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宿。”百裏澈喊了一聲,他的雙手也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那個囂張跋扈,膽大妄為的丫頭死了,他不信,一點也不信。


    在王府都活下來了,出了府,怎麽會死?


    “是,王爺!”左宿的心口也是澀澀的,有些疼了,他覺得蘇南煙不應該這樣死的,她被百裏澈一掌打下去,都能堅持下來,還有什麽能難得倒她呢?


    不過,他也相信暮辰不會說謊。


    “現在就去安排。”百裏澈擺了擺手:“記住,不管生死,都要給本王帶迴來。”


    那個把王府攪得雞犬不寧的丫頭,憑什麽就這樣走了?


    他不允許。


    左宿快速轉身出了房間,暮辰頓了一下,想一起前去,還是忍了,百裏澈的身邊不能沒有人守著,他再焦急,也得留下來,盯著百裏澈的人太多了,他會來朝中為官,也為了能更方便的照顧百裏澈。


    否則,一個九門提督的官位,他還真瞧不上。


    左宿正準備去安排人手出城搜山,就見一身黑衣的蘇南煙走了過來,衣衫有些破損,不過,不影響她的颯爽英姿,那身黑衣,將蘇南煙的氣勢陪襯的極到位,再加上冷漠的表情和銳利的五官,讓人心下臣服。


    “王,王妃娘娘!”左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邊用力揉了一下眼睛,與他那冷漠的表情不太相配,一邊喊了一聲,如果是黑天,他一定以為自己見鬼了。


    是西門飄雪送蘇南煙進城的,他覺得救人救到底,送佛就要送到西,所以又返身迴來,找到了蘇南煙,將她送進了皇城,甚至送到了北平王府的門前,他並不知道蘇南煙的身份,隻是這條街是皇城最繁華的。


    所以,蘇南煙才會在天黑之前進了王府大門。


    左宿的聲音很大,房間裏的百裏澈和暮辰都聽到了。


    暮辰更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傾著身體向外看了看,因為蘇南煙的身影被左宿擋了,他根本看不到人,所以,有些無奈:“左宿有心思了!”


    他覺得大臣宿是太在意蘇南煙了,才會如此悲痛欲絕,竟然喊起了王妃。


    百裏澈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他從來不知道,他的手下如此多情,還連帶著瞪了一眼暮辰。


    蘇南煙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已經越過左宿向東廂房走去,因為十指受傷,她用身體撞開了房門。


    對上了百裏澈和暮辰兩雙驚詫的眸子,不鹹不淡的說道:“我迴來了。”


    暮辰一副見鬼的樣子:“蘇南煙?你,你沒死?”


    心裏是說不來的興奮,更有激動,他在知道蘇南煙落涯的時候,感覺整個人力氣都被抽走了,根本無法接受。


    “你沒死,我怎麽舍得死。”蘇南煙瞪了他一眼,這說的是人話嗎?她憑什麽就一定得死?這些人還真是沒有人性,她是為了給百裏澈解毒醫治雙腿,才會出城上山尋藥的,掉下山涯後,無人問津就算了,此時她迴了,還如此待她!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暮辰以手撫額,他覺得自己的一片好心都被狗吃了,這一路迴來到王府,他感覺心都不是自己的了,真的很疼很疼:“我以為你……”


    死了二字沒敢說出來,卻還是笑了,那笑也是發自內心的,沒死就好!


    “既然沒死,藥拿迴來了嗎?”百裏澈的眸色由震驚變成了淡漠,終是恢複了一臉的冰冷無情,深深看了一眼蘇南煙,她的衣衫破損了幾處,明顯是從高處跌落時劃破的,看來蘇南煙落涯不假,可她是如何活著迴來的?


    那處斷涯他也是知道的,就是他落下去,也得沒半條命。


    別說蘇南煙一個弱女子了,就算幾分蠻力,也怕難過生死關。


    所以,看蘇南煙的眼神更幽黑了,仿佛要將她看透一樣,可這個女子,他卻始終看不透。


    蘇南煙手指痛,卻還是指了指自己的腰間:“在這裏,不過……我的手指現在無法自如動作。”又看了看走進來的左宿:“左宿,你幫我拿出來,交給王爺吧,等到我的手指恢複了,我會再去配製其它草藥的。”


    她沒讓百裏澈幫忙,更沒讓暮辰動手,而是喊了左宿。


    這王府沒多少女眷,特別是東院,連一個丫鬟也沒有。


    左宿有些僵,看著夕陽下,五官有些耀眼的蘇南煙,怔在那裏不知道如何反映了。


    “過來。”百裏澈冷哼了一聲,還是咬牙喝道。


    不過他在說誰,一時間有些弄不清楚,左宿機靈了一下,忙向百裏澈身邊走去,低了頭,眼觀鼻,鼻觀心。


    聽得出來,百裏澈在發怒,很生氣,因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百裏澈的,連一旁的暮辰都有些反映不及,捏緊了手中的扇子,擰眉看向百裏澈,這火氣來的有些無緣無故了,剛剛還要派人去搜山,現在人活著迴來了,卻一副要殺人的表情。


    “蘇南煙,過來!”百裏澈沒搭理左宿,甚至沒看他,繼續冷聲說著,臉色陰的可怕,眼睛幽黑一片,有些滲人,扶在椅子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可見多麽用力。


    蘇南煙擰眉,看了他一眼:“王爺有什麽吩咐?”


