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子澈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站在窗戶前他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早已是一片狼藉。而他現在站立的地方就是他曾經為之奮鬥努力了半生的過去。


    半個月前,那失去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洶湧而至,仿佛終於尋找到了突破口而讓他措手不及,隻能無措的等待記憶的洪流將他淹沒。


    當然,那些和子澈相遇的日子卻更顯得彌足珍貴。沒有人——從未有這麽一個人,重視他、關心他、信任他。


    當然,在失去記憶前他並不是沒有獲得信任過,隻是那一切都成立在他還有利用價值的角度上。


    那些更像是嘲諷又像是蜘蛛網般絲絲縷縷將他扼製住的責任感和對親人們的那些親情,在遇到和子澈相遇的那些日子的記憶之後,全部化成了灰燼。


    那是他第一次懂得,什麽叫做真心。


    濕潤微紅的眼睛載滿了複雜的情緒,卻在門被敲響的那刻重新塑造了自己,將他變成那個令人熟悉的看上去堅強不摧足夠讓人放心依靠的肅穆形象。


    擺正了表情,他才讓人進來。


    “副總。”來人一臉恭敬的站立在他麵前。


    “查到了?”


    “五個月前,您突然失蹤是……是淩總做的,您還記得淩總他讓您去的那個酒吧嗎?我們從那裏得到的消息,您被人打暈後就被送往l組織的‘地下室’當用作研究的實驗品,接下來線索就斷了,l組織截斷了我們的信息,我很抱歉。”他露出一絲歉意。


    “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張新,我現在要你做的就是找到淩雲,元氏所有的不動產都在w市,他根本就不會離開這裏。”


    “副總……”張新驚愕的抬起頭,欲言又止。


    “什麽也不要問,你隻要找到他就行。”


    “是。”


    到了l組織接下來的都不用張新說,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們給自己注射了各種藥劑,還有動物的人類的基因,就為了現在誕生的希望之星。


    由許多白骨組成的王座之上,屹立著一支注射液,在這背後操縱的組織就是l。


    事實上,給他注射的和其他幾個試驗品沒有區別,同樣被注射了動物基因,為什麽到現在隻有他還活著並且還合並了遠古神話中才會誕生的白虎基因,它們就仿佛和自己的基因融合了一樣,這裏麵肯定發生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催化了它們並且粘合了它們。


    不過在被他們繼續研究之前他就從那裏逃了出來,然後就遇到了子澈,現在想起來自己那麽依賴子澈似乎是毫無原因的,可是再細細迴想就會覺得子澈這個人非常吸引自己,不僅聞起來很不錯更重要的是他就像自己的半身一樣,而且他第一眼就知道那就是他未來的伴侶,沒有人可以從他手裏把子澈搶走,那是他的!


    子澈會出現在那裏也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也是趁亂逃出來的,隻不過地下室裏有那麽多人,從未見過也無可厚非,所以他身上才會出現跟自己一樣的變化吧,他們之間肯定被什麽聯係著,隻有他們兩個是特殊的,這讓他心情愉悅。


    細細品味著將他壓倒在地而自己低頭細細嗅著他身上令人著迷的味道以及,舔遍他全身的感覺,這讓他眯起了眼。


    ……什麽時候再做一次?


    不過子澈好像還在生氣。都過去兩個多月了,氣該消了吧?是不是該迴去了?


    不,他恐怕做不出失憶前那種可憐兮兮隻為討好子澈的樣子。


    他苦惱的皺起了眉頭。


    一種難言而欲的煩躁感從心底升起,他想念子澈,也想念子澈身上的味道。很難置信自己離開了子澈之後失憶的自己是如何渾渾噩噩的度過那段時間的,他隻知道自己殺光了路上所有的喪屍並且徒手幹掉了不少對他打歪主意的人。


    想到這個,他抬起手虛空握了下手指,這隻手蘊含的力量並不如它外表所見的那般無害,他擁有成年男人十倍的力量以及速度,他能奔跑的比豹貓更快,隻是輕輕的一撲就能夠將嬌小的動物撲倒在地用力量壓製著他,舔舐他的脖子,四肢交纏。


    想著想著念頭就又轉到了子澈身上,淩霄真的覺得自己沒救了。


    ——但是,莫名就覺得有些開心啊。


    總之,他得先把現在的事情解決好了,有備無患的去找子澈,之後他就是真正的舒子墨了。


    ……


    “快捉住他!”


