惇太妃笑著將福恩遞了過去:“穎姐姐,這孩子調皮的很,可別累著了。”


    穎貴太妃顧做嗔怒的看了一眼惇太妃:“妹妹不會是怕我把病氣過給孩子吧?”(五年正月,穎貴太妃七十壽辰,慶郡王送去壽禮,嘉慶得知後自責其自作主張,穎貴太妃得知後臥病)


    “姐姐既然有力氣開玩笑,看了身子是已經大好了吧。”惇太妃笑著問道。


    穎貴太妃點點頭:“前陣子確實病的不輕,還好十七那孩子給我尋了副靈藥,他那宅子裏還真是存著不是的東西啊……”穎太妃突然頓了一下,尷尬的笑笑,“妹妹別介意,姐姐一時忘了那裏是額駙……”


    惇太妃勉強笑笑:“穎姐姐說哪裏話,那宅子是陛下賞給十七爺的。”


    “哎,誰想到當年十七的一句戲言,陛下竟然當了真,現在想來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額駙跟十公主(嘉慶四年,永璘封慶郡王,被賜予和珅府邸的一半居住,另一邊發還給十公主與額駙豐紳殷德)。”


    “已經過了那麽久的事,我們還提它幹嘛。穎姐姐身子大好是喜事,何苦掃了興?”惇太妃眉頭微蹙的說道。


    穎貴太妃訕訕的笑笑,將孩子放迴了床上:“是啊,今天是二月十八了吧,再過十幾天便是妹妹的生辰,正好和孝也在,咱們也熱鬧熱鬧?”


    惇太妃微微一愣,隨即有些奇怪的看著對麵的穎貴太妃:“穎姐姐,陛下之前為慶郡王私自給您送壽禮的事可是大為光火啊,我們這些先帝的未亡人,不該如此張揚的。”


    穎貴太妃卻笑著搖搖頭:“妹妹啊,姐姐怎麽更跟你比較,日前和孝去香山寺給你祈福,最後還是陛下親自去接迴來的,可見妹妹在陛下心裏有多重的分量了。”


    “隻是陛下心疼和孝而已,姐姐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兄妹一向很好的。”惇太妃有些不解的看著對麵的人,今天的穎貴太妃到底要說什麽?


    正在這時,外麵又響起了腳步聲,門被推開。


    “額娘,太醫來給福恩……”和孝公主的話還未說完,便停了下來,很快臉上又掛上了笑容,向著穎貴太妃翩翩萬福:“穎母妃吉祥。”


    “和孝,快起來。”穎貴太妃眼中泛起了不一樣的喜悅,“我剛剛還與你額娘說起你,你就來了。”


    和孝公主緩緩起身,有些奇怪的悄悄望向一旁的惇太妃,而母親也是一臉的茫然,心中不禁隱隱泛起擔心。額娘和這位穎貴太妃雖然同住壽康宮,但彼此來往並不算密切,而且她之前一直病著,今天突然主動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麽呢?正想著,耳邊卻傳來了穎貴太妃的聲音:“既然太醫過來了,那我就先迴去了,和孝,下午到穎母妃寢宮來一趟可好?”


    和孝公主微微一怔,但雖然不解其意,卻不好深問,微微點頭道:“那和孝下午就打擾了,穎母妃慢走。”……


    半個時辰之後,太醫也離開了壽康宮,和孝公主這才向惇太妃說出了心中的不解。


    “額娘也說不清楚,但她今天確實很奇怪。”惇太妃眉頭微蹙的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和孝公主聞言也皺起了蛾眉:“慶生嗎?那次十五哥做的確實很過分,我也為穎母妃不值,可是她這次……”


    “下午你說話要留心些,不管怎麽說,她也都是你十七哥的養母,陛下會不會……”惇太妃有些擔心的欲言又止,無奈的歎了口氣:“福恩突然被送迴來,也不知道陛下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這樣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他對我們這般忽冷忽熱的,實在是……”


    “額娘!”和孝公主有些擔心的打斷了母親的話,“額娘放心吧,小語會事事留心的。”和孝公主輕聲說道。


    惇太妃點點頭:“希望阿德早些迴來,把你們母子接出去吧。”


    和孝公主聞言臉色一紅,微微低下了頭,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福恩,緩步走過去整了整被子。惇太妃笑道:“都嫁人那麽多年了,怎麽還怎麽害羞。”


    “額娘!”和孝公主嬌嗔一聲,臉紅的更加厲害……


    下午,和孝公主應約來到了穎貴太妃的住處,想著上午的事,和孝公主不覺放慢了腳步,這個穎妃是蒙古鑲紅旗人,巴林氏,雖然並未給乾隆誕育子女,但卻是十七皇子永璘的養母,可見乾隆對她也是與眾不同的,後來更是封為了貴妃,現在居住在壽康正殿,應為嘉慶繼位之後未有太後,她也可以說是這裏身份最高貴的人了。可是自己的額娘雖然也居住在壽康宮西殿,但平日與這位貴太妃來往並不多,隻是逢了初一十五這樣的正日,會過去請安罷了。


    但說來奇怪,嘉慶皇帝對這個自己胞弟的養母並沒有特殊的照顧,甚至連她七十整壽都沒有操辦,就連慶親王上壽禮都被訓斥,她也因為這件事大病了一場。但為何今日她要來跟額娘說那些話,又要自己過來說話呢?和孝公主心中的疑問越來越盛,但突然,她竟然眼前有些發花。這是怎麽了,難道昏厥的毛病又要範了嗎?正在這時,和孝公主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經越來越沉重,幾乎脫力一般摔倒在正殿外……


    “你說什麽?和孝病危?”豐紳殷德幾乎咆哮的看著對麵的福長安。


    “宮裏剛剛傳出的消息,”福長安麵有有色的點頭,“太醫查不出病因,但是她不斷的吐血,有昏迷不醒,什麽藥也灌不下去,所以……阿德你要幹嘛!”福長安突然驚唿一聲,一把拉住了起身向外的豐紳殷德。


    “富察大哥,放手,你攔不住我的。”豐紳殷德平靜的將胳膊從福長安手中抽了出來。


    “你進宮萬一被他看到可怎麽辦!”


    “我自有主張。”豐紳殷德冷冷的迴了一句,便推門離開。


    養心殿,嘉慶一臉意外的看著跪在麵前報信的太監:“你再說一遍,誰要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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