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有時候也能和鬧別扭劃上等號。劑


    美和醬喝到興起,眉飛色舞,忘記了正鬧著的別扭,似乎也一並忘記了夢想。岩橋慎一對她跳脫的想法習以為常,更深知她的脾性。美和醬不知道要怎麽說的時候,就算追問也無意義。


    幾杯酒下肚,美和醬心滿意足,岩橋慎一替她叫出租車,盡職盡責,扮演著監護人的角色。


    美和醬得了便宜賣乖,笑嘻嘻地和他道別,“慎一君,祝你夢想成真。”


    岩橋慎一迴了一句:“托你的福。”


    “托我的福?”美和醬忽然來了勁兒。


    岩橋慎一為她這副醉態有些無奈,但還是耐心解釋,“沒有你,dreametrue就不存在了。”


    兩個人說的,也許不是同一個“夢想成真”。劑


    可是,如果沒有這個“dreametrue”,就談不上其他的夢想。


    美和醬聽到這句話,忽然安靜下來。既沒有再和他你一言我一語的針鋒相對,也不再笑嘻嘻地說些有的沒的。同樣的,到最後也沒有再說別的。


    ……


    跟美和醬這種隻有氣勢沒有酒量的酒豪在一起,岩橋慎一迴到家時,毫發無傷,神色如常。


    倒是在他把美和醬親手繪製的那張結婚祝賀圖拿出來的時候,見到了那張畫作,令中森明菜開懷大笑。


    她兩手捧著那張畫功炸裂的大作,認真點評,“慎一的特征抓得挺準確的。”


    岩橋慎一有些汗顏,“我可怎麽也看不出來。”劑


    中森明菜眯起眼睛,微笑著抬起頭,卻一本正經:“特征這東西,由熟悉的人來抓,才抓得準確,自己本人反而意識不到。”


    聽這語氣,看來是對於作畫這件事頗有心得。岩橋慎一打趣她,“我可從來不知道,明菜桑是品評畫作的達人。”


    中森明菜牙尖嘴利,反擊道:“可是,我卻知道,岩橋桑是挖苦人的達人。”


    岩橋慎一聽了這話,不禁無語。他無話可說,中森明菜就得意洋洋,好像自己做成了件什麽大事似的。岩橋慎一看她這神氣的表情,逗她,“一副成了贏家的表情。”


    中森明菜麵露得意,“當然。”她跟岩橋慎一炫耀,“總算也能讓慎一你也無話可說,而不是隻有我自己迴不上話了。”


    都交往這麽多年了,在這個中森明菜心裏,還把能在和岩橋慎一鬥嘴的時候占點上風,當成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或者說,是贏了岩橋慎一的時候,他的反應很有趣,才讓她樂此不疲。劑


    可玩笑話說過,中森明菜看著岩橋慎一的臉,冒出個念頭,自然而然,捕捉起了他臉上的特點。


    她繼而想到,吉田桑大概也不知多少次,凝視麵前的這張臉。


    岩橋慎一把跑來撒嬌的小狗抱到膝頭,感覺到中森明菜的目光,問她,“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中森明菜搖搖頭,卻迴了句:“慎一的臉還很耐看的。”


    這種話,在交往前或是剛交往的時候說倒還好,這會兒聽到,惹得岩橋慎一又是好笑,又是無語,忍不住出言吐槽:“聽著怪肉麻的。”


    老夫老妻之間還說這種話,聽上去和笨蛋情侶有什麽兩樣。


    岩橋慎一覺得不好意思,中森明菜就開始來勁,往他那邊坐近一點,小臉往前一伸,裝模作樣教他,“這種時候呢,你應該也仔細看看明菜的臉,說:‘明菜最漂亮最可愛了’。”劑


    ……怎麽可能會這麽做啊。


    岩橋慎一拿她沒辦法,隻好搬出現成的救兵,抱起小狗,放到中森明菜膝上。想了想,和她說,“我們的吉田桑,今晚盯著我的臉看了看,說是張很沒有魅力的臉。”


    “是嗎?”中森明菜睜大眼睛。


    岩橋慎一點點頭,把美和醬的歪理和她說了一遍。結果,中森明菜聽了,卻露出個高興的表情。她拿自己開起了玩笑,“慎一你在別人眼裏沒有魅力,在我眼裏卻很有魅力,好像有點自戀。”


    “是嗎?”岩橋慎一被一個女人和另一個不在場的女人聯合起來牽著鼻子走。


    中森明菜認真點頭,自己吐槽自己,“不過,這樣一來,就容易出現那種糟糕的情形。比如說,因為覺得丈夫太受歡迎,所以把每個人都誤會成情敵什麽的。……好像是那種最糟糕的太太。”


    她一邊說著,一邊被自己逗笑了。劑


    岩橋慎一無奈,“我還從沒見過說自己的壞話說得這麽起勁兒的人。”


    “現在見到了。”中森明菜笑眯眯。她稍微收起了玩笑的餘裕,認真了一些,“其實,要謝謝吉田桑。”