    子澈微愣怔,壓根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或者說這一切到底是怎麽發生的,等他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在奔跑的進行中了。


    一隻灼熱的手正緊緊的抓牢他快他一步的往前奔跑,他趁一個間隙轉過頭,看見身後有好幾輛車在追趕他們,拐過一個彎再拐過一個,他們躲在一處樓房的一樓樓梯後麵,等外麵的車子開過又警惕的等了一會兒,外麵傳來的嘈雜的聲音讓他們搞不清是怎麽迴事。


    難道是他們發現自己沒死的事情?畢竟那裏離這裏隻有一小段距離,稱得上近了,站在他身邊緊捏著他手的嚴科內心也在坐著各種猜測,他們或許是來找他的。


    外麵很快就安靜了下來,悄聲無息般的,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種錯覺,那突如其來又悄然而去的事件就這麽隱沒在時間的洪流之中。


    兩個人對視一眼,嚴科調動自己在這段時間裏已經熟練運用的水火兩係異能,他與別的異能者不同,如果光有水或是火係異能,那被攪亂的平衡理應讓他格外缺相應的東西,然而當他的兩種功能互補的時候,他隻需要調動其中一種與另一種混合,不用去擔心缺少任何,光從表麵上來看的話,他簡直不缺任何東西,也就不必像其他異能者一樣為了使用能力而去尋找需要補充的能量。


    “我先出去看看,你在這裏等我。”


    子澈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現在可不是討論到底誰去的時候,嚴科不同尋常的身手足夠令人放心。看起來這段時間他經曆了很多也成長了很多。


    嚴科跑到二樓陽台觀望,然後下了樓梯:“可以走了。”


    子澈點點頭從樓梯下麵陰影處走了出來。


    對麵的青岩還在滴著水,水泥地上斑駁著各種深淺不一的顏色,居民房四周都有因年數過久而漲勢茂盛的綠色植物鬱鬱蔥蔥,除了風的聲音其他都詭異的出奇。


    他們掃視四周,並且朝著一條幽徑走去,深淺不一的陰影將他們遮掩住了同樣也減弱了他們視線的範圍,然而就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一雙眼睛正看著這邊,並且眼含思索。


    他認出了他們,他們一個是‘地下室’裏唯一擁有兩種技能的實驗品,一個是研究院本該死了的擁有空間技能的那個被加以關注的青年。


    真是有意思,他們是怎麽走到一起的?無論從價值上還是研究上來看,他們都顯得非常的……唔,精貴,或者說足夠引起世人的窺視,隻要將他們公之於眾,最後的結果無非是被關在研究室裏被研究一輩子,完全不會把他們當成個人。


    手裏顛簸著一隻銀白色的無機質盒子,這裏麵裝著世人夢寐以求也是季博士為之奮鬥的唯一的產物。


    他們倒是一個好人選,如果不是不得已他根本就不會那麽做。想到剛才被人追趕的一幕,他的眼睛一瞬間變得陰冷淩厲。沒想到被發現了,他當然知道蘇如文之前已經警告過季博士讓他加快腳步並且警示他該依靠的是軍界,電話內線並不是隻有一條線路,它已經被自己改成了可以連接到他房間的那隻電話機——這促使了季博士加快步伐,事實上早在四個月前他莫名發起高燒並且有了‘zhc’才會有的反應之後,季博士就拋棄了他,甚至想要用他來當實驗品之一。


