒的功夫,寒月喬就已經開始上下眼皮打架。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屋子裏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再一看,寒月喬已經趴在了床榻邊,酣然入睡了。


    後半夜,小飛飛被人送迴來的時候,沒有找到寒月喬,問了下人才知道她的娘親晚上帶了兩個男人迴來。


    一個是淩光宇,一個是淩玨栩!


    淩光宇就在娘親院子的廂房裏養傷,淩玨栩則是在寒王府的客人廂房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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