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天蜈右掌與不動明王法印硬剛一招過後,強大的不動明王法印徑直穿透他的妖氣,硬生生擊打在了天蜈的右掌心中。


    隨著一聲悶哼傳來,天蜈的右掌居然如同被刀切割了一般,整條手臂當場橫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條美麗的拋物線後跌落在塵土之中,已然是血淋淋一大片,場麵極度悲壯。


    但這也還不算完,右臂被不動明王法印給斬斷之後,左手八成妖氣也已經揮灑出去,朝著天龍瘋狂攻擊。


    那天龍此時仿佛也已經體會到了主人“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意途,居然沒有絲毫的閃躲,筆直朝著那八成的妖氣瘋狂撞了過去。


    “唵……”


    龍吟之聲穿雲裂帛,仿佛整座山都被這龍吟聲給震得有些搖晃不止,天龍在受到天蜈八成妖氣的重創之後,佛氣所化的身體已然快要潰散當場。


    趁著還能維持龍形的瞬間,天龍不顧一切朝著天蜈衝了過去,力量所及之處,居然當場把天蜈的身體給穿了個透心涼。


    諾大的龍身在穿透了天蜈的身體之後,隨即完全消失無蹤,想來應該是佛氣潰散,導致無法維持龍形了。


    “額啊……”


    雖然金色天龍已經被天蜈精拚盡全力的一擊給擊得潰散於無形,但臨潰散之前也將天蜈的本體打穿,不僅重創了天蜈的肉身,甚至連天蜈的元神也受到了極重的傷害。


    以至於當天蜈當場忍不住痛苦的悶哼一聲,身體已然是搖搖欲墜。


    而被法海用不動明王咒擊毀的那條斷臂處更是鮮血淋漓,先前還意氣風發以一敵二的天蜈,此時已經如同枯木一般既即將轟然坍塌。


    “天蜈,你的死期到了!”


    此時法海雖然已經身受重傷,但他仍然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勉強站了起來,撿起地上的那柄達摩禪杖,拚盡全力朝著天蜈的肉身擲去。


    那禪杖上麵蘊含著的佛氣此時也完全釋放了出來,化作一道金光筆直朝著天蜈的腹部擊去,一陣嘯殺之氣過後,禪杖眨眼便來到了天蜈的身前,距離他的身體不足半米遠。


    “找死!”


    天蜈自然也注意到了法海的拚死一擊,他當場忍著巨痛身形一躍,化作一道黑影從容躲開了禪杖的致命一擊。


    躲開了禪杖的攻擊之後,天蜈化作的那道黑影隨即朝著法海衝了過去,剩下的那隻手臂往前一探,恰好其分捏住了法海光潔的脖子,力量所及之處,但聽嘎吱之聲傳來,顯然小和尚的脖子也已經受到了重創。


    方才法海擲出達摩禪杖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用盡了身上最後一絲力氣,既然達摩禪杖沒能擊殺對方,那法海也就隻有等死的份了。


    脖子被天蜈給捏住之後,法海隻感覺一股極強的力氣湧到了頸部,那股力量仿佛要把他的頸脖給捏碎一般。


    大力襲擊之下,他的唿吸也瞬間有些不暢,原本英俊清秀的臉龐,在巨大的擠壓之下瞬間變成了肝豬色,整個人被天蜈舉著懸浮於空中,連一點掙紮的力量也沒有。


    此情此景,法海已經不抱生還的希望了。


    但,他卻並非完全被天蜈精碾壓,在他的心目中,還有最後一個念頭,那便是同歸於盡。


    當初在金山寺的時候,智慧禪師曾傳過他一門很厲害的絕技,同時也是道門禁術,叫做“萬道歸一”。


    這萬道歸一說白了就是同歸於盡的法術,當身體受到最大的威脅而無法脫身時,可使出萬道歸一的法訣,將氣海內潛藏的所有修為瞬間釋放出來,在道法的加持之下,修為無形之中會被放大三倍不止,可以說是一門極厲害的法術。


    被放大三倍的修為在暴發的瞬間,不僅能將施法之人當場兵解,就連與他近身搏鬥的敵人,也會與他一道兵解,可以說是一項極為殘忍的法術。


    這一項絕技在道門中也是屬於禁術般的存在,不到萬不得已,修行者是絕對不會施展的。


    但此刻法海已經別無選擇,若是以他一個人的肉身來換取整個杭州城,乃至整個凡間的太平,他認為是值得的。


    想當年佛祖尚且可以割肉喂鷹,他法海為什麽不能舍棄肉身救萬民於水火呢?


    念罷,法海鋼牙一咬,那雙幾乎被震斷的手臂勉強結了一個道門法印,嘴裏開始默念起咒語來。


    隨著咒語的響起,刹時間法海腹部下方氣海內已經枯竭的道門罡氣,居然有如靈泉噴湧一般,片刻間的功夫就已經開始變得充盈起來。


    原本已經有些迷糊的靈台,此刻也變得無比清明。


    眼下他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滅了這作惡多端的天蜈精,哪怕他自己會魂飛魄散!