    而當他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之所以後來沒有被季博士得逞純粹是依靠自己原先就在的政界,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存在被發現了,他一直安分的假裝自己是季博士的助手,用軟弱無能的表象來欺騙別人,潛伏那麽多年,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在l組織的間諜可不是隻有自己一個,凡是想要插手的,軍界的包括政界以及其他國家的人,包括米歇爾,她是y國人,自然也是從自己國家的利益出發,誰都想分一杯羹,可是東西隻有那麽多,雖然l組織能夠存在那麽多年也並不是假的,但隻要它需要的是人就不能避免這些發生。


    至於他會流落到這一步,完全是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被地下室管理者seven捉到拚命逃出來。他一點都不想迴到那永遠呆在牢籠裏的命運上,可是顯然他也小看了管理者的力量。想到這個,他不禁想要苦笑,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麽迴事,他好像除了拿走了點小東西以外沒有惹到這個男人吧?還是他知道了些什麽?


    哎,管他呢,反正現在他大概也是迴不去了,就算迴去估計也沒好果子吃了,這東西他本來就沒想要,完全是為了任務罷了,雖然它很值錢——應該是吧,這東西他經常能看到季博士從衣袋裏拿出來看看的那種鬆了口氣的表情,就好像他把那東西看的比他命更重要一樣,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過追殺……


    他抿了抿嘴角,看來自己是逃不掉了。


    感受著腿上被槍打中的刺痛,血流不止的現象讓他開始汗濕衣衫並且因失血過多而引起眼前發黑的現象。


    “舒子澈。”虛虛的唿喚了那不遠處快要消失的人,他抹了把額頭的汗水,能夠在這裏遇到他,想必也是命運安排吧。


    “是你?!”絕對不會比眼前男人吃驚太少的子澈一迴頭發現對方居然是那個在實驗室裏經常接觸的男人,張繼文,他記得是這個名字。


    他穿著一身休閑襯衫,下麵穿著一條灰黑色牛仔褲身後一隻黑色的背包單薄的掛在他身上。


    他怎麽會在這裏?子澈完全不相信這個男人會是派來捉他的,他懦弱又善良,被注入藥劑的時候,在迷糊間他還曾聽見這個男人向季博士為自己求情的話語。


    但這並不是說子澈對他會有好感,心軟的人做那些事才讓人覺得難以接受。


    然後他敏銳的發現對方受傷了,那已經將整個褲管染成深色的液體已經再沿著褲腳滴滴答答的流出來,手指因忍痛而變得痙攣並且青筋暴露,在他的手裏拿著一隻銀白色的小型密碼箱,他小心而穩固的拿著它,見他目光注視著那隻箱子,他微微抬了抬,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麽?”子澈習慣性的問了一句。


    “幫我一個忙。”


    嚴科警戒的看著他,除了子澈他不相信任何一個人,何況他也見過這人,雖然次數很少,但是他知道這人曾經也在‘地下室’出現過。


    “不幫。”嚴科堅硬的迴答他。


    “我沒問你。”張繼文雖然一如既往的微笑,卻連一個眼神也吝嗇於他。


    “如果你幫我,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能告訴你。”


    “先說說你要我幫什麽忙吧。”子澈確實有想要知道的事,關於舒子墨的,關於嚴科的,還有那些被隱瞞的自己所不知道的。


    “你那裏有繃帶和止血的東西嗎?我恐怕無法在昏過去之前和你講完。”


    子澈沒有猶豫的點頭,開始盤算從哪問起,要不然就從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問?


    作者有話要說:扶額,19號到23號要去雲南旅遊,好吧【攤手】貌似現在請假和不請假是差不多的了(被子澈打飛)


    咳咳……那啥,最近真的好忙,明天還要陪姐姐去看婚紗,各種的,星期天還要去繡花的地方……


    扶額,禮拜天都睡不到晚覺啊,qaq求安慰……


    其實剛還在浴室裏邊洗澡邊想情節來著,結果全忘了- - 我的記憶力君存活的真是格外艱難啊……


    恩,閑聊就先到這裏吧,我好困,我要睡覺,淚目。摸摸樓下愛我的親,揮揮,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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