    “謝謝她覺得我沒有魅力?”岩橋慎一莫名其妙。


    中森明菜不假思索,“沒錯~”她打量岩橋慎一的表情,吐槽:“慎一你一定在想,搞不懂這有什麽可道謝的。”


    岩橋慎一笑了,一半是逗她,一半是真心,“我心裏有什麽話,都讓你替我說了。”


    不過,中森明菜沒有再繼續和他說下去,而是認真解釋道,“吉田桑那麽說,讓我很有成就感。”


    “成就感?”劑


    “和我結婚這件事,讓慎一你收獲了幸福。”


    中森明菜的話,讓岩橋慎一反應了一下。迴過神來,拍拍她的肩膀,“要是隻有我自己陶醉在幸福之中,那就不算是真正的幸福。”兩個人都從中獲得了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


    結果,還是說了肉麻的話——雖然已經是老夫老妻了。


    中森明菜瞧著岩橋慎一繃起來的臉,知道這是因為他覺得不好意思。以往,都忍不住要戳穿他,可這一迴,大概是已經許久沒有看到過年下君這樣的反應的緣故,讓中森明菜不忍心說破,決定小小的放他一馬,隻是湊過去,親了親他。


    她剛一抬起手,小狗從她膝頭跳下,在兩人腳邊打了個轉,自顧自跑開了。


    ……


    婚禮進入舉辦前的倒數計時,夫妻兩個,五花八門的禮物,已經提前收了不少。越是相熟的朋友,送的禮物就越是別出心裁。劑


    盡管如此,美和醬那張耗時十分鍾的簡筆畫大作,也格外的與眾不同。


    岩橋慎一負責吐槽,中森明菜則計劃著,買個相框,把這副畫給裝裱起來,留作收藏。她的想法其實單純得很,隻要是帶有祝福的禮物,無論是什麽樣子,都要珍重收下。


    與其說她是在珍視每一份禮物,不如說,是對於婚姻生活,充滿了美好的期待。


    兩個人重新去洗了澡以後,岩橋慎一鑽進書房,整理手頭的企劃書。他想起今天晚上,直到分別時,美和醬都沒有說出口的話,心裏不免還是冒出疑問。出於直覺,以及對她的了解,岩橋慎一多少意識到,大概是和樂隊有關。


    明年是樂隊出道五周年,周年慶祝從今年後半年開始,明年還有戶外馬戲團巡演,以及數張單曲和專輯等待發行,從現在起,幾乎把未來一年的行程都已經安排完。


    與索尼那邊的續約也已經敲定,下一張唱片約更新,樂隊的製作人就由長頸鹿男的單人名義,改為dreametrue的樂隊名義。


    如今,樂隊的運作十分穩定。正因如此,岩橋慎一才對美和醬沒有說出口的話,抱著一份好奇與疑慮。劑


    不過,美和醬既然沒有開口,岩橋慎一也就打算,把這件事先放到一邊。


    他把注意力放迴到手裏的企劃書,卻總也集中不了精神。過了一會兒,聽到中森明菜走進來的動靜。


    雖說她輕手輕腳像隻貓,不過,岩橋慎一聽力出眾,外加對她的動作過於了如指掌,不看她都能想象出她走過來的樣子,因而,總也瞞不過他。


    當然,在他旁邊,就放著中森明菜的專屬座椅,也用不著隱瞞。


    中森明菜在專屬於她——偶爾也被小狗霸占的位置坐下。岩橋慎一不介意工作時她坐在身邊,中森明菜也不介意一時的等待。


    翻過這一頁,岩橋慎一終於抬起頭,兩人的目光碰了一下,剛才沉默的氣氛輕輕鬆鬆被打破。中森明菜自在伸展著浴衣下的雙腿,和他說,“明天,要陪母親去試婚禮的和服。”


    “現在才要試嗎?”岩橋慎一問。劑


    中森明菜一下下點頭,腳趾頭也跟著晃來晃去,“母親可高興了,好久沒有訂做新的和服。”


    “我也很高興。”她自己不忘補充這樣一句。


    岩橋慎一支起胳膊肘兒,看著她晃來晃去的腳趾,故意逗她,“畢竟新娘的服裝是最多的。”


    從和服到禮服再到便服,決定婚期的幾個月裏,中森明菜的一大忙事,就是量體裁衣。


    中森明菜笑了起來,一點也不介意這樣的打趣。她帶著笑意,卻沒有忘了岩橋慎一,和他說,“我還沒有見過慎一你穿和服呢。”


    “慎一你這麽像個外國人,穿上和服,也許會變得很僵硬……到時候,就需要你的明菜及時出手,來幫助你。”她自得其樂,說得起勁兒。


    這眉飛色舞的樣子,仿佛已經想好了一出美救英雄的戲碼。劑


    岩橋慎一無奈,幹脆安靜欣賞她這副忘形的表情。她說笑夠了,對上岩橋慎一安靜的臉,一下沒了剛才張牙舞爪的模樣。


    “現在,”中森明菜輕聲和他說,“可期待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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