    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揚著頭,驕傲仍在,隻是十指鑽心的痛,讓她的脊背都被汗濕了,卻不想表現出來,她十根手指的指甲全部翻了,好在西門飄雪醫術非凡,而且手法嫻熟,並沒有讓她受太多的苦,隻是真正的痛意,現在才開始。


    “過來,本王不想說第三遍。”百裏澈涼涼說著,眼角挑起,看向蘇南煙時,越發的冰冷,讓人不敢直視,那嗜血的冷芒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了下來,連暮辰都覺得頭頂涼嗖嗖的,忍不住抬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


    今天的百裏澈氣勢太強,讓人懼怕。


    蘇南煙的眉頭都沒有挑一下,扯了扯嘴角:“王爺可以自己過來。”


    她從來都不怕挑戰他的底線!


    “好好好!”百裏澈的火氣終於燃了起來,點了點頭,反而笑了,隻是那笑,比他陰著一張臉更可怕:“暮辰,左宿,你們都出去,將門關好,本王要處理家務事!”


    這的確是家務事了。


    “王爺要處理家務事,臣妾也不打擾了,這藥王爺不想要,我就先保管著。”蘇南煙剛剛的傲氣也一掃而光了,不過輸人不輸陣,此時倒是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的說著,然後轉身就走。


    暮辰和左宿都替蘇南煙捏了一把冷汗。


    還沒有一個人敢如此挑戰百裏澈的耐性。


    這蘇南煙是做了太多不能做的事情了,不過,還是活到了現在!


    “蘇南煙!”暮辰提醒了一句,一邊用扇子擋了自己的臉,歎息了一聲,他真想幫蘇南煙,可卻心有餘而力不足,他也沒有什麽立場。


    不等蘇南煙走到門邊,百裏澈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順手就扯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拎了起來,順勢縱身迴到了椅子處,更是直接坐了迴去,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好在,他沒有抓她的手,不然,她可能會痛到當場暈厥。


    她現在也是強弩之末,根本支撐不了多久了。


    這樣的互動,讓左宿和暮辰不忍直視。


    “百裏澈,手下留情,這個丫頭我可是要了。”暮辰還是提醒了一句,也算是替蘇南煙解圍,不過,他不知道,這話,似乎把蘇南煙逼入了絕境。


    說罷,暮辰與左宿雙雙出了房間。


    而蘇南煙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看到百裏澈手裏捏住了包著食心草的手帕,手帕很白晰,沒有圖案,卻是一角處繡了西門二字。


    繡工不算好。


    “西門!”百裏澈捏著手帕,根本不去看草藥:“你的?”


    “與你無關吧。”蘇南煙十分不喜歡百裏澈的態度:“草藥你拿到了,手帕還給我。”


    這手帕她倒是不在意,可就是不喜歡百裏澈的態度,他不把她當他的王妃,她也不會將他當作任何人的。


    “你認識神醫穀的人?”百裏澈卻用力捏著手帕,沉聲問道:“你與西門少主什麽關係?”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夠了嗎?”蘇南煙也頓了一下,沒想到西門飄雪還是神醫穀的少主,那氣勢素養倒是上好,就是自戀了一些,不過,那一手醫術,一身輕功,和絕世容顏,也的確有自戀的資本。


    她覺得百裏澈這個人霸道了,所以不喜歡。


    百裏澈就笑了一下,將手帕直接放進了自己懷裏:“好,本王替你保管,等見了西門少主的時候,本王自會將你們的定情物和你,一同送還給他。”


    這話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字字如誅。


    帶著戾氣。


    他也明白了,為什麽蘇南煙掉落山涯能活著迴來了,這世上,能從斷涯救人上來的,也隻有西門一族了。


    “王爺這是何必,我醫好你的腿,你給我和離書,互不相幹,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蘇南煙看著他的動作,覺得不痛快:“我的事情我自己來處理就好。”


    卻沒有去要那方手帕,這手帕對她來說,的確不重要。


    “做夢!”百裏澈的一隻手還扯著蘇南煙的手臂,鉗子一樣,那樣用力,更是吐出兩個字,冷笑了一下:“本王不會讓你如意的。”


    蘇南煙用力掙紮了一下,卻沒能掙開他的手掌,也咬了咬牙:“百裏澈,你到底想怎麽樣?你覺得我是你的屈辱,想要我的命,我用你的雙腿來換,不夠嗎?”


    “你的命是我的,換不了。”百裏澈暴躁而霸道的說著,一用力,將蘇南煙扯進了自己懷裏:“不管是百裏玄夜,還是西門飄雪,最好都離的遠遠的,進了王府,你就是北平王妃,要恪守婦道,三從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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