    “咻……”


    就在法海體內那股道罡將發未發之際,忽聽一陣劍氣破空之聲傳來,天青色的穹頂之下,那柄銀白色的天擊劍帶著銀色的金光刺破重重妖霧,如同奔雷般飛至,毫不留情的斬在了天蜈捏著法海脖子的那隻獨臂上。


    與此同時,身著青白相間道袍的朱清雲也已經憑虛禦風從天而降,雖然沒有腳踏五彩祥雲,但那清麗絕世的容顏,搭配周身霸道的劍罡,同樣也有如戰神臨凡一般,讓世人忍不住仰視。


    “哼……”


    剩下的那條手臂忽然被天擊劍一劍斬中,天蜈當場忍不住痛苦的悶哼一聲,手臂應聲從肩膀處被切斷,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湧了出來,濺得小和尚一臉猩紅。


    天蜈的手臂被天擊劍給斬斷後,小和尚原本懸浮於空中的身體當場墜落下去,重重跌落在石階之上,當場摔了個人仰馬翻。


    場麵雖有些狼狽,但這點小小的傷痛總比丟命要好得多。


    此時天蜈精的雙臂皆已經被斬斷,腹部還被天龍洞穿了一個窟窿,那場景當真是又慘烈又滑稽,讓人看了是又驚又怕。


    在受到兩度重創之後,天蜈當場驚得縱身一躍,化作一道殘影飄到了幽暗的山穀之中,隨即隱沒不見。


    但就在同時,兩道白光在空中微微一閃,手持驚鴻劍的林清玄以及手持昆侖笛的李清風已經尾隨著天蜈飛入山穀裏。


    二人憑虛禦風而去的身影,映入到法海的眼簾中,竟是那般的瀟灑不羈。


    有了這三人出手,法海一顆心也就算是淡定了幾分,原本打算施展的萬道歸一,自然是當場中止,如潮水般的靈氣也隨著法訣的中止而消失於無形,法海又恢複了先前靈氣幹涸的狀態,整個人看起來虛弱不堪。


    “傷勢如何了?”


    在地上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的刹那,忽聞一陣香風飄了過來,匆忙間抬眼一看,卻是朱清雲手持天擊劍幻化而至。


    此刻近距離的打量,朱清雲那清麗絕倫的臉龐看起來更是美不勝收,一雙眼睛也不似早前那般冰冷,甚至還隱含著三分的擔憂,這倒是令法海內心頗為受用。m.Ъimilou


    當下尷尬的咧了咧嘴,苦笑道:“暫時還死不了,多謝清雲姑娘關心……”


    “對了,你怎麽不去助他們擊殺天蜈精?”


    說話的同時法海又艱難的側身掃視了幽暗的山穀一眼,但見那山穀中妖氣大盛,隱隱有一陣殺伐之聲傳來,雖看不清穀中具體是什麽情況,但可以想象得到,此刻的山穀裏必然在進行著一場極其慘烈的打鬥。


    “我先替你療傷吧。”


    朱清雲並沒有直接迴應法海的提問,而是輕輕的伸出一雙柔胰,小心翼翼將小和尚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隨後又利索的取出一枚峨眉小還丹強行塞到了法海的嘴裏,待到他將丹藥咽下去之後,朱清雲立即將右掌輕輕按在法海背部的腎俞穴,一股柔和又不失霸氣的道罡源源不斷朝著法海的體內湧去。


    先前二人在城外聯手對抗天蜈精的時候,法海也曾輸送過法力給朱清雲,當時朱清雲的身體並沒有受到絲毫的排斥,所以此刻她當然有理由相信自己的法力也不會導致法海走火入魔。


    朱清雲的道門玉清罡氣進入法海體內後,當場沿著他背部的經脈往頭頂百匯穴的方向衝去,之後過靈台,通睛明,經檀中等穴,運行一個小周天之後,最終流入到了法海腹部下方的氣海丹田之中。


    經過一個小周天的運行,法海原本枯竭的道門罡氣此刻也開始逐漸滋生出來,與朱清雲輸送進來的玉清罡氣毫不客氣的融為一體,竟沒有絲毫的抵觸。


    這兩股罡氣一經碰麵,就像是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一經交匯便完全彼此兼容,如此一來,在得到了朱清雲這股法力之後,法海的道門罡氣居然比往常還要渾厚三分不止。


    顯然,這一次偶得朱清雲相助,他的功力居然又提升了!


    感應到自己的功力提升之後,法海心中不由得有些欣喜不已,暗歎今日因禍得福,不僅沒被天蜈殺死,居然還白嫖了朱清雲這麽多的功力,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但此刻內心真正震驚的人卻不是法海,而是朱清雲!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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