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小室哲哉所想,岩橋慎一對下河原朋美沒什麽興趣。他平淡禮貌,如果不是小室哲哉引薦,絕不會將注意力投向這樣一個女人。


    不過,小室哲哉要捧她,岩橋慎一也沒什麽意見。


    見這一麵,是為了在岩橋慎一麵前,給下河原朋美過個明路。知道了有這麽一個人,接下來,才好討論她的出道計劃。


    岩橋慎一早早離場,送走了他,下河原朋美和小室哲哉笑談:“岩橋桑還真冷淡。”


    小室哲哉嘴上挖苦:“你不是岩橋喜歡的類型。”


    下河原朋美被勾起興趣:“岩橋桑喜歡什麽類型?”


    喜歡的類型?


    小室哲哉又想起那個一看就知道渾身是刺的少女。他微微一笑,半開玩笑半認真:“……那位岩橋,多半喜歡能讓他吃點苦頭的女人。”


    下河原朋美哈哈大笑。


    這個天真隨性,甚至散發淡淡愚蠢的女孩子,討得了小室哲哉的歡心。但這種不管不顧的天真,出現在一個被天降的水晶鞋選中的灰姑娘身上,某種意義上,又是叫人吃盡苦頭的前兆。


    ……


    下河原朋美並非沒有在岩橋慎一那裏留下太多印象。小室哲哉這樣輕率的選中她,實則是在揮灑自己的才華,這樣一對製作人和被選中的人的搭檔,很難不令人印象深刻。


    然而,這樣的女人,固然有火熱富有生命力的一麵,那份天真愚蠢,內裏又如一顆定時炸彈。


    雖然在心裏對下河原朋美有如此評價,但岩橋慎一既然打定主意不管小室哲哉的選人策略,便也將這個插曲放到一邊,開始全身心投入到馬戲團巡演最後的籌備。


    中森明菜出差迴來以後,岩橋家的早晨,又迴歸到平靜的日常。


    宇多田光一如既往,小小年紀,情緒已然穩定的令人安心。倒是濱崎步,在這樣短的時間裏,似乎又悄悄埋藏了什麽心事。這趟出差迴來,再看濱崎步,連中森明菜都發覺到她有些心不在焉。


    中森明菜自己也有過青春叛逆的時期,即使如此,也猜不到濱崎步的想法。


    岩橋慎一隻字不提濱崎步的事,中森明菜自己更無從說起。


    這個少女,時而對岩橋慎一步步緊逼,時而又避之不及。在她心裏播下的那顆種子,到底會長出怎樣的果實,叫人難以得知。中森明菜覺察到少女微妙的心事,正因如此,才什麽都不能說。


    馬戲團巡演即將開幕,今年整個夏天,岩橋慎一的行程都排得滿滿當當。剛結束一個出差,就又要收拾出行的東西。


    演出定在周五和周六兩天,周三他就要先到名古屋去做準備。和樂隊會合,在演出場地進行排練。


    第二次舉辦戶外演唱會,要比第一次的時候從容一些。


    但是,兩次演出之間相隔四年,又讓這份從容來得稍顯忐忑。要是這一次的巡演圓滿落幕,那才算是真正定下了“四年一度馬戲團巡演”的調子。


    中森明菜把才從行李箱裏拿出來的東西,又一次打包進行李箱。岩橋慎一在旁邊幫忙,夫妻兩個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美和醬已經發話,這次也要製作晴天娃娃。”


    岩橋慎一說起美和醬,總有吐不完的槽。多虧樂隊的中心人物是這樣一個人,才永遠不會無聊。不想,中森明菜也跟著響應:“那我也要做一個。”


    岩橋慎一笑了,“要是你也出馬,那一準會是晴天。”


    “說的這麽肯定。”


    中森明菜笑了一下,想起名古屋,露出個懷念的表情。嘴上卻說:“有希子醬今年也迴名古屋給樂隊捧場。”


    在名古屋開演唱會,慣例給岡田有希子的家人送招待門票。岡田有希子剛結束旅行,正好趕上巡演開演,迴老家探親,順便全家總動員來看岩橋桑扮長頸鹿的英姿。


    ……當然,岡田有希子的家人並不知道長頸鹿的真身,這使得岡田有希子和家人一起去看演出時,又能重溫保守秘密的趣味。


    對推理家來說,能有這樣一個小秘密,也算是件樂事。


    岩橋慎一順口接了一句:“演出結束,還能一起吃飯。說起來,正人桑還是有希子的讀者。”


    會一臉感動的讀推理的人也不多見。


    中森明菜笑著聽了,檢視行李箱裏的內容,確認還有什麽要帶的東西。岩橋慎一提醒她,“別忘了你的東西。”


    “什麽?”


    岩橋慎一反問:“你打算看完演出,直接從名古屋迴去嗎?”


    中森明菜也計劃,周六去看名古屋的演出。


    岩橋慎一這麽問,她眨眨眼,一本正經:“從時間上來說,不是正好。”和裝蒜達人過日子,中森明菜也學得一身裝蒜本領。


    岩橋慎一瞧著她裝模作樣,問:“這麽說,也不跟大家一起吃飯了?”


    她突然露出個狡黠的表情,認真跟他說:“我和大家一起吃完飯,要是時間太晚,就搭出租車迴東京。”


    岩橋慎一頓時無語。


    中森明菜笑眯眯地打量他被重提舊事的微妙反應,不慌不忙的添油加醋,“我也做慎一你做過的事……”


    岩橋慎一故作無奈,“那沒辦法了。”


    “嗯?”


    “記得把出租車賬單送去給研音。”


    他做了個精打細算的樣子,一本正經說出這句話,逗得中森明菜哈哈大笑,伸手推了他一把。岩橋慎一就勢往旁邊一倒,中森明菜也跟著倒在他身邊。


    夫妻兩個大笑一場,又不約而同陷入沉默。中森明菜坐起來,繼續她的檢視工作。確認無誤,合上了行李箱。


    岩橋慎一到底沒有從中森明菜那裏探得口風,無法得知她說的這句“要做岩橋慎一也做過的事”,究竟是要來真的,亦或者僅僅隻是個玩笑。


    住在家裏的兩個少女,隻知道岩橋慎一剛出差迴來,就又要再出差一趟。不僅如此,整個夏天,他都要這樣忙碌。


    濱崎步得知此事,內心先是一陣輕鬆,繼而感到一陣空虛。


    綾子又慫恿她再去迪斯科。岩橋慎一不在,濱崎步外出遊逛也來得更容易。少女得到了這樣一種自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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